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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儿的脖子上被咬掉了一块肉,蛇血喷了出来。
显然,倩儿吃了亏。刚才,它本想诱敌深入,突然袭击,却不料金蚕早有防备。倩儿的身体虽然灵巧,毕竟比不上金蚕鬼魅般的移动速度,脖子被咬了一口,蛊毒渗进身体,精神极为委顿。
金蚕得势不饶人,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吴小倩厉喝一声,左手拍中空中飞行的金蚕,准确判断金蚕的运行轨迹,伸出右手掐住金蚕,暗自用力,想要活活掐死金蚕。
坚硬如铁的金蚕竟然吃力不住,痛得蚕足乱舞。情急之中,它的头伸得老长,狠狠地咬向吴小倩的手指。
吴小倩心中一惊,用力甩掉金蚕。再看右手,手指上的金丝手套竟然被金蚕咬了个小口子,差点被它咬到手指。
好险!吴小倩浑身直出冷汗。它可不比倩儿,如果被金蚕咬到,中了金蚕蛊毒,即使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只能等死。
金蚕摔落下来,还没来得及翻身,一个青色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它尾部咬了一口,倏忽又缩回去。
是倩儿!它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狠狠地咬了金蚕一口。
金蚕的尾部,出现了两点青色的印迹。
那是倩儿牙齿的毒液!渗进了它的身体中。
金蚕不敢恋战,往地缝时一钻,眨眼间就没影了。
吴小倩松了口气,忽忙去察看倩儿的伤势。
倩儿连站都站不住了,软软地伏在那儿,直喘粗气。
吴小倩找出几棵黑乎乎的药草,放在嘴嚼烂了,喷在倩儿的伤口。
等倩儿稍微恢复点精神后,吴小倩再度将它吞进口里。对于倩儿来说,吴小倩的肚子,就是它的窝。
做完这些,吴小倩也累了,疲惫不堪,脸色益发苍白了。她匆匆打扫完,一头栽在床铺上,浑身发冷。
她知道,这是因为倩儿受了重伤。从小,她的生命,就已经和倩儿联系在一起了。她能清楚地感知倩儿的喜怒哀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倩儿就是她自己的另一个化身。所以,她的脸色,一直这么苍白,因为,她始终只有半条命。
另半条命,在倩儿身上。
45、
2006年10月6日,中午13点30分。
秦雪曼浑身不自在。
雅丽的衣裙并不是很合身,穿在身上绷得紧紧的,让她有种被绑缚住的感觉。
她没有去追高佳。对她来说,高佳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卒子。
她甚至没有追问高佳的动机。其实,不用问,她也能隐隐猜到高佳和思婷间的关系。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很多时候,恨和爱都仿佛一对孪生兄弟般,形影不离。有爱的地方就有恨。有人幸福,就有人不幸。幸福的背面往往是别人的不幸。
秦雪曼并不想将高佳交到公安部门,相反,她甚至还为高佳感到难受。像她这样偏激的女生,在未来的生活是肯定会遇到很多不幸,她的人生也必将充满痛苦和孤独。
()
但现在,秦雪曼却没时间去挽救她。
她要和时间赛跑,在有限的时间里改变自己的宿命。她渴望能开开心心地庆祝自己二十岁的生日,痛痛快快地去爱去恨。
秦雪曼慢慢地往回走,“哒哒”的脚步声在招待所长廊里幽幽地回荡着。
打开房门,进去,关好门,顺手脱下雅丽的衣裙,换上自己的衣服。
对着镜子照了照,扣好衣服上的钮扣,用手干洗下脸部,轻轻梳理有些凌乱的长发。
然而,她的脊背上却有种异样的感觉,莫名地紧张起来,仿佛有种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般。
秦雪曼霍然转身,仔细观察房间里地动静。
她终于发现,已经被摄魂的香草、雅丽、芳芳正瞪着眼睛怔怔地望着她。
秦雪曼记得很清楚,香草、雅丽、芳芳都是面朝下俯睡床上的,此刻却变成了仰卧,原本闭着的眼睛却一个个睁得滚圆,幽幽地望着她。
秦雪曼打了个寒蝉。
被摄魂的人,没有她的指令,哪怕是被火烧着了,也不会动一下。
房间里除了她们四人,还有其他的人?
刚才,高佳逃得那么快,就是被这个人吓到了?
秦雪曼屏住了呼吸,用目光紧张地搜索。
房间很小,除了两张床和一个衣柜外,根本就没有能躲藏人的空间。
她走了过去,面对着芳芳,轻轻地说:“芳芳,你现在慢慢站起来,围着床打转。”
秦雪曼的声音特别好听,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磁性。
芳芳果然慢慢地站起来,按照秦雪曼地吩咐围着床绕圈子。一圈、两圈、三圈……
她的脸上,依然没有一点表情。她的动作,依然缓慢而僵硬。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僵尸。
这种动作,正常人很难模仿出来的。
秦雪曼稍稍放心,转脸对雅丽说:“雅丽,你站起来,面对着窗户,不要动。”
雅丽顺从地站到了窗户边,仿佛一座雕像般,一动也不动。
忽然,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将灯泡吹得摇摇晃晃。雅丽和芳芳的影子在地上不规则地扭曲着,仿佛两个被禁锢的鬼魂,想要挣扎着跳出来。
秦雪曼的脸上透着一股子邪气,眼神中闪烁出几丝残酷的光芒。
她从身上拿出女生常用的修眉刀,扔在地上,冷冷地对香草说:“捡起小刀,在自己脸蛋上画个十字。”
香草是三个女生中最漂亮的,也是最机灵的。
秦雪曼嫉妒她?否则,怎么逼她毁容?
香草却仿佛恭顺的奴仆般,缓慢而僵硬地捡起地上的小刀,慢慢地戳向自己的脸蛋。
修眉小刀上闪烁着冷冷的寒光。
秦雪曼抿着嘴微笑,饶有兴趣地望着香草。
()
修眉小刀戳进了香草的脸蛋,刀尖上冒出殷红的血珠。
秦雪曼伸手拂去眼前的长发。然后,她看到,香草居然直视着她,诡谲地眨了眨眼睛。
秦雪曼吃了一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香草的嘴凑近她的耳朵,念了一些古怪的咒语。
仿佛有一些东西顺着她的耳膜传到大脑中枢神经。
心脏的跳动突然间缓慢了许多,呼吸也变得困难,头颅似乎被什么包住了,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秦雪曼站都站不住,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香草用舌头舔了舔修眉小刀上的血珠,对着秦雪曼冷笑:“你就是当年摄魂祭司的传人?不过如此。”
秦雪曼剧烈地咳嗽,断断续续地说:“巫咒,你对我……用了巫咒!”
“不错,我就是月神族的巫咒祭司。”香草骄傲地说。
“什么巫咒祭司,装神弄鬼!”秦雪曼强撑着爬起来。
“是吗?”香草嘲笑着说,“既然是装神弄鬼,你为什么站都站不住?”
“我不信,世上真有巫咒之术。”
“你嘴上说不信,心里却是相信的。”香草蹲下来,得意地说,“你出自月神族的名门,难道会没听说过七大神秘力量之一的巫咒力量?你以为,嘴上说不相信,就能减弱巫咒的效果?你以为,你现在没死,是你在竭力抵抗的原因?你错了,你之所以还能和我说话,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现在死。”
“你什么意思?”秦雪曼勉强站起来,脸色发白,四肢无力。
“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小敏她们,而是你!”香草摇头叹息着说,“我没想到,摄魂祭司身为七大祭司之首,他的后人道行却这么浅,连这点都没看出来。”
原来,一切都是陷阱!
思婷的自杀,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割脉自杀,原本很就难成功,没有几个人能忍受得了割脉时长时间的痛苦。她的真正死因是另一种——香草的巫咒。
等思婷死后,香草再在寝室的墙上写上女生们的名字,并且诅咒她们。香草本来就特意模仿,血写的字迹又有些潦草,又有谁能分辨出来呢?
小敏打给秦雪曼的电话并非偶然,很可能是香草建议或劝说的。她早已将秦雪曼的性格和为人调查得清清楚楚,知道秦雪曼不会坐视不理。
高佳假扮思婷自然也是她的主意。巫咒之术虽然神秘,却也要靠近对方才能施展,尤其是对方心神不宁时效果最佳。刚才,高佳惊慌失措地逃跑,就是因为看到了秦雪曼身后的香草。
“目标是我?”秦雪曼恍然大悟,喃喃自语,“你们真的布下了七星夺魂阵?”
“答对了。”
“就在今晚?”
“嗯。”
秦雪曼鄙夷地笑了笑:“不可能的,凭你这种能力,就算布下了七星夺魂阵,也没有能力发动。”
“主阵人当然不是我。”
“是谁?”
“是……”香草突然笑了,“好险,差点被你骗了。主阵人是谁,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不过,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当然能见到他。”秦雪曼苦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就是七星夺魂阵中被祭祀的第一魂。”
“也许,不是第一魂呢?”香草露出恶毒的笑容,“说不定,是第二魂,第三魂,甚至是第七魂……”
()
秦雪曼轻轻地叹息着说:“我只有一个疑问。”
“请说。”
“你不觉得,我的脸色越来越好了吗?”秦雪曼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香草。
46、
就在几分钟前,秦雪曼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得了重病般,连站都站不起来。可现在,她却笑容可掬地站在了香草面前,脸色红润,神采奕奕。
香草的声音充满了疑惑:“你不是中了我的巫咒?怎么会这样?”
“你的巫咒是从哪里学的?”
“这不关你的事。”
秦雪曼轻蔑地说:“教你的人没有告诉你,摄魂祭司是七大祭司之首,而巫咒祭司只能位居第六。”
香草反问:“那又怎么样?”
秦雪曼笑了:“我只是告诉你,同等条件下,巫咒术从来就不是摄魂术的对手。听说,巫咒术和摄魂术一样,都属于易练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