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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1点25分的事吗?”
“是的,过了两三分钟以后,我就关灯了,然后,很快的睡着了。”
谈话暂时停止下来,这时,西斯突然挺直身体,很凶的对雷格斯说:
“雷格斯,关于那支手枪的事,你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吧?”
一听到西斯这句话,雷格斯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巴,香烟也掉到地板上。他瘦瘦的下巴抽动着,狠狠的瞪了组长一眼,然后用粗暴的声音威胁似的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全身都因愤怒而发抖。
“我是说你知不知道令兄的手枪下落如何?”西斯毫不畏惧的继续追究道。
雷格斯的嘴巴,由于过度的愤怒,不安的痉挛着。他好像要说什么似的,却又说不出来。
“你把它藏到那里去了?”
西斯的质问声又再度响起。
“把手枪?——藏起来?——”雷格斯似乎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他愤怒地说:
“你——真是一个大笨蛋,既然你认为我拿了手枪,那你尽管到我房里搜查好了,真岂有此理。”
雷格斯目露凶光,上唇扭曲,牙齿都露出来,显得非常愤怒。不过,他在愤怒的情绪当中,也夹杂了一丝恐惧。
当西斯欠身向前还想说些什么时,班斯很快的站起来,把手放在他肩膀上,作了个阻止的姿势,却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他明白西斯现在所说的话,将会使雷格斯产生激烈的反应。
“你这个令人吃惊的蠢蛋,我还能对你说些什么,哼!算了吧!我才不管呢。”
雷格斯愤怒的咆哮着,手指颤抖的指着西斯,诅咒和恶毒的话从他扭曲的双唇中狂流似的倾泄而出。由于疯狂的愤怒,使他抛开了一切礼节,他的面目此时看来真是可怕极了。
班斯警戒的小心注视雷格斯的举动,马卡姆则本能的把椅子推到后面。西斯对于雷格斯这种剧烈而几近疯狂的举动,好似觉得很意外。
这时候着不是丰·布隆医生正好很快的走进来,把手放在雷格斯的肩膀上阻止他,还真不知将会发生什么事呢。
“雷格斯,”丰·布隆医生温和而不失威严的说,“你要镇定一点,否则,亚达会担心的。”
雷格斯虽然立刻停止了咆哮,但仍控制不住那种狂暴的态度。他粗鲁的甩开丰·布隆医生的手,转过来面对着他。
“你插什么嘴!”雷格斯喊道。“你实在太爱管闲事了,又没人请你来,你却老是参与我们家的家务事,你说是因为家母中风的缘故,其实那不过是你的藉口而已。说她的中风绝不可能治好的是你啊!但你却常常送药来,然后再送一大叠帐单来。”
雷格斯狡猾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说:
“你骗不了我的,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因为希贝拉在这里,对不对?”
雷格斯狡滑的笑了笑,嘲讽似的说:
“对你来说,她可是一个很好的猎物哦!——对吧!有很多钱——”
雷格斯突然停顿下来,他的眼睛仍看着丰·布隆医生,但身体则向后退,并且开始不断的抽搐。他举起颤抖的手,指着医生,声音尖锐的喊道:
“你不仅想要希贝拉的钱,你还要我们所有人的钱,所以,你想让希贝拉继承所有的财产——真是岂有此理,你拿了杰斯达的手枪,并且拥有我家大门的钥匙——要另外配一把钥匙,那是很简单的,你就是这样进来的——”
丰·布隆医生悲伤的摇摇头,脸上浮现了一抹苦笑,似乎抑制着很大的愤怒,那实在是一种很尴尬的气氛。
“好了,雷格斯,现在你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吧——”
最后,还是丰·布隆出来打圆场。
“我吗?”
雷格斯又大声喊叫起来。
“你本来就知道杰斯达有那支手枪,因为杰斯达在买那支手枪的那年夏天,是你和他一起去露营的。在朱丽亚被杀之后,杰斯达曾提起过这件事。”
雷格斯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丰·布隆医生,两颗眼珠好像要跳出来似的。他的身体不断的发抖,手指又在玩弄着衣角。
丰·布隆医生很快的走到雷格斯面前,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猛力的摇晃着他,命令似的说:
“好了,雷格斯,若你再继续这样的话,那我就非得把你关进医院不可了。”
丰·布隆医生说这句话的语气非常粗鲁,连我都被吓了一跳,不过,他这种威胁式的态度,似乎对雷格斯非常有效。
雷格斯立刻瘫软了下来,乖乖的随着丰·布隆医生离开了。
“这个雷格斯说的话,倒是个有趣的参考,”班斯说:“与这种人交往,大概是很难受的。不过,组长,你刚才也不必那样刺激他呀!”
西斯不高兴的回答:
“没有人可以说他什么事都不知道吧!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要彻底调查他的房间。”
“依我看,如果雷格斯想把全家人都杀掉,他似乎还没那个胆量,当然,我不排斥某种可能突然发生的状况,使他因愤怒而杀人。不过,即使他杀了人,也不一定是用手枪作武器,任何一种形式都有可能。至于,他会预先设计好计谋,然后等待杀人的时机,那我就不相信了。”
“那家伙一定是知道什么的。”西斯皱着眉头说,他似乎仍坚持他的看法。
“那也是自然的呀!也许他心里正想着自己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如果真的有一个用枪的歹徒的话,那么,他没有去要雷格斯的命,那就太差劲了。”
很显然的,组长仍耿耿于怀刚才雷格斯对他讲的那一番恶言恶语。
这时,丰·布隆医生看起来一副头痛的表情,回到客厅。他说:
“我已经让雷格斯镇定下来了,大概可以睡上两三个小时。我想,他醒来之后,应该会感到后悔才对。他很少像今天这么冲动——因为,他的神经非常脆弱——他有脑神经衰弱的毛病,所以,动不动就会过于激动而无法控制,不过,并没有任何危险。”
“我想,一定是你们当中有人说了刺激他的话。”
西斯显得很难为情的样子。说:
“我只是问他,他把手枪藏到那里去了。”
“啊!”丰·布隆医生似乎感到非常不解,他用责备的眼神看着组长。
“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不过,下次你和雷格斯讲话,必须要格外小心才行。你问他手枪的事,究竟有什么目的呢?我实在不懂!你总不会怀疑他与这二次的命案有什么关联吧!”
“那么是谁开的枪呢?你说!”西斯毫不客气的项嘴道。
“如果你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我没有怀疑任何人。”
“遗憾的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保证这件事绝对与雷格斯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以他的病情来说,他根本无法去做那样的事情。”
“如果是手法高明的凶手,即使我们已经抓住了他的尾巴,大多数的人都是会这样替自己的行为辩护的。”西斯不客气的顶嘴道。
“看起来,我似乎无法与你讨论这件事了。”
丰·布隆医生表示遗憾的叹息道,然后亲切的看着马卡姆说:
“刚才,我听了雷格斯那一大堆找碴似的话,还觉得很困惑,不过,现在听了这位官员的话,我已经明白了,原来雷格斯是因为被怀疑藏了杰斯达的手枪,才那么歇斯底里的。他刚才那种作法,完全是一种本能的自卫行动,他想把责任推给别人,好让自己解除被怀疑的危机。当然,我想你们应该明白,雷格斯故意那样说,是想让大家把注意力转到身上,那他就会安全了。这实在是一件不幸的事。因为,事实上,他和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实在是个可怜的人啊!”
“这件事我们暂且不谈,丰·布隆医生。”班斯懒洋洋地说,“不过,听说杰斯达先生去年夏天购买那支三二口径的手枪时,你正与他在一起露营,这件事是真的吗?还是雷格斯因为自卫的本能而虚构的呢?”
丰·布隆医生的脸上浮现着一种老练的微笑,头微微的倾向一边,似乎在想什么事。
“也许是那样子的吧1”医生肯定的回答。
“我曾经有一次和杰斯达一起去亚第罗达克斯露营,——对!就是那一次——不过,我也不能十分肯定,因为,毕竟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喃喃自语似的说。
“我记得杰斯达先生曾经说过,那是15年前的事,是啊!听起来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Eheufugaces,PostumePostumelabunturauni(啊!波斯杜亚玛斯,波斯杜亚玛斯,岁月过得真快呀!伙拉秋斯——原注)实在令人沮丧啊!不过,医生,你在做那一趟特别的旅行过程当中,还记不记得杰斯达是否拥有那支手枪呢?”
班斯若无其事的问道。
“听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觉得他好像有,不过,我也无法十分肯定。”
丰·布隆医生微偏头头,一面思考一面回答着班斯的问题。
班斯进一步又追问道:
“你能不能再想清楚一点,杰斯达当时的确带了那支三二口径的手枪吗?他有没有拿那支手枪给你看?或者,你有没有看过他拿手枪练习射击,还是……”
班斯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
“例如,用手枪射击空罐子,或把树当靶子,练习枪法……等。”
丰·布隆医生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点点头。
“是有那么一回事没错。”
“或许你自己也是反复无常地练习着。”
“的确是一直练习着。”丰·布隆医生就像是个回忆起小时候恶作剧情形似的出神地说着。“就是这样没错。”
班斯兴趣索然地沉默着。医生踌躇一下,站了起来。
“我得走了。”丰·布隆医生有礼地对他们行个礼走向门边。“啊,对了,你们要走之前,格林太太说她还想再见你们一面。她是有些失礼,但我认为你们还是顺着她好。再怎么样,她因为行动不便,又是个寡妇,所以脾气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