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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那些隐于四处角隅的暗袭者到底有多少箭矢?只见一轮射过又接一轮,一波箭射完再来一波,那些箭矢蓝光隐泛,锐利非凡,显而易见喂有剧毒。秋离手上的两把鬼头刀翻闪绕回,有如银球滚动,又似玉带旋空,也只有不停不歇地阻挡着那连续飞来的骤雨般的毒矢!
突然,秋离计上心来,他略一闪动,双臂霍然加力,几乎比闪电还快,就在那两把鬼头刀猛然旋飞更急的一刹,他的人业已弃刀贴地掠出,而那一双鬼头刀力犹未歇,仍旧在那里惊空飞转不伏!
一闪之下,秋离已来到了一个施放弩矢的隐蔽之处,呢,那竟是一个将厚厚石壁挖空之所在,只留着一方尺许宽窄的射口,可移动连珠强弩,人便躲在那特制夹壁的中间往外瞄射敌人,既不占地方,又容易掩隐,难怪方才那一阵子,秋离只见箭矢不见敌踪了!这时,秋离身边的这个壁内射口,正露出强弩的前端来,瞄着那两柄正在飞转翻旋的空刀射箭。那强弯因为箭矢“咻咻”飞射出的力量反挫,连弩体也起了微微的、有节奏的震动:“得!得!得!”
出手如电,秋离黑暗中却准狠无比,他只一下子便自那射口中斜着用掌端插在那名强弩手的咽喉上。那强弩手甚至连哼一声都来不及便断了命,整个坐着的身躯也往下滑倒!
用力吸气,秋离的身体突然暴缩了三分之一,他象鱼游于水也似的,连沾也不沾上射口的四缘,业已溜了进去,与那名死了的敌人并排挤坐在一道!
就在秋离甫始完成这一连串快速行动,刚刚和那死人挤坐在射口后夹壁中的瞬息,他那两柄无人操纵,凌空飞舞的鬼头刀亦已力竭功尽,在又一阵强弩的急射中,发出“呛啷”震击之声,同时跌落于地!
顿时,整个黑暗的石室中一片沉寂,一片肃默,就宛如连一个人也没有,就好象方才那一阵子箭雨矢蝗的表演乃虚幻一样。无人出声,更无人行动,静悄悄的,一切全是静悄悄的……小心着不使发出任何声息,秋离将身边的那具尸体扶到自己前面,仍然对着射口,他自己侧隐在那尸背后。这一阵移动,在这狭窄又局促的夹壁中间,可是够吃力的,同时,秋离也发觉了射口下的石块可以松移,显然,出入这个射口,就在于那些可以移开的石块了。
半刻后。
一个低沉冷凛的声音,终于响自石室的左角隅:“赵子修,你再朝那两把刀坠落的地方射两箭!”
声音才落,“咻咻”两箭已经射出,尖锐强劲的毒矢碰到地下,“叮叮”连声反弹起好高!
沉默了一会,原先的声音道:“蔡素,潘达,你两人出来看看,带上家伙,小心点,其他的人不准擅动,强弩备好,随时待射!”
黑暗里,听到石砖搬移的声音,过后,两条模糊的人影,由石室中两个不同的石壁位置中方背潜出,他们似是极端谨慎,小心翼翼地往方才那两把刀坠落地点逼近,偶然间,可以看出这两人手上执着的兵刃寒光!
于是,缓缓地,缓缓地,他们终于靠近了,又逐一摸索到那两把掉在地下的鬼头刀!
两人中一个低叫道:“谭堂主,找着刀了……”那个冷凛的语声漠然道:“那使刀的奸细呢?被射中了没有?”两人中的另一个紧张地道:“回堂主,还没看见人,总不成溜了吧?”冷凛的声音怒道:“你先确定了,找不着人再下定论,说不准他是中箭之后,滚到哪个角落去了……”两位仁兄蹲着身子,各自伸出一只手,开始在地下摸索起来,一面还吸着鼻子闻,希望能嗅着点血腥气味——照常理来说,一个身上中矢的人,总会多少流点血的哪!
这时,那位谭堂主冷漠而不耐的声音又响起道:“每个射口后的人全帮着找一下,但你们不用出来,就在口前用家伙朝左近的地下试探便行。妈的皮,我就不信那奸细能飞上天去!”躲在尸体后的秋离抿唇一笑,心付道:“老子用不着飞上天,这就要送你老龟孙下地狱了!”
他伸手朝自己挤坐着的夹壁四周一摸,晤,果然也有一把鬼头刀斜支在那里,他拿了出来,由射口探出,故意和其他人一样;点得前面的石地叮当乱响。同时,他的左手绕过尸体前胸,握紧连珠强弩,仔细瞄准——那两个暗中探索的仁兄,已经逐渐向秋离藏身的这个射口移近……移近,慢慢地,他们的脑袋就只隔着弩端几尺了!
盯着那两个晃来晃去的头颅,秋离遗憾地在心里道了一声“再会”,他的右手指坚定而沉着地勾动强弩机簧——“咻”的一声,又“咻”的一声,就在这两声毒矢破空的轻啸甫传,那两位正在摸索的仁兄于猝不及防之下,连叫都来不及叫出口,俱全身一震仆倒地上!
纵然这些杀人的声息十分微弱,也立刻引起了其他夹壁中的人们注意,那位谭堂主显然是怔了怔,在刹那间的沉寂后,他焦灼又惊恐地叫:“蔡素,潘达,有什么不对么?”、当然没有人回答,在秋离的对面,另一个粗厉的嗓门跟着叫:“老蔡,老潘,你们怎么啦?”秋离舔舔嘴唇,瞄准对面的声音传来之处,勾动机簧——“咻”声锐响,反应几乎是马上的。一声惨叫业已颤抖着扬起!于是,石室中其他隐于夹壁里的人们已不自觉地起了一阵骚乱,惊慌的喊叫声,纷纷响起。
“不好,奸细混进来了……”
“柴立,柴立,什么事?”
“好象就是柴爷在叫啊,不晓得奸细混进了哪个射口!”
“堂主,要不要亮灯?”
“老天,连敌友全分不清了,快亮灯哪……”好整以假地,秋离迅速选择了从他这个角度可以射杀的敌人隐伏方位,循着声音,他一次又一次快捷地勾动强弩机簧,一边微微移动射角!
“咻——”,“碍……嗷!”
“咻———”,“哇呀!……”
“咻———”,“唉……吁!”
立即,其它剩余的敌人们全发觉了情势的不对,那谭堂主气急败坏地厉吼:“全给我噤声,他妈的皮!”
秋离尽量将弩转朝左拉,也不管能否射得到那谭堂主,一连便往那谭堂主的方向射出十箭!
在一片箭矢碰撞上石壁的“叮当”反弹声中,谭堂主惊怒的语音立起:“奸细……奸细……右边夹墙第一个射口里伏着奸细……”秋离突然放声狂笑,他在笑声震荡中,暴烈地吼道:“谭申,现在你才发觉了有奸细未免太晚了,从你们放箭的角度和出声的位置上算,这室中,你们一共只有十个射口,如今我已干掉了你们七个射口中的人,此际仅存三个射口三个人了,而天也微亮,正好,我们可以明着硬拐一番啦!”秋离说得不错,此刻,天色可不是已经微微泛亮了?有一片朦朦胧胧的鱼肚色破碎的惨白从外映入,由屋顶的天窗透进,整个石室的轮廊也模模糊糊地大略可见,不象方才漆黑一片了……接在秋离的吼叫声后面的,却是一阵沉寂,一阵死样的沉寂。石室中仅存的三个百隆派人物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人答腔,也没有人动作,就宛如他们三个人一下子全僵楞住了似的!秋离又哧哧地笑了,他坐在夹壁里,闲闲地道:“姓谭的,你与你那两个狗头手下不用装熊,我有的是时间等待,天马上就要大亮了,待我们彼此看清楚了的时候,再慢慢夹缠吧!”
在晕蒙蒙的光线下,突然有一条人影窜起,其快无比地朝门外冲去,一打眼,秋离便已看见那人的手上执着一枚银晃晃的球形物体!
不慌不忙,秋离手中的连珠强努弩端微斜,“咻”声锐响,那人前脚尚未沾到门槛,已经被一只利矢透心穿过,手执的那枚银球形物体也“砰”地坠落!
变化是淬起的,那枚银球形物体甫始沾地,已蓦地响起一声沉闷的炸裂声。刹那间,一片红白交杂的绚灿烟火已冲高四溅,有如千万枚花炮同时并放,将这间宽大的石室照映得光亮明丽,彩色缤纷!
立即闭住呼吸,秋离的身形暴掠而出。他这一掠之势,不仅将与他挤坐在一起的那具尸体带得滚翻出来,就连他匿身夹壁下的那块活动石头也“砰砰隆卤地撞滚出老远!
这时——
整个石室中充满了强烈的烟硝气味与呛鼻窒心的磷磺焰火。躲藏在夹缝里的另两个百隆派角色也待不下去了,只闻得惊叱厉吼骤起,两条人影分自两个夹壁射口中忽跃而出!
大笑一声,秋离怪叫道:“可是你们自己人逼你们出洞的哪!”
怪叫着,秋离横空闪掠,掌影暴扬,漫空只见他的双掌流泄交穿,有如干鸿突出,群星崩落,狠辣无匹!
烟火烧弥中,两条人影骤然分开,一上一下,上面那人抖手一条蛇头练笔直飞戮,下面那人却是一柄厚厚的紫金刀,猛至极地倒割反插!秋离冷冷地一哼,蓦然弹向室顶,藉着背脊一碰室顶的力量,又快似电闪般挟着凌厉狠毒的威势再度扑下。而这一扑下,他就不容情了,那一式旷绝古今的攀月摘星手业已倏展猝现!
他当胸推出的右掌,在急沉猛翻里,左掌却划起一轮硕大的圆虎在这圈无形的弧影中,干百刃交相飞旋,穿织纵横,宛似无数只鬼眼在闪眨,无数声冥冥里的号哭与诅咒在映现,奇诡极了,玄异极了,也慑人极了!空气在呼啸着排涌激荡,连余烬未熄的烟火硝雾也滚滚挤流消散灭绝!怪嗥如泣,那使蛇头练的朋友就象狂涛中的一块浮木,瘦长的躯体手舞足蹈地在半空翻滚撞回,鲜血喷洒下,又重重地被击到墙上,仰面摔落!
使紫金刀的一位功力似是比他同伴强上不少,但是,却也好不到哪里,不分先后,他的家伙早已脱了手,虽然他犹想竭力挣扎抗拒,却又哪能挡得住这漫天罩下的掌影与强猛无比的劲道,他在连串地挨上十一掌之后,打着旋转跌了下去,一直滚到角隅才堪堪停住,全身上下,业已衣衫尽碎,伤痕累累了!
这一记“巫焰教”留传下来的绝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