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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殇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身的玄紫袍子在风中猎猎地响着,他忽然动了动身子,竟是斜躺在了饕餮的阔背上,曲起了一只右腿,倚着饕餮的后颈朝我邪笑道,“轩辕荆和,当年本君在九重天上,本是最欣赏你的。”
“……”我满眼阴骛,心头对这番话略感莫名,想当年我在九重天上,便是连这位太子殿下的面也不过才将将见过几回,我二人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过,欣赏于我?莫不是欣赏本上仙三万年嫁不出门吧。
“你生得一副极美貌的皮囊,这点是甚好的。”他轻笑,一双赤色的眸子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格外突兀,有几分说不出的骇人意味,“若是用你的血来养本君夫人的身,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这番话我委实不大明白,只听出了这重殇是要害我性命,是以我一凛双眸,道出的话语满是讥诮,“哼,重殇君,你真真痴情得很哪。当年你用堂堂神族太子之位换了你那夫人的自由,便是连将来的天帝之位都让出去了,如今又欲得本上仙的仙血?哈,好说得很,怕只怕
你那夫人,再是消受不起了!”
语毕,我双臂握着荆越剑,将清素往身后一挡便横空朝他挥去了一道灿白剑芒。
重殇面色不变,只微眯了双眼,他身下的饕餮却是仰天一阵怒吼,它抖了抖身子一个纵身便跃向了一旁,与此同时,方才它落脚处的云头便被那道剑芒生生压散开去,三道闪电亦是直直劈了下来。
“吼——”饕餮满眼的嗜血凶光,朝我又是一阵尽是杀意的嘶嚎。
重殇蹙眉,蓄起真气宽袖一挥,便见几道气流朝我袭来,我退后三步护住清素,将玄玦往荆越剑上一嵌,便举剑去挡。
只听一声清脆金鸣响起,那几道气流便被剑刃硬生生地弹迫了回去。
见此情形,重殇的眸中掠过一丝惊异,复而却又冷笑道,“轩辕荆和,东皇苍玄的玄玦,你一日间只可使一次——”他一顿,又道,“本君倒要看你,还待如何。”
“公子!”清素惊呼,立即上前来扶住了我的身子,满眼的焦急忧色。
“……”
这位重殇君还真真是看得起我,方才一招,竟是用上了堂堂神族前太子殿下的七分真气。
额角泌出了细密的汗珠,我冷笑着抬起左手拭去了嘴角的血丝,强自咽下了喉间那阵腥甜,将玄玦递给了身旁的清素,拔高了嗓门儿高声道,“姑姑莫怕,这位重殇君便是当年的神族太子爷,若他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便决计不会牵连无辜为难于你的。”
清素双眸泛红,满眼痛心朝我道,“公子,君上便要回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咳咳……”喉间腥气翻涌,我终是没忍住,便又是一股血丝沿着嘴角流了下来。
“重殇君,现今本上仙已是魔族的王后,魔族之人最是重面子,若要取我性命,阁下可千万三思。”我抚着心口,淡淡道。
若本上仙魂归了离恨天,除非他将我的尸骨毁尽,否则,只要有人觉出了我尸骨上残留着他重殇的真气,我就不信魔族一众会放过他。
“哈,”他笑了一声,又道,“轩辕荆和,你真真以为,本君会蠢到自己动手杀了你?”
“……”我微微抬眼,双眸中盈满盛怒,冷冷望向那仰躺于饕餮身上的前太子。
重殇微微一笑,取出一只短笛,置于唇边,缓缓道,“荆和上仙,你可见过真正的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我心生不解,只左手揽着清素朝后退了三步,压低了声线同清素说道,“姑姑,你的风行术如何?”
清素哽着嗓子道了句,“尚可。”
闻言我略微安心,又咳了几声,复而又道,“若是一会儿我有何不测,你定要逃得越远越好。”
“决计
不可,”清素眼中流下一行清泪,哽咽不已,“清素决计不可扔下公子……”
“听着!”我冷着脸打断她,沉声道,“若今日你我一同死在了此处,这天底下便没人晓得是神族的前太子重殇害了我二人,”胸口的闷痛益甚,我深吸了口气,续道,“我可不愿就这么白白死了,你家君上同我父君母神,是定要为我报仇的。”
“可是……”
方此时,一道诡异之极的笛声悠悠扬扬地响起,我抬眼一望,正是重殇在吹着手中墨青色的短笛。
我蹙眉——这笛声,仿若嫠妇泣血杜鹃哀鸣,闻之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这个重殇,似乎是在……
身后忽而传来一阵枯枝落叶被踩得咯吱响的声音,夹杂着阵阵古怪的人声,似是哭泣,又似是哀嚎。
我背上的衣衫被冷汗尽数湿尽,心头升起了一股莫大的凉意。
“……”清素满目疑惑地缓缓旋过了身子,随后便见她的清亮眸子略带了几分惶恐地瞪大,口中溢出几个破碎的字音,“这,这是……”
侧过身子朝身后望去,我闻见自个儿颇是平稳地过头的声线凉凉响起,“重殇君好手段,未曾想,在人界的这一万年,阁下竟是中意起了这起子玩意儿。”
目之所及,只见从身后的荆林中,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愈来愈多的人。
唔,或许是不当称之为“人”的。
因为那些个东西青黑的面皮上满是污血,双眸凶悍似兽,眼珠子微微凸出,双眸泛着贪婪的欲色光泽。衣衫褴褛沾满干了的黑血,指甲极长,竟也是漆黑的,不消想也晓得,那指甲里的黑渍是些个什么东西。
“公子,这,这是……”清素强自镇定,却仍是稳不住发颤的喉头,只握紧了我的手抖着身子问道。
“尸鬼。”我淡淡答道。
“尸鬼?”
“唔,”我颔首,继续解释道,“腐尸吸了日月精气便可化成尸鬼,这些东西以吸食人血为生。”言至此,我微顿,望向那愈发多的成百上千的尸鬼渐渐走出,心下一番合计,又道,“不过,这般多的尸鬼,大抵便是有人专门养着的了。
说完,我意味深长地扫了那饕餮身上的人一眼。
清素姑姑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精姑姑,她已稳了心神,长袖一挥便取出了一支软鞭,护在了我身前。
“……”我干咳。
“公子不必忧心,这些东西委实弱了些,清素应当还是应付得来的。”她勾了勾唇,将手中的软鞭凌空甩出了一道清脆的响声,又往地上使力一挥,试了试,同我道,“这鞭子我已有两万年未曾动过了,如今倒是又要劳烦它了。”
我缓缓抬起荆越剑,屈指
弹了弹剑刃,低声道,“荆越剑,母神将你赠与我的年生这般久了,如今,才是真真要让你沾沾血气的时候。”
“轩辕荆和,你倒颇为聪明,这尸鬼确然是人专门养的。”重殇漫不经心地抚着饕餮黑色的皮毛,又缓缓笑道,“不过,你可晓得,是谁养的么?”
“……”我扬了扬剑,正经八百道,“不晓得,老子也不想晓得。”
“你可知道,洪荒以来,这天上地下总计便只出了一位旱神。”重殇血色的瞳孔微微一凛,沙哑鬼魅的嗓音字字敲打在人心底深处一般,“便是——”
“……”我眯了眯眼,等着他的下文。
“尸祖,旱魃。”重殇饶有兴味地笑了笑,一字一顿道。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话说周末又赶出了一章。
姑娘们,希望我不要考挂啊啊啊,那场考试太重要了啊啊啊,水货一定要用心复习了。。
囧,可能更文会更慢更慢了,囧,扑地。
好累的说。。
☆、九尾
重殇的话音刚落,天际便又响起了几道惊雷,轰隆隆地响,震得人心慌。
我脑子有一瞬的发懵,双眸微动——旱魃?
我那位从未蒙过面儿的长姐?那个四万年前被父君封在了尧光山的跋扈大闺女?
“……”我正欲开口,却见一道人影猛地扑将了过来。
只听清素喊了声“公子小心”,我便紧握荆越剑旋身躲到了一旁,回头去望时,便见那尸鬼的面色略微发青,瞳孔无光,双唇紫黑微裂,它龇了龇嘴露出两颗尖牙,喉间隐隐溢出几声兽般的低吟。
“清素,”我摸了摸鼻头,心底有些为难,思量再三仍是眼含无限苍生大爱地开了口,“这些个东西,你若真真要砍它,我倒有些不忍。”
“……”清素姑姑满面困惑地望了望我,显是一副理解不得的神情。
“唔,”我轻叹了口气,心道本上仙的师门梵天文殊素来便是以“我佛慈悲”来育人,是以我满面怜惜朝清素接着道,“砍多了无非是徒添它们的痛苦,务必一击即杀——直直朝脑门儿上砍才好。”
“……”清素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三抽,她缓缓颔首,“公子真真宅心仁厚。”
“一般仁厚一般仁厚,”我面上堆起谦逊无害的笑意,顺手一剑斩下了那尸鬼的脑袋,“这打打杀杀的委实不大好啊不大好。”
那些个尸鬼眼瞧着自个儿的同伴去了一个,竟是一个个跟抢食似的扑了上来。
清素软鞭一甩,缠住了一只尸鬼的脖根儿,继而便使力一拽,那尸鬼的脑袋便骨碌碌落了下来。
我手持荆越剑一剑一只地斩了无数只,一面斩着一面思忖着——这些尸鬼兴许仍是有些知觉的,见同伴去了一只便想着要拉拉面子为它报报仇,本也是可歌可泣的壮举,谁知却是来一只去一只,来两只去一双呢。
打斗的间隙中,我抽了个小空去望了望天际那饕餮背上的前太子,只见重殇的眸子有了片刻的阴骛,俄而,他又缓缓举起了墨色短笛往唇边一送,吹了起来。
笛声阴沉诡异,却是隐隐含了几分异样。
与此同时,随着那飘渺笛声,那些个尸鬼竟似打了鸡血一般,原本无神的双眸乍然变得赤红一片,眼中的嗜血之欲更甚。
思量不过顷刻,我心头忽而恍然,随即心底透了三分凉——这位前太子,真是好高明的手段,竟借着鬼笛的音律将他的修为渡给了这些个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