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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细铁丝,以加大杀伤力。
绷弓仗都是两军对垒,没有太细的规则,大概仅带冲锋和不带冲锋之别。那时候孩子玩打仗,分拨的原则,大体依照居住的距离,也就是,战争经常在单元和单元之间,楼与楼之间,胡同与胡同之间,院与院之间展开。
绷弓仗是一种和实际战争最接近的军事游戏。双方都要构筑工事,都有枪有子弹,有的还任命了司令、军长、师长之类,打起来也“交枪不杀 ”地喊着。六七十年代,院子里或挖防空洞,或兴土木,老有砖垛和沙堆,这都是绷弓仗的工事。那时做饭烧蜂窝煤炉子,煤厂一两个月来送一次煤,盛煤的竹筐一般在院里放几天,摞起来可作移动工事。在单元里玩的时候,楼上一拨,楼下一拨,从一楼攻到四楼就算直捣敌营。天天开仗,有如当年武斗的阵势。仗一旦打起来,真有鲁的,有的孩子为拔头功,把衣裳往脑袋上一蒙,挥着枪就往前冲。有时候也深入敌后打游击战,或者躲在暗处放冷枪。80年代末,我们在留系当老师的一个同学的宿舍里聊天,系里的教学秘书张森也在,说起他小时候打绷弓仗的故事。他家那时好像住的是平房,都是近距离作战。他有一次偷袭到敌方一个孩子的背后,相隔不过一米,而且是居高临下的位置,照着那孩子的后脑勺就是一发子弹,手也真够黑的。
绷弓枪的子弹还不足以让孩子开瓢,但打到头上,绷出包来,是家常便饭。流行绷弓仗的日子,也是孩子脑袋上流行起大包的时节。
并不是天天都有仗打,也有的时候,是孩子拎着绷弓枪到处转悠,瞎打着玩。记得我们上中学以后,有一年夏天,和几个同学遛车,遛到天桥,在天坛公园、自然博物馆和天桥商场各转了一圈以后,回到105路无轨电车站,正吃着冰棍,因为是夏天,汽车车门上的玻璃都被卸掉了。有个叫“二老肥”的同学忽发奇想,趁一辆电车已经启动的当口,掏出上好子弹的绷弓枪冲着脸对车门站着的一位乘客射了过去,正中其脑门。但车已经开出,挨绷的乘客隔窗眼睁睁看着“二老肥”,怒形于色,就是没办法。
第二部分:三种精神食粮冰车大战
冬天,不少院子里都泼冰场,面积视环境而定,可大可小。但北京孩子在这种冰场上,不是用冰鞋滑冰,而是滑冰车。
冰车是自制的,档次参差。上面是一整块木板或几块木头拼的平板,木板底下两边是两根方木头棍。冰车的优劣,不在于“车身”的木版,而取决于镶在木头棍上的是角铁、冰刀还是豆条(粗铁条),这直接影响到冰车的性能。冰鞋跑刀做的冰车,自然滑冰性能第一,但受跑刀长度的限制,车身不宜大,显得局促不说,滑起来总有一种欠稳当的感觉;豆条做的冰车性能最差,两根铁条擦着冰面,滑起来费劲,遇沟坎还难免“趴窝”;综合性能比值最高的,是角铁冰车,既不失稳当,又不失速度。孩子或置小板凳于冰车上,或盘腿而坐,或跪在上面。冰车赖孩子手里的两根铁钎子戳冰为助力前进,相当于划船用的双桨。家里的火筷子,经常被孩子偷出来当冰车钎子。
放寒假后,这种冰场就成了院里最闹腾的地方。滑冰车的孩子带着栽绒帽子、绵手套,穿着棉鞋,坐着他们的“战车”,在冰面上乱戳一气。经常是缩着脖子下冰,冒着汗收场,五眼塑料底棉鞋也冰汗交袭,早湿透了。天天如此,乐此不疲。有时候冰小“车”多,撞来撞去的,很难滑痛快了。
那时候,和平里青年沟附近的一水域冬天结冰,属于天然冰场,相对院子里的人工冰场要开阔得多,周围很多机关宿舍的孩子来这里“练”冰车。后来一度演成冰车大战。以院分拨,各出若干辆冰车,划出地盘,然后互相攻击,以冲出阻挡直捣敌后为胜,有点类似于地上玩的“攻城 ”。玩起来场面恢弘,杀声震天。经常是领头的一声“为了列宁,前进—”之后,这拨孩子叫着“乌拉—”,几十辆冰车就一齐奔了出去。和平里地区长大的孩子,应该还记得这个壮观的场面。有个朋友当年住十四区,他印象中那一带玩冰车属化工大院的孩子厉害,他们不知从哪找的材料,是一色的角铁冰车,机械化部队。别的院和他们一比,豆条冰车占了多半,“打”起来根本不是对手。喊声再响,也是以失败告终。
沙包三玩
沙包的玩法很多,有踢包、砍包、夹包种种,沙包还是玩抓拐的辅助工具。
沙包大小不拘,用五颜六色的棉布缝成六面的正方体,里面的瓤,一般是红豆黄豆之类的东西,也有大米小米,还有沙子或小石子。
砍包分成两拨,一拨横列在场地中间,另一拨选二人站在两端。开始后,由两端的孩子中的一个持包,砍向中间的一拨,砍中了谁,谁下场;砍不中,则另一端的孩子捡包接着砍,场上的一拨孩子必须不断地转身,面向持包人。他们可以躲包,也可以接包,如果把砍过来的包接住,则对方失分,有下了场的可以被救活。砍包讲求速度,砍的一方速度一快,躲的一方容易乱阵脚,也容易躲闪不及,更不容易接包。坎包一方也有技巧,不能往对方怀里砍,那样最容易接住,最好是照大腿或肩膀出手,以对方不易接住为原则。
夹包不分拨,或者说是一人一拨。先由两人上场,在当中画一道线,孩子站在两端,一方先夹,用两只脚尖夹住沙包的一个角,然后跳起,猛一甩,包必须过中线,离线越远越好,对方也如法炮制,直至一方夹不过线为负,换人。夹包需要点技巧性,关键在那一甩,高手能甩出几十米开外,对手就只好望洋兴叹了。
踢包的玩法较前两种略复杂。先画一个锅(圆圈),锅前再画一道线。也是分拨,一拨先踢,另一拨在前面接包,阵势和规则都有点像打垒球。踢包是一人一人上场,接包是全体出动。踢包的孩子以线为界,动作类似足球守门员开球,也是以不被接住,越远越好。如被接住,就得换人,所以踢包的一般都尽量让包贴着地皮出溜。没接住,就要由接包一方自包的落点处把包往锅里扔,此刻,踢包的孩子可以在线内用腿挡扔过来的包,如包进了锅,踢包者自然出局,换下一个。如没进锅,用眼估摸,按鞋的尺寸要分,一脚为一分,说出要几“脚”,然后用脚量,要少了吃亏活该,狮子大开口要过嗦了下台。最终以两拨积分多少定胜负。
沙包的这些玩法,都不属于剧烈对抗的游戏,也不含任何恶作剧成分,因而男孩女孩都玩,或者掺和着玩,女孩的技术有时甚至强似男孩。
第二部分:三种精神食粮粘蜻蜓
陈子建和我是多年的舍友。去年夏天,他有一次来电话说,逮了一只蜻蜓,想送给一个放学的小学生,不料那孩子被吓得倒退好几步,死活不敢接。子建也不懂了,他问:“现在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其实也怪不得孩子,时过境迁了。有个朋友曾在出租车上听司机说过:“你看看,现在哪还能见到蜻蜓?一只也没有!”想当年,就是30年往前,北京孩子哪个没充当过蜻蜓和鸡鸟的杀手?
粘蜻蜓算不上游戏,但它是暑假里孩子的主要活动之一,可以当游戏来说。
粘蜻蜓的主要工具是竹竿。那时夏天兴挂蚊帐,家家都有成捆的竹竿,或戳在墙角,或搁在床底下。粘蜻蜓用的器械,就是这种竹竿。竹竿上头,绑上一根冰棍棍、扫街的长笤帚苗或长短相仿的较细的木棍,在头上抹上胶。当然,先得熬胶。
胶的原料是皮筋或自行车内胎,用剪子剪碎,把铁皮的玻璃罐头瓶盖翻过来,将碎皮筋置于其上,再用火烧,名曰熬胶。黏度如何,火候相当关键。胶熬好后,盛在中药丸盒子之类的携带方便的容器中。至此,准备活动停当。然后是沿街搜索。粘蜻蜓最好是三人一起出动,一人负责操作,一人负责拿着盛胶的盒子,一人负责拿蜻蜓。走的都是小马路上的便道。
蜻蜓一般爱拣秃树枝上落,只要胶熬到了火候,粘起来很少失手。当然,手要稳,竿不能打颤,有句歇后语为:“老太太粘鸡鸟——竿(肝)颤。”将竿悄悄升起,挨近蜻蜓,带胶的竿头对准蜻蜓的背部,猛一点,一只蜻蜓就下来了。也有胶不黏的时候,竿还没缩回来,粘住的蜻蜓就挣扎着飞了。
粘下来的蜻蜓都被夹在手指缝里。夹蜻蜓也有讲究,不能夹翅膀,那属于姿势走样,和弹球里的挤豆差不多,一只手也夹不了几只。要夹住蜻蜓头下面的身子,把翅膀留在手背上面,这样一个手指缝可以夹四五只。赶上丰收的时候,两只手上能夹四五十只。当然,要不停地换胶,粘多了或碰上土什么的,胶就会失去黏度。相识的孩子难免在马路上会师,就比谁粘的蜻蜓多。
蜻蜓有若干品种,北京天上飞的,一般是黄色的那种。还有一种灰色的,比蜻蜓大,尾巴是一节一节的,尾巴头上还有个飞轮,叫膏药。一种蓝色的,也比蜻蜓大,称老子儿。还有一种红色的,与蜻蜓一般大,就叫红蜻蜓,或小辣椒。好像有不少文学作品,爱拿“红蜻蜓”当标题,也有一些公司冠以“红蜻蜓”之名,寓意何在,不得而知。北京的孩子也没觉得红蜻蜓有多么特别,就是尾巴很硬,也很直。蜻蜓都咬人,似乎红蜻蜓更甚。那时比谁不怕疼,就拿一只红蜻蜓来,看谁敢把手伸过去。膏药和老子儿也比一般蜻蜓厉害,且不多见,半天下来,粘到几只,就算不错了。
蜻蜓粘回来,也没什么用,乐趣都在过程中。顶多放养在家里的纱窗上,让它吃蚊子。也有的孩子把蜻蜓的翅膀撕去一半,像扔纸飞机那样扔着玩,此时的蜻蜓还能飞,但飞不高,扑腾而已;或者在蜻蜓的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