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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庭借力急飘回原地,看着他面目凝肃,我心理暗叫遗憾:云庭刚被我蓄意用漠视自己生命的勇气震住,却靠长期锻炼来的神速反应挡住了我可以用做罢手理由的一拳,现他已恢复冷静,夜鹰要全身而退应会非常艰难。
在全场人震惊得鸦雀无声中,突地一声清朗的男声传来:“好!”寻声看到安西赞许的微笑。
人群再默然片刻,猛地发出齐声喝彩。
在这短暂的轻松中,眼见鹿灵仍是一幅笑吟吟的恨样,发觉我的目光注视后却把秀容转向云庭。让我难明的嫉心暗生。
那可爱少女悄悄长吐了口气,大眼睛却瞬也不瞬地看向比武空地,神色似犹豫不看,却又显得大为好奇接下会发生什么,不想漏过,这展现出小女儿家的神态让我心神一醉。
我哈哈一笑,计较下主意已定,今趟为了日后宏图大计,怎也要嬴下来,朗声道:“云兄再来攻过!”
卷三转折第四节夜入宫
云庭倏然挺立俊伟身躯,侧手剑指向地,面目凝布霜雪,眼光却散漫地飘过来,周围空气刹然冷下来,周围人群亦停止了喝彩声,寂静中只有隐隐传来的粗重喘息声。
我这才发现云庭细看下英俊不凡,所见过人物中或只有居无庐和剑寂与他有一拼。
云庭缓缓把右手中剑交于左手,交换忽快忽慢,遵循一个奇异的节奏,似能蹑住人的心神,周围隐隐传来的喘息声随节奏静下来,最终静至丝毫声音听闻不到。
我仰天一阵大笑,收剑于背后,前踏一步,冲破这奇异的节奏。
眼见周围人群具都摒住气息,都还未从刚才诡异的寂静中拔出,鹿灵亦收起笑吟吟的恨样,秀目凝望过来,那可爱少女则贝齿紧咬住下唇,黛眉蹙起,神色既紧张又期待。
云庭似被我的迫近所感,停止换手,长剑溘然点出,挽起令人难以相信无数朵似若实质的剑花,吞吐不止,有如毒蛇吐信,似随时都可猛扑来狠噬一口。剑花猛地密集,幻成一朵泛起点点寒星的剑云倏然飘来。
此时任谁都可看出:我最好的办法就是后退躲避,或是绕着云庭转起圈子,这剑云攻无可攻,防无可防,只有先避其锋芒。
我双目不含任何感情,冷冷透过剑云盯视过去,不退反进,向前大踏一步,亦不防守,厉吓一声,双手高举精钢长剑直劈过去,落处便是云庭高贵的头颅。场面被我变得惨烈无比,已是生死一线的性命搏击。
剑云霎眼消散,已被我气势所慑的云庭猛后退了一步。
剑势不停,轰然劈砸在地面石板上。在激飞的碎石烟尘中我哈哈一笑,大声道:“畅快!”
我气势不歇,再前踏一大步,保持与云庭可一剑劈至的距离。云庭应已拿我以一招应万变,用命换命的打法毫无办法,虽鼓起剑花作势,却又再退了一步。这时包括鹿大小姐在内,周围所有人都已看出云庭心生怯意,高手相搏,岂可一退再退。
我把握住云庭心里微妙的变化,脸上挂起冷酷至极的微笑,电闪到云庭身侧,森寒道:“云兄再接我一剑!”
云庭已不能再避,惟有挥剑做挡。
“当!”
云庭架住无论气势还是力道都被我蓄至颠峰的一剑,身躯猛震,大退一步。我停也不停,下一剑已然劈至。云庭勉力再接过一剑,身行猛然向一旁纵飞出去,不过他现在的反应、速度与刚比具都大为不如,他再也逃不过和我硬抗力气的命运了。
我以手中剑引身体瞬间扑至云庭身体落处,高举长剑刹那劈落,眼见云廷一顿躲开。我对云廷是否挥剑刺来想也不想,剑势化竖为平,横劈过去,手上意料中的猛顿传来。
此时稍懂剑道的人都知道:我与云庭已变为力气的较量,且我沉重的兵器占了便宜,兼又臂力比他大,可惜他已避无可避,惟有被我一剑剑力劈至死。
云廷在我剑势重压之下,浑身热汗湿透武士服,俊秀的脸上煞白一片。待到第十剑的时候,我倏然滑到一旁,悠然挺立,云庭应已到身体承受的极限。
我不让欣喜分毫出现在面容上,平静道:“云兄你我至此为止吧,便是平手,如何?”云廷单手拄剑于地,大口喘息,并无回言。
围观人群具面透尊敬神色。鹿灵大有兴趣地看过来,显是没料到我实力强横若此,却不知是好奇多一些,还是怨怒更甚了;她身后众人眼露复杂难明神色,似是重新认识了这个陌生人;那可爱少女倒是有趣,玉手轻抚胸脯,缓缓喘息着,应是还没从刚惊险比试回过神来;大将安西却面容不波,像早就知道结果如此一般。
心叹这个世界早已是凭借实力说话,随又突想到青丘山下逼我至无路可退的小法梦,单有实力并不够,我还需要权利!
云庭长长叹息一声,目光平视过来,沉静道:“是云庭败了。”
我听后心下讶然,此人败而不馁,顷刻后便承认接受,大不简单。暗道希望云兄你是心胸开阔的真君子,面上苦笑道:“这怎能算呢,夜鹰占了兵器上的大便宜。”
安西朗笑着步出人群,慨然道:“盛名之下无虚士,夜鹰当真名不虚传!”
他同一意思说了两遍,显是夜鹰的大名如雷贯他耳。可惜宣传力度不够,面前众贵公子中似只有安西识得夜鹰,这是为何?
我斟酌之下发觉此疑当下不应问出口,也不自谦,转头歉然道:“安将军,夜鹰定会把它恢复如新!”抬手横道道划痕长剑于胸前。
安西哈哈一笑,爽朗道:“无妨,为备大军常年征战,家中还有很多。”
“夜鹰……”鹿灵忽又话语一顿,抬首仰望我身后夜空。
红影连成一线,血红的鸽子从头顶俯冲下来,安西抬手接下,仔细观看,他身旁众人具静候不语。我识得这是军队专用信鸽的颜色。
安西看过,随手扔在一旁,随着信笺破散他抬头看过来。,
见安西眼神知其意,他有消息要宣布,夜鹰作为外人不便旁听。我大步走过,双手递上精钢长剑,谢别后随层层围观人群散去,走远。
鹿灵清澈空灵的眼睛再不看向我,众贵公子对我离开浑不在意,惟剑九霄冷视一眼,云庭淡淡点点头,只有那戴虎纹帽少女对我眨眨眼睛,似是偷偷为我送行。
缓步走远的我又兜回来,鹿灵那群人却消失无踪,想是借传送阵而走。思虑片刻,便展开身行向城西皇宫驰去。
金陵行署布局微有些乱,因职能需要散布城市其间。本应去东面的军营寻被信鸽引走的众人,但能调动大将安西,此事似乎不凡,或许会和行无踪或化身柔日白的小法梦有关系。
皇宫背靠禁军营,前接金陵行署衙门,虽不似燕京皇宫重兵部署,但进入却更难。后面禁军营进入已不能想,其余三面被行署衙门包围,虽无太多卫兵护卫,但来此办公行职人员太多,混进去难如蹬天。
我在中心广场直通行署衙门的大道上缓下脚步,已经能够远远看见衙门前的小广场,那是金陵不许承载商业用途仅有的几个地方之一。
明月才踏上天,正是金陵最热闹的时候。
宽广的街路两边酒馆林立,走过几步便见探到路上的小吃摊,还见到了几间书画、纸墨小店。几队黑衣武士从身边巡逻而过,表情都轻松闲适,全无严正萧杀之气。月色与火光交相照得人影舞动,这是我第一次来此,发现它的繁华竟不在东闹市之下。
忽觉身边人潮微微波动,远见长长的一列马车队缓缓行来,随马车队前进,人群慢慢散到街路两旁。车队至近,发现当先一列打着蓝色的金陵王旗号,接着是深黑的燕京王旗号,随后跟着一队队中心王城下属国的各色旗号。车队远远望不到尾,竟看不出来了多少属国,想来是各个属国为比武大会准备的先导从员。
我为确定心中猜测,问向身边路人,却无任何结果,都是无实据的臆断。
我点点头,问也无益,今夜便进皇宫一探。
看着马车下的阴影,脑中灵光一现,掏出碎银散向车队,怪叫道:“别挤,我的银子!”随声音送出,弯腰隐在人群中,众人猛地向银子落处拥去。
我随众人涌去,随即又随众人退回,暗叹口气。
刚护卫武士对拥来人群无人微动,喝令停下车队,任众人拾取,拾取过后,又有序地跳下数个武士检查后,车队方才再次开拔。
看来此路不通,同时暗叹自己倒霉:碰到一个纪律如铁的属国,却又不能故计重施,再一列列车队去试。远看先导的金陵车队已进入广场,路上若不行,进入行署大门那一刻便是最后机会,若再不行,只好另寻他途,或是放弃。
紧步走到广场边缘便不敢再前踏一步,广场上除车队再无闲人,步去便成视线的活动靶子。
在这个时候,燕京车队已行至大门,远见高大的漆红大门下站着两个接待官员,门两旁威武地各立个黑衣卫士,卫士两边是做展翅欲飞的金色大鹏雕像。
凝目看去:从燕京车队中跳下个手里拿文书的人,他与两个接待官员寒暄几句,便把文书递过一同清查,当最后一辆马车进门后,他随即跟进隐进门里。
我回身看看长长车队中的断档,那是被我抛银阻隔而成的,心思一动,已有计较:今次夜鹰便用人先入为主的潜意识做个危险游戏。
退入街边拥挤的人群中,慢慢等到中空断档行至眼前,便找到身边小吃寻些热辣食物吃下,快速吞咽至感到一条火龙燃烧着钻入喉咙,汗水随即汹涌而出。我整理下仪容,便目光散漫地四下顾盼着快步走出人群,贴着车队走进广场,嘴里清晰地嘟囔着:“刚去寻个小吃,转头便走没影了……”
我也不看向眼带诧异的护卫,在护卫疑惑的目光里慢下脚步,胡乱地语意不明地嘟囔道:“诶,怎连影儿都没了?”
我加快脚步,心里思度空挡在哪一刻行至大门,微提高声音道:“哈,在那边。”不再嘟囔,目视前方快步行去。刚刚地慢行应已让前后互不熟悉的护卫习惯了我的存在。
恰在空挡前的最后一辆车进门时,我走至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