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思量不过顷刻,我心头忽而恍然,随即心底透了三分凉——这位前太子,真是好高明的手段,竟借着鬼笛的音律将他的修为渡给了这些个尸鬼!
果不其然,那些尸鬼攻力大进,而我浑身却是无丝毫真气修为傍身,此时硬生生举剑去迎,竟叫那些东西迫退了三步。
“公子!”清素凝气将软鞭一挥,将已然近了我身的一只尸鬼拦腰抽成了两半截。
“……”我被眼这景象震了震,心道重殇将修为渡给这些尸鬼,想必那修为到了尸鬼体内已然折损了不止半点,否则清素姑姑断然没法儿有这般作为的。
我面上干干笑了笑,“多谢姑姑。”
“无妨,”清素姑姑容色清冷,她摆摆手,朝我道,“公子何必同清素客气。”说完,她朝我温婉一笑,手中的软鞭又往地上使力一甩。
我黑着脸望着清素将那已然成了两半儿的尸鬼的脑壳抽开了花儿,浑身一个激灵,抖了抖。
与此同时,重殇的一双血色眸子缓缓合起,薄唇微动默念了几句,摊开右手,便见一团妖异猩红的火苗于掌心间绽开。
我蹙眉望着那团火苗,越瞧越觉着眼熟,不禁紧握荆越剑朝后退了退。
重殇君抬起眼帘,那双桃花眼直直望进我的眼,忽而勾了勾唇,牵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本君全你尸骨不过是为了你的精血,至于这个女子——”他慵慵懒懒地开口,眼神又转向清素,轻声道,“留她何用。”语毕,那团火苗熊烈燃起,衬着重殇略有些苍白的指掌,竟是说不出的诡艳,顷刻间便已映红了半边天际。
“……”我望着那簇烈火双眸蓦然惊瞪,这回算是叫我瞧得真切了!难怪本上仙觉着眼熟,那可不正是……
“——红莲业火!”
重殇面无表情地挥了挥长臂,那团火簇便朝清素飞了过去,我大惊失色,连忙带着清素往一旁闪去,险险躲过了这团火球。
“重殇君,你好大的胆子,竟将红莲业火的火种盗出带来了凡界!”我语调讥讽,冷笑着望着他,“亏得你父君天帝仍是惦念着你,至今未立新太子,你私自将业火火种盗出,可知是多大的罪过!当年你被打下诛仙台,你母神西王母连着三千年以泪洗面,时至今日仍是一提及你便泪流不止,你如何对得起你父君母神的情意?”
“……”闻言,重殇的眼眸掠过一丝异样,不过亦只是一瞬,他掩下眸子,语调冰冷,“轩辕荆和,你不消拿他们来压本君,本君已不再是天帝之子,天帝王母如何,与本君无干。”
“你!”我怒不可遏——真真可笑,没想到当年在九重天上风光无限人人称道的重殇神君,骨子里竟是如此一个不忠不孝的东西。
“大人——”
远远传来一道呼声,我定睛望去,只见一人正驾着云头朝这方飞了过来。
“大人——”待那人近了,我方才看清那是个面容秀丽身量玲
珑的女子,挽着双髻一身的丫鬟打扮,她面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朝重殇唤道,语调急促不稳,“大人,冰夷大人遣人来报,说是他布下的‘五行奇门’被破了,苍玄帝君等人已然在回来的路上了,请大人速速离去。”
“他何时这般无用了。”重殇面上浮起一丝怒意,他沉吟半晌,忽而从饕餮背上跃起,落到了地上。
原本听完那小丫鬟的一番话,我心头如同一块悬了良久的巨石乍然落了地一般,长舒了一口气,可眼见那重殇君从饕餮背上跃下朝我走近,我心头又紧了起来,原本我就被那位前太子殿下的真气伤了,这一松一紧的委实是很伤身,我的印堂青黑一片,心中暗暗想着今后若有机会,定要请神农家的姐姐妹妹替苍玄君诊治时,帮本上仙亦诊治诊治。
望着朝我走近的重殇,我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未待我开口,清素却已上前一步,挡在了我身前,我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头,连忙拉着清素的衣襟欲将她往我身后扯,却仍是慢了一步。
重殇微拧眉宇,挥了挥紫袖,清素便口里呛着血水飞出了丈远。
“清素姑姑——”我大惊,只见那群尸鬼见清素倒地,便纷纷笨拙地挪动着步子朝她走了过去,我双眼赤红一片,脚下一动便要朝清素那方过去。
重殇又朝我挥了一掌,我只觉背后一痛便倒在了地上。
胸口升起一阵闷疼,我自然晓得那是重殇方才伤了我时一直被我压着的血气,此时正翻腾得厉害,我只觉口里一甜,便吐出了一口血水。
“看来,你果真是半分修为都不剩了。”重殇忽道。
“你,你为何会晓得……”眼前一片模糊,我闻见自个儿细若蚊蚋的声音轻飘飘响起,随即一阵黑雾漫来,我眼前一黑,遁入了无尽的黑暗。
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周遭的景致全然模糊,像是蒙着层绢纱。
我朝四下里一番张望,却只望见了一片白雾。
心头一番思索,我估摸着自个儿现今应是在一场梦境之中,是以我略微安心,循着前方的水流声走了过去。
唔,其实本上仙总是觉着偶尔发回梦是桩趣事,因为神仙不似凡人,是极少发梦的。
这倒并非司梦仙君想着偷偷懒儿或是偏偏心,实是因了神仙中人没有发梦的必要。
凡人梦中所见,往往或多或少带着些对将来之事的暗示,而神仙梦中所见,却往往是没得章法没得套路的。
唔,便譬如说住在月宫广寒的那位新飞升上天不久的仙子嫦娥吧,据说她成了神仙后亦是时常发梦的
,而她梦来梦去大多都只梦得见一个人,那便是后羿。
唔,照着司梦仙君对梦事的分类,那约莫是唤作……嗯,唤作春梦。
却不知本上仙此时是发着什么梦。
正思索间,前方却传来了几道人声。
我提步,朝那人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映入眼中的是两个同周遭景致一般模糊的人影,依那身形看来,似乎是一男同一女。
“我走之后,你可想好了到何处去?”
开口的是那个男子,那男子的声线低沉微凉,透着丝丝莫名的凉意,却教我听着有几分熟悉。
“唔,想好了,”那女子的声线有几分熟悉,甚有几分耐听,她的声音极轻,飘渺得有些不真实,“哪儿也不去,我便在这南禺山等着你回来。”
“若我千百年不回来呢?”那男子喉间溢出了几声低笑,说道。
“那我便等你千百年。”
“若我数万年不曾回来呢?”
“那我便等你数万年。”
那男子沉默了一阵,复又轻轻开口,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淡淡的哀伤一般,“那,若我始终未曾回来呢。”
“那我便不等了,”女子的语气异常淡漠,她声线依旧是极轻的,“听说天上有方大泽,是叫作弱水,吞了那泽子的水灵,便算是洗了魂,再浓烈的前尘往事,都会忘得干干净净。”
“……”那男子此番没有搭腔,只是沉默不语。
“是以常羲,你若敢扔下我一人,我伽罗这一生,便当从未认识过你。”那女子顿了顿,复又缓缓道,“你尽可以试试。”
伽罗?
不必说,我自然是记得这个名的,这个名为伽罗的女子已是第二次出现在本上仙的梦中。
我心生无限疑惑,当即便欲上前去将那两人瞧个真切,耳畔却传来几道喧喧嚷嚷的人声——
“荆和上仙,荆和上仙——”
我缓缓睁开眸子,双眼约莫是不大适应那突如其来的明亮光线,我抬起右手挡住双眼,缓缓坐起了身子。
抬眼打量了四周一番,我这才发觉自己所处的这间房,布置雅致,透过窗棂,窗外是一片冰莹的雪山景致,天上甚而还不住地往下落着片片飞雪,我呆愕了一瞬,随后才恍觉自己已然被重殇挟到了一处雪山中。
“清素呢?”我冷着脸,沉声问道。
“荆和上仙,大人在等你,随我来吧。”同我说话的正是那时来给重殇报信的小丫鬟,她并未答话,只面容冷漠地望了我一眼,复而转身拉开了门闩朝外走去。
我
抬起袖子揩去了嘴角已凝的血迹,捂着心口,跟了出去。
跟着那女子在这座庄园中绕来绕去,走了小半会儿,本上仙不得不承认,我甚为讶然——
殊不知,这个雪山庄园,竟是暗藏了如此之多的玄机。
当年本上仙在文殊孰学艺时,文殊菩萨便曾教授过五行之术以及如何研布阵法,只可惜,本上仙那时学斯课时觉着无趣,从未上过心,自然是没学来什么了不得的大本事。
只不过,这庄园看似平常,实则却是暗布了诸多五行阵法,稍有不慎便会迷路。
思及此,我不禁想起了那时小丫鬟口中提起的一个名字——冰夷。
冰夷,冰夷……甚有几分耳熟,我微微蹙眉。
“到了,进去吧。”那小丫鬟仍是冷言冷语,她漠然地望了我一眼,立于一座石室前,伸手握住石门前的一柄灯座,轻轻一旋,只听一阵机关作响,那道石门便缓缓旋开了。
我望着那石室半晌,嘴角抽了抽——重殇君竟将自个儿家中都捣腾成了这般模样,又是五行阵法又是石屋密室,唔,由此观之,神族的前太子殿下在凡界的这一万年,定然是结了不少仇家的。
我倒也并未犹豫多久,顷刻便提步迈了进去。
身后的石门又再度重重合起,我沿着灯火昏暗的通道朝前走着,约莫过了小半会儿,眼前渐渐明亮了起来,我穿过一道门,眼前便是另一番景象。
我被眼前的景象震了震心神,双眸微动——
只见这房子的正中,搁着一张正腾腾冒着烟烟寒气的冰塌,而那冰塌之上,却是睡着一个女子。
我在过往的三万年记忆中翻了翻,确然是没有第二个人能有同这女子一般的惊世美貌。
只见那女子一身的银色裘衣,她便只是静静地合着双眸,却教人心生无限旋旎——唔,委实是个颇狐媚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