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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了一个死人-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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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起放在身边座位上的手提包,就像一个女人在离开汽车时总会做的那样,
把包牢牢夹在胳膊下。
    她让车子熄了火,然后出了车子。她向回走去,绕过转角,朝她刚开车来的方
向走去,她的步子迈得很快,全神贯注,就像一个深夜归家的女人,急着要走过这
条街。人们多次看见过女人的这种归家的神情:更专注于考虑自身的事,因为他们
知道在这种时候,她们要比在白天更容易受人纠缠,有着更大的危险。
    她发觉自己正走在一条夜间十分阴暗的人行道上,面前是一长幢不规则的两层
楼混合建筑,一半是商业办公楼,一半是住宅。底层是一排暗无灯光的商店门面,
上面是一长排窗户。在其中的一扇窗户的窗台上有一个白色的牛奶瓶。一扇窗户里
的灯亮着,但窗帘放下了。它并不是那个放牛奶瓶的窗户。
    在两家店铺之间的四进处,几乎相当隐秘而一点不引人注意地有一个单扇门,
门上安着多块方格形的小玻璃。由于门背后门厅的某处有一点暗淡的光芒,在一片
黑暗中,这点灯光很显眼,使人一眼就能看清这扇门。
    她走到门前,伸手推了推,门毫不费事地就推开了,它没有闩上,只是掩上了,
让人从外表看觉得门是关上的而已。门里有一个生了锈的暖气装置,一道水泥楼梯,
在楼梯角靠门这边,有一排信箱和按钮。她浏览了一下,看见他的名字在第三个信
箱上,不过并不是他自己的名牌,而是写在了前一个房客的名牌卡上,原来的卡片
依然留在那儿。 他用钢笔划去了先前房客的名字,然后写上了自己的。“S·乔治
森”。他的字写得并不好。
    他什么事也没干好过,除了毁掉别人的生活。这事他干得相当有本事,他是这
方面的一个专家。
    




    她贴着墙这一面走上了楼梯。这是一幢蹩脚的建筑,不是用来作为久居之地的。
一定是在战时东西匮乏的年代,人们拆除了阁楼或是底下店铺用作储藏货物的上层
部分,然后再草草地造起了上面这一层房子。
    生活在这么一种地方可真够受的,她模模糊糊地想道。
    死在这么一种地方可真是活该,她毫无怜悯之心地想道。她能看见从他的门底
下透出的那盏灯的微弱光芒。她敲敲门,接着她又敲了一下,依然像第一次一样敲
得很轻。他在房间里开着收音机。隔着房门她能听得十分清楚。
    就在这么等着的时候,她抬起手,往后抚了抚头发。你抚平你的头发——如果
需要抚平的话——是在你准备去看什么人,或是什么人打算见你之前。这就是她现
在这么做的原因。
    人们说,在这种时候,你总是十分害怕。他们说,面对一种无法把握的局面,
你十分紧张。他们说激动的心情使你显得一片茫然。
    他们说。他们知道些什么?她什么感觉也没有。既不感到害怕也不感到激动,
更没有盲目的愤怒。只感到全身充满了一种木然的、痛楚的决心。
    他没有听见,要不就是他不想开门。她拧了拧门把手,就像底下的那扇大门一
样,这扇门也没闩上,门向里开开了。为什么要锁门,他有什么要害怕别人的?她
有理由这么去推断。
    她在自己身后把门关上,让这道门把他们两人跟其他人隔开。
    没有见到他的人影。房间里充满了他的痕迹,不过这是一个有两个房间的套间,
卧室和起居室,他一定在另一间里,在她到达这一带时,他一定刚进屋。她能看见
从里间射出的灯光。
    今晚他和她在车里时穿戴的外衣和帽子扔在一把椅子上,外衣摊开在整个椅面
上,帽子在外衣上面。他刚才未吸完的一支香烟搁在一个玻璃烟灰缸上,依然在不
停地慢慢发出烟雾。一杯酒,一杯他刚喝,还没喝完而随时会再从里面出来喝的酒
——一杯他为了庆贺今晚的成功而喝的酒——还放在桌子的边缘。可以看见浮在杯
子里浅黄色威士忌里的白色冰块还未完全消融。
    眼前的这幅景象令她想起了纽约的一个出租家具的房间。他喝着一杯冲得很淡
的酒;他非常爱喝酒,但他在喝自己的威士忌时总是把它冲得很淡。“总是有别人
的酒可喝的,”他老是这么对她说。
    现在可不一样了。这是他的最后一杯酒。(你本该把这杯酒冲得更浓些,她心
里嘲讽地想道。)
    一阵沙沙声惊动了她。一种刺耳的律动声。这是一种音乐,不过从她目前的情
况来说,她根本分辨不出什么是音乐。她高度紧张的感觉将这种音乐听成了一阵刮
擦一张白铁皮的刺耳声。要不,她听到的这种声音发自她的内心,并不是外面什么
地方来的声音。
    “Che gelida mannina——”①远远传来一阵唱歌声;她不知道这歌词是什么
意思。她只知道这不是戏剧的爱情场面,这是死亡场面。

    ①原文为法文,意为:“啊,多么冰冷的手——”

    她的手凶狠地猛拧了一下,就好像在拧断一只鸡的脖颈,在他的这两个龌龊的
房间里,这儿的这个房间,和那里的那个房间,出现了一片令人麻木的静寂。
    现在他就会出来看看是谁在这么干了。
    她转过身面对着通里间的门口。她把手提包举到了胸口前。打开包,取出了手
枪,把枪握在手里,她的手就该这样去握住这支枪的。不慌不忙,不惊不咋,每一
个动作都显得十分和谐。
    她举起枪对准了里间门口。
    “史蒂夫,”她对他说,在这一阵死寂中,她的声音就像是隔着房间在进行的
谈话。“到这儿来一下。我要见你。”
    没有怕,没有爱,没有恨,一片空白。
    他没有现身。难道他在一面镜子里看见她了吗?是他猜出来了吗?他难道是这
么个胆小鬼,就这么从一个女人身边逃走了吗?
    烟蒂仍在不停散发出烟雾,忽而分散忽而又缠结成一团。高脚玻璃酒杯里的冰
块依然方方正正,没有融化完。
    她走到了里间门口。
    “史蒂夫,”她厉声说。“你的妻子来了。到这儿来看你了。”
    他没有动静,他没有作出回答。
    她在里间门口转身进去,手枪在胸前挥动着,就像在操纵着一个缩小的车辆转
向机构。里间并不是同第一个房间相平行,而是正好跟第一个房间成直角。这个房
间很小,只不过是一个供人睡觉的凹室。上面有一个电灯泡,就好像从天花板上长
出了一个发光的气泡。在铁制轻便床边还有一盏灯,这盏灯也亮着,不过它是倒下
的。灯朝天倒在地上,而从灯底部延伸出的电线则古里古怪地戳向半空。
    她看出他是在准备上床睡觉。他的衬衫放在铁床脚跟前。这是他刚脱下的。而
现在他却躺在地板上的什么地方,就在铁床底下的另一头,想躲开她。他的手从那
儿伸出来——他忘了自己的手露在外面——抓住了床单,把床单拉出了一条条皱褶。
他的头顶露了出来,顶着铁床——只露出了一点头顶心——他是想把头全部缩到床
底下去的,但缩得不够深。还有,在铁床的另一边,尽管他的另一只手没有露出来,
然而,在那个地方的床单边却拉出了更多的皱褶,就好像这张床单就要给拉到底下
让人看不见的什么地方去了,却硬撑着垂在那儿。
    当她去看地板时,就在铁床运端那一边,她瞥见了一条腿的下半部分,从他身
后懒洋洋地伸了出来。另一条腿却看不见,想必是收拢在身体旁边。
    “起来,”她讥刺地说。“我想,至少我恨过一个男人。现在我不知道你是什
么东西。”她绕过铁床脚走过去,便见到了他的背部。他一动不动,但他身体的每
一根线条都表现出一种抑制住的想逃跑的冲动。
    她的手提包啪地一下打开了,她拉出了什么东西,朝他扔去。“这是你以前给
我的五美元。还记得不?”东西掉在了他的肩胛骨之间,横搁在他的脊椎上,正好
盖住他弓得很突起的背部,看上去就好像一个标签或是标牌贴在了他的背部。
    “你这么爱钱,”她刻薄地说。“这儿是利息。转过身来拿起它吧。”
    还没等自己明白过来,她已扣动了扳机。就好像不必等她多说什么,有人就用
话提示这支枪自动发射了。枪响声让她吓了一大跳,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给往上抬
了起来,好像有人在她的腕骨上拍了一下,相当痛;同时枪口有火光闪了一下,使
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将头扭到一边。
    他一动不动。甚至那张五美元的纸币也没有从他身上飘落下来。从铁床床头的
铁管孔中发出了一声古怪的低沉的呻吟,与此同时一阵颤抖在慢慢平息下去,在石
灰墙的正右边出现了一块黑色斑孔,这块斑孔似乎是在她看见它时才第一次赫然显
现。
    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肩上,与此同时,她的内心却想说“我没有——我没有——”
他慢悠悠地翻过身,在地板上缩成了一团,他的样子相当好玩,就好像她一直在威
胁要呵他的痒痒,而他拼命想躲开一样。
    他的姿势似乎表现出一种懒洋洋的放荡无羁。甚至他的嘴边还咧开来露出了一
丝微笑。
    他的眼睛似乎死死地盯住了她,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他向来对她表露的那种
冷漠的讥嘲神情。好像要说,“现在你想怎么样?”
    你简直闹不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只眼睛的外角有一块很小的黑痕,好
像是用一块漆皮代替鱼胶软膏贴在了那儿;好像是他自己把那儿弄伤后再贴上去似
的。就在他的头侧靠在拉到一边的床单那儿,有一块奇怪的污痕,污痕外圈的颜色
要比中心稍稍淡些。
    有人在这间小房间里叫了起来。并不是放声尖叫,而是一阵粗哑痛苦的叫声,
几乎就像一只受惊的狗发出的吠声。这一定是她,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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