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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完卷子,冷景易盯着胡登科的试卷,盯了半天。
胡登科作为他的唯一弟子,就站在他下边伺候着,等得手心冒汗。
“放心,本官不会挟私报复。”冷景易冷冷瞥了一眼胡登科,当着他的面,大笔一挥,将“胡登科”的名字写上了特奏名册。
“多谢恩师。”胡登科一口气松的差点没软倒在地。
就在胡一图父子志得意满、万事顺心的时候,当初给冷兔和项宝贝说媒的婆子真的摸回了苏州,被早就守候在各城门隐蔽处的夏七的人逮住,关进了西城项家。
当晚,张六和夏七便摸进府衙,将秀女的花名册神不知鬼不觉的烧成了灰。
次日,冷景易一脸理所当然、毫不知情的样子,坐在府衙里等胡一图。
“胡大人,冷某的儿子冷兔娶西城项家的千金项宝贝为妻,这婚书呈到府衙已经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印戳返还?”
“冷大人您说什么笑话?西城项家的千金项宝贝,那是已经写进秀女花名册的。”胡一图心里咯噔一下,嘴上还不肯认输。
冷景易继续装糊涂。“什么秀女花名册?胡大人日理万机,想必健忘了,我儿子冷兔和项宝贝可是在九月十五便定下了亲事的,有媒证为凭;九月十七日,冷某便亲自将婚书送到了衙门备戳,这选秀的皇榜可是在九月二十日才贴出来的,我未来的儿媳妇岂能选为秀女?真是岂有此理!”
胡一图瞠目结舌。
当时已经是十月初二,他没想到,冷、项两家表面顺从,私下里竟悄悄做了那么多动作,关键那本秀女的花名册不翼而飞,一点线索都没有,而明天,京城里就会派公公下来,收取名册,后天就要安排马车送秀女们进京入宫。
他现在再要想办法也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到了半夜三更,胡一图吓得睡不着觉,只好胆战心惊的提笔,给远在淮安的紫衣侯梅萧写信,详细说明情况。
“……卑职已经想尽办法,无奈他们太过狡猾,暗中还有能人异士相助,卑职实在无能为力,请求侯爷您饶恕则个……”
——
为了杜绝后患,冷家和项家随后很快便安排了冷兔和项宝贝的成婚大礼。
这一场开销,把冷兔那点积蓄银两全都用光了,冷知秋还赔进去不少,但她第一次替“亲人”办喜事,格外高兴,这钱她花得一点儿也不心疼。
只是夜深人静时分,想起婆婆项沈氏的埋怨,她不免还是有些没滋味。
自古以来,凡是因为美色而耽误朝政的皇帝,被后人唾骂的往往就是那个美人。然而美人何辜?
婆婆一时想起她的好,便念着叫她回项家,但凡碰到项宝贝和梅萧的事,或是生儿育女的事,婆婆眼里也就只剩下自己的儿子女儿重要,哪里还会考虑她这个儿媳妇的感受?
到底不是亲娘……这么想着,她便思念起亡母冷刘氏来。亡母真是慈爱温柔的女人,只有在她身边、受她心疼呵护,才会觉得自己永远长不大,永远是生活甜蜜蜜的女孩儿。
冷知秋睁着盈盈的黑眸,怔怔出神:为何我喜欢夫君,却不能喜欢他的娘亲和妹妹?婆婆和小姑都极爱夫君,为何不能顺带也爱我?
“新娘子”项宝贝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却已经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冷兔在冷宅堂屋打了三天地铺,满肚子郁闷的带着项宝贝回娘家去,这一回门,就住了半个多月,直到冷景易的赐造恩学府落成大半,才又带着项宝贝住进恩学府,继续过假夫妻的生活。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琉国。王宫地牢。
这里只关了一个特殊的“犯人”,便是那名叫项宝贵的琉国国相。因为关在地底下不见天日,他的肤色渐渐白皙,更加俊美无俦如星如月——看得牢门外静静站了许久的幽雪王妃一阵阵心痛。
放心,项宝贵日子过得不错,锦衣玉食的伺候着,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身上锁了八根铁链,限制了他所有的行动能力。现在,他看上去很好“欺负”。
幽雪王妃之所以心痛,是因为琉国“大势已定”,她就要做张小野的王后,将琉国的政权牢牢掌握在手里,内讧的地宫精卫们已经各自散去,有些隐退回明国,有些则投诚于她了。这意味着,地牢里这位举世无双的男子将会伤心失望,将会恨她幽雪的“强悍能力”,他输了,他一定不开心,所以她也无法高兴。
“宝贵,事已至此,你还是认命吧。其实,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
她要和他好好谈一谈,把埋藏在心底十年的秘密和感情,都倾诉给他,希望他能谅解她的一片痴心。
以往,她没有办法这样近距离、这样安安静静的和他好好说话,现在,你看他的样子多乖,多可爱……
项宝贵懒洋洋动了动双臂,铁链哗啦啦一阵响。
“能不能替我搬把椅子?我站得有点累了。”他闭上幽黑的眸子,声音有些沉哑。
“好。”幽雪差点没忍住,想要冲进去抱住这个男人,但她仅存的理智在提醒自己,他还是危险的,暂时不能靠近。
她扭头吩咐侍卫:“去服侍国相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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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这下热闹了
哔剥,地牢墙上的灯台烧炸开一朵小小的火花。
项宝贵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眼角扫过牢门外的幽雪,她还是一身白衣素缟,端着冰霜冻莲的姿态,目光却贪婪的黏在他身上,令他浑身难受,让他想起幽幽白雪覆盖下的肮脏黑泥,比起一些丑恶外露的人,她则是一种险恶的污秽。
他一阵反胃,仰头看黑乎乎的天花板。
“宝贵,这些日子伺候的饮食合不合胃口?”幽雪的声音一贯清冷,她习惯了“师母”和王妃的身份,即使四下无人,即使从来就没把对方看成晚辈,但还是保持了“长者为尊”的语气。
项宝贵听了,觉得一阵滑稽可笑。
“行了,师母有话就赶紧说吧——对了,如今不能再叫师母,嗯,父子通吃,您也算朵奇葩。”
“……”幽雪皱眉不悦,良久才冷声道:“在我心里,一直把他们想成是你。”
项宝贵忍不住了,喉结滚动,薄唇紧抿,四顾找痰盂。
幽雪一个眼神示意,侍卫们躬身退了出去。
地牢里更安静,只有渐渐卸下面具的幽雪王妃,和正在找痰盂呕吐的项宝贵。
“宝贵,这些年你成熟不少,也离我越来越远了。”幽雪轻轻叹了口气。
“唔。”项宝贵抿着嘴,看到了角落里那只当夜壶用的痰盂。
“当年,明国皇帝派来的守备残害我们部落,烧杀抢掠。我初到中原,依照我土司阿爹的意思,本准备入宫,没想到会遇见你和你师父,你那会儿为了得到我阿爹准备进贡的‘日昭’、‘月华’雌雄双匕,将我们骗得团团转,最后我阿爹还死在了江湖大盗手里。”
是吗?他做过的坏事不少,记不太清了。
项宝贵扯着铁链,唰一卷,将那只痰盂卷到了脚边。
幽雪盯着他的动作看,力量,飘逸,既矛盾又浑然天成。
她抬手扶在牢门的铁柱上,一个转身,背倚在上面,幽幽的继续倾诉:“本来,我想报仇,才接近你和你师父。你那时候就像毫无感情的一匹孤狼,根本无法靠近,倒是张宗阳,这老色鬼,你知不知道?我跟你们回地宫的当晚,他就强行奸污了我。”
项宝贵蹲在痰盂边吐了几口,舒服多了,将痰盂踢远了,这才掏出素帕擦嘴,懒洋洋坐回椅子上。
“这事我记得——那间屋子原本是我住的地方,你跑进去做什么?你大概没想到我恩师那晚会去我房间吧?每次回地宫,他老人家都要趁闲和我说些陈年往事,只不过那晚我凑巧在外面筑园子的围墙。”
那晚他突然想,他已经年满十五,束发成人,所以就动念头要为家人修一个园子,心动便行动,当下就去搬石块,和稀泥,比划着垒起墙来。
所以,幽雪在十年前就差点“奸污”了他项宝贵,只不过阴差阳错,“受害人”变成了张宗阳。
张宗阳此后一发不可收拾,迷恋上幽雪,抛妻弃子,将幽雪娶进门,还册封为琉国的王妃。
“啊,冥冥中仿佛有安排,那时候我六岁的小娘子一定在遥远的京城保佑我,不然我也想不到要去修园子,嘻嘻。”
项宝贵想起在沈家庄小苗园外,春雨朦胧,秋千上娇妻的身影若隐若现,湖蓝色的衣裙,玲珑剔透,小鹊儿般飞进他的心窝里,麻痒痒的喜悦。
幽雪的脸色发青。
“那小丫头也值得你这样痴狂、为她醉酒、落入尚驸宾之手?她能居庙堂之高?还是能贤惠持家?她连顿饭都烧不熟,连蛇肉都不敢吃,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杀了她!你若有理智就该明白,那小丫头根本不适合你!”
项宝贵似乎认真想了想,点头道:“我当初给她的印象是:目不识丁,小气贪财,非匪即盗……也不知为何,她便做了我的枕边娇妻,我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我了呢。”
这答非所问,比正面回答更戳痛幽雪的心。
“你说句心里话,她美,还是我美?”
“她。”
“你胡说!你这是自欺欺人!”幽雪的眼眶都要瞪裂了。
“我是在胡说,你压根儿没法和她比,那是对她的侮辱。”
“你!”
项宝贵好整以暇的看着一个女人撕下画皮,变成了狰狞女鬼的模样。
幽雪的神色的确狰狞。
她抽出金色短笛,狠狠盯着项宝贵,“天下间有几个男人能够抵挡我幽雪的美色?你凭什么不喜欢我?一会儿你尝过滋味,就知道离不开我了,哼!”
项宝贵突然道:“你先慢着吹。我问你,我师父张宗阳十年前虽然年近四十,但也仍然如日中天,堂堂一个大英雄,你使了什么淫术,竟可以耗空了他的身子?”
“你害怕了吗?”幽雪嘴角一弯,笑起来。“放心,我不会在你身上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