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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天哪,小姐,我今天宿醉得很严重。我通常买的那个很棒的新的清凉饮料叫什么来着? ”
“汤姆·柯林斯。”女孩儿说。
“对对对,亲爱的,马上给我八罐。但是要冰的,要冰得跟西藏深山里的瀑布一样才行。”
他把尼龙袋拿给她,她消失到后面。戴无边帽的男子伸手到皮夹里摸索,脸上露出烦恼的表情。斯卡基听到冰箱的门关上的声音,女招待提着袋子回来,袋里装满了饮料。
“我能不能赊账? ”这人问道。
“是,可以的,”女孩儿说,“先生,因为你住在这里,所以……是的,应该没问题。”她又重复一次,好像有些困惑。
那人收起皮夹,拿起袋子。
“那好极了。也许今天总算不是个太坏的日子。”
他往门走去,又转身说:“小姐,你真是个天使。我星期一会拿钱过来。再见。”
斯卡基推开杯子,从内袋拿出地图。地图因频繁使用,已开始破损,他必须在折叠处贴上透明胶带。他划掉广场周围的地区。然后他看看手表,发现跟莫妮卡见面之前还有时间到斜坡另一边的建筑物去。这样他就可以涵盖本市一大片连接起来的区域,因为他已经做完斜坡下沿着主要道路的旧建筑物了。
斜坡上的建筑物较新,但没有山丘上的建筑物高。
两点二十分时,斯卡基已做完所有的建筑物,只剩下斜坡底下角落那栋还没拜访。在那角落就有一座仍贴着地方消防队电话号码的电话亭。
那栋建筑物的入口处,有个人站在那儿喝啤酒。他突然把瓶子推到斯卡基鼻子下,嘴里喃喃说些叫人一时间听不懂的话。然后斯卡基才恍然想到这人是挪威人,他说他正在庆祝五月十七日。斯卡基给那人看他的警察证件,用严厉、有权威的声音告诉他,当街喝酒是违法的。那人紧张地看着斯卡基,斯卡基说:
“因为你不是瑞典人,我这次就放你一马。把瓶子给我,然后滚开。”那人把喝了一半的洒瓶递给他,斯卡基将剩下的啤酒倒进排水沟,然后走过马路,把瓶子扔垃圾桶里。他转身时,看到那个挪威人消失在转角,临走前还回头用空洞的眼神瞥看他的动静。
斯卡基搭电梯到顶楼,轮番按那层楼三个门的电铃。都没人应门,所以他把三个名字写在他的名单上,留待下次再来。接着他就去下面一层。
第一个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染了红发、戴着绿色塑料框眼镜的女士。她的发根透出灰白,年纪看来在六十上下。斯卡基问了她两次,她才搞懂他问的是什么。
“噢,是的,”她说,“我把房间分租出去。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你刚才说外国人是吗? 三月初的时候? 让我想想看。是的,我想那个法国人三月初是住在这里。也可能他是阿拉伯人? 我不太记得了。”
这时只要一根羽毛就可以将斯卡基击昏。
“阿拉伯人? ”他重复一遍,“那他说的是哪种语言? ”
“瑞典话啊,当然不是很好啦,不过还听得懂他在说些什么。”
“你记不记得他住在这里的准确时间? ”斯卡基敲门前没有看门上的名片,现在他假借擤鼻涕,把身子弯向一旁,然后飞快地瞥了一下邮箱上头的名片,在那女人把门开大之前,瞥到“柏格”两字,那女人说:
“请进来吧。”
他走进客厅,在身后带上门,红发女士领着他走进屋内,指向一张靠窗、盖有蓝色丝绒的沙发,斯卡基就在那上头坐下。那个女人走向书桌打开抽屉,取出一本红棕色封面的账簿。
“我很快就能告诉你时间,”她边翻着账簿边说,“我一向把租金记在这里,那男人是那个房问的最后一名房客,所以应该不难找……有了,在这里。三月四日,他预付了一个星期的房租。但是奇怪的是,他住了四天就提早搬走了,八号那天,而且没有要求退回剩下的三天租金。”她拿着账簿在沙发前的桌边坐下。“我当时觉得有点儿奇怪。你干吗找他? 他干了什么? ”
“我们在找一个或许能帮我们弄清某个案情的人,”斯卡基回道,“他叫什么名字? ”
“阿方斯·亚沙利。”她把不该发音的e 也念出来,因此斯卡基推断她的法语不怎么样,虽然他自己也一样。
“你怎么会把房间租给他? ”斯卡基问她。
“怎么会租给他? 呃,我跟你说过,我有个房间出租。不过那是在我丈夫生病必须在家静养之前。他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所以我要中介公司把我们从名单上拿掉,等以后有需要再通知他们。”
“你是通过中介公司找房客的? 那个中介公司叫什么? ”
“西维中介,在西维尔路。一九六一年我们在这里买了房子后,他们就开始为我们介绍房客了。”
斯卡基拿出纸笔记录。那女人好奇地看着他写字。
“他长什么样子? ”斯卡基问她,摆出随时要记录的样子。
女人歪着头,看着天花板思索。
“呃,该怎么形容呢? ”她说,“像地中海那边的人种,深色皮肤,个子很小。一头浓密的黑发遮住前额和太阳穴。只比我高一点儿,我是五英尺五英寸。鼻子很大,有点儿鹰勾,眉毛很直很黑,看来孔武有力,但不胖。”
“依你判断,他大概几岁? ”
“呃,三十五左右吧,我想,也许四十。很难说。”
“关于他的外表,你还记得什么?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
她想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好像没有。你知道,他在这里的时间其实不长。他很有礼貌,看来挺有教养。穿得很整齐。”
“他说话怎么样? ”
“你知道的,带着外国腔。听来挺有趣的。”
“能不能多形容一下他的腔调?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词是你记得的? ”
“呃……呃,不知道。像‘小姐们’他的发音是‘密斯兹’而不是‘密西兹’,还有‘咖啡’说成‘咖费’之类的。已经过了那么久,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而且,我不太会模仿别人的腔调。”
斯卡基思索着下一个问题该问什么。他咬着笔,看着对面的红发女士。
“他来这里干什么? 是旅游还是工作? 他的作息时间怎么样? ”
“不太清楚,”柏格太太回道,“他没有多少行李,只带了一个皮箱。有时他早上出去,通常要很晚才回来。当然,他有自己的钥匙,所以我不一定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很安静,举止谨慎。”
“你平常会允许房客使用你的电话吗? 他有没有在这里打过电话? ”
“没有,我是指让他们使用电话这件事,但是如果有必要,他当然可以用。不过据我所知,这位亚沙利先生从没用过。”
“他会不会在你没注意时使用,譬如深夜时分? ”
“不可能深夜打。我客厅和卧室里都有电话插头,我晚上都会把电话移到房里。”
“你记得他三月七日什么时候回来吗? 那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夜。”
那女人把她那个非常不协调的眼镜拿下来,看着他,在裙子上擦一擦眼镜,又挂回去。
“最后那一夜,”她说,“我想我没听到他回来的声音。我通常十点半左右上床,不过我没办法非常肯定那晚的事。”
“柏格太太,请你再回想看看,我会再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斯卡基说。
“好的,当然,”她说,“我会再想想。”
他把电话号码抄在黑色笔记本上。
“柏格太太,你刚才说亚沙利是你最后一个房客? ”他说道。
“是的,没错。他搬出去没几天,约瑟夫——我丈夫,就生病了。本来已经答应要租出去的房间,只好打电话去取消。”
“我可以看看房间吗? ”
“当然。”
她站起来,领他到房间去。通往房间的门就在客厅里,正对着大门。房间大约十五英尺见方,屋顶高高的。房里有一张床、床边小几、普通大小的餐桌、两把椅子、一张扶手椅、一张小书桌、一个大大的旧式衣橱,橱门上有一面椭圆形的镜子。
“浴室就在旁边,”女人说,“我丈夫和我有我们自己的浴室,连着主卧房。”
斯卡基点点头,四处打量。这个房间跟普通旅馆的房间一样,毫无特色。扶手椅旁边的餐桌上盖着一块亚麻格子桌布,书桌上有张吸墨纸,墙上挂着两幅画和一个假花做的花环。地毯、床单以及窗帘都薄薄的,且因为多次清洗而退色了。
斯卡基走到窗边,窗子对着街道。他可以看到街角的电话亭以及他把那个挪威人的啤酒瓶扔进去的垃圾桶。顺着街道再过去一些,某个修表匠店门外的钟指着三点十分。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表,也是三点十分。
本尼·斯卡基赶紧跟柏格太太告别,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到大楼人口时,他突然想到什么,冲进电梯,又回到五楼。
那女人很惊讶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又跑回来。
“柏格太太,那房间你清扫过没有?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清扫? 当然,我——”
“拂去灰尘? 打光? 所有的家具都收拾了? ”
“呃——呃,我通常都等到客人要搬进来前才会清扫。在那之前彻底的清扫并无意义。因为房子可能很多天甚至几个星期都租不出去,所以通常客人搬出去后我只先撤掉床单,清烟灰缸,让房间空气流通。你指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问这些? ”
“请不要碰任何东西。我们必须回来找找看有没有任何线索,比如指纹什么的。”
她答应绝不再进入那个房间。斯卡基跟她道别后又拼命冲下楼梯。
他一路跑到跟莫妮卡约会的地方,一面想着自己是不是还算有点儿收获。等他冲进餐厅时,莫妮卡已经等了二十五分钟。在他的想象中,他已经升级,离他成为警政署署长的梦想更近了。
但是在国王岛警察局里,贡瓦尔问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