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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腐儒掌势更快,简直教人眼花缭乱。
孙伯南复又长啸一声,清音摇曳,正待以全力施展煞手,忽见一条人影迅疾如清风般卷到。
便将招式一缓,打算力敌两人。因为他仅在电急一瞥中,已知来人并非是高髻道服的迷宫主人。
他刚刚一缓招,老腐儒冷笑一声,右手改直拆为横抹。孙伯南诧惑中,衣角一动,已被那老腐儒扯破了一块襟角。
原来那老腐儒这一下改直击为横抹,任教是天下间一等一的高手,也不能发出真力,那么岂不是白使一招?
谁知对方竟是扯破他的衣襟。
后来之人倏然朗朗喝一声:“大家住手。”
孙伯南如受雷轰,登时如泥塑木雕般,凝身不动,老腐儒也飘身后退,扬扬手中那块衣襟破布,嘻嘻笑道:“好家伙真成……”
只听来人道:“独孤兄请勿动怒,那是老朽的小孙……”
说话之人,竟是武林四绝之首的“南江”。
孙伯南叫声:“爷爷。”
便怔立不会说话。
江老爹道:“傻孩子还不赶快向独孤爷爷行礼陪罪?”
孙伯南这才知道那老腐儒似的老人乃是四绝之一的神偷独孤及善。怪不得手法怪异神速。
若是平日没有防备,不让地把囊中东西掏光了才怪哩。赶快上前行礼,道:
“南儿不知是独孤爷爷,故此冒犯冲撞……”
话未说完,独孤及善一把扶起他,大惊小怪地道:
“江老兄你有这么一个好孙子,是怎么调教的?”
他一转身,孙伯南背上的璇玑剑连鞘已给解下来,藏在背后,跟看已扣在背脊上,空出双手拍拍手掌道:“我老人家实在不相信以你的能耐可以教出这么高强的身手,而且又是如此的年轻……”
江老爹拂髯一笑,道:“说老实话,他这一身武功可不是我教的,南儿你得到了什么奇遇?”
孙伯南见到爷爷无恙,快乐异常,反手去摸宝剑,想给爷爷看看就会明白,猛可扑个空。
不由得“哎”了一声,连爷爷的话都不晓得答了,慌里慌张的回转身去找寻宝剑。
这个当儿神愉独孤及善已把背后扣着宝剑取出来向江老爹扬一下,嘴角带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江老爹他平生素以擅识天下各家派的武功见长,当然也识得各家派的种种宝物利器。这璇玑剑名重天下,他更加不会走眼,这时为之“啊”一声,伸手去接过来看。道:“这可是神物中的神物璇玑剑呀……南儿……”
就在一句话工夫中,孙柏南一掠数丈地向出口处奔去。江老爹一声叫唤,可把失去的魂魄叫回来,慌里慌张地又往回跑,口中叫道:“爷爷,我的宝剑……”
他的话忽然咽住,敢情一道青莹莹的光芒,忽然涌起。
江老爹以冶炼利器著名,这正是名匠遇上良器,巳经爱不释手地反覆把玩,甚至孙伯南后来的情形也没有注意到。
神偷独孤及善挤过来伸头一看,伸一下舌头,道:
“我老人家偷遍天下的宝物,可没有一件比得上这柄剑!”
江老爹独自欣赏了老大一会见工夫,一旁的独孤及善可就跟孙伯南闲聊上了,他道:
“孩子,你是打那儿得来的武林至尊遗宝?快告诉我老人家一声,我好赶去再找找看!”
孙伯南恭谨地道:
“这次在百州群雄大会,先师的遗宝果然在那石洞中,共有三件,都被晚辈得到……”
他还抽出那粒雄黄珠给独孤及善看。
独孤及善啧啧称怪,道:
“我老人家走遍了天下名山,光是访寻璇玑子老道长昔年洞府不下十处之多,但想不到他真的藏在湘南小石洞中……喂,你要不要打赌我老人家能够把你这颗珠子偷走?”
孙伯南惶恐道:“独孤爷爷手下留情吧,晚辈绝对相信你老办得到!”
独孤及善哈哈而笑,道:
“你相信就拉倒,早先你不见了东西,也不向我老人家请示,我以为是你瞧我不起呢!”
孙伯南想道:“早知你老不忌讳这个,我岂有不问你之理……”
江老爹问清楚孙伯南得宝始末,老怀酣畅,道:“咱们快出去,别要让那老家伙把船弄坏!”
独孤及善呀了一声,当先便走,孙伯南困惑地跟在两老之后,不知他们何以不提深入迷宫之事。
转眼走出最上一层,独孤及善脚下之快,当世无二,但孙伯南见他不知放船之所,走错了方面,因此全力施展脚程,居然追了上去。
江老爹面色微变,心中又喜又悲。
抬头一看,空中有只白鸥盘旋飞翔,孙伯南大吃一惊,叫道:
“爷爷,有敌人想弄毁我们的船哩……”
三人放开脚程,疾如飞鸟般直奔而去。
江老爹悔叹道:“我们如不在底下说话担搁,便没有这祸事了!”
神偷独孤及善也嗟道:“这金钟岛再没别的人,要是那老道亲自出手,谁能抵挡得住?”
孙柏南一听真是心中急死,他倒不是怕船毁而回不了家,而是害怕澄月被那迷宫主人杀死。
惊骇地道:“爷爷,是五台山法雷寺药山大师的徒弟澄月师兄替我守船啊,那老道会不会杀死他?”
他们三人脚程太快,故此扑面海风劲厉异常,但纵然如此,他们的话却字字清晰。
片刻工夫,他们已到达海边,正是孙伯南上岸那一处海边,因为他有刻着标记,故此走出来时毫无阻滞迷路。
但是放眼一看,只见海浪排空,巨涛拍岸,岸上那有船影?就连澄月和尚也不知去向。
孙伯南走到破船旁边,变色失声道:“爷爷,我们的船就放在这旁边呀……”
这位淳厚的少年这时急得差点哭出来。
江老爹面罩寒霜,一语不发,忽然举钢拐柱在地上,“当”的一响,石地上火星四溅,碎石横飞,竟崩裂了一个洞穴。
独孤及善也把不羁的神情收起,缓缓问道:“孩子你不会走错地方吧!”
其实他这一问等于多余,要说的话尚在后头:“那么咱们这就返身回去,找那老怪物要人!”
孙伯南扭住爷爷,惶乱地道:
“爷爷,澄月师兄守着那船,说明白如果有难,立刻放起那只白鸥,现在他一定遭祸了,连船也不见了……”
他转头极目瞭望海面,却连一块碎木也找不到。
江老爹道:“南儿,且别过份悲哀,现在不是恸悼的时候。我们重返迷宫,先把仇恨报了,这才悲悼不迟!”
他说得沉稳有力,仿佛已痛下决心,再没有什么人能够使他动摇。
这种信念强烈影响到孙伯南,只见他剑眉一轩,道:“爷爷说得是,徒悲无益,先找仇人报仇雪恨要紧!”
于是三人重复向岛心走去,不过这次并不匆忙。
孙伯南这时悲恨满膺,默默盘算着一旦遇见那迷宫主人,必定尽出全力,运集九死玄功,以石室七式把他卷在剑光中。
凭着这把把璇玑剑,威力当必加倍。
可是他频频悲哀地叹气,因为他纵然能杀死那迷官主人,因而名满天下,震动寰宇,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人死不可复生,那位挚友澄月和尚将永远不能重现于人问!他那俊秀可爱的面容,只能在梦中才能见到……
他的神色那能躲过两位老人家的眼光。神偷独孤及善轻轻道:
“江老兄,你这孙子天性淳厚,血诚待友,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美质良材。璇玑子老道长的绝世神功,只有这孩子配学──”
江老爹虽在悲愤之中,仍然禁不住欣悦地微笑一下。对孙伯南道:
“本来我们对那迷宫主人顿生好感,虽然我和独孤兄一到岛上,乍入岛中,回头又发觉那船被毁,但后来被困在迷宫中,两人已分散迷失,我正准备耗损元气,硬生生冲破宫中甬道,忽然有石子引路,不但两人复合,而且最后还指点了归途。我们认为那迷宫主人不想真惹我们,故此特地引路让我们出宫。否则我们要是误打误闯进第三层迷宫中,非得激起一场生死血战不可。”
一顿后,又道:
“至于我们的船被毁,总算是迷宫主人出的一道难题。我们商议之后,便打算到第二层迷宫去找找。有没有可资渡海的工具。这一找足足找了四日四夜,还是一筹莫展。现在现也不错,反正我们已不能回去,就去和他拚掉老命也好……”
忽然一惊道:“哎,独孤兄,他这不是缓敌之计吗?等我们多找两日,饿得浑身乏力之后,那时擒抓我们,不费吹灰之力!”
独孤及善阴沉地点点头,道:
“我不肯相信那迷官主人竟会如此卑鄙,不过如今看来,他的确做得出这等卑鄙之事,哈,哈……”
他仰天大笑一声,化阴沉而为激昂,又道:
“咱们能令迷官主人如此忌惮,总算对得起武林四绝之名——”
江老爹也仰天朗笑,笑声中已差不多走到那座牌坊。
孙伯南望着那座高大的牌坊,倏然怒哼一声,飕地掣出璇玑剑,登时涌起一道紫虹。他恨恨道:“我要把上面几个字刮掉……”
江老爹凛然道:
“南儿切不可用此手段泄愤,以事论事,此岛孤悬海中,全无树木,不能造船制筏,已是绝险之地,更何况迷宫路径千头万绪,烟云变幻,比之天狼龚其里的轮回阵,真不可同日而语。此处称为“天下险”,的确当之无愧!”
独孤及善暗中颔首,怪不得江峰青能领袖武林,为四绝之首。光是他做人方面,已令人心折响往。
孙伯南应声是,这个念头虽然打消,但却忖想道:
“当年师父数度来此,而且出入自如。师父学究天人,视此小岛如无物。但他老人家当年曾否考虑过这问题?他既然来往自如,当然在他心目中不算是天下至险之地……”
江老爹显然微笑,问道:“南儿你想什么心事?莫非因爷爷之言而伤心?”
孙伯南忙道:“南儿不敢,只是暗忖想昔年师父曾否反对这里称为天下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