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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 点,在省城三环路清水河大桥的桥头上,一个戴着草帽和墨镜的年轻小
伙子,左右打量一阵后,大摇大摆地朝不远处的大众小旅馆走去。
来到小旅馆门口,小伙子停住了脚步,他回头向身后警惕地望了几眼,确定没
有什么人跟踪他时,他才诡秘地一笑,摘掉头上的草帽和鼻梁上的墨镜。
小伙子正要走进旅馆,却被迎上来的老板娘挡住了,以为他要住宿。当她知道
小伙子是来找一个朋友时,便放他进去。
这的确是家小旅馆,总共三个房间,却摆了十二张床。一二号房间都没有人,
小伙子只好来到了三号房间。三号房里有两位旅客,一个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另一
个则坐在床沿上看报纸。小伙子不认识李阳光,不知道哪一个是,只好询问。
似睡非睡的那个旅客一下来了精神,坐起来说,他就是李阳光。小伙子走过去
与他握了握手,面带一丝微笑。
尽管李阳光知道此人有可能就是高在尚派来的,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害怕他
是便衣警察,于是小心地试探道:“你是临江来的吗?”
小伙子点点头:“是的,高先生派来的。”
如此一说,李阳光心里的疑虑才没了,他小声对他说:“到隔壁去谈吧。”
他们一进隔壁的二号房间,李阳光就闩死了门。
其实也没什么可谈的。小伙子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胀鼓鼓的牛皮信封,说:“这
是高局长叫我给你的,身份证和五万元钱都在里面。”
李阳光接过沉甸甸的信封,握住小伙子的手说:“非常感谢你。请问高局长还
有什么吩咐吗?”
小伙子说:“他没有什么吩咐了,只是祝你一路走好。”
小伙子说完,就要离开这里,因为心里有些害怕。李阳光再三挽留他,叫他吃
了晚饭走,他请客,到豪华大酒店好好吃一顿。小伙子一定要走,李阳光无可奈何,
只好让他走了,把他送到旅馆门外。
李阳光回到三号房间,点燃一支香烟悠然地抽着,他准备过一会儿到街上去买
一只牛仔包,再买两件换洗衣服,于今天傍晚乘火车到新疆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还没有来得及把那只香烟抽完,美梦
就被活生生的现实撕碎了。
突然,四个身穿便衣的陌生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入三号房间,朝李阳光一拥
而上,猛地抓住他的双手,然后掏出一副锃亮的手铐,将他严严实实地铐住。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为何要对我这样?”尽管李阳光心里早已明白三分,但
他还是忍不住要这样问。起初,他还本能地挣扎了几下,猛然明白自己寡不敌众,
才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
其中一个人严正地回答:“我们是临江市检察院的干警,今天抓捕你,是因为
你承包的楼房垮塌了。你完全清楚这事,请不要装蒜了,跟我们回临江,老老实实
地交待问题。”
“天啊——”李阳光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叫,顿感全身无力,双腿发软,连站的
力气也没有了,“扑通” 一声,跌坐在地。
干警们一把抓起他,将他连拖带拉地押出了旅馆。旅馆门外的三环路上,早已
等候着一辆普通白色面包车。
其实,这辆面包车并不普通,它是临江市检察院抓捕犯罪分子的一辆专用车,
车门上有着十分醒目的“检察” 二字。为了不引起那个送钱人和李阳光的怀疑,
他们在出发前,用白油漆将“检察”二字涂抹了,同时也取掉了车顶上的警灯。
坐在回临江的面包车上,李阳光一直懵头懵脑,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快就被
警察轻而易举地抓捕了。高在尚不是说这事基本上风平浪静了吗?再说,他住的这
个地方,只有高在尚一个人知道啊。
“是不是高在尚从中捣鬼,想立功补过?”李阳光脑子里突然一亮,想到了这
一点。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高在尚决不会那样做,因为他屁股上本身就
有屎,巴不得他远走高飞,甚至逃到国外去。这些能从高在尚给他办假身份证和送
钱上看出来。
既然这一点被他否定了,那么警察怎么会知道他住在大众小旅馆呢,一来就抓
个正着?李阳光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在心里无奈地重叹一声,觉得自己真倒霉,运
气一点儿也不好。“糟了,这下可糟了,整死了那么多人,我一定会判死刑的。这
一切都怪高在尚,谁叫他向我硬要五十万元的回扣呢?如果他当初少要一点,我也
不会为了节约经费,去买那些劣质钢筋和水泥。唉……”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句话原是佛家用来告诫修行者的,要他们警惕外来诱惑。而现在通常用来比
喻正义势力胜过或压过反动势力或邪恶势力。
有道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是斗不过愚蠢的猎人的。纸里包不住火。再厚的墙
也会透风。还有一句古话,那就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尽管公安局副局长高在尚密谋策划李阳光出逃的事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但
还是引起了检察长赵复民的怀疑和警觉。再诡秘也会露马脚,再严密也会有蛛丝马
迹。有风必有浪,有月必有影。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5。13”惨案背后有鬼
的事是非常明显的,专案组的人每一个都明白,只是不好明说罢了,因为这次楼房
垮塌事件,肯定牵涉着公安局的某些官员,而高在尚有着最大的嫌疑。但他毕竟是
公安局副局长、专案组副组长。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要讲证据。在现在这种情
况下,如果没有证据就贸然行动,不仅不会有收获,反而会打草惊蛇,给侦破工作
带来更大的困难。
赵复民早就预料到了高在尚会耍花招,于是秘密派人到电信局对高在尚的手机、
家里和办公室的电话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
高在尚就是长十个脑袋,聪明过人,也不会想到赵复民会对他来这么一着。老
子是公安局副局长,谁敢在太岁头上动上?!在他看来,即使有人想在他头上动土,
也不敢付诸行动。既然高在尚都没有想到这点,那么没有多少文化的李阳光,就更
想不到了。
李阳光就是这么被抓获的,属于检察院秘密逮捕。
这天,四个干警早早地守候在清水河大桥,将那间大众小旅馆严严实实地监视
着。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没有抓那个戴草帽戴墨镜的送钱人。这样一来,高在尚
就被蒙在鼓里了,他还一直以为李阳光安全逃离了省城,心怀一丝侥幸。他知道,
只要再过两天,李阳光逃离本省后,就基本上一切都过去了,就一切平安了。在他
看来,“5。13”惨案只要抓不到李阳光,没有人证物证,他就会安然无恙,照样当
副局长,谁也不能动他一根毫毛。
李阳光被关在了临江市河东区检察院的一间秘室里。是天黑后秘密送到这里的,
除了河东区检察长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之所以选择天黑,之所以选择河东区
检察院,都是为了保密,因为检察长赵复民知道,对于这个案件,李阳光比谁都重
要。本来,他是决定把李阳光关在市检察院的,但市检察院地处闹市区,人多眼杂,
弄不好会走漏风声,所以就改变了原计划,因为河东区检察院地处市郊,相对偏僻。
顺利地抓获李阳光,完全在赵复民的意料之中,他十分高兴,如获至宝似的。
他打电话给那四位干警,一再叮嘱他们要好好对待李阳光,同时要寸步不离地监视
着他,以防他自杀。就连李阳光的生活,他也作了具体安排,叫干警们完全满足他,
他想吃什么就给他买什么。依然是为了保密,赵复民决定今夜亲自审问李阳光,时
间定在子夜时分。
很明显,他要打一个通宵战。为此,他改变了往日晚睡的生活习惯,看完“新
闻联播”后,就上床睡觉了。他想好好睡一觉,以充沛的精力审问李阳光。
老伴干完厨房的活儿,来到客厅,只见电视里正在放一部二十集的连续剧,声
音开得很小,沙发上却不见丈夫的影子。
“他到哪儿去了呢?” 老伴有点儿纳闷,便到卫生间去看,发现没有人,又
到卧室去看,原来他是在睡觉。
“老赵,今晚你怎么睡这么早呢?还没到8 点呀。你是不是生病了?”老伴的
声音里充满了柔情和怜爱。
赵复民还没有睡着,迷迷糊糊地说:“今天人有点儿困,想早点休息。”说完,
故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一侧身,用自己的形体语言告诉她,别打扰了,我
要睡觉了,你去看你的电视连续剧吧。
有人说,知夫莫过于妻。她是能够读懂他的形体语言的,不再说什么,轻轻地
将门关上。在她看来,他只要没生病,她也就放心了。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之
工作繁重,是很容易生病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埋怨起市委书记和市长来,他们明知赵复民的身体不好,工
作又繁重,却又要他当“5。13” 专案组的组长,加重他肩上的担子。她一直弄不
明白,这专案组长理应公安局副局长高在尚担任——这几年,临江市发生的许多重
要案件,几乎全是高在尚担任专案组长,怎么这次要他这个检察长当呢?
对于这个问题,她问过赵复民,但赵复民没有老实回答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这是上级的安排,工作的需要。她没有再深问,多年来的经验,使她知道,什么事
她该知道,什么事她不能知道,这次市领导作出这样的安排,肯定有他们的理由。
不过她确实担心老赵的身体。
她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这是一部很吸引人的电视剧,思想性艺术
性都较高,她和赵复民几乎每晚都看。
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