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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道人望着眼前的糙米饭,正要调笑徒儿几句,忽然,他的脸色变了,惊叫一声:“这饭吃不得的!”说着拿起筷子在碗中急速地翻动,越翻到后来脸色越是难看。
晴月吃了一惊,抬起头来望着师父,愕然道:“怎么了?”
浮云道人并不说话,只是拿着筷子在碗中乱翻,一边翻一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晴月还没吃饱,见师父神色异常,大是不解,问道:“到底怎么了?这米饭虽然糙了点……可是可是,怎么就吃不得了?”
浮云道人从碗中挑起一筷米饭,伸到晴月面前,冷冷道:“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米!”
晴月瞧了瞧,看不出什么异样,喃喃道:“不过就是些糙米呗,那又有什么了?”
浮云道人“哼”了一声,森然道:“师父平日教你的功夫呢?这么容易就给人家骗了?”
晴月经了浮云这一提醒,不觉一愣,眼睛登时瞪了起来。他也是早已开了天目的,这一凝神观瞧,登时看出了蹊跷,大惊道:“这……这贼和尚怎么敢这样坑我们?”
浮云道人对徒儿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禁声,向门外瞧了瞧,见那门外无人,这才轻轻道:“今晚我们只怕是走错地方了!自打进到这座破庙中,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仔细想想看,今天的事是不是处处透着异样?”
第二章 突变
晴月无话可说,低下头来看看被自己吃只剩了小半碗的米饭,忍不住就要作呕,终于强自忍住,问浮云道人:“师父,这种饭到底是个什么讲究?难道真是……真是那个东西?”
浮云道人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这鬼家饭到底是什么东西,除了那做饭的老和尚,外人实是无从知晓。这就像是中草药人人识得,一旦磨成了药粉、配成了药丸,便是深谙药道的大行家也不知道他这药丸中都有些什么了!”
晴月听得师父终于说出了“鬼家饭”三个字,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咬了咬嘴唇,惴惴不安地问浮云道人:“师父,这……这真的是鬼家饭么?我……我都吃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浮云道人摇了摇头,不答徒弟的问话,皱起眉了寻思了很久,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吃了他这半碗饭,感觉怎样?”
晴月摸了摸肚子,道:“也没觉得怎样,就是觉得还有些饿……”
浮云道人“嗯”了一声,又不作声了。
晴月见师父脸色郑重,不由得越想越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道:“师父,我是不是要死了?”
浮云道人猛地扑过来,一把捂住了晴月的嘴,道:“别哭!让师父来想想办法……现在我们要沉住气,别让那贼和尚瞧破了!”
晴月大声地吸着鼻涕,一时间哪能把哭声忍住?
浮云道人连哄带吓,总算劝住了晴月。这才腾出手来端起桌上的鬼家饭来细细观看。此时,天色已然黑了,借着灯光看来,碗中的鬼家饭越看越觉得像是真正糙米饭,浮云道人心中又是惶恐又是迷惑,暗自寻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糙米饭便宜得很,这和尚又何必要用鬼家饭冒充糙米饭骗我们吃?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意?”
鬼家饭又称黑心饭,是江浙一带密秘流传在民间的巫术魇法。名称虽然只有一个,其中运用的巫药方术却是千变万化因人而异,不同巫药方术所产生的效力更是天差地远。有的不过是以腐烂霉变之物充作上好饭食来赚个黑心钱,吃了这样的鬼家饭至多不过是上吐下泻大病一场,有的却有摄魂夺命之功!
浮云道人想来想去,总觉得这糙米饭已然是粗砺至极,只要是能入得口的饭食,再也不能比这糙米饭差到哪里去。也正是这个缘故,才让他越想越是不放心。不知这觉空和尚到底在这两碗鬼家饭中藏的是什么玄机。这和尚既然能把鬼家饭做得如此酷似糙米,只怕道行不浅……
浮云道人几次忍不住想去找那觉空和尚当面问个纠究,但他毕竟是常年在外走南闯北的人,想来想去,终于还是觉得不妥:虽然那觉空和尚看上去半死不活的,但谁知道他那副样子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给人看的?至于这庙里是不是真的只有那老和尚一人,自己更是无从知晓……
浮云道人也想过就此带着晴月不声不响地走了,但那么做无疑是摆明了告诉对方自己师徒二人是无能的怕事之辈,这个底一旦泄给贼人知晓,只会让贼人更加地有恃无恐!更何况晴月已然吃落了半碗鬼家饭在肚中,这其中的巫术魇法还得着落在觉空这老和尚身上解开。否则,半路之上一旦发作起来可也实在是不堪设想……
就在浮云道人思虑不定之际,他忽然又发觉了一桩异样:晴月这孩子怎么这样安静?扭头向晴月看去,却见晴月趴在饭桌上已然睡着了。
浮云道人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心说:“到底是小孩子家,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睡得着!”这个念头刚自心中一闪,浮云道人旋即就觉得不对:“这孩子方才还哭哭啼啼,吓得六神无主,怎么会这么快就睡着了?”想到这里,浮云道人心头疑心大起。当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晴月身边,伸出两根手指向这孩子鼻下探去,还好,这孩子呼吸匀净,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浮云道人轻轻推了推徒弟,道:“晴月,要是困了,就到床上睡会去,这么趴在桌上可不成,我们现在处境不妙,若是再生病着凉,可愈发地难办了……”他只是随手轻轻推了推徒弟,哪知就在他这一推之下,晴月居然应手而倒,“呯”地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下。浮云道人大吃一惊,急忙扶起徒弟,伸手在他脸上一摸,着手火滚,竟似发起了高烧。
浮云道人慌忙取来油灯,向晴月脸上照去,只见他满脸通红,果真像是正发着高烧的样子。可是这孩子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发起高烧来?虽说病来如山倒,但也绝无如此快法!难道是那半碗鬼夜饭已然发作了?
浮云道人越寻思越是着慌,他从未见到如此厉害的魇术,发作得竟是这般快法!
就在他六神无主之际,禅院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之声。
浮云道人心中又惊又怒,心道:“必是那贼和尚算定我师徒已然中了他的魇术,这就要前来暗算加害了!罢罢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这贼和尚定然要跟我师徒过不去,贫道跟他拼了这条命也就是了,瞧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贫道就不信贫道会拾掇不了他!”
想到后来,浮云道人咬咬牙将心一横,抱起晴月,放到禅床之上,然后就坐在床边,只等那觉空和尚摸进门来,便要动手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禅院之中静得异乎寻常。浮云道人能够清晰地听到那觉空和尚在院中走动的脚步之声。随着脚步声渐响渐近,浮云道人的心也跟着“腾腾”狂跳不休,哪知他等了良久,却迟迟不见觉空和尚到来。那细碎的脚步之声越去越远,一路往大殿中去了,随后,大殿方向传来了一阵幽幽的钟声。
浮云道人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心中大奇:“这贼和尚不来暗算我师徒,深更半夜的,去敲钟做什么?莫非他还有同党?”一想到这钟声可能是那觉空和尚发出的召集同党的讯号,一股寒气顿时顺着浮云道人的后背爬了上来……
第三章 烧饭
浮云道人当然不会怕觉空和尚那样一个老迈僧人,即便他那迟钝颟顸的模样全是假装出来的,浮云道人也无惧于他。但是如果这凶僧尚有大批同党埋伏在侧,那可就另说了。
大殿方向传来的钟声每一声都重重地撞在浮云道人的心上。如今敌情未明,自己的徒弟却先着了对方的道儿,闹得人事不省,纵然自己暂时平安无事,接下来也完全是一个时时受制于人、处处被动挨打的局面!
浮云道人掌心之中捏着一把汗水,虽不甘任人宰割,一时间却也是彷徨无计,愈是想琢磨个应急之策出来,便愈是感到头脑之中各种念头纷乱如麻……
觉空和尚敲过钟之后,又从大殿之中慢慢踱了出半。浮云道人清清楚楚地听着他的脚步之声一路远去,到了西厢的一座小房内,然后就此没了动静。
接下来的这段时候浮云道人备觉煎熬,明明感到危险已然触手可及,可对方却偏偏就此没了动静,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暗中布置什么阴谋毒计,这就像是一个人在被押上刑场之际被蒙住了眼睛,虽然明知那一刀迟早会来的,却不知那一刀何时会来,从何处砍来,又是何等人来砍……愈是对这些凶险一无所知,但愈是让人心中不安……
浮云道人来来回回地地房中踱着步,坐等敌人打上门来固然不是办法,带了晴月就此逃走,却也不是什么良策。当今之计,须得先逼迫那觉空和尚解了晴月身上的魇术,然后才能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浮云道人一生走南闯北,年纪虽老,身手仍是颇为矫健,自忖制住凭自己的身手制住觉空那老和尚当无问题,只是不知那和尚的同党都是些何等样人,又将在多长时间内赶到,若是敌人来得太快的话,自己纵然制住觉空和尚,只怕也没有用,像觉空这样的老迈僧人,想来也不会被他的同党太过看重。
浮云道人想来想去,猛然间握拳向手心中猛击一下,道:“多想无益,不如就赌这一把!若是敌人来得快了,至不济不过是所谋不成,总强似这般坐以待毙!”想到这里,浮云道人看了一眼躺在床之上已然是人事不省的晴月,大踏步走出房来。
残月如钩,照得宁静的禅院里半明半暗。浮云道人来到院中,被冷风一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这才发觉浑身早已被冷汗湿透。他情知转眼之间便有一场恶斗,时机紧迫,当下顾不得多想,辨了一下方向,见禅院西侧的一座小屋之中有火光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