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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木的回答又是一个谜。
重枝“啊”了一声。
到了那中华荞面馆门前,桑木停下来。荞面馆的门紧闭着,外面贴了一张“今日停业”的条子。
桑木凝视着那纸条。
“今天看来是休业了。”
重枝看着那条子说道。
桑木一动不动地站着,沉默地凝视着那张纸条,脸上出现了可怕样子。
“休息也好,不知道那老掌柜的在家没有?”
重枝从前面转到后面去了。桑木仿佛什么也没看到,只是在想着什么。
“不在家呀!”重枝返回来说道。“后面也关着门,从厨房的窗户看,里边黑黑的,不像有人。”
“行李什么的都还在吗?”
“行李?”重枝忽然发出了叫声。“中华荞面馆发生什么事了?”
“快走!”桑木不作回答,只是催促重枝说道。“马上到饭田事务长那里去。”
“去不二野病院吗?”
“不,去他家。高圆寺的松树町。不快点儿就赶不上了。对了!重枝,你马上和厅里取得联系,请他们支援。”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重枝瞪着眼睛站在那里。
“详细情况以后再说,我已经报告给主任了,只要打去电话,他就出动。我再找辆出租汽车去。”
电话亭就在附近,重枝弯着腰跑去。
桑木到了街上四处张望,不巧一辆空车也没有。好容易等过去五六辆车之后,才叫住一辆出租汽车。这时重枝也从电话亭回来了。
“已经和主任取得了联系。”
重枝糊里糊涂地报告了自己的工作。
“谢谢,快,坐上来。”
桑木催着重枝上了车。
汽车驶入第二京滨公路之后,重枝问道:
“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案子已经解开了。”
“那个中华荞面馆的老掌柜也是同伙吗?”
“岂止是同伙,看情况那家伙还可能是主犯。”
“哎呀!”重枝大吃一惊。“这,这是怎么弄清的?”
“那,只有见了他本人才能弄清。多半和我推测的一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想吗?”
“是啊。”
“饭田在田村町杀人案件发生的那段时间,为了证明案件发生当时他本人不在现场,把不二野病院的患者和看护员带出去了。这就是解决这个案子的前提。那时候,把患者和看护员留在山中的房间里,只有饭田出去了。另外,山中在上班的时候,订了两份夜宵,说有两个客人。晚上是由老掌柜送的饭,却说屋里有两个陌生人。追问得一紧,他又把那个看护员说得和山中的长相一模一样。”
“是这样的。”
“当时听了,我还没发现什么漏洞,到了酒吧和侍女们一说,人家反过来问我,这才使我恍然大悟。对了,你不是说阅读了银行职员被害案的记录了吗?瞧,是那个案子就是凶犯把被害者杀死之后,自己却向警察报告说,那是被害者的朋友干的。当时警察一问那个朋友的长相,那凶手竟说得和被害者的相貌一摸一样……因为是伪造的,让他说出看也没看见的犯人相貌,一下子就说得和被害者一模一样了。”
“噢,是这么回事。”
重枝这才领悟了,他不住地点着头。自己虽然读了案情记录,却没理会到这些。
“这么一来,去北海道会见岩村章二郎的不是饭田,而是中华荞面馆的老掌柜吗?”重枝问道。
“嗯,不过,再不要叫他是什么荞面馆的老掌拒了,就叫他大野安太郎吧。”因为这会儿时间倒有些充裕,桑木半开玩笑的回答道,“对了,那个中华荞面馆的老……也就是大野,到札幌岩村章二郎那里商议去了。那天大野把生意停了。”
“这么说,大野是不是岩村章二郎的爪牙呢?”
“这个我还没考虑,也不见得就是那样。”
“杀死山中和三上的是谁呢?”
“这得捉到大野才能弄清。”
重枝虽然还想问下去,但因为有司机听着,只好克制住了。
汽车来到饭田家附近。由于松树町的道路狭窄,就在酒店拐角邮筒前面下了车。
“有人吗?”
桑木一叫门,饭田的妻子就出来了。
“我们是警视厅的。饭田先生在家吗?”
叫她看过工作证之后,桑木问道。
“我丈夫在一个小时以前就出去了。”
饭田的妻子神情不安地答道。
“不是一个人出去的吧?”
“是啊,和大森来的一位客人一块儿走的。”
“那个人经常到这里来吗?”
“见过两三回,可是总在夜里一点左右,我记不得那人的模样了。好像和我丈夫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
看来,大野经常在荞面馆上板儿之后到饭田这里来。怪不得大野至今还在搜查线之外。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没向我丈夫打听过他的名字,仿佛听他叫过什么卡路君。”
“卡路君?”两个人面面相觑。
“那不是本名吧?”
“不像是本名,因为我也觉得那个人的名字古怪。一问我丈夫,他说那个人是开中华荞面馆的,可能是人家给他起的外号。是这么回事,卖中华荞面的常在夜里走街串巷,不是吹锁呐吗?(锁呐——译音:其亚路梅拉)因为叫起来抝口,就叫他卡路君了。”
两个人又互看了一眼。
“那么,你丈夫说和那个人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因为正是我丈夫上班的时间,是不是直接上病院去了?”
“这么说,今天早上你丈夫上班之前,那个卡路君来了,在楼上说了一会话,对吗?”
“是的,大约有两个小时,两个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听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桑木和重枝飞速从饭田家走了出来。
好不容易另雇了一辆出租汽车,直奔不二野病院而去。
“如果再耽搁一会儿,说不定连大野也会被干掉的。”
桑木焦急地说。
“怎么,连大野也会被干掉吗?”重枝又是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闹崩了吗?”
“也可以说是闹崩了。不过,据我看,或许大野一开始就对准了这伙人了。”
“你说什么?”
“是这么回事,你可能也有些察觉了吧?饭田和岩村章二郎想合伙搞什么大的勾当,据我推测一定能发一笔大财。”
“……”
“也就是说都议员岩村自己的商店也不大景气,他情妇在新宿开的那家饭店也不大称心。这是从其它方面调查来的。”
“……”
“所以岩村就着急了。他是厚生委员,主管精神病院的工作,在这当中他和饭田进一步又把检查工作的山中拉了进去,不然遇到什么事就不好办了。这几个人结成一伙了。”
“这方面我倒也有所察觉。看来岩村是在利用大野作些什么。”
“是啊,因为大野去过北海道,他俩商议之后,大野一回来,他哥哥顺平就自杀了。”
“有一件事我还不大明白……开中华荞面馆的大野为什么要入这个伙呢?”
“那只有问他本人才能知道喽。不过,我倒有个想法……”
汽车在青梅街道飞驰着。桑木在谈着他的想法。
“你还记得那个看护员曾经是大野雇用送过饭的阿角吧?”
“记得。”
“那个人后来由岩村顺平推荐给他的弟弟章二郎,最初打算一开始就叫他去不二野病院当看护员的,章二郎一想直接去病院不如隔一个时期再去,这样容易掩盖人们的耳目。”
“有道理。”
“人总是活的嘛,阿角去了病院曾经常到大野这里来串门的……这时大野有些怀疑,认为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后来,因为大野常到顺平那里送饭,可能在闲聊当中探听出一些什么。顺平虽然不大知道章二郎的事,无意中泄露了阿角是章二郎介绍去的。大野对住在附近公寓里的卫生课职员山中的举动本来也有些怀疑,自然会把病院这条线和岩村联系起来。还有从这件事里,我想大野也可能从山中那儿摸到一些线索。”
“这确实有可能。”
“还有,在山中房间里等着的看护员,我看还是阿角,大野不说实话,只好弄出个虚构的人物,是无意中描述出和山中相同的长相来的。”
“确实是这样。”重枝点头同意。“这回大野就该威胁饭田了吧?”
“是啊,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发生了田村町杀人案,得到这个消息的大野把从山中那里听到的和从顺平嘴里泄露出来的加以综合,就抓住了这伙人的真赃实据,这才开始威胁饭田的。最后终于打入了这个团伙,他是想沾点便宜的。大野是半路上加入这个发财的计划里来的。”
“那么,其由美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呢?果然是山中杀的吗?”
“不,我认为是大野干的。”
“大野?”
“是的,大野尽管入了伙,终究不是嫡系,人家有事总瞒着他。可是他总想唱个主角儿,同时想杀杀他们的威风,想和他们大闹一番。真由美的尸体如果从山中房间里搜出来,警察署就要追查山中的,这伙人就得慌了手脚,不得安宁了,他想利用这个夺取主导权。可能是这样吧。”
“好厉害的家伙!”
“所以说,我想现在大野也就死在眉睫了。”桑木向后面看了看,还听不到警笛声,便问道。“你和主任说叫他们马上就出动了吗?”
“是这样联络的。”
“那,马上就会来的。”
“还是直奔不二野病院吗?”
“是的……这青梅街也太长了。”桑木焦急地叹着气。
“哎呀,桑木先生,那么说,上次那个奇妙的符号指的就是大野吧?”
“不,不是那么回事吧,是不是数字的巧合呢?我看可能是饭田给死者装进衣袋里的,是饭田的恶作剧,这个符号是他们职业用的就随手写上去了。这也是下意识的。这么一想,真叫人害怕。”
“那轧死阿角的人呢?”
“那是饭田,为了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