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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你写的那篇电磁学论文震惊了整个科学界。”
高华斯变得警觉起来。发表在晦涩的科学杂志上那篇论文令他引起德国人的注意,绑架了他和他的家人。他缄口不言。
“别介意,”那男人和蔼地说,那小丑的笑容更灿烂了,“看来我找对人了。”他把手伸到皮衣下面,掏出一把手枪,“我为自己的粗鲁感到抱歉,高华斯博士,但我恐怕我得杀了你。”
“杀了我?为什么?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你。或者这么说吧,我在NKGB的上司知道你。我们光荣的红军刚越过防线,我们就派了一支分队搜查你的下落,但你已经离开实验室了。”
“你是俄国人?”
“是的,当然是的。我们很乐意你去帮我们工作。要是我们能在你上船之前将你拦住,你就可以感受到苏联人的热情好客啦。但现在我没办法把你弄下船,我们又不能让你和你的工作再度落到德国人的手里。不,不。不能让那发生。”微笑消失了。
高华斯被吓呆了,甚至连手枪抬起、枪口对准他的头也不知道害怕。
马林诺斯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么好。雪停了,他站在指挥塔上,望着那艘海轮硕大无朋的轮廓,全然忘记寒风和浪花扑打着他的脸庞。看起来那艘轮船只有一艘较小的舰艇护送。
潜艇在茫茫大海中浮上水面,艇员发现有灯光自驶向与海岸相反方向的轮船发出,都回到了战斗岗位。艇长下令降低潜水艇的浮力,这样它就可以在水面之下行驶,从而避开雷达。
按照常理,船只通常不会想到来自海岸的攻击。他命令下属将潜艇开到护卫艇的后面,沿着与轮船和护卫艇平行的航线前进。过了两个小时,马林诺斯科将S-13瞄准了他的目标。当它接近轮船朝港口的一面,他下令开火。
很快,三枚鱼雷相继离开艏舷的弹道,朝那毫无防护的船壳飞奔而去。
房门开着,卡尔走进了船舱。他在外面听到有个男人低声咕哝,看到有个女人背朝他站着,他觉得很奇怪。他看了高华斯一眼,见他仍抓着那条毛巾,接着他读懂了教授脸上的惊惧。
俄国人感到有阵凉风从敞开的门吹进。他转过身子,没有瞄准,举枪就射。卡尔抢先了千分之一秒。他低下头,用头部朝俄国人的上腹撞去。
这重击本应撞碎杀手的胸腔,但他身上厚厚的皮衣和僵硬的束胸女装起到防护盾的作用。头锤仅使他大叫一声。他被撞倒在铺位上,侧身躺着。他的假发掉了,露出一头黑色的短发。他又射了一枪,射中卡尔肩膀与脖子相连处的肌肉。
卡尔猛击杀手,并用左手卡住他的喉咙。血液从他的伤口涌出,溅红了他们两个。杀手抬起脚,猛踢卡尔的胸膛。他站立不稳,朝后倒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高华斯从洗盥池抓起汤碗,砸向杀手的脸部。那碗击中他的颧骨,但没造成什么伤害。他狂笑。“等下我再处理你!”他拿起手枪瞄准了卡尔。
哗——轰!
一声低沉的爆炸震动墙壁。甲板倾斜,与罗盘成锐角。高华斯猛然前冲,双膝跪倒在地。杀手因为不习惯脚下的高跟鞋,也失去了平衡。他倒在卡尔身上。卡尔抓起他的手腕,将其塞进嘴里,用力咬着。手枪当的一声掉在船板上。
哗——轰!哗——轰!
轮船被两次大爆炸震动了。杀手想站起来,但轮船朝港口方向沉下去,他又失去了平衡。他摇晃不定地试图站稳。卡尔踢中他的脚踝。俄国人发出一声不像淑女的号叫,扑倒在地。他的头刚好撞上铺位的金属底座。
卡尔双手抓着洗盥池的水管,将装着平头钉的靴子伸进那人嘴里,刺破他的喉咙。那人扑打着卡尔的小腿,双眼凸出,脸色胀得暗红,接着变成紫色,然后他死了。
卡尔挣扎着站起来。
“我们离开这儿,”他说,“这艘船被鱼雷击中了。”
他将高华斯从船舱拉到一片混乱的通道。通道挤满了惊惶失措的乘客。他们的尖叫和哭喊在船舱里回荡。警报铃也加入了喧哗。备用灯也打开了,但爆炸产生的浓雾让人看不清东西。
有时真想把天空撕开,拿最灿烂最蔚蓝的那一块放进心中,然后等待一片能折射蓝光的云朵的飘然而至,
主要的船舱通道被一群恐慌的乘客挡住,他们一动不动。他们中很多人奔到一半就停下来,因为呛喉的浓烟让他们窒息。
人们试图阻挡那从船梯倾泻而下的水流。卡尔打开一扇没有标记的钢门,把高华斯拉进一片黑暗之中,然后将身后的门关上。教授感到自己的手被拉到一道楼梯上。
“爬上去。”卡尔下令说。
高华斯默默遵从,往上爬去,直到头顶碰到一个舱盖。卡尔在下面大喊,让他打开舱盖,接着继续爬。他们走到第二条楼梯,高华斯打开另一个舱盖。寒冷的空气和疾风携带的雪花抽打他的脸庞。他爬出舱盖口,又把卡尔拉出来。
高华斯迷惑地看着周围。“我们在哪儿?”
“在存放救生艇的甲板上。走这边。”
覆盖着薄冰的甲板很滑,与三等舱的恐怖比较起来,这里安静得十分可怕。他们看到的几个人都是有特权的乘客,舱室就在存放救生艇的甲板上。有些人围在机动艇周围。这艘坚实的救生艇建造时,本来就为了在挪威海湾梭巡。艇员正在用铁锤和斧头砸去吊艇柱上的冰块。
吊艇柱的缆索终于解开了,那些艇员在甲板上乱了套,将妇女推开,有些妇女还身怀六甲。儿童和伤员更是毫无机会。卡尔掏出他的手枪,朝空中打了一发子弹以示警告。艇员仅仅犹豫了几秒钟,就开始争先恐后地拥上救生艇。卡尔开了另外一枪,打死那个最先爬进救生艇的家伙。其他艇员四散逃命。
卡尔将一名妇女和她的婴儿举进救生艇,接着在他自己爬上去之前,伸出一只手给教授。他让部分艇员上去,这样他们就能把那具尸体扔掉,并将救生艇降到水面。系住下降索的吊钩也解开了,发动机开始启动。
满载的救生艇在海浪中颠簸,斩波劈浪,慢慢驶向远处的灯光:有艘货轮正在他们前方。卡尔命令救生艇停下来,打捞那些在水里漂浮的人。很快救生艇因为吃重过深而变得更加危险了。有个艇员开始反对。
“艇上没有位置了。”他喊道。
卡尔在他两眼之间开了一枪。“现在有位置了。”他说,命令其他艇员将人拉上来。一场叛乱在转眼间平息,卡尔对此十分满意,朝高华斯挤了挤。
“你还好吧,教授?”
“我很好。”他瞪着卡尔,“你真是个出人意料的家伙。”
“我试图那样。永远别让敌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看到你帮助伤员和妇女。你捧起那个婴儿,仿佛它是你自己的。”
“事情并非总是像它们看起来的那样,我的朋友。”他把手伸进大衣,从口袋里掏出一袋裹着防水塑胶袋的东西,“拿好这些纸张。你不再是拉兹罗·高华斯了,而是一个在匈牙利生活的德国人。你口音不重,容易躲过搜查。我要你消失在人群中,变成另外一个难民,自行想办法到英国和美国的客轮上去。”
“你是谁?”
“一个朋友。”
“你叫我如何相信呢?”
“就像我说过的,事情并非总是像它们看起来的那样。早在俄国人之前,就有一群人反对那些纳粹畜生,我是他们中的一员。”
教授的眼睛泛起光芒。“科雷绍组织①?”他曾听到关于这个秘密的反对派的传言。
【① KreisAuCirde,由一群德国的技术人员、军官和学者组成的反纳粹秘密组织,成立于1933年。】
卡尔在唇边竖起手指。“我们仍在敌人的领地上。”他低声说。
高华斯抓住卡尔的手臂。“你能让我的家人也安然无恙吗?”
“恐怕已经太迟了。你没有家人了。”
“但那些信……”
“那些不过是聪明的赝品,以便你能有信心继续工作。”
高华斯脸上木无表情,凝望着黝黑的夜空。
卡尔抓住教授的衣领,在他耳边低语:“为了你自己的好处和人类的安全起见,你必须忘记自己的工作。它可能落在恶人手中,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教授默默点头。救生艇砰地撞上货轮的船壳。上面伸下一条舷梯。卡尔命令那些犹疑的艇员,将救生艇驶回去捞起更多的幸存者。高华斯坐在货轮的甲板上看着救生艇驶离。卡尔最后挥了一次手,救生艇消失在茫茫风雪中。
高华斯看到远处轮船的灯光。它从尾部开始下沉,所以那烟囱与海面平行。被鱼雷击中一个半小时后,轮船被海水吞没,传来一阵锅炉爆炸的声音。在那短短的时间内,葛斯特罗夫号上遇难的人数5倍于泰坦尼克号。
第一章
大西洋,当今
那些初次见到“南方美人”的人,难免会觉得那个给这艘巨大货轮命名的家伙要么眼睛不好使,要么幽默得匪夷所思。尽管这个妩媚的名字让人浮想联翩地想到柔美的秋波、美国内战之前南方那些仪态万方的女性,但“美人”其实只是一个庞大的钢铁怪物,跟女性的温柔款款毫无干系。
“南方美人”是美国跻身造船强国之后制造的新一代远洋巨轮。它的设计在圣迭戈完成,下水地点则在拜洛克西。它那700英尺的船身比两个足球场加在一起还要长,船上的空间可以装下1500个集装箱。
这艘巨轮的控制塔在船尾甲板,宽达上百英尺,是座公寓式建筑,内有船员和管理人员的住所,此外还有食堂、诊所、诊疗室,以及货运办公室和会议室。
“美人号”的船桥位于这6层塔楼的顶楼,有数排26英尺的触摸式显示屏,活像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控制室空间宽敞,体现了船舶设计进入了新时代。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