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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杂书……”我没有说这书是润枫给我的,我还不想叫哥哥知道我们的关系。
果然,哥微皱起眉头。
“没多久你就要开学了,不看正经书,看杂书?”
“恩,野史杂谈,也算丰富一下课外知识啊。哥。你不知道,我们那儿的人,个个都有一肚子故事,说起故宫里的奇闻轶事,都是一套一套的呢。”
我把书合上,塞在枕头下面。
“怎么着?还都一套一套的?故宫那是他们家开的啊?”哥一边笑着一边走过来,“给你看我在清西陵的照片,我们那儿一个小导游给照的。”
“你又拉的是清西陵的团啊?”
“是啊,最近社里净组去那儿的团,你说那有什么好看的啊,不就是皇帝的陵吗?都长得差不多。”
“你说皇帝都长得差不多?你见过啊?”
“我是说,那些陵寝都差不多!没什么好看的!”
“呀!好看!”我指着一张照片叫,“这火焰门真好看!”
“你还懂这个叫火焰门?”
“这是神道,这是石像牲,这是……”我忽然楞住了。
哥接过来瞥了一眼,“这是你哥我啊!”
“哥,你站的这是什么地方啊?”
“什么地方?记不清楚了,那帮游客进去游览啊照相啊,我在车上等,后来导游小鹿先回来了,抽空给我照了这么一张。”
“到底什么地方啊?”我追问。
“好像是哪个妃子的陵寝吧,反正不是皇上的,怎么了?”哥很奇怪地看着我。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那地方特眼熟……”我说。
“为什么?你又没去过?”哥不解。
为什么呢?难道就因为在哥身后的那片天空,飘荡着一只红风筝吗?……
“是啊,是没去过,哥你下回接团能不能带我去啊?”我跟他耍赖,虽然我已经大了,但是耍赖这个本事还是延续了下来。
“恩。”哥故做沉吟,“那得等接个散客团,还得碰上个关系好的导游,争取叫你蹭一回吧。”
我差点脱口而出,那就等润枫的团吧,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看我发呆,哥出其不意地从我枕头下面抽出那本书。
“我检查检查,这看的是不是健康读物!”
“呀,哥你快还我!健康!健康的!”我想抢,却哪里抢得过来呢?
“这书看着眼熟啊……对了,我还看过的嘛!是……是……是那个谁……”哥苦思冥想。
我只好坦白:“是你们那儿的‘疯子’的,他借给我看的!”
哥一拍脑袋,“我就说嘛!眼熟!我肯定还看过呢!”
“哥,你给我讲一个那里面你最喜欢的故事吧!你都好久好久没给我讲过故事了!”
“呵呵,真是的,小时候我不讲故事你不睡觉呢,坏丫头!”
“讲啊,讲一个!”
“晚上的吧,晚上给你讲一个特吓人的!现在我做晚饭去了。”
哥朝外屋走去。
我轻轻地松了口气。
谁知到了门口,他停住了,一回头:“丫头,金润枫那人……跟咱们不是一路人。书看完了以后,给我,我还给他。”
我楞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已经是夜了,天气依然热。
哥叫我搬了两张竹榻,摆在门口的紫藤架下,我们俩背靠背,谁也不看谁。
我把目光投向深远的夜空,可惜,不能看见淡淡的银河,也找不到河畔的牛郎和织女。夜风吹来阵阵金银花的香气,驱散了蚊虫。
想起了小时候,这样的夜,姥姥坐在一旁为我们俩打着蒲扇,哥哥总是先我睡着,有时候还打着轻轻的小呼噜……
此时,哥哥不说话,更没有打呼噜,他是也想起了小时侯吗?
“哥……”我轻轻地唤。
“恩?”
“你答应我讲故事的。”
“现在?”
“现在。”
“那你别怕啊。”
“不怕。”
其实,那书里的故事,我已经在看第三遍了。
“那我就给你讲个恐怖的,血滴子的故事。”
啊,血滴子……血滴子……
血滴子其实只是一个传说。并没有人知道什么是血滴子。
有人说,血滴子是一种凌厉的武器,取人头颅于百丈之外,不发一点声息,死的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从身上飞出,待发出“啊……”的一声惊叫,无头的身躯才砰然倒地。
“我死了……”头告诉自己,然后就真的死去了。
通常这个人的头会在离身子几里外的地方被发现,也有的就再也找不到了。一来是因为这年月野狗很多,二来是因为,但凡这样的死法,一定是血滴子所为,谁还敢去追究呢?
还有一种说法,血滴子其实是指一种人。他们是武功极为高强的大内高手,是皇帝的心腹亲信。平时他们可能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官吏,但是到了夜晚,他们会奉了皇帝的亲口谕旨,去杀掉阻碍皇权的人。
他们是皇帝手中的暗器,他们是隐型的杀手——血滴子。
我们现在要讲的故事,姑且按照第二种传说来叙述吧。
主人公没有名字,因为他是血滴子,他可能是任何一个人,有任何一种身份,但是他惟独不是自己。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
这一天,他知道自己要进宫面君了。因为他看见一只灰色的鸽子在日落的时候飞临他的窗台。鸽子的眼睛是黄的,浑浊的,它“咕咕”的叫着。
他伸出手,一把就抓住了它,另一只手接着上去一下扭断了它的脖子。
这是传召血滴子进宫的旨意,这个命令不能让任何旁人知道。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看见了鸽子的右爪只有一个脚趾。
那是标志。
乱羽纷飞,这世上死了一只鸽子,预示着,马上还要死一个人。
他洗了脸,换好一身黑色的衣服。作为一个血滴子,他很知道在完成旨意之前应该准备好什么。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他唯一的武器,用这双手,他杀死过一个四品的官员,杀死过一个多嘴的太监,还杀死过一个妄图反清复明的人的一家六口,有女人,也有孩子,还有……不过在一个血滴子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从不问他们犯了什么罪过,不必问。只要皇上觉得一个人该死,那不出一日,他自会取了那人的性命。
想想民间的传说,他不禁微笑了,什么独门暗器啊,什么上天遁地啊,还有说什么一到夜里京城到处是血滴子在游荡啊……哪有那么多的血滴子,据他所知,不超过五人。那是有一次皇上脱口说出的,他无意中听了,后怕了好几日。
这是不该他知道的事情。
他需要知道的,仅仅是,皇上需要他去杀谁。
深夜,紫禁城如同迷宫,偶有太监瑟缩着巡查着火烛。
他行走其间,没有被一个人看见一丝影子。
在一间很小的耳房里,他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很久很久,帘子那边,烛影憧憧,只听见皇帝微微地叹了口气。
那是一般人听不到的叹息,很轻很轻,但是他听到了,没有什么能瞒过他的耳朵。他是最优秀的一名血滴子。
皇帝终于站起身来,他的影子忽然变得格外的高大,投到墙上,让这窄仄的小隔间更多了一片黑暗。
“你把这个给他看,然后……把……带回来……”
“遵旨!”
他低头,伸手接过——只是一块小小的石头,温热的,想是被皇上一直捂在手中。不敢多看,忙放进怀里。
“去吧,他若有话……”皇帝顿了一下,“不,他不必有话了……”
“遵旨!”
他会说的只有这两个字。
他能说的只有这两个字。
快马加鞭,要赶上他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一夜的时间,说来也很长。
没出通州,他便看见了他。他真是傻,夜里赶路,竟还穿着那件月白色的长衫!
听到马蹄声,前面的人勒住马,站住了,也不回头,静静地等在那里。
他脚下施力,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他的面前,然后慢慢地,恭敬地屈下腿施了一礼。
“王爷。”
那个年轻的被称做王爷的人,耐不住性子,失声道:“是你……”
他不说话,从怀里摸出那枚石子,双手举过头顶。
王爷一把把那石子抓在手里,紧紧攥住,脸一下子变得和他的衣服一样白:“原来你是……”
他这才缓缓的站直身子,他知道,王爷已经明白了他的身份,就不用再顾及宫廷礼仪和身份了,对一个要死的人,没必要了。
“虹儿呢?皇上杀了她了吗?你说!你告诉我!”
他摇头。他并不知道谁是虹儿,不该知道的事情,他从来不会过问的,这是一个血滴子的最基本的素质。
“你替我转告皇上!这不是她的错,是我,全是我的错!我死不足惜,求皇上放过她一条性命!她,她并没有做什么的……这个,这个石头是我给她的,她不要,我硬要给她的,她、她、她……”
他把手慢慢地缩回,看着他瘫软了身子,徐徐倒地,像一片枯叶,血渐渐洇了出来,他的白色长衫变成了红色,还散发出甜腥的味道。
皇上有旨意的——“他不必有话了。”
那他就无须多听。
正要伸手去拿那石头回来,他却惊住了,只见那原本淡粉色的石头,竟慢慢变红了,仿佛正在吸那流淌出来的血……王爷的血越流越少,那石头却是越来越红,鲜艳欲滴!
皇命在身,不敢违抗,他一咬牙,硬着头皮一把抓过石头——竟热得烫手!仿佛抓到一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