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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牛见如此说,忙道:“方便,我是一个人过,有两间破草房。”
何五行使了个眼色,髯翁道长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不再说什么,大家跟着孙大牛奔金牛山南面的小村庄走去。
河坝上,黄科长看见了这一行人走向了不远的村庄,也没有动地方,只是用望远镜继续观察着。
这是两间破草房,孤零零的座落在小村庄的北头,屋里面空空荡荡,一贫如洗,何五行眼光瞥见了立在土墙脚上的锄头和铁锨。
“你的家人呢?”师太问孙大牛。
“我是光棍一条,娶不上老婆,都因为成份是历史反革命的缘故。”孙大牛叹息道。
“你不是抗日的中国远征军人么?”师太不解的接着问道。
“那也是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啊,所以抬不起头来,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孙大牛一脸苦相的解释道。
“我烧点茶给你们喝。”孙大牛准备生火烧水。
“不必了,孙先生,你是新38师的抗日军人,我代表孙立人将军发给你点慰问金,喏,你可以拿去,”何五行手里面拿着一叠约有两三千块的人民币,说道,“不过你一定要同意我们开棺,取出孙熙泽的遗骨带回台湾去交给将军,这样你看如何?”
髯翁道长已经站在了孙大牛的身后。
孙大牛看了看那一摞子钞票,那可是一笔巨款,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军长亲自下令,谁也不能碰孙家的祖坟。”
“真的不行?”何五行晃动着手里的钞票。
“不行。”孙大牛语气坚决,没有余地。
何五行眼睛抬起,望着髯翁道长。
髯翁道长明白,手起掌落,轻轻按在了孙大牛的天灵盖上,发出“噗”的一声响。
吴道明和师太大吃一惊,想出手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孙大牛脸上流露出一种疑惑不解的神情,双耳、双眼以及鼻孔和嘴角都缓缓渗出血来……
髯翁道长轻轻抽回手掌,孙大牛的尸身扑倒在灶坑前,睁着茫然的眼睛,呆望着众人。
“你这是干什么!”师太怒瞪双目,直视髯翁道长。
髯翁道长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道:“他妨碍了我们的计划。”
吴道明不满的说道:“那也没必要杀死他啊,点了穴道也就可以了嘛。”
何五行嘿嘿道:“好了,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既然出了命案,我们需要马上动手起坟开棺,今天必须得离开庐江。”
吴道明摇摇头,伸手合上了孙大牛的双眼,站起来到师太的身旁,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胳膊,安慰着师妹。
何五行抓起孙大牛的尸体放在了屋内的床上,然后拉过满是油腻破旧露着棉絮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髯翁道长和阿雄拿起锄头铁锨,头里前行,何五行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也快步出门。
“师妹,走吧。”吴道明叹道。
“道兄,这帮人心术不正,而且手段歹毒,我们还是离开吧。”师太忧心忡忡的说道。
吴道明沉吟道:“嗯,到了江西见机行事。”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他们回来了,还带着家伙,看起来要挖墓了。”黄科长坐在河坝上轻声的说道。
李中尉俯躺在科长的膝盖上,顿时紧张了起来,说道:“我们怎么办?”一面悄悄地将黄科长的小弟弟塞回到裤子里,笨拙的拉上拉链。
“不要起来,继续监视他们。”黄科长大义凛然的说道。
他调着望远镜焦距,疑惑着说道:“有点奇怪,刚才同他们一起回去村里的那个老乡呢?”
望远镜里,清楚的看到髯翁道长及其助手正在奋力的刨着土,何五行则警惕的四处张望着,只有那个老年尼姑和香港来的吴道明远远的站在一株松树下,似乎有些不太协调的样子。
“道兄,他们找到骨殖还要葬到太极阴晕里,我们明后天可以返回婺源了吧?”师太一想到马上就要返回家乡,心里面不由得热血涌动,过去的几个月,走了不少地方,她感觉还是婺源比其它地方都要好。
吴道明点点头,安慰道:“你想念无名庵了?我们这次可以偷偷去看看。”
师太叹息道:“还有明月,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明后天将骨殖葬下去以后,我陪你先去无名庵,再去鄱阳湖山谷,去看明月。”吴道明柔声道。
“有了!”那边,髯翁道长发出一声低呼。
吴道明和师太赶忙走上前去观看,但见一米多深的土坑中现出了暗褐色的棺材板子,四周还有凝固成块状的白石灰。
“刨开它。”何五行吩咐道。
阿雄用力一锄下去,棺材的盖板碎裂开来……
“小心尸气!”何五行喊了一声,随即从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洒在了土坑里,那是他特意配置的化尸粉,可以中和有毒的浅灰色甚至于黑色的尸气,这是祝由巫术中的一种。
待尸气散尽,阿雄撬开了上面的大部分棺材盖板,看见了里面躺着一具呈暗黄色的骨架,半掩在了细细的土粉之中。
何五行仰头看了一下天空,说道:“趁着现在薄云遮日,赶紧取出袋子敛骨,注意找找有什么陪葬的物品。”
阿雄带上一双白手套,纵身跳进了棺材里,接过髯翁道长递过来的一只旅行背囊,开始向背囊里面敛骨。
吴道明看着说道:“观土细而坚硬,没有丝毫潮湿渗水,龙腹脉气集聚,是为大吉,只可惜吉地而凶葬,来龙入首弱,应作突穴,脉沉而穴阴,宜深埋,此穴太浅,风涸燥刚,则力小图大了,最后于将军不利。”
“吴先生说的不错,也不知道当初请的什么半吊子阴阳先生,害的将军后半生落难。”何五行忿忿然道。
“都已经敛好了,没有发现有什么随葬的物品。”阿雄跳上坑来说道。
“好,我们即刻离开庐江,县招待所也不必回去了,直接赶往江西。”何五行满意的说道。
髯翁道长将铁锨朝坑中一抛,拍去身上的尘土,嘿嘿一笑道:“吴先生,下一步就看你了。”
他们一行人离开了金牛山,一路向镇上走去。
黄科长和李中尉来到了土坑旁。
“这就是他们千里迢迢寻找的那座老墓,敛走了骨殖,究竟是要拿来做什么呢?”黄科长沉思着说道。
“是啊,几十年前的骨头又会有什么用处?”李中尉更是百思不解。
“总之,这里面肯定是有阴谋。”黄科长断然道。
寒生和刘今墨及老祖被警察从婺源县中国银行带出来往县公安局的路上,街道一侧的铺子前面站着一个人,远远的望见这一幕,感到有些困惑不解,于是他赶紧买好了东西,匆匆的返回到了巷子里的一家小旅社。
他进了房间后,轻轻把门带上,说道:“师父,我方才在街上看见了寒生和刘今墨,还有……”
“说嘛,怎么吞吞吐吐的。”阳公不满意的嘟囔着。
“还有老祖。”乾老大瞄了一眼正盘腿坐在床上的老阴婆,小声说道。
老阴婆听闻眼睛一翻,阴阳怪气的尖声对阳公说道:“老祖?是你那个老相好的吗?”
阳公面露尴尬之色,对钱老大说道:“他们在干嘛?”
“公安局的人把他们从银行里抓走了。”乾老大描述了当时见到的情况。
“不行,七天时限已至,我的‘郭公葬尺’还未取回,我得去把寒生救出来。”老阴婆双腿一伸,从床上下了地。
“师妹,此事颇有些蹊跷,先别忙,你俩且看好孩子,我出去打探一下虚实。”阳公心事重重的说道。
两个婴儿身上缚住的绷带已于昨晚解开了,乾老大还为他俩洗了澡,至于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看不出有什么改善,那皱皮女婴倒还能喝些牛奶,只是沈才华躺在角落里不吃不喝也不动,身体明显的消瘦了下去,两只黑黑的瞳孔里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阳公心中也是想要尽快的见到寒生,他对葬尺并无兴趣,只想问寒生,自己同老祖的孩子究竟应该怎样调治。
他走到了大街上,回头望了望,然后闪身走进了邮电局。
电话听筒里终于传来了京城里那个熟悉的声音,阳公简要而迅速的汇报了情况。
“你是说今天刘今墨被抓进了婺源县的公安局?”那人说道。
“是的,我考虑在今天夜里潜入公安局,杀死刘今墨。”阳公回答道。
那人沉思了片刻,说道:“不,婺源县的革委会主任黄乾穗遭人暗算了,你马上去找到他,并负责保护他的安全,暂时你要听从他的命令,明白了吗?至于刘今墨,既然已经进了公安局,就没有机会活着出去了,我会安排的。”
电话听筒里“喀嚓”一声挂断了,响起了忙音。
阳公打听到了确实的消息后,便径直来到了县人民医院住院部。
病房内,黄乾穗正与孟祝祺交谈着什么,见到阳公推门进来便是一愣。那孟祝祺一眼认出此人便是一个月前,自己送信去在小旅时见到的那个收信人,于是俯在姐夫耳边说了几句。
黄乾穗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忙起身握住了杨公的手,说道:“我是黄乾穗,他是我小舅子孟祝祺,你们见过面的,刚刚接到京城的电话,你就到了,太好了,就安排你住到我的家里,还有其他人么?”
阳公点点头,说道:“我们一共三个人。”
黄乾穗说道:“我们今天出院回家,祝祺,去叫荆院长来。”
孟祝祺应声出去了。
“我在此地听从您的吩咐,负责保护你的安全。”杨公说道。
“具体的事情回家以后再说。”黄乾穗点头道。
门开了,荆太极走了进来,见到阳公大吃一惊道:“阳公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阳公微微一笑,说道:“我和黄主任是旧相识,特意前来拜访。”
黄乾穗惊讶道:“你们认识?”
荆太极口中道:“他是我的师兄。”心中却想,旧相识?我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