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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玛从腕上卸下一串木珠,举在手里,向着众人展示了一下,那串木珠约莫鸽蛋大小,木质原色,表面光滑,除了一般大小外,并没有甚么出奇之处。
她接着从怀里摸出一个木盒,打开,却是一盒颜料,唤人取了水研开,用笔蘸了在那木珠之上细细涂画。
索玛这一画,却是足足耗了两个时辰,她几乎一动也不动,手里的笔尖微不可见地在木珠之上移动,唯有滴滴汗珠自她额上滑落,那专心致志地样子,就算同为女子的文晓兰,也觉得十分吸引人。
眼见最后一个木珠了,索玛手里的笔尖轻挑,终于大功告成,旁边的众人莫不呼出一口长气,索玛举起手臂,用袖子揩了把额头上的汗,脸上疲态尽显。
大理王妃见状,对身边的侍女轻轻吩咐了声,片刻后,那侍女回转了来,把手里的托盘在索玛面前轻轻放下,轻笑道:“这是王妃赏你的胭脂,是娘娘平日里惯用的。”
索玛很欢喜地接过去了,面上却是显出了几分天真的样子,她把晾干了的珠串递给了侍女,那侍女回身交到了王妃手上。
大理王妃把珠串举起,凑在眼前,见那珠串黑漆为底,用黄色和红色绘出了日月星辰,山河树木,颜色明快艳丽,一股子的大气扑面而来。
王妃把这巧夺天工的珠串递给了夫君和儿子,大理王亦是连连称奇,段佑担忧地看向了文晓兰,心道,这个除了吃还是吃的丫头有什么本事啊啊。
场上众人皆把目光转向了文晓兰,见她一派落落大方,不禁对她都起了几分期待,自古歌舞不分家,方才那神曲之后,众人莫不想到这来自中原的大家还有甚么曲艺,是一展歌喉?还是一舞翩然?
文晓兰自信的一笑,掏出怀中算盘扬了扬,横在手中轻巧一拨,脆生生地道:“我只打的一手好算盘,做的了帐本罢了……”
众皆哗然,却听得文晓兰指了指那腰篓,又指了指那珠串,眉峰一挑道:“随便开家铺子,这一年的收益买上几千竹篓数百珠串,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理王和大理王妃面面相觑,场上的其他人却是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情,居然是个商人!大理王一扬长袖,沉声道:“这商之一途,终究小道耳,何况若是做了我大理的世子妃,又何须靠着开商铺维生?!”
自幼便由父亲把手教导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刻到了骨髓里的东西竟然被贬的一无是处,这话,无疑是生生打了文晓兰一个巴掌!
段佑脸色一变,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文晓兰,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这小妞诡计多端,真是半点亏也不肯吃的。若是她咽不下这口气,口出狂言顶撞了父王只怕再无转圜余地。
文晓兰默然半响,罢了,不过就是一个厨子,一个商铺一年的收益定然连御厨也请得到了。
转眼间风淡云轻,文晓兰恭身行了个礼,转身就要下了这高台,却听见一个沙哑地大笑声由远及近而来:“大理世子妃不需要开商铺,就需要编这腰篓?就需要做这珠串?”
台上众人脸色齐齐一变,一起向下望去,清河边上一个少年迎风而立,长袍广袖却无飘逸之感,瘦削见骨,人如一把锋芒四射的宝刀,又如陡崖之上的一块悬石,顷刻之间,就要粉身碎骨。
他沿着阶梯缓缓上了高台,一脸倨傲,这世间的王侯在他眼中,竟然似乎一文不名。
文晓兰一见这少年,立刻迎了上去,毫不避嫌地偎依在他身边,轻轻唤了声:“表兄!”
文竹摸了摸她的头,见她比离家时依稀还胖了些,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转过身,对着大理王一拱手,嗓音沙哑,却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让人过耳难忘:“请问王上,天下若是无人行商,物产如何流通?米粮丰收坐等烂于仓房之中不成?内陆缺盐,海边海盐却又泛滥成灾,就让一方百姓无盐可吃,另一方每日食盐下饭?”
她顿了一顿,指了指王妃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索玛手里的胭脂,不以为然地道:“若非商人长途跋涉,王妃可穿得上这南地特产的香云纱?可用的上这千金难求的红颜坊的胭脂?”
连续几个问话,问的大理王无言以对,脸上显出了些许不快,王妃依然笑意盈盈,心中却忖道,这少年好大的口气,天下间的商人之中,姓文,蓦地一惊,莫非是那家?
回想文晓兰的一派大家闺秀作风,大理王妃越发肯定了心中猜测,将手按在了行将发作的大理王手上,看向文家姐妹,柔声问道:“你们可是来自大宁的文家?”
文竹和文晓兰一起扬起了头,脸上写满了骄傲,有如君临天下,俯视着大理王妃,傲然答道:“正是文家。”
大理王妃了然地点了点头,转过头对着大理王温柔地笑道:“王爷忘了么?我的两个表姐,一个嫁入了大宁皇宫,一个却是嫁了文大儒家做了儿媳。”
大理王一脸困惑,皱眉思索半天,一拍椅子扶手,豁然开朗地道:“就是把女儿嫁给了徐家外甥的那个表姐吧?”
一旁的段佑忍不住出声补充道:“她家大姐嫁给了大将燕凌云,二姐是开钱庄的那个严家家主的夫人,三姐嫁给了表哥,五妹又是新晋大儒的结发妻子……”
每说一个,大理王的眼睛就睁大一分,吃惊不已:“这文家的女儿嫁的还真是显赫。”
一旁的文竹却每听他说一个,脸便阴沉一分,待段佑说完,语气冰冷地道:“我家姐妹秀外慧中天下无双,甚么样的男儿配之不上?!”她认真地道:“能娶到我家姐妹是他们的福气,文家的女儿,就算嫁个平头百姓,也早晚会显达人前!”
文晓兰亦是连连点头,扬了扬手里的算盘,朗声道:“文家的女儿,一生姓文,一世姓文,嫁不嫁人,有什么区别?”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只觉心意相通,今生今世,做了文家女儿,做了姐妹,足以傲视天下。
两个人相对一笑,商之一途,博大精深,可颠覆一国,可掌控天下,这大理王,今日不明白,明日也会叫他晓得。
姐妹二人携手下了台阶,却是不再看大理王和大理王妃一眼,段佑望着文晓兰的背影,心绪难宁,对着大理王和王妃深深一鞠躬,坚定地道:“山茶花再香,牡丹再美,也不是孩儿喜欢的那一朵。孩儿只中意了这一朵睡莲,请父王母妃原谅孩儿的任性罢,终我一生,只想追随她的脚步!”
话罢,段佑大步甩开,却是向着文家姐妹追去了。
文竹和文晓兰下了高台,径直向着河边行去,远远地望见一群少女穿着各色彩裙,嘻嘻哈哈地围在了一处,手中不停地抓起花瓣扬起洒下,有如下了一场五彩缤纷的花瓣雨。
文晓兰好奇地问道:“我们去那边么?她们在做什么?难道有绝世美男不成?”
文竹闻言一挑眉尖,问道:“甚么绝世美男?”
文晓兰和姐姐在一起后,心情放松许多,又回复了一身孩子气,咯咯笑道:“这里的少女很是有趣,会向心仪的男子身上洒花瓣。看这架势,一定是个绝世美男才引得了这么多的少女。”
文竹脸皮一阵抽搐,扬花,扬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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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养女
文竹怒气冲冲地上前,费力地挤进了人群,果然,扬花笑的异常温柔,侧耳倾听着少女们的叽叽喳喳,时时点头附和,他本就长的极干净,今日里穿着一袭白衣,越发飘然出尘。
围在扬花四周的少女们渐渐地闭上了嘴,风带着些许水汽轻轻吹过她们的脸庞,耳边只有沙沙的树叶声,眼前的男子的笑似乎凝固在了脸上,静静地,如画一般,那笑里的温柔足可抹平一切伤悲。
文竹轻叹一声,像是一点星火瞬间燎起了一堆干柴,扬花脸上的笑容骤然放大,周围的少女们纷纷侧目,如果刚才这个男子柔的似水,现在却像是无数的阳光射进了水里。
扬花环视了一圈身边的少女,每个少女都觉得自己是他注视的焦点,脸上散发着梦幻般的光彩,耳边传来了扬花的轻声低喃:“让我的朋友过来,好么?”
少女们如被催眠一般点了点头,自动地让出了一条通道,文竹拉着文晓兰小心翼翼地从中行过,打开车门,蹦上马车,低喝道:“起车!”
扬花对围在身边的少女们略带歉意的笑着点了点头,一扬鞭,马车疾驰而去。少女们从梦中惊醒,空留了一地的轻叹声。
马车行出了少女的包围,文晓兰放下车帘,咂舌道:“这个驾车的好有魅力啊。”文竹嘴巴一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那个你在一品堂遇到的大师傅就是他的兄长。”
想起了某段并不愉快的经历,文晓兰乖巧地黏上了文竹,转移话题道:“咱们现在是去哪里?”
文竹摸了摸鼻子,不怀好意地道:“去大胡商阿卜巴斯那里,某人被照顾了这么多天,连阿爹都喊上了,难道不该感谢一下么?”
文晓兰沉默起来,握着文竹胳膊的手缓缓松开,她坐直身体,昂起头,直视文竹,坦然道:“阿爹待我十分亲厚,姐姐确实应当拜谢。”
文竹忽地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搂住文晓兰,不以为然地道:“难道你以为姐姐是去找麻烦的么?”
阿卜巴斯的品味一如既往,一汪碧波之中,屹立着一座尖顶的清真式宫殿,全部用大理石搭建,殿前一座长提通到了湖边,却又比大宁之时更为奢华,远远望见宫殿之中胡人少女穿梭往来,手捧各式珍馐,又闻到丝竹阵阵。
文晓兰这几日住在这里,对这宫殿格局烂熟于胸,当先引路,文竹和扬花紧随其后。一路上,遇到的侍女们纷纷对文晓兰躬身行礼,又偷眼瞄着文竹和扬花。
文晓兰径直行到最大的那座宫室前,守在外面的乌拉一见她,大喜过望,语无伦次地道:“太好了,主人正要叫乌拉去寻找小姐,乌拉还以为把小姐丢了,呜呜~”
文晓兰安慰地拍了拍乌拉的背,回头望了文竹一眼,问道:“阿爹唤我何事?”
乌拉的大嗓门响遍了整个宫室:“还能有甚么事,老爷又把他的珍藏翻了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