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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好啊。”纳依嘟哝着说,马上又睡着了。
现在他已忘了要带她到缅甸去……叶琳娜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太阳光已经透过薄薄的窗帘斜间进来,小鸟已在窗外大声歌唱,她才醒来。这多亏纳依上校起床穿衣,没有弄出一点声响。
“多美的早晨啊!”叶琳娜说,“你睡得怎么样?”
纳依走到她跟前,俯身吻她的眼睛,吻她的双颊,总之,温情地吻她。叶琳娜就像泡在温水之中,忽忽悠悠。
“我感到遗憾,该走了。”他说。
“公务?”
“当然是公务。”他说,“如果忘了这些事,人家就会把你吃掉。”
“可你答应过我。”
“我从不会忘记我的许诺。你夜里起来看过宝石。你喜欢吗?”
“很喜欢。”
“我很高兴。穿好衣服,去吃早餐。我过一个钟头回来,届时我会告诉你……”
凉台上已经站着一个新仆人,他端来了一托盘早餐。
“或许,你也吃点吧,上校?”叶琳娜以家属的口气说。
“我早上只喝冷饮。”上校回答。
昨夜她心里不愿称纳依为上校。这人的军衔与她的嘴唇有何关系呢?可是现在她这样称呼了。
内衣几乎干了,她换了衣服,洗了脸。天还不热。
她想起了瓦夏的死。夜里没有想到他。
她的思绪又回到了悲愤之中。一种对尼古拉和鲍利亚欠债的情感占据了她。难道他会欺骗她吗?按照他的观点,放纵一个外国女人的无理要求和任性是愚蠢的,何况事情明显与毒品有关。
代替赛尼在花园里放哨的,是另外一名不认识的士兵。
第九章
纳依如他所说,在一个钟头后准时返回。
“种植场离这里不远,”他说,“但遗憾的是,那个种植场属刘管辖。你还记得他吗?”
“记得。”
“你只能看一看,就返回。多的我就不能保证了。我求你不要焚烧,不要践踏农民的田园,也不要向田里泼洒凝固汽油。”
“你知道什么?”
“我以前读过的一份材料说:创造一个伟大的雕塑作品容易,应当挑选石头,把其中多余的部分全部去掉。干侦查这一行也是一样。我可是一名优秀的侦查员。我收集一切情报,抛弃多余的部分。”
“那就请说说关于我的情况吧。”
”关于你,我就很难说了。”
他们向汽车走去。一个士兵已经坐在方向盘后面了。上校和叶琳娜并排坐下。
“你还是说说吧,不然我自己来说好了。”
河里升起了水雾。低处的雾团在往上爬。所以,路不知不觉地就处在两团白雾之间。太阳已经落山。虽然还有零零星星的几声鸟语从雾中传来,但多数鸟儿已不再歌唱。
叶琳娜已经没有心思自白了。她看着上校的侧面,欣赏着他那匀称的线条。我真幸运,她心想,有这样的男人爱我,我太幸运了。他现在还爱着我。
“你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危险。迄今为止,为了不让他们把你杀死,需要各种情况的巧合——你有成功的回报。”
“成功的回报?”
“你们把它称为命运,但它比命运的含意要多得多。”
“我要是不存在,那该多好啊,”
“那我也就不存在了。你希望这样吗?”
她把她的一只手放到他的膝盖上。
“以你存在为好。”
“可是你却在推开我。”
“我想,”她说,“你知识渊博,又善于推测事理。你需要我的认同吗?”
“我绞尽了脑汁在想,你究竟会构成什么威胁呢?我觉得,你应该是世界上最没有恶意的女人啊。”
“就是这样嘛。”
汽车还没到达白雾笼罩的大桥,便停住了。
从雾里走出两个穿掸服的人来。他们是缅甸的山民。
纳依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他们板着面孔听,也许,这是早就约定了的。
“这是迈佐和迈肯。”上校对叶琳娜说,“迈佐会说一点儿英语。”
山民行了个鞠躬礼。他们没有正眼看叶琳娜一眼。
上校举棋不定,似乎不愿放叶琳娜走。但是山民不同意毁约。
“你把宝石放到哪里去了?”他闯。
“它跟我在一起,在提包里。这并不意味着我要逃跑。而是所有重要的东西,我都是放在包里随身携带着。”
“那就好。”上校说,“我还以为,你把它丢失了。过6个小时,我在这里等你。一切都要听从这两个人的。”
“我已经明白了。”
她向边界线走去,但是,迈佐追上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走那边。”
他往河上游指了指。
一切都很正确。他们并不想过桥,而是要从上游乘船过河。
她向四周望了望。上校站在齐腰的雾里。他在后面看着她。与她的目光相会之后,他微笑了一下,显然,他已不再指望她会返回了。
叶琳娜走在两个掸人之间。掸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他们穿着蓝色上衣和宽大的蓝色短裤,头上包裹着毛巾,好像这是很有异国特色的军服。
一股呛人的气味向她袭来。她转过身去,原来,迈肯在抽着一枝用包谷叶裹卷、恰似一串包谷花穗的卷烟。卷烟发出一股臭味,叶琳娜害怕这臭味会把一切都弄糟。但是另一个掸人并不在意自己同伴的这种行为。
他们顺着有露水的草地滑下去,一直滑到河边。这里的河水过于湍急,看来是难以摆渡了。几只尾巴翘得高高的独木舟停在那里,船头一直伸到岸边。
“就坐这儿。”迈佐说。
小船在时隐时现的雾团掩护之下,是难以分辨的。
两人把小船拖离岸边,船在不太深的水里摇晃着。叶琳娜爬进那只破旧的小船。她没看见那十分不牢靠的船底。
迈肯把船尾一推,便跳上船来,这时,船已开始顺水快速移动了。小船往下游漂流而去,越来越快,越来越险。迈佐从船底上,操起一把小桨,划起来。迈肯在船尾左摇右晃,犹如一个重力平衡器似的。
小船向桥礅直驶而去,但是掸人对此并不担心,叶琳娜也就认为她没有必要担心了。
桥下的水由于地衣和腐烂物而显得发绿。再往下行,河渐渐宽阔起来,水流也随之平缓。这时,小船开始朝远处的岸边驶去。他们刚好停泊在一条狭窄小路的路口。小路在树丛中往上绕了一圈,大部分树丛好像作对似的都带着刺。
小路变得更加狭窄了。迈佐并不怕刺,可谁也顾不上叶琳娜了,何况从绿色的密林中会飞出一群群令人头痛的白蛉、甚至牛虻来。
这密林里格外闷热,仿佛它从去年起就没有透过风似的。
叶琳娜刚想返回文明社会去喝美味可口的柠檬汁的时候,小路已把他们引到了一方开阔处——一条乡间道路上。
在这条路上,他们就走得快了起来。
路越爬越高,这样持续了40分钟。叶琳娜熬过来了,因为她终究是一个职业运动员,难道会比两个山民逊色不成?
刺丛和香蕉树被真正的落叶乔木取代了。
道路突然间把他们引出了一个小山口。
山口之外一派峡谷美景,部分地方长着树林,有树林间还有一些开阔地。那是一些旱稻田……不止是旱稻田。
也有罂粟田。有的正在开花,有的花已凋谢。
因此,开花的地方看上去就像一块块整整齐齐的红色补丁。
哦,那就是她要找的地方……她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的高兴!
遗憾的是,她再也见不到纳依了,再也回不到那间住房去了,也不能跟他谈韦列弗金市、图拉州的情况了。
迈佐转身问她什么。
话她听不懂,但是他想说的意思她倒是懂了。他想问的是,她最想到哪一块田里去。
她指了指最近的、刚好就在他们脚下的那块坡地。叶琳娜还顺便看了看邻近田地的情况。
雾散了,其实他们已经爬得相当高了。云也开始变薄,后来就完全散了。
往下去便没有路了。迈佐慢慢地走着,时不时回过头来瞧瞧叶琳娜是否在踏着他的脚印走。
一只大甲虫在叶琳娜脸旁的树枝上跑着。一只蜘蛛在那儿摇来晃去。甲虫被人吓慌了,猛往蜘蛛那儿冲。蜘蛛的活动范围大约有一扇门那么大,甲虫栖身绰绰有余。
从后面传来树枝清脆的折断声,迈肯也下来了。视野扩不开,地平线没有了,晕头转向,不知走了多少路,还要走多久。
罂粟种植园的出现显得十分突然。
从这里往下可以看到,种植园呈缓坡状一直下到一间小屋,或者说,是搭在木桩上的窝棚,看得出,那里有人看守。迈佐在罂粟地边上停住了脚步,他向四周望了望,好像在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叶琳娜六神无主,呆了几秒钟。真的,怎么办呢?瞧,她走遍了半个地球终于到达了这处田地。她从来没有一下子就看到这么多的罂粟。有的花已开谢,一个个沉甸甸的,像成熟的无花果似的,淡绿色的罂粟果在迎风摇摆。
叶琳娜走进田里。罂粟长得比我们想像的要高得多。她打开提包,从里边取出了包着小瓶子的手帕。小瓶的口子有橡皮塞塞住。然后她把手帕挪到鼻子上,做出要擤鼻涕的样子,显出女士温文尔雅的风度,避开了向导。
塞子很容易就拔掉了,几滴病菌体液落到罂粟叶子和花朵上。叶琳娜用塞子把瓶子塞好。
大功就此告成。
很难相信尼古拉,但是如果相信,那么这点液体就不仅能吞噬掉这个种植园的罂巢,而且还会吞噬邻近种植园的罂粟,昆虫、鸟儿和风甚至可将这种病毒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谢谢。”叶琳娜对自已的领路人说,“现在带我看看另外的田地吧。”
他们并没有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但是看来时间还有的是,所以掸人还是顺从了。
他们继续走下去,当他们从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