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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其他小孩子们的起哄声中,两个人在河边扭打成一团。
晚上叶朝回家吃饭的时候,叶妈妈看到儿子脸上和胳膊上都青了一大片,忙问到怎么了?
叶朝说小黑和我比赛摸鱼输了,他就骂我是你和其他野男人生下来的小杂种,我和他打了一……
“啪!”,叶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清脆的耳光。叶朝左边的小脸上立刻泛起一片红来,不刻便肿了起来。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叶妈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是生气到了极点的。
叶朝先是被打的怵了,但后来看到妈妈嘴唇都气的发白,他便赶忙一个劲的点头……
后来还是有人会叫叶朝小杂种,但叶朝再也没敢和家里人说过。
……
二姨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咂咂嘴说道:“唉,那些尽是村里人瞎传的!”
“姨……”
叶朝的二姨看到叶朝一直不弃不舍的追问,终于还是松了口。她把叶朝拉到里屋,关上了门才压低了声音说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来:
其实事情倒也简单,叶朝的妈妈在做姑娘的时候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心灵手巧的美人儿。有一年夏天,村里的公社来了八、九个下乡的知青,叶朝的妈妈和其中一个年轻俊朗的大学生好上了,私下里竟作了夫妻。时隔不久,那个大学生的父母解决了“历史遗留问题”,由“反革命”重新成为了国家干部,那个大学生也很快的回了城。回城前他和叶朝的妈妈分了手,理由是“你是农村户口,我父母是不可能同意我们结婚的。”
那个大学生走后叶朝的妈妈哭了好几天,刚好那阵子老村支书过来帮村里大龄的贫困青年撮合革命伴侣,叶朝妈妈竟出人意料的答应了嫁给当时已经30多岁的叶二桩。
村里人都说叶二桩的这个漂亮媳妇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可谁知道叶朝妈妈嫁过去刚九个月就生下了叶朝。
于是村里人都心照不宣的不说什么了。
“我姐姐她命苦啊,”二姨边叹气边抹眼泪的说道,“刚开始的时候你爸老为这事喝酒、发脾气,还打过你妈好几次。男人嘛!知道这种事情总是受不了的。”
“可后来他对你们娘俩还是不错的,而且当时村里卫生所的医生们也说了,九个月怀胎生育的也不是没有。可你知道,这件事总是你爸妈之间的一个疙瘩。”
叶朝知道,父母心头上的那个疙瘩就是自己。
“其实你爸爸后来还是把你当亲生儿子看的,你想想,他虽然不怎么操持家事,但还是让你把大学念完了,这就不容易哇!你看看咱们村里能有几个大学生……”
叶朝沉默着不说话。
……
出殡的时间往后拖了两天。因为村支书跑来说年初收到了县里发下来的“关于保护耕地”的文件:全村从今年一月起不许土葬了,一律改火葬。最后还是二姨跑通了村委会的关系,于是改定在后天的晚上出殡。
可叶暮却没办法等,他订的是固定出发日期的特价票。最后,叶暮和祁业翔在叶老二出殡的前一天晚上坐上飞机,飞走了。
叶暮走了。
走之前只和叶朝说了一句话:“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始终当你是我的亲哥哥。”。而祁业翔则没有去和叶朝告别。
出殡入葬的时候,叶朝把上午从医院里拿来的一页证明书放到了叶老二的棺木里——前天叶朝听完二姨的话后,他把几根叶老二的头发和自己的拿了去做了亲子鉴定。就在出殡当天的中午,鉴定结果也出来了,鉴定书上用黑色的铅体字清晰的印着——相似度:99。99999%
叶朝把鉴定书放到叶老二的棺木里后就一直傻傻的站在那里,嘴里喃喃的说道:“爸,你看看啊,我也是你的亲儿子。你过去了也跟妈妈说一声。以后,你们也不要再为这个吵架了……我也是你们的亲生儿子啊,我也是啊……”
叶朝失神似的自言自语地说着,不觉两颊已是一片湿凉。
第十七章 (上)
叶朝回到烨市的时候已是冬季。他下了拥挤的火车,从熙熙攘攘的站台中挤出来,徒步朝他的临时住所走过去。
不同于柿县晚间的宁静,夜晚的都市,像一个隐藏了秘密的女郎,闪烁的霓虹,是她诱惑的胸前别上的珠宝。经过叶朝的人群,急匆匆的奔向不同的方向。好像大海里的鱼,偶尔相遇,又立刻游开,据说世界上两个人有一面之缘的几率是十亿分之一,可谁又会在乎这个十亿分之一。
叶朝走过一个中型规模的饭店,那里面刚好有几个酒足饭饱的中年人走出来,操着外地的口音,穿着并不名贵的西装,走向一辆停在饭店前的黑色奥迪。
叶朝经过一个重点大学,气派的大学校门前有个穿制服的警卫,几个要过马路的学生,背着书包,正在大学路边的车站前边等红灯边大声说笑着。
离大学的不远处,是两个大型商场,商场一楼的肯德基门口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一对夫妇带着一对穿相同衣服的双胞胎正从里面走出来,双胞胎中的一个正拿着油炸的金晃晃的鸡腿在吃,另一个的手上则是个塑料玩具。
叶朝经过商场的透明橱窗,在那里面,几个塑料模特展示着最新款式的冬装。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站在穿着米黄色的小格子的开领风衣的模特前,她指着那件衣服,和她身边一位穿着黑色夹克的男子微笑着说着话。
叶朝拐了一个弯,便到了烨市的文化广场。几年前叶朝刚来烨市的时候还特意跑来这里看在当时是全国最大的音乐喷泉。入秋后喷泉就很少再喷过水了,现在的广场上只有几只鸽子在不干净的地上啄着些什么,远处的几个人正在调试着一棵圣诞树上的灯泡。
再往前面走是一个叫东海的洗浴中心,整个建筑就像是一座中世纪的城堡。据说那里面提供80种不同的洗浴按摩服务。叶朝经过那儿的时候刚好有个浓妆艳抹的苗条女子从里面走出来,在将近零度的气温里她穿了一件深紫色的纱裙,右手上夹了根细细的女士香烟,左肩上挎了一个带着闪亮晶片的黑色小包。
过了东海是一家卡拉OK歌舞厅,不久前才刚开业,叶朝上次离开烨市的时候这里还是一家赚少赔多的四川饭店。
叶朝从歌舞厅门口走过的时候,一个喝醉了酒的人丛卡拉OK厅里面歪歪扭扭的跑出来,刚好撞在叶朝身上,后面两个急匆匆地从歌厅里跟出来的年轻人连忙跑上来、扶住喝醉了的同伴。其中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人冲叶朝抱歉的笑笑,说道:“真对不起,我朋友喝多了。您没事儿吧?”
叶朝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没关系。”
叶朝抬脚正要走,却又听见那个白毛衣说道:“你的脸色很不好,真的没什么事儿吗?”
“真的没事。”在须臾停顿之间叶朝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白毛衣的嘴角上带着让人舒服的微笑,看上去三十左右的样子,轻薄型窄边眼镜后的眼睛里透露着关心,衣着打扮和举手投足间有着一股斯文劲儿。
“撂倒,怎么还不进去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歌舞厅的门口传出来,随即,那个声音伴着惊喜说道,“噫?!叶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给我来个电话呢!”
叶朝朝卡拉OK厅的入口处看去,果然,史杰正站在那里。
白毛衣笑眯眯的冲史杰问道:“你朋友?”
“啊(四声),以前的同事。”史杰三步并作两步的从铺了劣质地毯的石阶上走下来,来到叶朝面前的第一句话就是,“叶朝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啦?”
“没事儿,前两天没怎么睡觉。我父亲他……过世了。”
“噢,”史杰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脚,“对不起,对不起。”
“你怎么在这儿呢?”叶朝看着史杰喝过酒后有些微微发红的面色,隐约的猜到这是个私人聚会。
“噢,我们大学同学聚会。这是我们班长,也是我们那时的学生会主席,寥臣玉。去年刚从国外回来的,现在烨大的做博士生导师呢,你叫他寥导(撂倒)就行了。”
白毛衣朝叶朝伸出手来,不愠不火的笑着说:“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我叫叶朝。”叶朝朝一直看着他笑的“撂倒”伸出手去。立刻,他冰凉的右手被另一个热乎乎的右手紧紧地握住。
第十七章 (下)
史杰看叶朝脸色差得厉害,便把他硬拉到歌舞厅里,说自己回去坐个五六分钟和大家打个招呼后就开车送叶朝回家。包厢里面暖烘烘的,在柔和的壁灯下可以看到弥漫在屋里的烟气,空气里有种酒的醇香。史杰把其他人大概地跟叶朝介绍了一遍,便出去给他叫热饮料。穿白毛衣的“撂倒”挨着叶朝坐下,笑着问他:“刚下火车?还没吃饭呢吧?”
寥尘玉这一提,叶朝才觉得腹中饿得厉害。当着这么多生人,他拘谨而客气的说道:“不饿,回家随便吃两口就好。”
不一会儿的功夫,寥尘玉端了一托盘各式各样的蛋糕过来,放在叶朝跟前说:“先吃点点心吧。”
叶朝道过谢后咬了一口芝士蛋糕,顿时香溢满口。
…………
史杰开车送叶朝回家的时候不停的问着他的近况。叶朝却总觉得有种尴尬的气氛弥漫在车里,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尴尬才使史杰一路上话都没停过。
史杰把叶朝半年内的生活七七八八问了个清楚后,突然说了一句:“你和你那朋友最近处的怎么样了?”
“谁呀?”
“那个,祁……什么……翔。”
“散了。”叶朝简单的吐出了两个字后便低头不再说话,过了好久才又说道,“他不是我的‘那种’朋友,以前也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史杰见状也不再说话,一路把车开到叶朝的住所。寒暄了几句后叶朝说史杰我实在是困了,咱改天再聊吧。史杰应了声好,往门边走了几步,又犹豫的折回来说:“叶朝,我朋友想把这套房子卖出去,买主上个月看过房了,定金也交了。我知道你最近不太方便,你爸刚过去,你又还没找到新工作,可……。”
“哦,我会再找地方的。”叶朝自己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赶紧说道,“这个你别担心,我最近也正在找房,毕竟老在这儿住着也不是办法。”
“嗯,”史杰想了半天又说道,“朝,有的时候,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