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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感觉无可厚非,但孟罗衣却总觉得这地方有些过于寒凉了。夏日还好,降暑气,但要是冬天……
一位嬷嬷不经意地道:“孟姑娘来我们府里也有一年了吧?过得还适应吗?”
“挺好的,叨扰贵府这些时日,罗衣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孟罗衣微微侧身道:“若不是贵府接济收留,罗衣只怕早就没了性命了。这份大恩罗衣没齿难忘。”当然,大恩后边儿还有源源不断的小恶,这我也记得。孟罗衣在心里补充道。
嬷嬷轻笑了声,点了点头,手指向一处侧开的院门,“孟姑娘请。”
初次见到淳于氏,孟罗衣就觉得这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稳妥地盘在她的头上,一身暗青色高肩蝉翼轻纱裙极其合身地贴着她的身体,尽管已经是花甲之龄的年纪,头发也斑白了,但那双眼睛却仍旧是精明地让人心惊。旁边儿的丫鬟扶着一根鹤头拐杖,极快地看了孟罗衣一眼,又低了眉下去。
孟罗衣上前见礼道:“小女罗衣,见过将军夫人。”
淳于氏没有开口叫她起身,而是先仔仔细细地看了她的体态,然后道:“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孟罗衣依言照做,只抬了头,未曾抬眼。淳于氏点了点头,轻道:“罗衣是吧?”
“是。”
“今年多大了?”
“回将军夫人的话,今年快十五了。”
将军夫人是外人给淳于氏的尊称,毕竟在外边儿是没有将军府这样对妻妾名号的忌讳的。而在将军府中,大家为表亲近都会叫她一句“老太太”,如大太太崔氏。因为将军府的惯例是,正房称“太太”,偏房称“夫人”,所以这个称谓可不能弄错。孟罗衣不攀亲戚,只唤她“将军夫人”的名号,让淳于氏心里略微赞赏。
淳于氏道:“十五岁一过可就及笄了,这也是女孩儿人生中的大事。”
孟罗衣点头道:“罗衣省的。”
淳于氏招呼孟罗衣喝茶,见她端了茶只小口地抿了抿,便又轻轻地将杯盏搁了下去,全程中没有发出多少声音,不由叹道:“孟家没落了,可孟家的底蕴仍在,看你这样便知道,你这孩子家教很不错。”
“即使父亲母亲不在了,罗衣也不能有损孟家家风。”孟罗衣轻声回道:“父亲母亲的教诲,罗衣从不敢忘。”
“是个好孩子。”
淳于氏点头赞了声,周围的两个嬷嬷应和了几句,一个大丫鬟打扮的女子撩开薄纱帘子进来笑道:“老太太,大太太来给您请安了。”
话音一落,孟罗衣就见到崔氏提了裙摆进了屋,先给淳于氏福了礼道:“老太太今日起得真早,媳妇儿来迟了,您还得多担待些。”
孟罗衣待她说完话也不急不躁地起身给她福礼,崔氏似是知道她在这儿一样,伸手扶起她道:“你也来得正早,可伺候老太太用了早膳了?”
“罗衣来得不凑巧,这桌上搁了茶,不食早膳便吃茶伤胃,想来将军夫人已经用过了。”孟罗衣含笑回道:“将军夫人该是极懂得养生的,脸色红润,精神矍铄,怪不得能儿孙满堂呢。”
淳于氏被这马屁拍得极舒服,拉了崔氏的手笑道:“这丫头嘴甜,规矩也教得好,难怪你看得上。”
崔氏顺着她坐下回道:“这些年来一个人待着,也有孤独的时候,没能给长润留下一儿半女,媳妇儿心中始终有愧……”
淳于氏脸上的笑渐渐淡了,面容上也多了一层丧子之痛,轻拍着崔氏的手道:“都过去了,过去了……”
“罗衣这孩子乖巧懂事,听话讲规矩,难得的是人还极为孝顺知礼。孟家养了这么一个女儿该是有多难得,只可惜……”崔氏深深叹了一声,“要把这孩子认过来做我的女儿,还算是我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她爹娘在天上恐怕还不会太乐意。”
淳于氏扫了孟罗衣一眼,她低着头,从面上看不出情绪。
于是淳于氏道:“这事儿还得再商量商量,老爷那儿我可以说道说道,可你二弟不太赞同,这事儿也得问问他的意见,毕竟认作女儿不是件小事。”
崔氏急忙应是,唤了孟罗衣立在了她身后,与淳于氏说笑起来。
孟罗衣在她们二人说话的时候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却总能找到一个契合点插上那么一句两句的,在话题要说完的时候还能起个新的话头让谈话延续下去不至于冷场,将气氛调动地很融洽。
午膳淳于氏留了她和崔氏一起用,孟罗衣自觉地站着给她们布菜,往往是淳于氏和崔氏眼睛瞄到了哪样菜,孟罗衣就能适时地将那道菜布上,一顿午膳下来,淳于氏吃得倒是比往常要多些。
作为一个外人,孟罗衣知道自己不便久留的。在梧桐居可以因为崔氏的挽留而午睡,但在尚胜堂却是不应该的。因此用过午膳,孟罗衣见淳于氏有了睡意,就自动地起身告辞,道:“叨扰将军夫人良久,罗衣这便回去了,听说您中午用得比往常多,还是歇会儿再午睡吧,免得积了食。”
说着冲淳于氏和崔氏福了福,含笑道:“罗衣告辞了。”
淳于氏点头,另让自己身边的一个大丫鬟送她出尚胜堂。
屋里只有淳于氏和崔氏的时候,淳于氏沉吟道:“长得的确不俗,也有眼力界儿,就怕是个人心不足的。”
崔氏默不作声,良久才道:“老太太,媳妇儿不看她其他,就看她孝顺,以后我死了,也能有个人给我送终。”
淳于氏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第051章再起波澜
***亲们,大家节日快乐~mua~***
淳于氏又何尝不知道崔氏这些年心里很苦,想着就快要到自己的笀辰了,让崔氏收个女儿承欢膝下也是件好事,毕竟也只是个女儿,将来陪些嫁妆出去让她嫁了就可以了,不像儿子,会涉及家产。可偏偏二儿子不乐意,这个家如今说话声音最大的人不首肯,连自家老爷也要看儿子一分脸色,实在是不太好办。
想着二儿子说的:“认女儿有何用?联姻?咱们家还有三个未嫁姑娘呢!何必再招一个来养着?而且她那模样也怪勾人的,说不准还是个祸害。”淳于氏心里又犹豫上了,仔细计较着认与不认之间的利益得失,一时踟蹰在那儿。
崔氏也不多话,起身去给淳于氏揉着太阳穴,舒缓神经,唤了丫鬟打扇。淳于氏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将军府这一名字一听就有股肃杀的感觉,平静二字似乎永远和它沾不上边。继书香一尸两命还未找出真正死因之后,七小姐被勒令禁足,五小姐天天待在婉雨阁受训,唯独六小姐少了关注,便出了件大事。
顾娇娇素来直爽,性子大大咧咧,为人嫉恶如仇。这些日子少了备选的负担,也少了人的注意,便假借了去尼姑庵上香之名出了府去。结果在府外路见不平,救了个遭人当街调戏的小姑娘,还把调戏小姑娘的恶少打了个半死。
气儿是出了,事情也出了。顾娇娇打的人来头不小,竟是当朝一品大员龙渊阁大学士凌丰的儿子!
凌家的人上门兴师问罪,将军府炸开了锅。
孟罗衣正带着玉恒在四夫人的海棠苑坐着,听见外面稀里哗啦一阵作响。四夫人皱了眉正要问发生了何事,外间的丫鬟掀了帘子惊慌地道:“凌家主母亲自上门来了,要老太太给她一个说法儿!”磕磕巴巴解释了半晌才算是把整件事情抖索清楚。
四夫人闻言一惊,略微缩了肩膀道:“这事儿我们不好掺和,还是乖乖待着好了,别惹事儿上身……”
四夫人一向不爱惹事儿,地位也搁在那儿,躲在背后倒也寻常。可孟罗衣却有些坐不住。
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不能去说什么的,甚至连见“受害者”家属的资格都没有。但顾娇娇出了事,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转念一想,既然是对方的当家主母找上门来,那么要与之对话的也就只能是将军夫人,顾娇娇是没可能出场的。思量了片刻,便跟四夫人告了辞,带着玉恒到六小姐的碧海阁去了。
碧海阁大门紧闭,两个婆子噤若寒蝉地守在院子口,不时地交头接耳。孟罗衣塞了银子过去烦劳她们往里通报,不一会儿就见着绵心像个小兔子一样跑出来,急急忙忙地请她进去。
顾娇娇待在二层阁楼的闺房里,半卧在床上支着额。孟罗衣一进来就听她道:“罗衣,我该怎么办?”
床上的女子半坐了起来,双眼晶亮地望着孟罗衣,带了些轻微的希冀。孟罗衣瞧了瞧这屋里,不见旁人伺候,有些奇怪,低声回道:“你先别急,将军夫人还在应付着。”
“有那么一个儿子,想必凌家的主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娇娇狠狠地捶了下床沿,猛的蜷起身体闷声哭起来,“……我问你有什么用,你连自己的丫鬟被棋心打了也不来向我兴师问罪,你惯会息事宁人,做人那么良善,肯定是劝我以和为贵的……”
孟罗衣怔愣了下,不禁哭笑不得。合着这六小姐以为她不来寻她问玉恒挨棋心打的事情是好脾气?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那事儿不值当什么,都过去了。”孟罗衣上前轻拍了拍她的背,劝道:“你也别在这瞎猜了,你母亲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就是周旋起来麻烦些而已。以后你做事别那么冲动,可得吸取教训了,不然以后还吃这种亏可怎么办?”
顾娇娇吸吸鼻子抬起了头,招孟罗衣过去坐。孟罗衣只好坐在了她边儿上,让她拉着她的手。
“罗衣”,顾娇娇说:“这事儿出了以后,你是第一个来跟我说安慰的话的。”女子望着她很认真地道:“顾佩佩来过,责备我惹了不该惹的人。七妹也遣人来,让我陪个不是把这事儿给淌平了。二哥方才才叫了七夫人来,说让我准备一下去见客赔罪。我有什么错?那种人就该打!全部的人都只想着府里的名声,想着不得罪了那个一品大员,只有你是来关心我的感受的……”
宅院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