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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提着行李随着他朝码头上走去。
“咦?为什么不把行李给你们的脚夫?”西吉斯道。
塔西佗回头望了望落在最后双手空空的尼禄,想了想道:“这脚夫生病了,这些行李暂时就由我们自己负担了。”
“真是典型的塔西佗式的怜悯啊!”西吉斯摇摇头道。
突然,尼禄弯下腰,提起了塔西佗放在身边的两个大包,健步超前走去。
塔西佗连同其他人都惊讶地望着尼禄这奇怪的举动。
“说实话,他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西吉斯嘟哝着。
有了尼禄突如其来的卖力,一行人很快来到了西吉斯的住所。
“这是寒舍,请进。”
小爱芙欢快地跑了进去,在院子里奔跑着。
“给客人准备点心,爱芙!”西吉斯大喊一声。
“知道了!”小爱芙的声音伴随着她的小辫子消失在内门里。
甘英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甘将军?”阿泉道。
“你也被海风吹得头晕了吧?”阿琪也关切地问道。
“嗯?哦,没什么,没事……”甘英急忙道。他没有办法告诉他们他刚才看到了什么。那是在很久以前,同样的是父母召唤孩子来招待客人,不同的是原来的母女现在成了父女,原来女儿的推脱和勉强变成了现在的爽快的答应。
“我记得尤里斯•;恺撒曾经一把火烧了亚历山大,真没有想到她能这么快恢复原状。”加图道。
“是呀。”西吉斯道,“罗马人殷勤地为自己弥补了过失,但是如果你看得仔细的话,还是可以在一些房檐屋角找到被火焚烧过的迹象。”
“真难以想象,这样的一座宏伟的城市可以建立在另一座同样宏伟的城市之上。”狄昂道,“人类的伟力居然可以逆转天神的意志。”
“你的花园修得越来越漂亮了。”塔西佗望着周围的景物,赞道。
“我写的东西现在开始小受欢迎了,因此,我就有能力修缮这有着古老历史的花园了。”西吉斯道。
“古老的历史?”
“其实说血腥的传说更为合适一点。”西吉斯道,“据说,这座花园的主人的主人曾经是托勒密的末代法老,克娄帕特拉的可怜的弟弟。他在这里杀害了被他诱骗的格涅乌斯•;庞培,而他自己也被他的姐姐毒死了。这里的人都认为这两位枉死的伟大人物的灵魂都被困在这花园中不得安息。而且,有人甚至说托勒密就是被庞培的阴魂加害的。而托勒密的阴魂反过头来又利用了屋大维除掉了自己的姐姐。只是因为这时的花园已经被焚毁了,克娄帕特拉的阴魂没有办法再报复屋大维,使他幸运地得意善终。”
“多么离奇的传说啊。”狄昂道,“我得说,这相当有想象力。”
“无稽之谈。”塔西佗不屑道。
“啊~~~”一声惊叫从里屋传了出来。
“爱芙!”西吉斯急忙跑进屋去,众人也急忙跟上。
小爱芙坐在地上,全身发着抖,指着对面的墙,颤声说道:“庞培,庞培……又出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尤里斯庞培的传说~
“请进吧。”卢西乌斯•;尤里斯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谢谢。”图拉真推门走了进去。
与尊贵的元老亲自来开门同样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尤里斯的偌大的院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仆人,连一名负责日常役务的仆人也没有。
图拉真想到曾经听说过的传言:卢西乌斯•;尤里斯不信任任何人,为了避免把他的秘密泄漏给家中的仆人,他把他们统统赶走了。
这时,突然闪现的一个人影打消了他的疑虑。
来人身着一身不合时宜的黑色长袍,,连同脑袋也被包裹在内,如果不是那双眼发出阴暗的光芒,图拉真几乎辨认不出他的面孔。
“托托,给客人准备点心。”尤里斯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那人微微一鞠躬就退下了。
“请进吧。”尤里斯冷冷地说道。
图拉真跨步迈进了昏暗的里屋。他左右张望着,观察起这幢很少被陌生人惊动的建筑物起来。
“不知阁下有何贵干?”尤里斯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也不顾客人有没有就座。
“嗯,”图拉真清了清嗓子,趁着这功夫也杜撰出了一条理由,“我刚从犹太省回来,听说皇帝陛下病重。阁下府上的福雷是罗马城内有名的医生,不知能否请他为陛下诊断一番。”
“马屁鬼。”尽管尤里斯嘟哝得只有自己听得见,但是图拉真通过他嘴唇的蠕动还是判断出了对方的鄙夷之意。
“对不起,你说什么?”
“这根本不用你操心。如果皇帝派人来召见他,我决不会拦着。”
“你的意思是……”
“皇帝没有召见他。”
“如果他病重的话,那照道理应该会遍寻城内的名医呀。”
“要么就是他的病没有那么严重,宫里的御医已经能够应付地绰绰有余了。”尤里斯道。
“但愿如此啊。”图拉真叹了口气道,“愿天神眷顾他老人家的身体。”
他没有想到求医问药的话题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两人陷入了沉默。
“你为什么希望皇帝的身体能够好起来?如果他死了,你不就能当上皇帝了吗?”尤里斯突然蹦出了一句。
图拉真警觉地望了他一眼,想了想,慢吞吞的说道:“你在暗示我什么吗?”
“那要看你在想什么了喽?”
“我在想皇帝陛下的病。”
“我也是。”
“我还想到了皇帝陛下的病——尽管是我们莫大的哀痛——但并非也只是坏事。”图拉真一面说,一面注视着尤里斯的眼睛。
尤里斯也紧紧地盯着他。
突然,一个黑色的人影闪现在他们面前,把他们都吓了一大跳。
“托托!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尤里斯怒道,“跟你说过一万次了,不要不声不响地走到我的背后!把它放下吧,快走!”
托托不声不响地放下了点心,迅速地退下了。
“他会不会听到什么吧?”图拉真问道。
“托托是个哑巴,即使听到了任何东西也绝对没有办法告诉别人,这点你可以放心。”尤里斯道。
图拉真点点头又道:“那么,刚才你说了你对于皇帝陛下的病情好转并没有太多的喜悦之情……”
尤里斯用古怪的眼神望了他一眼,道:“不,我没有这么说,那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吗?”图拉真好像糊涂了一般,摸摸脑袋说道。
“是的。”尤里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
“哦,是这样啊。”图拉真低下头,想了想,又道,“你说,这只是一个比方,尊敬的尤里斯,你说会不会有人趁着皇帝陛下病重而意图不轨?”
尤里斯沉默了片刻,道:“完全有可能。”
“你认为有可能成功吗?”
“按照目前各省军队的尾大不掉,皇帝的军权逐渐丧失看,这并非完全不可能。”
“可是近卫军长官克伦塞茨是皇帝陛下的忠实护卫,如果谁试图乘皇帝病危而作乱的话,他可不会坐视不管。”
“克伦塞茨的军力比得过你老兄吗?”尤里斯从铜盘子里捡了一块饼,慢慢得送到嘴里,咀嚼起来。
“我不鼓励你打这样不恰当的比方,亲爱的朋友。”图拉真严肃得说道。
“哈哈哈……”尤里斯突然大笑了起来,几乎要把嘴里的饼都喷出来了,“哈哈哈……好了好了,图拉真,笑话说够了,你这次登门造访究竟有什么目的,请直说吧。”
图拉真用脚尖在地上拖抹着,说道:“腓尼基—叙利亚的图利乌斯•;德西摩斯和达契亚的普布利乌斯•;提比略,这两个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德西摩斯和提比略?”尤里斯一边嚼着饼,一边皱着眉念叨着,“不,完全没有意义,他们都是阿维尼乌斯的走狗。是出了什么事吗?”
“如果你和他们真的没有关系,那你可少了一大堆的麻烦。”
“谢天谢地,但愿阿维尼乌斯这边的人整天都被麻烦缠身。”尤里斯快乐地诅咒道,“最好永远都翻不了身!”
“这么说你是完全清白的喽?”
“千真万确。”尤里斯眨眨眼道,“我有一种感觉,图拉真,我似乎觉得你不希望我是清白的。”
图拉真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只是晃晃脑袋,说道:“忠于皇帝,忠于罗马是我们的第一守则,我希望每个人都是清白的。”
“那你是清白的吗?”尤里斯问道,他的那双小眼睛闪烁着光芒。
图拉真抬起头,望了他一会儿,然用,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但我不会打算背叛我的信仰。”
“那你的信仰是什么,图拉真?”尤里斯的脸更加凑了上来。
图拉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算是考试吗,尤里斯?你究竟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尤里斯往后靠了靠,使身体伸展到椅背上,然后说道:“不,不,我的朋友,你误解了,我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一个从来不关心政治的军事强权人物为什么会突然对罗马目前的变化如此感兴趣,居然能够找到我这个在容易打交道方面绝对没有好名声的人这里来。”
“我的确不太关心政治,”图拉真道,“政治远没有战争来得爽快。”他顿了顿,道,“但是我关心罗马,为了罗马,为了皇帝,我不得不投身到这令人感到恶心的政治当中。”
“啪啪啪……”尤里斯突然大声地鼓起掌来。
“这是讥讽吗?”图拉真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