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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起那片小小的丝质玫瑰花蕾。
“它来自克里夫斯小姐的包里,我猜得没错吧?”
停顿片刻,基恩笑了笑承认了。
“是的,是这样。她,昨天晚上送给我的。”
“我明白了。”波洛说。这时,门开了,一个身穿日常西服的高个头金发男子阔步走进房间。
“基恩,这究竟怎么回事?利彻姆·罗奇饮弹自杀?伙计,我不相信。这太不可思议了。”
“让我把你介绍给,”基恩说,“赫尔克里·波洛先生。”
新来的那位惊了一下。“他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说完,他离开房间,咣的一声把门关上。
“波洛先生,”约翰·马歇尔急切地说,“我非常非常高兴见到您。您来到这里,也是我的荣幸。利彻姆·罗奇从没向我提过您要来。我敬佩您,先生,诚惶诚恐呀!”
一个消释戒备心的年轻人,波洛想,其实也不那么年轻,因为他双鬓斑白,满额皱纹。他的言谈举止确实让人感到他像个孩子。
“警察——”
“他们已经到了,先生。一听到消息,我就随后赶来了。
他们好像对此不怎么感到奇怪。当然,他死前已经相当疯癫了,但即使那样——”
“即使那样您也为他自杀感到惊讶?”
“坦率他说,是的。我不会想到的,我不会想到利彻姆·罗奇也会认为一旦少了他地球照样转个不停。”
“我听说他最近在钱上有些麻烦,是吗?”
马歇尔点点头。
“他一直在做投机买卖。是巴林的一个冒险计划。”
波洛平静地说:“我不得不开诚布公地与您谈谈。您有没有理由认为利彻姆·罗奇怀疑您在账上做些手脚呢?”
马歇尔用一种滑稽困惑的目光盯着波洛。他的表情如此古怪,波洛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知道您对我的问话太吃惊了,马歇尔上尉。”
“是的,的确是的。您的问题很荒唐。”
“啊!换一个问题。他有没有怀疑您企图抢走他的养女?”
“喔,那么说您已经知道了我和黛的一些事情?”他笑了笑,显得疑惑不解。
“那么说这是真的了?”
马歇尔点点头。
“可是老人完全蒙在鼓里,黛不让我告诉他。我想她是对的。他要是知道了会暴跳如雷的,我也会因此丢掉饭碗。
会是这样的。”
“那么,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唔,说实在话,先生,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把难题留给了黛,她说她会处理好的。事实上我一直在外面找工作。一旦我另外找到一份,我就会辞去这里的差使。”
“小姐也会嫁给您?但是利彻姆·罗奇先生可能会因此断掉她的零用钱。黛安娜小姐,我敢说,很喜欢钱的。”
马歇尔听完这话显得心神不定。
“那样我就会补偿她的,先生。”
杰弗里·基恩返回房间。“警察准备离开,他们想见您,波洛先生。”
“谢谢。我就来。”
书房里有一位体格健壮的警督和一位法医。
“波洛先生?”警督说,“久仰,久仰,先生。我是警督里夫斯。”
“您太客气了,”波洛和他握着手说,“你们不需要我的协助,对吗?”他轻轻地笑了笑。
“现在不需要了,先生。一切都很顺利。”
“这么说,案情十分简单了?”波洛询问道。
“绝对没错。门窗紧闭,钥匙搁在死者的口袋里;死者最后几天,行为怪戾。因而死者的自杀毋庸置疑。”
“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法医嘟哝了两句。
“死者原来坐着的姿势一定非常奇特,子弹才正好射中镜子。可是自杀本来就是反常的行为。”
“你们找到子弹了?”
“是的,在这儿。”医生把子弹拿出来,“靠近墙边在镜子下面。手枪是罗奇先生本人的,一直放在桌子的抽屉里。也许这一切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情况,不过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了。”
波洛点了点头。
尸体已经被移到了一间卧室。警察准备告辞了。波洛站在前门目送他们离去。他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哈里·戴尔豪斯紧随其后。
“你也许可以搞到一只强光手电筒,我的朋友?”
“是的,我给您去找。”
他拿着手电筒返回来时,琼·阿什比跟着他。
“你们如果愿意,就陪我一块。”波洛亲切地对他们说。
他们走出前门,往右拐,在书房的窗户前面停下脚步。
在窗户和小径中间有一块大约六英尺宽的草坪。波洛弯下腰,用手电筒在草坪上照来照去。他直起身摇了摇头。
“不,”他说,“不是这儿。”
又过了一会儿,他停下来,身体渐渐僵住了。草坪的两侧培植着厚厚的花床。波洛的注意力集中在右边的花坛,上面开满了米迎勒节紫苑花和大丽花。他将手电筒指向花坛的前部。松软的土壤上清晰地印着脚印。
“总共四只脚印。”波洛咕哝道,“两只朝向窗户,两只背向窗户。”
“花匠的?”琼猜测道。
“噢不,小姐,不是的。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双鞋小巧玲玫,又是高跟,显然是女人的鞋子。黛安娜小姐曾提起她到过花园。您知道您下楼前她下楼了吗,小姐?”
琼摇摇头。
“我记不清了。锣声响的时候,我太着急了,我以为铜锣早就响过一次了。我好像真的有印象,我经过时她的房门开着,可我不敢肯定。利彻姆·罗奇夫人的房门关着,我知道。”
“我明白了。”波洛说。
他的声音里透出一种特别的调子,哈里听到后猛地抬起头来,但是波洛独自静静地皱着眉头。
他们到门口时碰上了黛安娜·克利夫斯。
“警察已经走了,”她说,“一切都——结束了。”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可以和您随便谈一下吗,小姐?”
波洛跟着她走进晨室,把门掩上。
“什么事?”她有些愕然。
“一个小问题,小姐。今天傍晚什么时候您去过书房窗外的花坛吗?”
“是的,”她点点头,“七点钟左右去过一次,就在晚饭前又去了一次。”
“我不明白。”他说。
“您说不明白,我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明白’的。”她冷冰冰地说,“我去采摘米迦勒节紫苑花,用来摆在餐桌上的。我一直都这样做。那时大概七点钟。”
“后来,后来呢?”
“噢,天哪!给您说实话,我把头油弄到衣服上了——就在这儿,肩膀上。当时我正准备下楼,我不想再换衣服了。我记得在花坛里有朵迟开的玫瑰尚在含苞待放,就跑过去,掐下来,别在这儿。瞧——”她靠近他,掀起玫瑰花蕾。波洛看见一点极小的油渍。她和他挨得很近,他们的肩膀几乎碰到一起。
“当时是几点钟?”
“噢,八点十分左右,我想。”
“您有没有——试图爬窗户?”
“我觉得我试了试,没错。我想从窗户爬进去要快一些。
可是窗户闩死了。”
“我明白了。”波洛深吸了一口气,“那么枪声,”他说,“您听到枪声时在哪儿?还在花坛那儿?”
“喔,不。枪响是在两三分钟之后发生的,我从侧门刚要进来。”
“您知道这是什么吗,小姐?”
他的手掌上托着那片细小的丝质玫瑰花蕾。她冷冷地瞧着。
“看起来像从我的小提包里掉出来的。您从哪儿找到的?”
“在基恩先生的口袋里。”波洛不动声色地说,“是您送给他的吗,小姐?”
“是他告诉您我送给他的吗?”
波洛笑了。
“您什么时候给他的,小姐?”
“昨天晚上。”
“是他警告您这么说的吗,小姐?”
“什么意思?”她面带愠色地问。
但是,波洛没有回答。他大步走出晨室,进入客厅。巴林、基恩和马歇尔都在那里。他径直走向他们。
“先生们,”他粗鲁地说,“请随我去书房。”
经过大厅时,他对琼和哈里说:
“请你们也上来。还有,哪一位去请夫人过来?谢谢。哈!
了不起的迪格比来了。迪格比,回答我一个小问题,一个非常重要的小问题。克利夫斯小姐晚饭前摆放米迦勒节紫苑花了吗?”
男管家一脸困惑。
“是的,先生,她是那样做的。”
“你有把握吗?”
“太有把握了,先生。”
“很好。现在——你们所有的人都跟我来。”
在书房里,他面对着他们。
“我请你们来这里,是有原因的。案子了结了,警察来了又走了。他们断定利彻姆·罗奇先生是自杀身亡。一切都结束了。”他顿了顿,“但是我,赫尔克里·波洛,告诉你们事情并没有了结。”
人们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这时,门开了,利彻姆·罗奇夫人缓缓地走进来。
“我刚才说,夫人,事情还没有了结。这涉及到心理学方面的问题。利彻姆·罗奇先生得的是maniedegrandeur(法语:意为“权势躁狂症”。——译注。)
他认为自己是国王。这样的人不会自杀。不,不,他也许会疯,但不会自杀。利彻姆·罗奇先生没有自杀。”他停了停,“是他杀。”
“他杀?”马歇尔哈哈一笑,“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门窗紧闭,怎么可能是他杀?”
“是的,”他执拗地说,“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他被人枪杀了。”
“然后他又站起来,锁好门、关好窗,是吗?”黛安娜挖苦道。
“我将向你们演示一下。”波洛说着,走到窗前。他旋动法国式窗户的把手,而后轻轻地拉开。
“你们瞧,窗户开了。现在我关上它们,不过我不旋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