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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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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玉华也端了个盘子出来,里面摆着孙旧南的饭菜,往几上一放。
  江上云冲来一杯香茗,也摆在几上。江老爹端杯喝一口茶,瞧瞧朱玉华,忽然道:“可惜现在我没有这份闲心,昔年炮曾制了一短袖内衣,那是用特别精练的金钱织成,穿在身上,可以刀抢不入。即使遇上强敌练有剧毒或极强的掌力,也能卸消大半,不致重伤内腑。我看着你的身子较弱,有那么一件宝贝,倒也合适不过。”
  朱玉华一听,眼睛都睁大了,江上云也连忙凑过来,问道:“爷爷你制过的那一件呢?
  那哪儿去了?”
  江老爹徐徐道:“哪是六十年前的事了。”
  他顿一下,瞧见王氏不在旁边,又道:“爷爷那时候年纪尚轻,暗中送给一个人了。”
  他的眼光慢慢到碧朗如洗的天空,缄口不语,生像是在追索那去得非常遥远的往事。
  朱玉华柔声追问:“那是什么人啊?爷爷,可以告诉我们么?”
  她站在江老爹右侧,用那只欺霜赛雪的玉手,轻地抚摸江老爹的白须。
  江上云也绕到江老爹面前,蹲下来,两手搭在爷爷的膝上,仰睑瞧着爷爷。星目中射出询问的神色。
  江老爹仍然瞧着天,缓缓道:“那是个美丽的姑娘,她也长得很柔弱,就像华儿你……”
  一顿又道:“方才你们提起金衣,我才记起这回事,因为那袭金线织成的内衣,我取名做‘金缕衣’。”
  “啊,相隔得这么长久,我已经忘了这回事。”
  江老爹依然回眸瞧她一眼,随即点点头,道:“是的,可是还是忘记了好。”
  江上云道:“爷爷,你是不是用那几个堆在工场角落的炼制炉制那些金线的?”
  江老爹点点头。
  江上云急问道:“你老几时也教我练么?我也织一件金缕衣--”江老爹道:“这门绝技总是要传给你的,不过可不是那么容易,非得往苗峒收购许多紫金沙,还得加上大雪山待产的‘软铜’。”
  “我知道。”江上云接口道:“那软铜又名‘绕指柔’,合在其他金属里,能够使得那些金属软硬如意。”
  江老爹道:“是的,但还有哩,除了这些金钱之外,还得找到西域金猩的毛,纺成细线,然后与紫金线织成一件衣裳。这金猩已是通灵之物,世间罕见,要得到它的毛,故此后来我才有这种金地猩毛来织那金缕衣--”
  江上云道:“这种东西然得之不易,才算得上是宝贝,否则人人皆有,算不得稀罕了。
  爷爷你几时教我炼那紫金成为细线的秘技?吓?”
  江老爹道:“过几天我便教你,好不好?再说你想织一件金缕衣送给谁呢?这宝贝可不能随便卖哪!”
  江上云歇一下,道:“当然不卖,我要给我的……我的……”
  江老爹打趣的嘴道:“媳妇么?呵呵——”
  江上云立刻否认:“那不一定。”
  朱玉华忍不住问道:“那么究竟想给谁呢?”
  江上云瞧她眼,那是非常大胆的一眼。
  朱玉华仿佛能够瞧见他眼光之中,蕴藏着许多意思。她连忙移开眼睛,因为她立刻想起另一个人来。
  她极希望另外那个人也用这种眼光看她,然而他不!他甚至连平平常常的一眼,也吝于投瞥给她。
  江上云道:“我将送给我心中最喜欢的人!”
  他有点儿失望,因为她不肯瞧他。
  江老爹早已再望着天空,因此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的发生。
  他道:“对的,当然是给自己最喜欢的人。”
  孙伯南已洗抹完,出来吃饭,他的食量真大,连吃六大碗碗,面不改容。
  江老爹痴望着天家空许久,忽他们然道:“现在那袭金缕衣已不知落在何方,我偶然也打听他,却总没有听人提起,恐怕也像天上的浮云,或者飘到茫茫无际的冥空,或者已经认这世上消失。”
  孙油南一愣,低声问道:“什么金缕衣啊?”
  他的脸向着江上云,这问话当然是向他问的,可是江上云忽然像生气起来,扭转头,不理睬他。
  他茫然又将面瞧瞧朱玉华。
  她立刻援救似的,低声将方才所谈说的一切,尽数告诉他。
  最后,连江上云所说的话,也都给叙说出来。她可是睁大消限,仔细地瞧着他的反应。
  然而孙伯南根本不曾注意江上云话中之意,只道:“啊,原来如此。这门秘技云弟总得要学会才对。”
  她有点失望地低哼一声,但立刻又问道:“你不想学么?”
  孙伯南寻思一下,便摇摇头。
  她奇怪地‘咦’一声。
  孙伯南淡淡道:“我没有功夫学制这东西,整天忙着练武还来不及呢!”
  她无奈地笑一下,带着嘲讽的味道:“人家说‘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你却是不必劝,也不惜那金缕衣!但‘少年时’你要不要呢?”‘少年时’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孙伯南仍像无动于衷。
  他用断然的态度说:“我什么都不管。”
  但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往下说了。
  江上云见朱玉华有点赌气的样子,不禁愉快地笑一声。抬目见爷爷满脸怅然,便摇摇他的膝头,道:“爷爷,你真个还记得那么长久的往事?”
  江老爹瞧他一眼,见他问得实心实意,便道:“孩子你不会懂的,爷爷一生虽然拘束在这间老店里,可是那颗雄心,却仍然像昔年偶入江湖时一般,可是,爷爷终究把自己拘限于这个地方,所以……”
  他拉长了声音变得更为郑重地道:“所以总不免常常回溯忆念过去的一切。”
  他歇了一会,见三个少年都聚精会神地倾听着,便又道:“你们读过陆放翁的诗,可还让得他重游沈园所题的两首绝句么?”
  三个少年人一齐点头,江老爹用眼睛向朱玉华示意。
  于是,她用那柔润动听的声音念道:“梦断香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飞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怅然。”
  她稍为停顿一下,再念道:“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地告,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余韵袅袅,凄婉动人。
  江上云那俊美的睑上,掠过一重愁的阴影。
  江老爹那花老而圆劲的声音响起来:“华儿念得真好。”
  江老爹又道:“那时候的陆放翁,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他也说‘梦断香销’了四十年之久,可是,犹吊遗踪一怅然--”
  三位少年人都是有所悟地微微点头。上面的两首诗乃是宋朝被称为‘小李白’的爱国诗人陆游所作。
  他在年青时,因为母亲和他的妻子唐氏不和,古人首重孝道,故此陆游只好把唐氏休了。
  然而他实在极爱这位妻子。后来有一个他去游赏著名的‘沈园’。恰巧碰上唐氏和她再醮后的丈夫。
  当时,唐氏情难禁,居然邀陆游同在一起饮酒游赏,其实陆游便真了一首‘钗头凤’词,那首词是:
  “红酥手,黄藤酒,满园春色宫墙柳。东风欢旧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唐氏读了,甚是悲伤,便也真了一首回赠,词是: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绞捎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两首词,完全写出两人那种缠绵不尽而又被形势格禁的悲哀心情,于是传诵一时。
  自从这次沈园一别,他们便没有再见过面。
  四十年后,陆游从四川归来,那归唐氏已经先他而逝,而他自己也是两须皤然的老叟了。
  但他重游沈园之时,仍然情思惘然,伤心不已,临风倚树,追忆怀思当年的情影,便题下这两首绝句。
  从此,也永远留下这段凄艳的故事。使后人读到这些诗词之时,不由得令人为之扼腕叹息。
  江老爹正是用这个故事,来说明并非人老,情感便随之而枯萎。
  江上云道:“爷爷,你平日任什么事情都谈过,唯独这桩事,你老总没提起过一言半语,为什么呢?她姓什么?你们怎样认识和分手的啊?”
  这些问话,可正是朱玉华和孙伯南所想知道的。
  孙伯南不过因爱这位老人之故,所以想知道他的事。
  朱玉华却直是好奇得不了,巴不得江上云有此一问,此时也接口道:“是啊,爷爷请告诉我们吧!”
  江老爹微微一唱,道:“咱们爷孙们虽是无话不谈,但这件事我自己也极力忘掉将,故此总没提起过。”
  他歇一下、眼光又移到朗朗碧空去:“她姓高,名字叫轻云。啊,这名字,她真像这名字般轻灵和飘忽。我们早在孩童之时……”
  老人忽然住口,三个少年全都睁着眼,拉长耳朵等他说下去。
  一阵步履声传来,三个少年都辨认出乃是王氏的脚步声,却没有一个回过头去。
  江老爹呵呵一笑,收敛了刚才那种追思怀忆往事的神情,用宏亮的声音道:“我得到前面休息一会,种们晚上谈吧,嗯!”
  他明知这几个少年必不肯就此罢休,但他的确要避开那位贤德的儿媳妇,才能说这桩事。
  是以他只好耍个枪花,大声道:“你们不许嚷,听爷爷说,今天晚上,一来天气较凉,适宜谈话。二来届时有点事,会让你们惊奇一下。”
  王氏已走近来,接嘴道:“也该请爷爷休息一下了。别老是说,他老人家寒暑不侵,但这大热的天,休息一会儿总得要啊!”
  三少年这才无言,于是纷纷散开。
  孙伯南准备再等片刻,肚子里的饭稍为消化一点了,才去再练武功。
  江上云却必须到后面巷子里的工场,巡视一番。
  朱玉华只好跟着姨妈,留在这儿。
  江老爹独伸回到前院,刚在房间里坐定,早有家仆江忠端上菜来。
  他瞧瞧这个仆人,年纪才过了五十不多,却已有了老态,不觉摇摇头,自语道:“风月侵人,转瞬与草木同腐朽,老朽可得重出一趟,这才甘心瞑目。”
  江忠问道:“老爷你要什么?”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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