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做的。”
精灵正要拉开大门,听了这话,从门道旁转过头来,大棒恰好飞到他头上。他厉声喝道:“好吧!那就告诉他,毒勒恩·塞塔琳正在找他,希望他能为我们两人的会面做好准备,那样我会很高兴的!”
说完,他像暴风雪般冲出去,大门在他背后重重地合上。这沉重的轰隆声,宣告这个暴力的故事终于结束了。
摩塔塞泊呆呆地瞪着木头门,防护术告诉他,精灵确实走了。他用手擦了擦满头的汗水,大大松了一口气,几乎倒在诵经台前。
女神权杖闪动了一下,他心里一惊,几乎把它从手里掉在地上。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预兆——那么是因为它也感到放松吗?还是会发生别的什么事情?
他轻轻摇晃权杖,希望得到更多先兆,但,正如他所期待的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啊,魔法之泪啊!燃烧吧!蜜斯特拉的第七道秘法!
摩塔塞泊狂乱地大叫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把权杖扔出去的冲动。明月角之塔的最后一任守护者,差点就变成了一小堆骨灰,只怕还填不满一个人的手掌心!当然,就是他自己的骨灰!
他神情阴郁地回到办公室。他刚才做得对吗?蜜斯特拉会怎么看他呢?他该阻止那个精灵吗?或许他根本不该让这个伊尔明斯特进来?他肯定不可能是那个伊尔明斯特吧,神选者,行路者,这肯定不可能,对吧?不,不可能,传说中的那个人已经是古时候的事情了,而且只有蜜斯特拉……
摩塔塞泊焦虑地咽着口水,今天整晚他都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还会一连想上好几天。这一点毫无疑问,他知道得很清楚。
他用带点夸张的小心,取下法冠,放下权杖,往后躺进椅子,叹着气,瞪着空荡荡黑漆漆的墙壁。女神的牧师们曾经十分精确算计他:要是他在这一天里喝醉了酒,那么当天的工作就完全不算在他在此地的总侍奉时间之内。
真的吗?当然。
想到这一点,他便有点故意地从靠得最近的一个书架上扯下三本厚厚的大书,把手伸进书后面的黑暗中,慢慢地拿出一个满是灰尘的大瓶子。
敬酒!向这无底的深渊!向女神的牧师和他们无穷无尽的旧书堆!敬酒!
“蜜斯特拉啊,”他还没拔开酒瓶的塞子,朝空中大声询问着,“我真的是个酒鬼吗?我到底有多么迫不及待地想沾染这黄汤?”
软木塞从他指尖滑了出去,有一个瞬间,它竟像最明亮的星星一样闪着光,接着狠狠地弹进了酒瓶颈口,划得他的手指都留出血来,麻酥酥地痛。摩塔塞泊目瞪口呆地看着它们,小心翼翼地把酒瓶推开了。
“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他慌乱地问着周围阴沉的墙壁,“噢!诸神,那些牧师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从来不在呢?”
*****
“哇噢!” 拓罢雷斯叫道,“哇噢噢噢噢噢——”他的屁股墩重重地跌坐在地上,一声闷响,扬起无数灰尘。骡子往前走了几步,才停下脚步,扭过头来责备地望了他一眼,然后站在原地充满“悲哀”地等着主人过来。
贝勒顿看着不停喘气的同伴,吃吃窃笑,扬起羽毛柄鞭子,轻轻抽了抽胯下坐骑,华丽的尖靴子像象牙一样伸出在骡子两侧。“看来你今天对费伦大陆充满了特别的热爱啊,我亲爱的朋友!”他高兴地说着,话还没落音,骡子却突地打住脚步,停在先前载着巴内斯特的那头骡朋友身边。
它这一停,贝勒顿顿时失了平衡,惊叫一声猛地往马鞍前栽下去,翻着跟斗滚在了地上。这个令人难忘的动作,可把巴内斯特吓了一跳,赶忙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就捧着肚子大笑起来。两头骡子互相换了个眼神,仿佛达成什么共识,接着其中一只就往前面走去,用蹄子践踏着不住呻吟的贝勒顿。
可怜贝勒顿的呻吟声很快就变成了愤怒而又痛苦的尖叫,用胳膊连敲带推地挣扎着,好不容易才从满是泥巴的骡蹄和骡腿下爬出来。“救命!”他大叫着,“以蜜斯特拉女神之爱的名义,快来帮我一把!”
“起来吧,” 拓罢雷斯扯住他的头发,严肃地说:“不管这位神选者要到哪里去,他一定都正在半路上。我们得赶快一点,别在这两头短小的骡子身上浪费时间啦!用棍子敲打敲打它们,快,快起来!德仑!”
“啊啊啊啊啊啊!” 贝勒顿尖叫道,“快放开我的头发!”
拓罢雷斯照他的吩咐放开了手——贝勒顿的脑袋怦然撞在大路上,就有些像先前拓罢雷斯屁股砸在地上那声巨响的回声。贝勒顿法师嘴里语无伦次地冒出一阵又一阵不连贯的诅咒,但拓罢雷斯理也不理他,一瘸一拐地追骡子去了。在两头骡子翻过路上的小坡,彻底消失踪影之前,他抓住了牲口们嘴上的缰绳。
“我逮住了你的骡子!”他转过身,朝后面路上还在咒骂的同伴说道,“我建议咱们跟着它们俩走一阵……你看看,我们俩都太久没骑过牲口,手艺全都生疏了。”
“如果你指的是我们经常从骡背上掉下来这挡子事,” 贝勒顿大吼大叫着,“那我们确实手艺生疏。但要是不赶紧骑上它们,我们就只有永远生疏下去了!”
他一边说,一边冲上来,骑上了拓罢雷斯那头骡子的鞍座,指望换匹坐骑能小小改善他的骑术。
骡子也不傻,它转动眼珠,看了看身边站的拓罢雷斯,知道这回是另外一个家伙大声地骑到它背上,于是,——啊哈!它站着一动不动。
贝勒顿朝它吼叫,使劲舞动缰绳——就好像他手里抓的是一大条古怪的巨人鱼。骡子抬起头,扭过脖子看他,最后用力挣扎起来,试图把缰绳从贝勒顿手里扯出来。与此同时,它的蹄子一步也没向前挪动。
贝勒顿转过脚后跟(他现在满心希望自己穿了马刺),使出全身力气踢着牲口的腰窝。骡子依旧寸步不移,于是他又使劲踢了一脚。
骡子往前一扑,扬起上半身,在半空中奋力踢打前蹄。
贝勒顿绝望地惨叫一声,从骡子背往下滑,这回他肩膀着地,又一次重重地栽进泥土里,克制不住地往后翻了好几个跟头,漂亮的上衣飞快地变成了一团沾满粪便的抹布。路旁有两棵一摸一样的双生黄昏树,他不偏不倚地撞在一棵的树根上,这才停了下来。
拓罢雷斯赶紧伸手抓住受惊骡子的缰绳——他现在才知道原来骡子也会惊叫。他晃了晃另一只手,看了看另一匹骡子的缰绳还在手里,然后回头朝伙伴不满地瞅了一眼。“你的马戏玩完了吗?拜托你别老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无畏的骑士啦,我们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做,难道你不记得了?”
贝勒顿大头朝下,望着自己朝天耸立的双脚,又东倒西歪地看了大路上的同伴,好一会才慢慢地放下脚,站起来,歪歪倒倒地回到路上。他用手拍拍脑袋,尘土哗哗地从他乱七八糟的头发里倾泻下来。他面孔扭曲,刚才那一摔,背后的伤痛可着实不轻。
这回他可真是气坏啦,跺着脚吼道:“住口!我跟你打赌,那个伊尔明斯特顶多就在这附近的四十个农庄附近!”
大树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但这两位素来受人尊重的法师压根都没注意。
第六章 裂石
大石裂,
天地改;
碎石两相逢,
天际返混沌;
巨蟒生足,
诡计附身。
取自民谣《常相逢》,作者不知其名
十二律之年前后流传
阳光斜照在伊尔明斯特微笑的脸上。他仍踏足于陌生的土地上,但沿着上升的路坡,他看见不只一个农夫的身影出现在面前,这使他确信自己正朝着裂石靠近。
照老习惯,他时不时扭过头,看看身后是否有人跟踪,接着抬头望天:精灵法师很常常化身成飞鸟形状,用不友善的眼睛从天空俯视他,那些法师素来不喜欢他,因为他闯进了他们种族的中心城市科曼多,并且永远改变了它。从那时起,伊尔就多了许多这样的敌人。
但此刻,两个方向都空荡荡的,连任何活着的生物都没有。
这一刻,伊尔忍不住想起昨天那两个装模作样的法师和两头倔脾气的骡子,也不知他们一晚上能走多远。他抿嘴笑起来,关于这个蜜斯特拉一时兴起的怪念头,他很快就会知道端详。
天空湛蓝明晰,微风拂面而过,带来一丝丝寒意,实在是适合步行的一天,阿森兰特人很喜欢也很满意。沿路两旁,散落着起伏的农庄,都围着碎石墙,一小块一小块地隔开。耕地中央到处是巨大得无法挪开的石头,就像是坟包前耸立的墓碑,又像是怪物拱起的大嘴,甚至是地底妖怪石化的遗迹。
他想起很多首吟游诗人的歌谣,但对耕作和晒干草所知却很少。空气湿润润的,耕地传来一股才翻新的好闻味道。这样的日子也好吧——对他这个孤身上路的阿森兰特人,形单影只一个人行走在拖瑞尔,就像这样生活下去,也能够感觉到生的幸福,而不必时刻担心自己正走在通往坟墓的路上。
左前方传来水流欢快的流淌声,伊尔循声翻过另一道小坡,泉水便呈现在眼前。一条小溪流从他面前淌过去,沿着一条深深的沟壑,贯穿整片土地。顺着它流动的方向往前看,隔了一段路,它溜进一座应该是小磨坊的地方。
啊,很好。根据伊尔问过最后一位农人的话,那里一定就是阿拓拓磨坊。这座高大的卵石砌成的建筑,凝视着路上往自己靠来的这个家伙。啊,是的,这个家伙——这个词挺好,伊尔想,因为它不带任何判定身份的意味。
溪水冲进磨坊前面的小水坝,巨大的风车唧唧嘎嘎不停转动。被面粉弄得一身白灰的工人们正往路边的大车上装货,鼓鼓囊囊的面粉包已经在车后堆成了一座小山。这趟运货之路,拉车的马匹大概会很辛苦吧。
一个工人发现了伊尔,轻声嘟哝了什么,所有的工友都抬起了头,打量了一番这个陌生人,又弯下腰继续干活。没有一个人,停下片刻正在干的重活。
伊尔停在靠他最近的一个工人旁边,摊开手,示意手里没有武器,“您好。”他说,“我正在找‘裂石’,可不知道路该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