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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他虚弱地笑笑,“我知道,现在能让我去看我朋友了吗?”
他站起身,什么也不说就走了出去。
我努力地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他走到旁边的一个房间,推开门进去,我也跟着进去。这次我一眼就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张凌,我赶紧走过去,坐到床沿上。将手放到他鼻下,虽然呼吸很是微弱,但的确是有呼吸的。
我不受控制地又红了眼眶,眼泪滴落掉在了他脸上,没事了……
我抓住他冰冷的手,紧紧地拽在手中不敢放开。
过了一会儿,我才想起来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我回过头去,那人还在这里。
我问他:“是你救了他?”
他眼神平静无波地回答道:“是蛊。”
“蛊?你给他中了蛊?”我十分吃惊地问,眼中顿时生出担忧,不要怪我闻蛊色变,任谁被蛊虫折磨了这么久,都不会对这东西有好印象。
“他需要。”他神神秘秘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走了出去。
我也不管他,完全沉浸在张凌死而复生的喜悦中,蛊就蛊吧,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见到他后,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下来,放松的表现就是我趴在他床沿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我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的张凌,他一点醒过来的痕迹都没有,我不禁有些忧心,确定他的确是在呼吸,才放下心来。
我看着他还青着的眼眶,嘴角也破了一大块皮,脸颊被水一泡,肿的更加厉害。我突然笑出声来,张二狗一向是最注意形象的。但最近已经两次被打成这样。以前一遇到打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脸给护住,只是这次遇到的不是街上的小混混,再怎么护也护不住了。
我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然后就想看看他身上的伤,想了想,就走出去准备打点水。
我走下楼,发现那婆婆正靠在竹子上打瞌睡,我犹豫着是否要将她推醒,还没等我动手,她自己就醒了过来,也免得我做坏事。
我问她有没有水,她迷惘地看着我,看来她是听不懂我的话。
我连比带划,才让她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就给我端过来一盆热水,我感谢过她,就端着水上去了。
刚进房间没多久,那个早上拦着我的青年,就敲门进来了,递给了我两身衣服,和一些药粉,就走了出去。
我将衣服打开看看,一身男装一身女装,都是这边的民族服饰。我看看药粉,闻了闻,应该是伤药。
我将衣服放下,先走到床前将张凌的衣服脱去。
先是上衣,将衣服脱掉后,才发现,他本来白玉般的身体,已经布满了伤痕。胸口青紫,脖子处多处划伤,应该是在水中被石头割伤的。还有胳膊上一排牙印,显得很是恐怖。我用手抚摸到那排牙印,伤口已经腐烂化脓,被水一泡,显得很是吓人。
我抬起头看着他,想到那次在马车里,被我咬在口中的东西。
我用毛巾帮他先将上身给擦干净,然后伤药,套上衣服。我看着他那条破破烂烂的裤子,毫不犹豫地就将它扒了下来,扔到地上,继续擦拭,尽量避免敏感地带。
等我全部擦完,帮他将衣服换好后,突然就觉得很是热。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我拍拍自己的脸,不要多想!
我将脏水和脏衣服都端出去,又向婆婆要了一盆水,洗了个澡,换上衣服。
这里的女装不像中原女子穿的那样飘逸,到处是丝带。这衣服色彩鲜艳,款式却很是简单。
我还是回到了张凌的房间,靠在他床前,等着他醒过来。
可是,等了两天,他还是没有醒。要不是感觉到他越来越强劲的脉搏,我几乎以为他就要死去了。
这两天,我一直没有离开他的房间,除了那个送饭的青年,还有婆婆,一直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又过了两天,终于在一个夜里,张凌醒了过来。
当时我正靠在他床边睡觉,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摸我的脸,我模模糊糊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抓住那东西一个很摔!
然后就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惨叫,我彻底清醒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半个身子挂着床沿上的张凌。
他一脸幽怨地看着我,我故作无辜地看着他,嘴角慢慢上扬,然后一把将他压在了床上。
“你这个臭小子终于醒了,要是再不醒,我就不管你先走了!”说着就捶了他肩膀一下,他被我捶地吸了口气,然后大声喊叫到:“快起来!我要被你压死了!你怎么胖这么多!”
我对着他脑袋就是一下,继续压着不放,“你知道吗?你死了一次,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差点就跟着你死了……你说你怎么这么傻!谁让你跟我跳下来的?”
“靠!当时你什么都不说,还用那么具有暗示性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你暗示我跟你一起跳嘛……我就跳了啊,谁知道在水里找到你的时候,发现你居然连动都不动,也不知道闭气,你知道我拖着你游的有多累吗?”他说着,就双手将我环住。
我咧起嘴角,傻傻笑了起来,“我错了,我当时脑袋被驴踢了,我该死!”
“那以后,你都要听我的,我说东你不能到西边去!知道了没有?”他突然一副我是大爷的样子,看在他刚醒的份上,我点点头,满足他。
他突然嘿嘿奸笑了起来,手往旁边走,一把放在我胸上。
我抓住他的手一个过肩,他又保持半个身子挂在床沿的造型……
所以说,得寸进尺不可要啊……不可要……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好事将近了呀。。
☆、一人一半蛊
七十二章
张凌醒过来后,身体恢复的很快,没几天,就又变成了那个活蹦乱跳的张凌。
但我却明显地感受到,身体越发地虚弱,站的久了,就会发晕。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留鼻血,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只能偷偷擦去不让他看见。
终于在一个午后,那蛊师从外面回来,我坐在走廊上看到他后,刚想站起来,就发晕倒了下去。
他走到我面前,并不扶起我,只是站着不动。我缓过劲来,慢慢爬了起来,他看着我说:“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进了屋子,他又将那香点燃,然后在屋子里挥舞了一会儿。然后熄灭,坐了下来,我也跟着坐了下来。
他看着我,“你的蛊在我们族中,是一个禁忌,五十前,就已经不准养雪海的蛊虫。你的蛊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想死,所以将我说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他,包括南宫世家,还有唐门。
他听完,并不做声,只是让我先回去。
我只能先离开,出了门,就看见站在楼下四处找我的张凌,我在楼上喊了他一声,就跑了下去。
在这几天,我从那婆婆处断断续续地了解到,这是一个生苗的寨子,而那蛊师,却是整个蛊苗的蛊师,掌握了一切与蛊有关的事情。
所以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能将雪海从身体里除去。
那婆婆从蛊师处学了一些简单的汉语,手脚并用地能勉强交流。还有那个青年,是婆婆的儿子,阿生。
第二天早上,蛊师又将我叫了过去。
他让我将袖子掀开,然后将我胳膊上又隔开一道口子,放了些血进去。
然后又放了一只虫子进去,没一会儿,我就看到那虫子漂浮在我的血上面,已经死去。我张大嘴看着,十分吃惊,难道我的血有毒?
“曾有人放过我多次血,到底是有什么用?”
他不理会我,而是将我的血倒入一个小罐子中,再用石灰封住。然后才看着我说:“我们蛊族,有一个传说。”
我直起背,准备听故事。
“传说我们蛊族是神的子孙,所以能够掌控所有的虫子。但是因为做了错事,才被发配到人间。但要是想重回天界,就必须找到天梯,而这天梯每五十年才会出现一次,所以每一代苗人,只有一个能够走上天梯。”说着,他顿了顿,“所以,五十年前,才开始禁养雪海。”
“这和雪海有什么关系?”
“雪海其实原先并不是一种可怕的蛊虫,它的主要用途,就是为了指引天梯。中了雪海之人的血,同血归草混合炼制,晚间就能发出强烈荧光。用以在没有月亮的夜晚照明,寻找天梯的人,不能打灯。因为仙人会在没有月亮的夜晚,打着灯笼,为指引,朝灯笼走,就能找到天梯。而荧光,也只是在遇见仙人之前,作为照明只用。”
“真的有仙人?”我十分好奇地问,而一想到陈雄那狂热的表情,却又觉得这仙人,却是引人入魔的仙人。
“我小时候,上一位蛊师,就被仙人渡走了。但也是那一次,寨子里来了生人,本来族人对生人并没有过多的防范,只是当做客人对待。所以就在无意间透露了仙人的秘密,为了得到那个秘密的全部,那些外人就在寨子里大开杀戒。从一位族人口中得知了雪海和血归草的秘密后,那些人就离开了。也因为如此,寨子里再也不准养雪海。”
听完后,我嘴角冷冷一笑,基本可以猜出那所谓的生人是谁,应该就是前任的唐门门主,我的外公。
“这么说,雪海的用途,只是相当于蜡烛?”
“是。”他点点头。
“赫……那为何我身上的蛊毒却如此厉害?”
“因为你身上的雪海,并不是完整的雪海,在养育的期间,被加入了另一种蛊虫。雪海虫在吃了那蛊虫后,才会变成这样。”
“没有办法可以解吗?”我十分紧张地看着他,万分不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不能”。
“只有一个办法。”
他说完,我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将蛊虫引到他人身上。”他用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知要作何反应。
我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我走出去,回到房中,神不守舍地坐在椅子上。张凌见我这幅样子,坐过来,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