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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她那样子,哪有姑娘家一个人住在山上的。”
“是啊,我听说,昨晚山上又传来了怪叫声。”
“该不会是又吃人了吧。”
“我今早上山,那池子里又是一片鲜红啊。”
“呸呸,还是别说了,离她远点,不要去招惹。”
这些言语,丝毫没有避讳自己,又或者,他们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苏七七站在河边,苍白的唇角,仅有一抹无力的微笑。
许久,她才动手收了渔网,来自渔网之上的重力终于让她露出一丝微笑,她用尽全力,渔网被拉了上来,她也顿时大口大口的喘气,这个地方,不会再有人帮助自己,然而,她不需要同情。
渔网之上,大大小小的鱼有十几条,而最大的,也有十几斤,苏七七将活蹦乱跳的鲜鱼取了下来,放入早已准备清水的桶中。
今日,算是收获颇丰了。若是全部卖掉,大概可以买上一些治伤的药吧,甚至也许还有一些余钱。
她这样想着,便提着水桶径直离开,未停留一步,自己的出现只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她又何必久留。
她忽然想到如今留在家中的少年,她已经一个人这样过了三年,原来终究还是没有习惯。
第三章:非妖即孽
如今过了早市,街上早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摊子,这处集市,有一块专门卖鱼类的区域,苏七七小心的避开人群,在卖鱼之处的一个空闲角落摆了起来,入冬之后,西风城时时刻刻冷风呼啸,晨曦时分初见的一缕阳光,也在冬风瑟瑟中悄然隐去。
西风城渐渐飘起了雪花,空气中的寒意愈来愈烈,雪花落入水中,入手之间,一片凉意刺骨。
鱼是苏家渔村的特产,外来商客也多会选择此处鱼类,鱼肉鲜美,早已广获赞誉。只是尽管此时大多数鱼类都早已售出,苏七七却依旧一无所获。
事实上,几乎没有人来搭理她。
关于那个传说,在淳朴的苏家渔村,几乎可以算是不大不小的禁忌。
这个结果,苏七七并不觉得诧异,反而早已习惯,她坐在凳子上,雪花飘飘扬扬,落在她的身上,她却恍若未觉,只有不断颤抖的身子,如同下一刻便要消失在这天地间。
等到正午时分,大雪纷扬,这里的渔民都会收拾东西回家,而整片空域,便只有自己一人,也许那个时候,还可以卖一些出去吧。苏七七如此想着,寒意刺骨,然而她还有温度,来自于心中的坚持。
她不想死,所以就可以活下去,况且
苏七七扬起手,苍白的指尖紧握住飘扬而下的雪花,冰冰凉凉的融化在手心。
“雪,多么美的东西。”她喃喃,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嘲讽的一笑。
她蜷曲着身子,目光之中,却是一片坦然与平和,她的眼中,没有委屈不甘,没有愤怒无奈,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她都作为恩赐来活着。
苏七七低着头,忽然看见一道身影自远处走来,只能看见青衫下的衣角,在雪中轻扬,墨黑色的靴子,沾了些许泥土,她没有动,直到上空飘飘扬扬的雪花被遮挡住,她抬起头。
面前的男子淳朴而敦厚,容貌虽平凡,却有一双明亮的眸子,漆黑的瞳孔,如同黑色的墨玉,他身着华贵的青色长衫,腰间配有白色的玲珑玉佩,此刻,固执的看着这个明明绝望却依旧微笑的女子。
他手中紧握着白色的雨伞,将漫天飞扬的雪花遮挡在了外面。
“岳池,好久不见。”苏七七笑着开口,疏离却又不冷漠,却让岳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七七,这些鱼我都买了。”他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是如此。
苏七七却只是笑,“你不喜欢吃鱼。”
“我还未听说过有人生意上门却不做的。”岳池道。
“你总是这样帮我,我会觉得过意不去,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即使早已听过许多遍,岳池依旧觉得心中无端惆怅,“七七,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冷淡,你应该知道的,我对你……”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苏七七目光直视着他,“如果是因为这样的话,我更不能受你恩情。”
岳池连急道,“我没有,这根本不是恩惠。”
“可在我看来,这就是。”苏七七握住冰冷的指尖,苍白的笑,“岳池,我已经无法再爱上一个人了。”
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如何从一个爱极了到一个恨极了,她在这之间,三年前,心早已被那个人生生掐死掉。
“七七……”岳池一阵无力,以他的家世,要怎样的女子没有,却偏偏,心心念念想着这个人,一个无法再爱,也注定不会再爱的女子。
“这一次,会在这里停留多久?”苏七七转移话题。
“一个月前,魔教无花十二宫被铲除,盟主发了召唤令,命天下正派人士齐心协力,追杀魔教余党,我应父亲之命,也必须前往。”
“所以说只是路过?”苏七七语气平和,故而岳池没有看见,她紧扣的指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所谓正派与魔教,不过是成者王败者寇,赶尽杀绝,这种手段毕竟还是他的作风,只是,与她再无任何关联。
岳池还未回答,似乎是应证了苏七七的话,一名手持长剑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最后站在岳池身旁,低声说了些什么。
闻言,岳池脸上也出现不舍,犹豫片刻,才从怀中取出几锭银子,苏七七没有去接,目光坚持,岳池便硬将银子塞入她手中。
“七七,这些鱼先放在你这里,我改日再来取。”他说完转身便走,没有给苏七七任何拒绝的机会。
然而走了几步,又回头将雨伞递给苏七七,他的手指轻抚去苏七七发间的雪花,眷恋的目光,让苏七七心猛地一痛,仅仅望着,竟不知再说些什么。
“七七,无论何时,我都等你。”
苏七七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无法回应,所以任何话都是枉然,她想让他死心,可这样的话已经说过百遍千遍,再说,只会显得苍白而无力。
岳池走了,就如他来的时候,等到那人走得远了,雪花也渐渐的稀疏起来,苏七七撑着伞,站在原地思索了许久,才将银子收了起来,她需要银子,尤其是此刻尚在家中的病患,若是没有药,以他的伤势,难免越拖越重。
一共五十两,这是一笔在苏七七看来可以支撑一年的花销,可是后来她知道自己错了,仅仅是布置冬衣与买药,便花费了十两银子。
苏七七回家是走的一条捷径,荒草丛生,路途却减少了很多,她手中提着许多东西,几乎每走几步,便要停下来歇一歇。
然而隔的很远,便看见一座孤零零的山头,密集的浓烟滚滚而起,几乎像极了起火之后的状况。
苏七七立即不安起来,也顾不得疲惫,快速的朝着家里赶去,那间房子虽然简陋,却尚可以居住,况且,她在那里也曾住了三年之久。
走得近了,才发现并没有起火,烟雾缭绕,让她不由咳嗽起来,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沉甸甸的,苏七七猛地推开门,诧异的看着那个坐在灶前愁眉苦脸的少年。
少年转过头,白皙的面容染了黑灰,他抿着唇,湿漉漉的眼眸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的狐狸。
原来没死。苏七七愤怒的表情微微缓解了,只是微微,所以
“谁让你动这个的!要是烧起来了怎么办!”她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生气了。
少年立即委屈的靠近苏七七,修长的指尖轻拉住苏七七衣角,湿润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喜,“娘子是在担心我吗?”
他身着苏七七一件素色长袍,唯有袖口绣了几朵白色的碎花,此刻微抿着唇角,低眉之间,宛如一幅盛世画卷。
这美太过妖异,苏七七甚至猜不透他这面貌之下所隐藏的真相。
所以,她只是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少年。
“我……七七……”少年拉住苏七七衣角的手下滑了些许,懦懦的道。
苏七七明知道他是假装的,却还是被这模样的少年惊艳了,他的美带着一丝轻柔,却又不似女子的阴柔,一双墨黑的瞳眸,仿佛带着魅人心神的诱惑,薄唇微抿,更显出无限风情。
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似乎都引人无限投入,沉溺其中。
这个人,如非妖魔,必是妖孽。
苏七七无奈的推开他的手,将堆了满灶的柴火缓缓抽出来,打开盖子,才发现自己米缸中剩下的余粮此刻已经全数浸泡在冷水中。
她顿时恶狠狠的盯着那少年,这些米可是她准备渡过这几天的粮食。
败家子!这个人决定会让自己倾家荡产!
“我饿了。”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少年小心的后退了几步。
苏七七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将米从锅中勺出,然后重新加水,灶间的柴火即使被取出,此刻也依旧有着隐隐火星,苏七七将木柴放了进去,又取了火折子,只稍稍引火,便立刻燃了起来。
她偶然回头,见少年仍站在身后,便恶狠狠的道,“快去床上躺着,要是伤势加重了怎么办!”
少年水雾般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希冀的开口,“娘子,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如此可见,能在苏七七口中听见一两句关心的话有多么艰难。
“你若是病重了,我必然会花更多的银子,那是我很不愿意看见的。”苏七七头也不回,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后添了一句,“我不是你娘子。”
少年失望的躺回了床上,坚硬的木板依旧让他极为不舒服,他动了动身子,还是把所有抱怨的话都吞了回去,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由迷惑。
这个女子如此与众不同,若是乡野之人,她不该如此冷淡,而且独居山中,一个人却也不觉得孤独,而且少年隐隐觉得,她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而自己的出现,也许打破了她的安宁。
而且,这个人好凶。少年觉得,但凡见过他容貌的女子,不是个个如痴如狂、痴心追随,便是温柔似水,而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