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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狄昂他们是幸运的,这种令人窒息以致让最美味的食物也难以下咽的目光突然间被吸引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他们干什么?”甘英道。
“就像罗马人一样,看热闹呗。”狄昂道。这时店外传来了阵阵的叫嚷声。
“像是起了什么争执。”塔西佗道。
“犹太人的闲事我们还是少管,吃完上路吧。”尼禄埋头道。
可是,当门外的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涌向店外的客人越来越多的时候,狄昂坐不住了:“我去看看。”他说着,就站了起来,跑到了门外。
街上已经塞满了人,但是还是能依稀分清楚被围起来的两个阵营的人在相互漫骂着。
两方的人都非常的激动,尤其是戴着犹太教祭司帽子的那一派,更是吹着胡子瞪着眼,唾沫飞溅,大有不睬死对方不能解恨之势。但是他们的对手显然也不是软柿子,尽管讲话的声调和语气都没有对方激烈,但是,从他们涨红的脸看,也是相当地愤慨和咄咄逼人。
“什么事?”塔西佗问道。
“好像是两个教派发生了冲突。”狄昂一面观察,一面答道。
“似乎基督徒在哪儿都能引起冲突。”尼禄小声道。
“但似乎这样的冲突每次都和你脱不了干系。”狄昂在门口答道。
尼禄又低下了头,管自己吃了起来。
看热闹的,以及真正想加入辩论的人越来越多,把街道堵得是水泄不通。正当人们以为这场较量将无限期进行下去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
“罗马人来了!罗马人来了!”有人大声叫道。
看热闹的人纷纷作鸟兽散,至少也要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继续观看这出好戏。只剩下几个不肯让步的当事人继续象正在格斗中的雄鸡一般恶狠狠得望着对方。
罗马骑兵很快驶到了他们面前。
一名长官模样的人跳下了马。
“出了什么事?在你们回答我之前,我先提醒你们,任何试图破坏这座城市的和平与安宁的行为都是不允许的。”他说道。
“我明白,长官。”一方的代表说道,“但是,这群无礼之徒,公然污蔑我们的主,神圣的耶稣基督,并且践踏这块主曾经莅临过的圣迹。”他指着地上一块长满苔藓的石板说道。
“长官……”对方也急于争辩着。
那长官没有听他说话,而是走到了那块石板跟前,弯下腰瞅了一会儿。
“这是圣迹?”他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基督徒问道。
“是的,这是主的儿子耶稣讲道传播上帝的福音的地方。”
“你不能否认,石板可以经常被人搬来搬去,很可能你们的耶稣站过的那块早就躺在别的地方了。”那长官说道。
“不会的,我主的每一处圣迹都由我们的教会细心地看管着,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但是,就是这些无知而又无耻的人,决然在太阳底下公然玷辱主的圣迹。”
“长官,你看,这只是一块破石板,什么圣迹不圣迹的,挡在小路当中不让人通过。真是可笑,连那个只会招摇撞骗的耶稣站过的地方都成了圣迹了。他是在找茬!”犹太教的祭司反驳道。
“你怎么敢侮辱我主!”基督徒们愤怒了,大声斥责起来。
犹太教的人也不甘示弱地大叫起来。
“都给我住口!”那名长官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喝一声。两边的人顿时都收声了。
“如果这是你们教派的圣迹的话,你们有权利维护它。”长官说道。
基督徒们的脸上立刻现出了得意之色。
“但是,既然它的确阻碍了人们通行。我认为应该使它挪个地方。这样的话,既无损你们的圣迹,也不妨碍走路的人。”长官又说道。
“可是……”
“难道你们想到总督府去解决,就尽管可是吧。”
“不,不……”基督徒们退缩了。
“那你们呢?如果他们让这块石板不再阻碍你们通行,你们不会有意再踩上去了吧。”长官又对犹太祭司说道。
祭司望了望石板,又瞟了一眼对面的基督徒,最后也只能点了点头。
“好了。”那长官轻快地拍了拍手,翻身上马,说道,“问题解决了。真不知道,你们基督徒和犹太教徒什么时候能做到和平共处,就像罗马人和犹太人这样。”
“你们还有事吗?”他又问道。
在场的人都摇着头。
“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的吵闹声,那么就要麻烦你们去总督府的牢房过夜了。”说完,罗马骑兵长官威严但又带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吆喝了一声,策马离开了,他身后,大队的罗马骑兵也跟随而去。
“都是你们。”犹太教祭司轻声地指责着基督徒。
基督徒也埋怨着对方,但是没有人敢再挑起更为激烈的争论了。
“看来还是罗马人的管理更加有效率。”狄昂说道。
“犹太人在信仰问题上的矛盾的确很难靠自身的力量调和。如果没有罗马总督的维持秩序,这个地方或许会陷入无休止的内战。”塔西佗道。
“但是毕竟,罗马并不是堂堂正正的以色列的统治者。希伯来人才是这里的主人。罗马人和以往侵入犹太人领土的其他民族没有什么分别。”狄昂道。
“至少,他们给予了犹太人罗马的文明和秩序,而不是混乱和战争。”
“这要看你怎么看的了,征服者总是以冠冕堂皇的理由进入被征服的地区,各种各样或真或假的理由令人难以判断真伪。而对于被政府的民族而言,无论征服者带来的是什么,即使是无私的馈赠和令人眼花缭乱的繁荣,都无法取代他们对于民族独立的要求。”塔西佗顿了顿,又道,“事实上,并不是每一次征服都伴随着奴役。希腊人也曾经征服过世界,他传播给了世界以文明,并且很好地利用了被征服地当地的政府机构和人员。亚历山大在波斯的行政人员大多数都是波斯人,包括他的新娘也是这样。但是,没有一个被征服的民族愿意这样生存。”狄昂说道。
“我发觉你有着一种无法说明理由的民族精神的倾向,狄昂。”塔西佗说道。
“你可以这么说。”
“但你也应该知道这是非理性,没有严密推敲的思维的结果。”
“除了谨慎的理念,我们还有什么?”
“欲望,冲动,一切没有经过思维提炼的鲁莽、乃至邪恶的东西。”塔西佗道。
“它们邪恶吗?我是指欲望和冲动。它们尽管没有雅典娜的指引,却是狄奥尼索斯的门徒。他们是人生来的天性,是不可违拗的本能。”
“你自己也说了,这些都是动物一般可耻的本能,是人的低贱的一面。只有理性,光辉的思想才是区别人和动物的关键。”塔西佗道。
“如果你认为这样的本能是经不起理性的推敲东西的话,我也要说你这样的思想也是经不起推敲的。你根本没有证据说明欲望和人本能的冲动是人类低贱一面的象征。你的这种观念是前人灌输给我们的非理性的东西之一。”狄昂涨红了脸说。
塔西佗一愣,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有些东西就像天神一样,尽管没有人亲眼目睹,但是你不能否认他们的存在;同样,有一些东西先天就是正确的被安置于我们的思维之中,我们不能因为没有证据而否认它们的正确。”
“哼,”狄昂冷笑了一声,说道,“没有东西可以不经过经验的检验而声称正确。”
“你们不觉得扯了太远了吗?”这时,尼禄走到两个争论者的身边说道。
狄昂和塔西佗呆了呆,然后朝四周环顾了一下,店内的人无一例外地都注视着他们俩。
“都吃完了吧?”狄昂问道。
坐在桌边的甘英点点头。
“我们走吧。”说完,狄昂头也不会地就走了出去。
“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阿泉疑惑道。
“听起来好像在辩论关于人的本性方面的论题。想我大汉,在先秦时,也有百家之说,争奇斗艳,论及了从人生到宇宙之间的万事万物,那时的学问真是蔚为大观啊。可惜……”甘英望了望地面,然后跟随着罗马人走了出去。
街上的两个教派以及为数众多的围观者差不多都散尽了。犹太教的祭司门和他们的支持者悻悻地走了,只剩下几名沮丧的基督徒在商讨着如何执行罗马的行政官员的命令。对于他们来说要随便移动圣迹可不是一件小事。
狄昂他们在他们身边走过,但是没走几步,只听见“砰”一声巨响,惊地他们都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拿着一把木柄铁锤,将那块基督徒们奉做神明的石板砸成了两半。
被这突如其来不可思议的举动震惊的基督徒们呆呆地望着这个老人,一时回不过神来;而那个老人则双手扶着木柄,吁吁地喘着气。
基督徒们终于回过神来,愤怒地大叫着。
街上的人再次聚拢起来,所有的人都觉得一出新的而且更加刺激的戏正在拉开序幕。
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那个老人只是轻轻地说了几句,就托着锤子转身离开了。
或许是因为畏惧罗马长官的不可再惹是非的禁令,基督徒们没有追上去,只是懊丧无比地望着他们被破坏了的圣迹,想不出该怎么收拾这个再糟糕不过的残局。
“请问,这是怎么回事?”由于没有人懂希伯来语,狄昂就挑了一个看上去有文化的上层犹太人,用拉丁语问道。
“那是个疯子,经常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那人说道。
“那他是谁?从哪儿来?”尼禄突然问道。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从哪儿来,因为他是个疯子,所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