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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泰握着汽车扶手,擦拭了一下额上的汗水:“我以为乡村要比城里凉快呢,没想到也这么热。”他看着车窗外火辣辣的太阳说。
小周说:“康探,你坐在后座位上吧,那里太阳晒不到,会凉快一些。”
康泰用手挡在额头上,遮住直射到脸上的太阳说:“算了吧,你在前面开车,又累又晒,我坐在后面于心不忍,我还是在前面和你同甘共苦吧。”
小周笑了说:“这地方就是比你们京安市热,我们都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了。”
康泰说:“这么热,幸好没让刘柳和咱们一起来。”
“其实她要来了也挺好的。”小周说。
“有什么好的?”康泰白了小周一眼。
“就不寂寞了,”小周拉着长声说,同时笑着瞟了康泰一眼,“你们俩人一路逗嘴,跟说相声似的,多好玩呀!”
康泰和小周很快就到了泽溏村,一点冤枉路也没走,泽溏村不大,村中央有一条小河,村南有一片小树林,绿荫正浓,穿过起伏连绵的田地,农舍错落其中,在高耸茂密的树林旁有一片秧田,但田野里看不见耕种的人,虽然是田园风光,牧歌情调,却显现出荒疏。
康泰和小周找到村长说明来意,便谢绝了村长的带路,自己去找孙福贵的媳妇,离开村落的大道,沿着小河边,路面崎岖不平,越往村外走,跟道路平行的河流渐渐狭小,变成了一条溪流,大道也变成了一条狭窄的乡间小道,宛如一条游动的白蛇。
康泰二人沿着干燥小道走进凹地,孙福贵家就住在树林旁的一块凹地里,葱绿的树林茂密葱葱,淹没了一片片无法开成田地的陡坡。
这是一座不大的小院落,被树林掩盖着,走进院子顿时感到凉爽宜人,院子里放着木头桌子和小方凳,一缕淡淡的青烟从屋顶袅袅升起,几只小鸡在院子里觅食,旁边一只猫儿正在打盹,像是在睡觉,一只黑狗趴在地上,可能是由于太热,把舌头伸出口外,呼呼地喘着气,猫狗向来是冤家,在这里倒是一派和平共处的景象。
院落里突然来了不速之客,惊动了那些悠闲自得的小动物,小鸡拍打着翅膀匆匆逃走,猫儿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黑狗两眼直盯盯地望着来客,汪汪地叫了两声。
“有人吗?有人吗?”小周喊了两声,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答应。
康泰走上台阶,跨进屋里,这是两间土房,里面黑洞洞的,他们刚刚看过明亮的田野,眼睛一时不能适应,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屋里的状况。
屋里十分零乱,桌子上摆放着还没有清洗的碗筷,两把椅子,一把椅子的椅腿折了,歪在一边,屋顶上吊着一个竹篮,外间屋靠墙处有一个灶台,灶堂里几根木材正在劈劈啪啪地燃烧,淡淡的青烟从灶堂里飘出来,仅靠屋角摆着一台款式老旧的彩色电视机,和屋里的摆设极不协调。
非常别墅 第5章(2)
屋里空无一人,小周用夹杂着当地口音的普通话又大声朝里面屋喊道:“有人吗?有没有人?”
喊过几声之后,才听见里面有人答应,只见一个女人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从里面走出来:“你们找谁?”
“你在家,我们以为家里没人呢。”小周说。
“对不起,我在后面洗衣服呢。”女人用手拢了拢蓬乱的头发,朝他们望去,当她看清楚是两个陌生男人时,不禁微微一愣:“你们是哪里的?是找我吗?”女人问。
康泰侧过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也就是死者孙福贵的老婆,她散乱着头发,脸上没有涂抹脂粉,由于长年累月从事农业劳动,双手十分粗糙,乍一看,是一副饱经风霜的老态,好像已经五十多岁了,也许实际年龄要比她的外貌年轻许多。
“您是孙福贵的——”小周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称呼好,最后还是采用了最正轨的称呼,“妻子?”
“是!”女人点点头。
“突然来打搅您,实在抱歉,关于您丈夫到青源市去打工,我们想调查一些情况。”小周看了一眼康泰,又迟缓地说,“我们是青源市公安局的。”
“公安局?青源市?”女人机械地重复了一句。
“您丈夫到青源去打工您知道吗?”小周问。
“知道。”
“去了多长时间?”
“他怎么了?出事了?”女人没有回答小周的问话,而是反问,两眼盯着小周,一副担忧的样子。
“噢!我们只是调查一下您丈夫到外边打工有多长时间了?”小周又看了一眼康泰,那意思是在征求自己这样问讯是否可以?
康泰默默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问下去。
“他走了有几个月了?”
“五个月。”女人说,用粗糙的手擦拭了一下干涩的脸颊。
“他是第一次到外边打工吗?”
“不是。”
“他经常出去打工吗?”
“是的。”
“出去过几次?”
女人想了想:“三次。”
“他每次都是自己去吗?”小周一边问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不。”
“和别人搭伴去?”
“是的。” 女人回答的很简单,每次都是三两个字,好像很吝啬自己语言似的。
小周转头看了一眼康泰,他想笑,但忍住了,他换了个站立的姿势继续问:“他这次打工是和谁去的。”
女人想了想,用手指挠了挠头发:“有李家的李栓子,还有杨有财。”
“就他们三个人?”
“是,三个人。”
小周向康泰递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没错,就是这三个人。”他又继续问女人说:“他们这几天回来了吗?”小周观察着女人脸上的变化,这个问题很重要,那两个人是否在杀害了孙福贵之后,跑回老家来。
“他们回来了吗?他们从城里回来了?”女人反而询问起小周来,她挑起眉毛,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希望之光。
“我是在问你,李栓子和杨有财这两天回家来了吗?”
女人脸上的光熄灭了,她垂下头声音极小地说:“不知道,他们两家住在村里,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回来了。”女人抬起头,眼睛里又充满期望地说,“如果回来,他们三个人应该一起回来,他们是一起走的,又在一个地方打工,应该一起回来才对。”
“你知道他们在一起打工?”
“是!他们每次都是在一起,怎么了?是不是他爸出事了?”女人盯着小周的面孔,看来她已经产生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噢——”小周犹豫了一下,“请看看这些照片。”小周有些担心地把照片递给女人,照片是经过修复的,看上去就像睡觉了一样。
女人接过照片,犹豫了片刻,才正眼去看,半晌,女人在恐惧中叫道:“这是我丈夫,没错!”她惊慌地说,“他怎么了?”她惊慌失措,脸变了颜色,抬头看了看小周,又看向康泰,眼睛里闪着一种警惕和恐惧。
“太太——”康泰不知道应该管面前这个分辨不出年龄的女人称呼什么,还是按照城市的习惯,脱口称她为太太,但马上又感觉不妥,他迟疑了一下,索性什么都不称呼,“您请冷静一点,请再看看这几张照片。”康泰从口袋里又取出几张照片递到女人手里。
非常别墅 第5章(3)
那是几张孙福贵遇难之后从不同角度拍摄下来的照片,因为修整过的照片不能作为证明死者身份的依据,所以只能采取出示被害人真实相片的这样手段,才能起到决定性的证明作用。其实,康泰在来之前,他精心挑选了几张不那么惨不忍睹的照片,不过,尽管如此还是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那是个死人,而且是被人杀害的。
此时康泰把相片递到女人手里,仿佛有些冷酷无情,似乎要给人以致命的打击似的,其实此刻他也很为难。
女人拿过照片,定眼看了看,顿时脸色煞白,嘴唇颤抖起来:“啊!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他——他怎么了?”她从哆嗦的嘴唇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女人凝视照片的眼睛湿润了,脸颊上流出一道泪痕,把她那干涩的皮肤冲湿了。
康泰以为她会嚎啕大哭,像电影里那些农村妇女那样,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拍打着大腿,嘴里不停地唠叨着一些话,可是出人意料,女人没有放声大哭,而是站在那里默默地抽泣,她背冲着他们,面朝着里间的土屋,使人感到作为遗孀的深切的悲哀和凄惨。是啊!对于农村女人而言,没有了男人如同天塌下,男人,房屋,和土地对于她们一样重要,而无疑康泰给她带来了一个致命的噩耗。
一阵孩子的啼哭声从里面的黑屋里传出来,女人的身体倏然抖动了一下,她撩起围裙拧了拧鼻子,孩子的哭声使她从怅然若失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她急忙擦拭着泪水,转身进到里屋。
一会儿,可能是女人把孩子哄好了,孩子的哭声停止了,女人又从里屋走出来,眼睛已经哭得通红,但神色镇定了一些,头发似乎也稍稍梳理了一下,看样子是一个坚强的女人,最起码没有因为遇到这样的噩耗而完全乱了阵脚。
女人低着头擦拭着泪水说:“对不起!孩子哭了,我哄哄她。”
此时,康泰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些难以启齿,他清了清嗓子:“对不起!我们给您带来一个坏消息。”康泰知道从工作角度来讲,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但这些问题对于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来讲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可是为了将凶手早日缉拿归案,康泰只好硬下心肠来继续询问下去。
“你丈夫近来给你来过信吗?或者打过电话?”
“没有来过信,他是不会写信的。”女人哽咽地说。
“那你们怎么联系。” 康泰下意识地扫视了一眼破屋子,他知道这里不可能有电话。
“打电话。”
“他把电话打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