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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大眼睛往厨房里探头。柳北说:爸,你还会做饭?
邱云飞冲孩子笑笑道:今天是你妈的生日,咱让她回家吃现成的。
柳南就问:我妈的生日,你给我妈煮鸡蛋了么?
每次孩子过生日,柳秋莎都会煮个鸡蛋给孩子。她煮鸡蛋时,当然也顺便多煮一个给柳东的。有一次,柳北过生日,母亲给柳北煮一个,又给柳东煮了一个,柳南就怪妈妈偏心眼。
柳秋莎就说:弟弟小,你不要跟他比。
那时,柳北已经大了,她不和弟弟比这些,柳南不干,柳秋莎就追到孩子们的屋里冲柳南说:妈就偏心眼了,谁让你们不是男孩子。从那时起,柳北和柳南就明白了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地位,她们是可有可无的,惟有柳东才是母亲真正的孩子。
也就是从那时起,有意无意地,她们开始疏远母亲。
柳秋莎带着柳东回来的时候,邱云飞已经把饭做到了尾声,柳秋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讶地望着在厨房里忙活的邱云飞。她试图要去帮忙,围裙都系上了,邱云飞还是笑着把柳秋莎推了出来。
柳秋莎习惯了下班就进厨房的程序,现在她失去了厨房,一下子就没事可做了。
于是她背着手这看看,那转转,柳北和柳南伏在桌子上写作业,柳东则跟在母亲身后狐假虎威地乱喊。两人一走,柳南快速地冲母亲和弟弟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邱云飞把饭菜端到桌上,招呼全家人开饭时,柳秋莎一看见饭菜,脸色沉了下来。她不是不喜欢这样的饭菜,看见有鸡有鱼的,她心疼,便在心里算计:这得多少钱呀。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家里的经济大权是她掌握的,邱云飞把每个月的工资都如数地交给她。邱云飞不抽烟,不喝酒,她算计着邱云飞的开销,然后在那些工资里,拿出个三元五元的留给邱云飞,那是他一个月的花销。
剩下的钱归柳秋莎掌管,除了生活费外还要给三叔、三婶寄上些钱,从内心里她已经把他们当成父母了。家里偶尔也改善一下伙食,那是在周末的时候,也不外乎割上半斤猪肉,菜里多了点油腥而已。此时的柳秋莎一看见桌上的鸡呀鱼呀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她翻了一眼邱云飞说:这日子不过了?
邱云飞不说什么,只是笑。柳北抬眼看了一下母亲,想说:妈,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柳秋莎见邱云飞不说什么,便把火气撒到了孩子身上,她冲刚要说话的柳北说:吃饭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柳北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家人的饭就吃得很沉闷。柳秋莎夹了半条鱼放到柳东的碗里。柳东感激地望了母亲一眼,便吃了起来。柳北和柳南就不敢去盘里夹鱼了,母亲的生日,鱼应该母亲多吃才对。姐俩都懂,母亲给弟弟夹去了大半,剩下的就没有多少了。柳秋莎也舍不得去吃鱼,邱云飞给她夹的一块又让她夹回到盘子里。
53。现实压倒浪漫
这顿生日晚餐吃得并不愉快,邱云飞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和每天一样,吃完饭,柳秋莎又开始去厨房收拾碗筷了,柳北和柳南又回到自己屋里看书写字去了,厅里和厨房里只剩下柳秋莎和柳东在那里进进出出。邱云飞在厅里站了一会儿,看看柳秋莎的脸色还没有多云转晴的意思,便进了孩子们的房间,柳北和柳南见父亲进来,便放下手里的书,冲父亲说:爸,我妈这人真没意思。柳北说:爸,你以后别给妈过生日了。
邱云飞看出了两个女儿对柳秋莎有意见,便说:你们的妈妈就是那种人,她也是为了这个家。
女儿并不领母亲的情,她们理解父亲,知道父亲是懂感情、知道浪漫的人,她们在感情上站到了父亲这一边。邱云飞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柳秋莎正在看那本让人头痛的医学书,邱云飞从柳秋莎的手中拿走书,说:今天就别学习了,你知道今天是啥日子?
柳秋莎困惑地望着邱云飞。邱云飞见她真的想不起来了,便回身从柜子里拿出蜡烛点上,又顺手关了灯。柳秋莎大惑不解地说:邱云飞,你整啥呢?
邱云飞仍不说话,从柜子里往外拿那个蛋糕,一边往外拿一边说:秋莎,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按理说,柳秋莎应该高兴才是,结果没有。晚饭,已经让邱云飞浪费一次了,她正在琢磨这几天怎么省吃俭用,把浪费的钱挽救回来;没想到的是,邱云飞又来整这一出。这不是火上浇油么。她站在那里,正琢磨用什么样的方式发话。因为灯熄了,又点的是蜡烛,他没有看清柳秋莎的表情,他还错误地认为,柳秋莎感动了。
接着,邱云飞就从兜里拿出了那首早就为她生日而作的诗,他要让她更加大吃一惊。
他把那首诗递给柳秋莎说:看,这是我给你写的诗。
这一下,柳秋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她根本没有去看那首什么狗屁诗,她三两把就把那张纸撕了,然后天女散花似的扬得满地都是。邱云飞惊呆了,他望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嘴里反复地说着:今天是你的生日呀,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给你过生日。
柳秋莎本想大吵大闹一次的,见邱云飞这么说,她的心软了下来。她沉闷地说:以后你别给我过生日,我不过生日。说完吹灭蜡烛,把蛋糕端到一旁,躺下了。
满怀热情的邱云飞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局,他站在那里,浑身的热情骤然冷却。
许久,他也躺下了,虽然和柳秋莎躺在了一张床上,但他却努力地将身体和柳秋莎拉开一段距离。
不一会儿,他发现柳秋莎已经睡着了,直到这时,他才吁了一口长气,身体渐渐地松弛下来。
邱云飞望着窗外,那曾经的满月,此时已弯成一钩残月,清冷地挂在窗边。他又想到了为柳秋莎写的那首生日诗:你是月亮,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满月。革命岁月,是你我心头的灯盏,永恒地燃烧激情。
这是多么美好和真诚的一首诗呀!他曾无数次地想过,面对窗外的月亮,他为她朗读这首诗。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像在延安时那么浪漫了,结婚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天各一方。后来,他去了朝鲜,回国后又都在忙,现在孩子大了,他们应该有时间说说心里话了,重温青春岁月的浪漫和柔情。
第二天一早,柳秋莎没有做早饭,把那个蛋糕分了,给邱云飞的那一块,他没有吃就走了。柳秋莎找了张纸包好让柳东带到学校去吃了。从那以后,邱云飞没有再张罗过给柳秋莎过生日,她也没有给邱云飞过过生日。
54。邱云飞打了柳东
高中毕业的邱柳北,是怀着远大的志向准备考大学的。那些日子,邱云飞的热情比邱柳北还要高涨。在这个过程中,柳秋莎又搬过一次家,他们现在已经住上了三室一厅的房子了。
为了保证邱柳北能顺利地考上大学,在邱云飞的要求下,柳北有了自己的房子。
这之前,柳东自己住一间,柳北和柳南住一间,这是按照柳秋莎的意愿来定的。后来,柳北要高考了,学习的任务很重,邱云飞三番五次地提出来要给柳北单独一间房。这个家,从一开始就是柳秋莎说了算,包括现在的住房,也是军区总医院按照级别分给柳秋莎的。柳秋莎现在是正团职院长,邱云飞只是个教官,按柳东的话说:教官不带长,放屁都不响。这是他们那帮孩子说的一句顺口溜,他活学活用,用在了父亲的身上。他先是说给母亲听的,母亲听完眼泪都笑出来了。她问:小东,你这是从哪学来的,还挺形象的。
柳东说:本来就是么。
柳秋莎就说:你可别当你爸面说。
柳东可不管那么多,在一次吃饭时,他就说了,在这之前一点预兆也没有。邱云飞只是夹一块挺大的排骨给了大姐,那块肉本来是他想夹的,结果他的动作没有父亲快,就让父亲夹到了柳北的碗里。结果他就说了,家里所有的人都怔住了。还是柳秋莎先反应过来,她哈哈大笑一阵,用手摸着柳东的头说:小东,以后不许你这么说你爸。
柳东梗着脖子哼了一声。邱云飞就把一口饭梗在了喉咙里,半晌才咽下去。柳东已经上小学五年级了。在父亲眼里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吃完饭,邱云飞要找柳东谈谈,他对待三个孩子的态度一直是很文明的,这符合他的身份。他冲邱柳东说:小东,我要和你谈谈。柳东说:谈啥?有啥好谈的,你又不是我的老师。邱云飞仍很文气地说:可我是你的爸爸。
柳秋莎笑着冲邱云飞说: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别吓着孩子。
邱云飞表情严肃地说:不是我吓着他了,是他吓着我了。柳秋莎就把正收拾的碗放到桌子上,把柳东推到房间里说:你爸要跟你谈谈,你就谈谈呗。
结果那天邱云飞和邱柳东就谈了一回。邱云飞坐在椅子上,邱柳东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他对父亲一直这么梗着脖子。
邱云飞不计较儿子的态度,和颜悦色地说:小东,你姓什么?
柳东就说:我当然姓邱。
父亲就笑了,笑过了就说:好,那这么说你承认是我儿子。
柳东不知父亲要卖什么关子,斜着眼望着父亲。邱云飞笑着说:我是你父亲,你就该尊重我,我带长不带长的,那是社会分工不同。柳东就又说了一遍那句顺口溜。邱云飞本想和儿子从社会的意义和个人的分工问题,好好和儿子沟通一次。没想到,柳东这么犯混。他终于忍不住,打了柳东一个耳光。邱柳东捂着热辣辣的脸,好一会儿才哭出声来。柳秋莎听到了,挥舞着一双湿手冲了进来。只见邱云飞气得浑身乱抖,话都说不成句了。柳秋莎从没舍得动儿子一个手指头,看见儿子脸上的指印时,她冲邱云飞喊:你喜欢柳北、柳南,我没意见,你打儿子就不行。
柳北和柳南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地往里看。柳秋莎当下决定,让邱云飞和柳北住柳东的房间,自己要和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