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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心下想:不可能。
“恐怕你们错将我当成别人了。”
那人放声大笑。“你不记得啦?在酒吧,我们站在你后面。”
老人略一沉思,想起他在地狱咆哮酒吧碰到的怪事。那个酒吧在山下,人们总在滑雪后去痛饮一番。他灌了很多啤酒,不胜酒力。从厕所回到他的凳子时,发现喝了一半的啤酒杯不见了。酒吧人很多,他以为是另外一个喝酒的人误拿着他的啤酒走开了。
“那个啤酒杯……”他说,“原来是你。”
那人点点头。“我们盯了你一个小时,但等待没白费。你给我们留下了所有的指纹。自那以后我们就吃定你了。”
滑道上面传来嘶嘶的滑雪声。
“别做傻事。”那人说,望向山上。他用戴手套的手将手枪盖住。
顷刻之间,一个单身的滑雪者匆匆飞过,速度丝毫不减。
施罗德原知道从一个冷血战士变成了普通人,会让他变得孱弱。但他本来相信新的身份已经成功地让他挥别过去的生活。指着他心脏的枪却不容置疑地证实他错了。
“你想干什么?”施罗德说。他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个已经被发现的逃亡者的厌倦。
“我要你闭嘴,按我说的做。他们告诉我你当过兵,那么你知道怎么服从命令。”
“什么狗屁兵,”另外一个人丝毫不掩饰他的蔑视,说,“我在这里看到的只是一个吓得屁滚尿流的糟老头。”
他们两人哈哈大笑。
很好,他心下想。
他们知道他服过兵役,但他猜想他们不知道的是他毕业于全世界最臭名昭著的杀手学校之一。他的武功和枪法可都没有落下,再说,虽然他就快80岁了,持续不断的身体锻炼和高强度的户外活动让他保持了很多比他年轻一半的人也会妒忌的身材。
他依然镇定而自信。他们会经过他的地盘,他熟悉那儿的每一棵树和每一块石头。
“我当兵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啦。现在我只是个老人而已。”他低下头,缩着肩膀,装出一副服从的样子,低沉的说话声也有点颤抖。
“我们知道的比你想到的要多得多,”持枪那人说,“我们知道你吃什么,知道你在哪里睡觉。我们知道你和你那条杂种狗住在哪儿。”
他们进过他的屋子。
“那条杂种狗以前住的地方。”另外那人说。
他盯着那个人:“你杀了我的狗?为什么?”
“你那条小香肠吠个不停。我们给了它一颗药丸,让它别吵。”
那条雌狗是德国种的达克斯猎犬,他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查斯基,它很友好,可能是因为很高兴见到有人走进屋子才吠的。
他心下暗自动了杀机。在脑海中,他听到他的教官亨兹教授在说话。那个欢乐的丧心病狂的家伙有一双友好的蓝眼珠,曾经因为设计了纳粹死亡机器而在维威尔堡训练营得到一个薪酬微薄的教职。
对高手来说,任何普通的东西都可以是致命的武器,教授用他轻柔的声音说。这张报纸将铁丝卷起来,坚硬的一端可以用来击碎一个人的鼻子,并将碎骨挤进他的脑里。这支圆珠笔可以刺穿眼睛,并导致死亡。这条金属表链缠在拳头上,就能够击碎面部的骨头。如果你没办法迅速解开鞋带,那么用这条皮带来勒死人也很棒……
施罗德紧紧抓住滑雪杆的把手。
“我会唯命是从。”他说,“也许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当然,”那人泛起一丝微笑说,“首先,我要你慢慢滑到山脚。跟着我那个很喜欢狗的朋友。他也有一把枪。我会跟在你身后。滑道完了之后,脱掉你的滑雪板,将它们挂在架子上,走到东边的停车场。”
“我能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吗?”
“我们不带你去哪里。我们要投递你。”
“请把我们当成联邦快递或者联合包裹运输公司。”另外那人说。
他的同伴说:“没有私仇。做生意而已。走吧。老实点,轻松点。”他用枪指了指,然后把枪放回滑雪服,以便能够顺利地滑雪。
下面的男人领路,施罗德在中间,他们排成一列,以中等速度滑下雪道。施罗德看得出前面那人是个喜好滑雪的人,他的强健部分地弥补了技巧的不足。他朝后看了另外那个人,根据他毫无章法的技巧,可以判断这人水平更低。不过,他们年轻而强壮,再说他们都有枪。
一个滑雪者飞过,消失在滑道之下。
押送他的人可能会条件反射地向那个移动的目标瞧去,施罗德赌了一把,猛然发难。他拐了个大弯,但他不是横着逃开,而是将身体转了180度,以便面朝山顶。
押送他的那人发现这个动作时已经太迟了。他想停下来。施罗德将下山的滑雪板插进雪地,双手抓住右手的滑雪杆,任由另外一根滑雪杆挂在系带上,将尖尖的钢杆头向那人高领毛衣上面露出的一小块脖子插去。
当杆头在那人喉结下面戳出一个大洞时,他仍在移动,血汩汩流出,双腿从身下摔起,跌倒在雪地上,身体极度痛苦地扭曲着。
施罗德像斗牛士避开发力的公牛那样,朝旁边避开猛扑下来的尸体。
领路的那人回头看来。施罗德抽回那支滥竽充数的长矛。他将两把滑雪杆刺在地面,旋身冲下滑雪道。他的右肘击中那人的脸颊,将他撞倒。他弯曲膝盖,低下头,将身体收拢了,沿雪道嗤嗤滑下,直到快接近雪道的末端,雪道在那儿向右急转。
第二个滑雪者的外套下面肯定藏着一把机枪,因为一连串自动的枪声击碎了山间的沉静。
子弹纷纷射中头顶的树枝,施罗德毫发无损。
他转进一条狭窄的滑雪道,那是超难的专业滑道,像螺纹那样在山腰扭曲。滑雪场的巡逻员已经拉了黄带,竖起标语,说雪道已经关闭。
施罗德从黄带下面钻过去。滑雪道几乎是垂直下降的。雪是褐色的,显示积雪很薄。雪道表面露出一些很大的光秃秃的地面。通常藏在积雪之下的岩石已经露了出来。
他听到身后的枪声,身外几英尺有泥浆像小型的喷泉那样激起。开枪的人在山脊之下朝上开火。
施罗德在光秃秃的地面和岩石之间穿来插去,他的滑雪板滑上融化的雪泥,差点停了下来,但那儿有一层薄薄的雪花,刚好够滑雪板继续前进。
施罗德蜿蜒穿过一个满是隆起小丘的地带,来到一个陡峭的斜坡,那儿的积雪足够厚。他听见枪声从右边发来。追击他的人从一条和施罗德的滑雪道平行的赛道滑下来,隔着一块林地朝他开火。多数子弹都击中了树木。持枪那人看到他总是打不中目标,走进了隔开两条赛道的树林。
那人的形状像一只服用了兴奋剂的袋鼠,跳跃腾挪,在树林间穿行。施罗德知道那人会在他下面穿过树林,然后用机枪扫射他的赛道。
那人跌倒了一次,很快又在滑雪板上站起来。这次延误提供了足够的时间,让施罗德能够在那人窜进空地之前将他甩在身后。但他将依然很容易被射中。于是,当那人钻出树林,来到赛道的一边,施罗德向他发起进攻。
那人看见施罗德朝他猛冲过来,慌忙去掏外套里面的机枪。
施罗德像横行无忌的哥萨克骑兵,挺起他的滑雪杆,朝那人露在外面的脸刺去。这一刺刺高了,击碎了那人的护目镜。他失去平衡,先是用一只滑雪板滑着,接着用另外一只。枪支从他手中甩出。他像醉汉似的摇摇晃晃,双手乱舞,扎倒在赛道旁边,直滚了下去,赛道很陡峭,下边20英尺是一片树林。
结果他头上脚下地挂在一株枝头堆满积雪的冷杉的树干上。他的滑雪板被较低的树枝绊住了。他奋力挣脱束缚,但是他的手接触不到那些束缚。他无助地挂在那儿,粗声喘息。
施罗德从一旁沿斜坡而下。他走到那人的武器落下的地方,从雪地里捡起那把乌兹冲锋枪,用一只手随随便便地拎着。
“谁派你来的?”施罗德说。
那人设法将破碎的护目镜推到头顶。“极点保安公司。”那人很费劲地说。
“极点?”施罗德微笑着说。
“他们是弗吉尼亚的一家大公司。”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肯定知道他们找我干什么。”
那人摇摇头。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们打算把你交给山下的人。那儿安排了一辆轿车在等着。”
“你们监视我好几天了。你知道的比说出来的多。告诉我他们说什么。”他用抚慰的声音说,“我保证不杀你,看到了?”他将乌兹枪甩进树林。
那人脸上掠过一丝疑惑,但他决定抓住这个机会。“跟我们在你房间找到的照片上那个女孩有关。他们认为你知道她在哪里。”
“他们为什么要找她?”
“我不知道。”
施罗德点点头。“还有,谁杀了查斯基?”
“谁?”那人看着施罗德,好像施罗德疯了。
“我的小达克斯猎犬。那条吵闹的香肠狗。”
“我的拍档杀的。”
“但你没有阻止他。”
“我喜欢狗。”
“我相信你。”施罗德转过头,开始之字形走向斜坡。
“你不能将我留在这里。”那人说,声音透着惊恐。
施罗德站住了。“我只是说我不会杀你,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把你放下来。别担心。等到雪化光了,他们肯定会找到你。”
晚上气温会降到零下。再说人类的重要器官又不是倒过来用的,这人可能很快就会死于窒息。
施罗德滑到山脚,找了个能够看到停车场的地方。他看到有一辆黑色的雪佛兰多功能越野车,玻璃是有色的。它旁边站着三个男人,朝山上仰望。他寻思这些是什么人,但决定不管了。现在不管。
他脱掉滑雪板,将它们挂在架子上,走到衣物间。他抓出背包,将靴子塞进储物柜,迅速换上他的慢跑鞋,走向他停放卡车的车位。
施罗德检查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