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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起默默地走向SNN的林肯车,钻进车的后座。车子驶出墓地。开向曼哈顿。
“告诉我。”卡塞尔曼说。
考顿犹豫了一下。担心自己会闹出误会。“松顿几天前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他以前也打过几次电话,说要跟我和好,我不想再跟他纠缠。松顿给我留了言,在你告诉我他死了之前,我一直都没听。”
“他说什么?”
“他是用手机打过来的,信号不太好,但我还是能听出来他说话时很恐慌。”
“什么意思?”
“松顿说他意外发现了一些什么事情,并感到非常害怕。”
“你在开玩笑吧?松顿·格拉汉姆也会害怕?我可亲眼见过他脸不变色心不跳地面对黑手党和恐怖分子。”
“他说话的语调很奇怪,绝对和平时不一样。他说自己接触到了背景很深的人。”
“什么背景?”
“这是问题的关键。我想应该和梵蒂冈有关,和他所做的报道有关。”
“可他没说清楚吗?”
“没有。看样子,他不想在电话里说太多。”
“他还说别的了吗?”
“他说担心自己的性命,还说什么‘冰山一角’之类的东西,什么‘国际组织’。”
“你怎么看?”
“他不是又在装可怜想讨我的同情,就是真的遇到了危险。”
考顿拨开脸上的头发说,“现在他真的死了,我想……”
“但医生说他是脑溢血,没什么可怀疑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总感觉怪怪的。也许是某种药物或毒素引发了脑溢血。”
“你说的对,他是在吃华法令类降血脂药。他很可能死于脑动脉瘤破裂——这个新闻事件让他很兴奋。所以他的血压会升高,加上降血脂药物的作用,所以发生了悲剧。你不会是在为跟他分手而感到内疚吧?”
考顿难过地叹了一口气。“我也说不好,但我得看看他的工作笔记。”
“给雪莉点时间,别追得太紧。”
她皱皱眉。“我没那么不近人情,泰德。”
“我知道。”他不好意思地说,“松顿还说别的了吗?”
“他说,如果他有什么不测,他依然爱我。”
《圣杯奇谋》作者:'美' 琳恩·索尔兹 乔·摩尔
第二十八章 奔流的大河
出租车开向人行道边,看到约翰正站在饭店门前等自己,考顿心里一下子踏实起来。
他拉着她的手,帮她走下出租车。她冰冷的手指被他温暖的手握住。
“你的气色不是很好。”他说,“你还好吗?”
考顿理理裙摆,整整衣领。“一团糟。我彻底懵了。睡不着觉,也没心思工作。”她看着约翰为她推开饭店的门。“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好。”
他们坐在饭店最里面的包厢里。“虽然我们已经讨论几个小时了。”考顿说,“但我就是不相信松顿是自然死亡。”她从手袋里拿出一条发带,把长发扎成一条马尾辫。有一缕头发没扎住,滑落到她的额前。“妈的。”她生气地把发带扯下来。
约翰看着手忙脚乱的考顿,说:“别着急。”
考顿强作欢颜。“我真该接他的电话。我一直想,我本来可能挽救他的性命……我也不知道。”
“他当时离你很远,考顿。”
“我不这么看。”她说,“松顿是业务精英,他也许是行业中最棒的调查型记者。我一直在琢磨他在罗马的报道,既然教皇的逝世没有什么异常迹象,那么松顿就一定是在追踪圣杯失窃案时遇到了麻烦。事情的真相让松顿感到非常害怕,如果松顿查出谁偷走了圣杯,那些盗贼是绝不会放过他的,很可能会把他干掉。
我一直想不通的是,是谁这么想要圣杯,甚至不惜为它杀人呢?”
约翰把考顿的一只手捧在手心里。“你太不理智了。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松顿就是死于脑溢血,这是毫无疑问的。你自己也说,他很可能是在电话里作秀,想博得你的同情。他接受不了你弃他而去的事实。别再因为愧疚而折磨自己了。”
“我没折磨自己,约翰。我们的感情早就结束了,我只是关心他而已。你不可能对一个曾经走进过你生活的人漠不关心。”
她把手从约翰手里抽出来。“我现在很理智。”我的确他妈很理智,我坐在这儿,和他妈一个神父手拉着手,然后像情人拌嘴一样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上帝呀,考顿,人家只是想安慰你,可你却不识好歹。考顿暗骂着自己。
“我不怀疑你的说法。”约翰说,“我只是想帮你把事情理清楚,看清问题的本质。”
他把手从桌子上拿下来,考顿意识到自己把手抽走的举动确实有些不妥。她本想把手再放回到桌上,然后示意他把手伸过来,但是她并没那么干,反而开始摆弄手里的发带。“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很了解他,我感觉事情非常不对头。”
约翰向后靠了靠,满脸严肃地陷入了沉思。“好吧,让我们想想。谁这么想要那圣杯呢?古玩收藏家?古董贩子?”
“但圣杯是没法出手的,不可能拿到易趣网上去拍卖呀。”
“不见得。也许他们事先就找好了下家,也可能有人事先付给了他们订金。交货时再付余额。有些私人收藏家会把圣杯看成一种至高的奖赏,花多少钱都不成问题。为满足欲望而采取极端手段的家伙大有人在,前不久,不是还有人拿着伪造的所谓詹姆斯藏骨棺招摇撞骗吗?”
“但这种造假的人不会去杀人呀。他们只是想得到古玩珍品,圣杯不过是宗教古玩珍品罢了,为它杀人可有点不值得。”
“那么你怎么看呢?”约翰问,“什么人能为圣杯杀人呢?”
查尔斯·辛克莱望着窗外,想花些时间理清思路。他边思考,边向外眺望,视线穿过露台和花园,伸向远方的大河。“坐下。”他对罗伯特·温盖特说。他听到温盖特的身体与皮椅的摩擦声。“那条河一直让我充满敬畏,它的力量无比强大。”辛克莱转身面对着刚被他传唤来的温盖特说。
温盖特在椅子里挪了挪身子。
辛克莱向窗外扬扬下巴,说:“知道这条河有多大威力吗?”他看着温盖特,发现他的左眼皮紧张得跳了一下。辛克莱走到红褐色的大办公桌后。“这条河只有一个目的地,一个目标。在两千三百英里的流域中,时而咆哮,时而平静,但一直在向着目标奔流不息,激流会冲垮或淹没沿途的一切障碍。到达目的地后,它又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奉献出来,融入到一股更强大的力量中去,也就是墨西哥湾。无知的人呐,他们有时可笑地以为自己可以控制这条河,又是修坝筑堤,又是在河上架桥,甚至还想改河道,但这条河是不会任人摆布的。大坝被冲垮,桥梁被冲塌,船只被吞没,土地被淹没,一切都得随着这条河的意愿来。”
辛克莱坐在椅子里,往椅背上一靠。“圣杯守护军就像这条河一样,罗伯特。我们只有一个目的,我们已经为它奋斗了几个世纪。没人能阻止我们。你明白吗?”
温盖特揉了揉抽搐的眼皮,说:“当然明白。”
“我们在你和你的欧洲盟友,以及世界其他各地都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你们每个人都在创建新世界的任务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我们要创建一个理想中的世界。你背后有着雄厚的资金,最重要的是,任务的成败取决于你。不能让任何事妨碍到我们,我们就像那条大河,罗伯特,要冲破一切阻碍。”辛克莱顿了顿,用手指敲打着办公桌。
“那是一定的。”温盖特说。
“现在我们出了问题,罗伯特。但是,我们是绝对不能容忍任何闪失的。”
温盖特摇摇头。“有什么问题?”他的眼皮跳了一下,眼袋下的肌肉抽动着。他用一只手抹了一把脸,让眼睛和脸颊的肌肉放松一下。
“就是有人勒索你的问题。这件事引起了考顿·斯通的注意,她一直揪住这个小辫子不放……”
“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想套我的话,看我有什么弱点罢了。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她打算把你的骨头架子掏出来,罗伯特。她迫不及待地想这么干。她在这方面的能力绝不在她那个归西的老相好之下,你看呢?”
“我跟你说过,她狗屁也不知道,我应付得来。”
辛克莱从皮制笔筒里拿出一支铅笔,在办公桌上摆弄着。
“她就像一只讨厌的蚊子,追查着你被人勒索的这件事。蚊子是轰不走的,你只能一巴掌把它拍死,明白吗?我不认为你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一直在对我隐瞒某些细节。”
“因为那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我是清白的。有个混蛋想在我身上发一笔横财。几年前,他儿子参加过我资助的一个童子军夏令营,现在这小子说我对他儿子实施过性骚扰,想让我用钱封住他的嘴。他明知道自己在无中生有,看我想竞选总统,就以为我会用钱来摆平这个麻烦。”
“罗伯特呀,罗伯特。”辛克莱操着南方口音嗲嗲地说,“你是不是清白,并不是问题的关键。这小子的控告会彻底毁了你,你不能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斯通是绝不会放过这么重要的新闻的。不一定什么时候,这消息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捅到《晚间新闻》上去。”
温盖特向前探着身子,双手隔着羊毛裤子搓着膝盖说:“让我自己来处理这件事吧。这事不劳守护军操心。”
“守护军必须重视这件事。”辛克莱审视着温盖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你要接受斯通的采访,对她说你们之间有误会,根本就没人敲诈你。为你之前对她的失礼行为道歉,然后继续操办竞选的事。我会给那孩子他爸一笔钱,让他马上消失。”
“斯通不相信我的话怎么办?查尔斯,我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