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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他的。继续吗?”
“快说下去!”
“你付的钱就够听到这儿。”
我皱了皱眉头,这简直就是敲诈勒索,但是看来那巫师已经看见事实了。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我可以通过他们了解更多的情况。于是我加了钱。
萨米提收了钱后,又跟默塔交流了一阵。默塔详尽地解释着事情的经过,有些激动,有几次甚至转起圈来,重重地撞到发霉的长沙发上。
萨米提说:“那个瞎子充当了第三者,愤怒的丈夫要惩罚他,入侵者阻止了他。外星人在寻找什么隐藏的真相,他们会在一个叛徒的帮助之下找到它的。瞎子寻求的是自由和权力,他会获得安宁的。那被玷污的妻子寻欢作乐,将受到磨难。”
“我呢?”我说,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你还没有提到我呢!”
“你将马上离开巴黎,跟当初进入巴黎时一模一样。但你不会一个人走的。到时你将不再是你现在这个团会的人。”
“我要到哪里去?”
“这你很清楚,何必浪费钱让我们来告诉你?”
他又不说话了。
“告诉我到耶路撒冷去的时候,会碰到什么事?”我说。
“你付不起这笔费用的。要知道未来的事情你得付高价钱。我建议你还是到此为止吧。”
“对你们刚才说的,我有几个问题。”
“我们不负责答疑的,无论你付多少钱。”
他咧嘴大笑,我感觉到他对我的蔑视。巫师默塔还打着嗝在房间里四处乱撞,疼得她不停地哼哼。看来她又看到新东西了,她呜咽着,颤抖着,低声吃吃地笑着。萨米提用他们的语言跟她对话,她又详尽地解释着,然后他看着我说:“最后一条信息,不收你的钱。你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你的灵魂将不得安宁,尽快向圣意忏悔就会没事的。你要改邪归正。记住你到底应该对谁尽忠。弥补你因好意犯下的过错。我不能再说了。”
的确,默塔一个激灵,醒过来了。当她突然脱离神游状态时,脸上和身上的肉都晃荡了起来。她睁开眼睛,可我只看见了白色的眼仁,真是可怕。她厚厚的嘴唇抽搐着,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牙齿。
萨米提的小手迅速一挥,示意我出去。我赶紧离开他们的店铺,一头扎进清晨的大雨中。
我气喘吁吁的赶回史学家大厦,觉得胸口闷得发痛。我在这座雄伟的大楼前停了一会儿,定定神。几艘飞行器掠过大楼顶端,从我头顶飞过。我差点丧失了进去的勇气,不过终于还是走进大楼,到了埃力格罗和奥梅恩住的楼层。
大厅里聚集着一群史学家,他们很不安,正嗡嗡地讨论着什么。我挤上前去,一个团会议会的高级人员朝我举起手来,对我说:“你来这儿干什么,学徒?”
“我是史学家奥梅恩担保的托米斯,住在她家附近。”
“托米斯!”传来一声喊叫。
我被一把抓住推进了我熟悉的房间,这里一片狼藉。
十几个史学家站在四周,难过地拨弄着披肩。在他们中间,我认出了有严肃冷峻的肯尼谢尔法官,他灰色的眼睛现在充满了绝望,暗淡无光。门口左边蜷曲着一个身着朝圣者长袍的人,身上盖着一条床单:是罗马王子,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已经死了。旁边是他发光的面罩,溅满了血迹。对面,一个摆放第二纪元精美工艺品的装饰柜旁,躺着史学家埃力格罗,看上去像睡着了,脸上是既狂怒又惊愕的表情,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史学家奥梅恩站在房间后面,周围站着一群壮实的史学家。她披头散发,疯了一般,鲜红色的罩衣已被扯破,黑色的头发乱蓬蓬的,光滑的皮肤上闪着汗珠。
她神情恍惚,似乎心思不在这儿。
“发生什么事儿了?”
“两个人被杀死了,”肯尼谢尔法官说,声音沙哑。他朝我走来:他个子很高,面容憔悴,满头白发,一只眼睑不停地抽动着。
“你最后见到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学徒?”
“昨天晚上。”
“你过来干嘛?”
“来拜访,没别的。”
“当时出什么事儿没有?”
“有,史学家和朝圣者吵了一架,”我并不隐瞒什么。
“为什么吵?”法官紧紧追问。
我不安地看了看奥梅恩,可她听不见我们说什么,也看不大清楚这边的情形。
“为了她,”我说。
史学家们一阵窃笑,互相碰碰手肘,有的甚至笑出声来。我证实了那件丑闻。法官越发严肃了。
他指了指王子的尸体。
“他是你的旅伴,”他说,“到巴黎时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我舔了舔嘴唇。“我怀疑过。”
“他是……”
“逃犯罗马王子,”我说。我不敢不老实了,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点头的人更多了,相互碰着手肘。肯尼谢尔法官说:“这个人是受到通缉的逃犯,你不应该假装你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我无话可说。
法官继续道:“你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呆在大楼里了。说说你离开奥梅恩和埃力格罗以后都干了些什么。”
“我拜访了代管人统领七号,”我说。
屋子里一阵骚动。
“去干什么?”
“去告诉他,”我说,“王子已经被抓住了,关押在一个史学家的住宅里。是史学家埃力格罗指使我去的。报完信以后,我就在街上闲逛了几个钟头,回到这里发现……发现……”
“发现这里一片混乱。”肯尼谢尔法官说,“代管人黎明时分就到这儿来了。他到了这套房间,当时埃力格罗和奥梅恩一定都还活着。然后他到了我们的档案库,取走了……取走了……最机密的材料……最机密的……取走了……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发现的材料……
最机密的……”法官结结巴巴地说,像一台突然生锈的精密机器,节奏变缓,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濒临系统崩溃的边缘。几个高级史学家过来帮他的忙,一个在他的手臂上放进药片,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缓过气来。“代管人离开大楼后,就发生了这两起杀人事件,”
他说,“史学家奥梅恩也无法给我们描述当时的情景。也许你这个学徒知道点有价值的情况。”
“我当时不在场。塞纳河边的两个巫师可以作证,事情发生时我跟他们在一起。”
一听我提起巫师,一些史学家哄笑了起来。管他的呢,在这种场合下,我可顾不了那么多面子的事了。我知道我现在的确很危险了。
法官慢条斯理地说:“回到你的房间去,等候进一步的调查。
然后,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你离开这座大楼,离开巴黎。我宣布把你开除出史学家团会。”
尽管萨米提已经预先警告过我,我还是惊得目瞪口呆。
“开除我?为什么?”
“我们无法再相信你了。你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你把王子带到这里,却不告诉我们你对他的怀疑;他们吵架时你也在场,之后他们就死了;你深更半夜去拜访代管人。今天早上,灾难就降临到我们头上,我们失去了绝密文件,说不定都和你有关。我们跟你断绝一切关系。”法官威严地一挥手,“到你的房间去,等候调查,然后滚!”
我猛地被推出了屋子,关上门的时候,我回头望了望,看见法官脸色灰白,倒在同伴的臂弯里,与此同时,史学家奥梅恩突然一声尖叫,从麻木中苏醒过来,瘫倒在地上。
《夜翼》作者:'美'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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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候,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收拾好我少得可怜的行李。后来进来一个我不认识的史学家,他戴着一个调查用的仪器。我很不自在地看了它一眼,心想,要是他们发现真的是我把存放集中营档案的地点告诉了入侵者的话,我肯定完蛋了。他们已经怀疑是我了。肯尼谢尔法官之所以没给我定这个罪名,是因为他觉得像我这样的学徒实在不太可能私自研究团会的档案。
还好,我很幸运。调查我的史学家只关心杀人的细节。在确定我确确实实对此一无所知以后,他放过了我,警告我必须在规定时间里离开这栋大楼。我说我会走的。
但是我得先休息休息,昨晚我一夜没合眼。我一口气喝了三个小时的酒,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史学家奥梅恩。
经过头天晚上的变故,她一下子老了许多,只穿着一件朴素的黑色外衣,原先穿戴的装饰品全都没有了。她面无表情。我极力掩饰住了我的惊讶之情,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说我很歉意,不知道她来了。
“别紧张,”她轻轻地说,“我打搅你睡觉了吗?”
“我已经睡够了。”
“我一夜没睡,不过以后睡觉的时间多的是。我们得互相解释解释,托米斯。”
“是的,”我不安地站起来,“你没事吧?早些时候,我看见你了,当时你失魂落魄的。”
“他们给我吃了药,”她回答说。
“告诉我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她不时地闭上眼睛。“埃力格罗质问我们,并被王子哄出房间的时候,你也在场。几小时后,他又回来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后面跟着巴黎代管人和其他几个入侵者。代管人拿出一个匣子,让王子把手放在上面,王子不肯,可代管人最后还是说服了他。王子触摸了那个匣子后,代管人和埃力格罗就离开了,只剩下我跟王子两个人在房间里,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门外安了卫兵,不许王子离开。不久,代管人和埃力格罗又回来了。这回,埃力格罗垂头丧气,一脸茫然,而代管人则振奋不已。在我们的房间里,代管人宣布赦免罗马王子,任何人不得伤害他,然后,所有的入侵者就离开了。”
“继续讲下去。”
奥梅恩像个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