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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了。
至于事实上身在局中的山凝之,并非没有发觉“悲魔之刀”的神秘力量,只不过作为一个禅宗行者,在心灵意识方面已修持到空灵透脱境界,正如六祖所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所以山凝之不但不受威胁,反而发现呼延逐客的弱点空隙。
那呼延逐客一共发出十二刀,其中有三刀是攻击,而守势却占了九刀之多。但不论是攻是守,呼延逐客每一招总是留有余力蓄势待发。
留有余力而且蓄势等发本是武学中至为精妙的境界。可是“悲魔之刀”的真正威力居然因而施展不出。当然如果换了一个性如烈火之人,一出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尽全力拼命斫杀,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山凝之觑得真切双拳连环击出,这一招称为“声东击西”,很普通很平凡的碰撞招。但真正高手使出来却完全脱胎换骨,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只见他右拳先出,左拳后发,但任何人一望而知杀着是落在后面的左拳。
然而山凝之的右拳却又使人感到排山倒海的威势。老实说,单单是这一拳之威,如果不是一流高手根本连脚步也站不住。所以那后着杀手谈都不必谈。
然则呼延逐客应该如何化拆?如何反击?答案是呼延逐客应该全力先堵截对方先发的右拳,绝对不可以蓄留后劲以应付对方后着杀手。
因为当他放尽全力之时,“悲魔之刀”才真正发挥出神秘力量。只须这一刀,就足以击败山凝之,甚至取他性命。
但正如山凝之心灵感应所得答案,呼延逐客仍然不能放开手,不能肆意出击。
因此,这一刹那间呼延逐客露出致命的破绽。
山凝之根本不必当真使用后着杀手的左拳,只用右拳就可以击毙敌人,就可以赢得这场决战了。
不过这个结论绝对不适合呼延逐客与别的敌手决战,因为最主要问题出在“悲魔之刀”
全然不能克制山凝之这一点。如果换了别的对手,呼延逐客的弱点会不会被看破真的大成疑问。
但山凝之左拳“神拳”劲道忽然大打拆扣,明明这一拳应该有千斤之重,却变成一二百斤,因此威力效果当然也就不同,甚至得到相反的效果。在山凝之拳力忽减之际,长刀便已到了他喉咙要害。连山凝之自己也几乎要闭起眼睛等死!因为他已看见两大滴眼泪,泪光亮晶晶闪动。
其他的人没有一个看不见,水柔波发出猿啼似的凄厉惊叫!
这一刹那短促得你连眼睛也来不及眨。但以“思想”速度来说,却又是长久得足以了解很多事情。
山凝之几乎是同时想到,第一点,我脚下坚硬地面何以忽然软塌少许?以致拳力消散大半?
第二点是“死亡”本是等闲事。“将头临白刃,犹似斩春风”。但何以又忽然知道一定不会死呢?
“悲魔之刀”锋利的刀刃已几乎碰到他咽喉,但却推不出分毫,所以山凝之咽喉丝毫无损。
人人都已看见“悲魔之刀”是被一只银色小钩钩住,银钩用一条极细银丝扎住,另一端是在南飞燕手中。
单凭这枚银钩绝对不足以阻止刀势,事实上呼延逐客已经弯腰缩头躲过三种暗器。
决战中的两人都分开了,而所有的目光也都集中南飞燕面上。
南飞燕微微一笑,“女儿愁”银钩已缩回袖中,她独步天下的暗器这回才真正显出威力。她之所以能挤身于天下武林前十名高手之内,果然是有真功夫真本事,与她的美色全然无关。但她为何出手解了山凝之之危?换言之她何以坏了呼延逐客的大事?
除了一尘大师水柔波之外,人人望住她的眼光中都迷惑而又大有敌意,因为她这种行为绝对不能令人接受,尤其是严北蒲公望孟知秋等人,已经等于公证人身份,岂能忍受她的这种行为?
南飞燕道:“山凝之,我一直等候这个机会,我不知道你突然落败是别有原因抑或是‘悲魔之刀’威力忽然大盛?但我救了你一命,你不会否认吧?”
山凝之道:“贫衲岂能否认?”
南飞燕转眼望向其他的人说道:“胜负既已分出,对你们来说山凝之是死是活根本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却刚好相反。”
雷傲候问出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你刚好相反?为什么你要救山凝之一命?”
南飞燕反问道:“你博知天下一切奇珍异宝,但你可知道我巫山神女宫数百年来秘传神功的名称?你可知道这门神功的奥妙?”
雷傲候眼睛极快地扫过众人,这一眼已可以肯定没有一个人知道。所以他心中叹口气,既然人人都不知道,他何必让大家知道他知道呢?
他摇摇头表示不知,其实却是表示心中的不满,唉!巫山神女宫本来是天下唯一纯女性的名门大派,历史之悠久岂止数百年,根本就有二千多年之久,但现在,却已渐渐变成邪恶门派了,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神女宫都是出色女子(包括美貌才智和武功),而她们全都鄙视男人,敌视男人之故?
南飞燕道:“谅你也不知道,敝宫这门神功称为‘云雨巫山断肠’,就算是金刚不坏之身,就算能够保持外表不坏,但里面已经肠断心碎断灭了生机。”
水柔波忽然听出不妙,挺身勇敢地问道:“神女宫秘传神功跟他有什么关系?”
南飞燕瞧也不瞧她一眼,冷冷道:“严北,蒲公望,如果我认为山凝之是理想人选,我要他试验我神功威力,你们反对么?”
严北,蒲公望一齐摇头,他们霎时已从头到尾想过,根本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南飞燕道:“所以呼延逐客活着对你们有用,而山凝之则对我有用。”
这个结论很妙,因为她又弄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呼延逐客战胜活着的话,对严蒲二人有何特别用处?
南飞燕目光凝视呼延逐客,柔声道:“你呢?如果我想带走山凝之,你支持我抑是反对我?”
呼延逐客一面将“悲魔之刀”入鞘,一面立刻答道:“我支持你。”
水柔波发出一声惊叫,声音中透出无限惊惶,无限哀婉,尤其是配合她的表情,凄艳得比杜鹃啼血还有过之,凄艳得人人为之心酸肠断,却极愿意拥抱着她轻柔安慰她。
只有南飞燕眼中射出憎恨而又快意的光芒,她道:“山凝之,长话短说,我这一关你过得了你才算活着。如果你过不了,你仍然不会死亡,但你却已不算是活着了。”
没有人听不懂,因为如果活着比死亡还难过还可怕的话,这种生存就不能说是活着了。
南飞燕一定是这个意思,山凝之也一定了解,所以他只问道:“你为何偏偏选中我,是不是因为水柔波的关系?”
南飞燕不作正面回答,说道:“如果你过得这一关,证明你必是少林寺第一高手,你的成就必可超过现在的老方丈大铁脚神僧,但如果你过不了,你将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山凝之望住她,好象在看一件稀世之宝或者是在看一件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尘大师走前两步,他样子实在很不起眼,由头到脚都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和尚,而且松垂的衣服显出一副垮兮兮的样子,但他一动却招集了所有的眼光。
只见他身形忽然间高大了将近一倍,所以那一身僧衣反而显得有点窄小。
这是世间罕睹的神功绝艺“童子功”,与江湖上偶尔可以看见的“缩骨”功夫不同。
童子功硬是可以把骨骼肌肉作均匀比例的压缩。象一尘大师可以缩小将近一半,只怕已是天下绝无仅有的了。至于缩骨功则最多可以缩小一点而已,以全身而论亦无法作均匀比例的缩小,如果缩矮则身体一定肥胖,缩细则变得长些。
人人都不禁有叹为观止之感。
一尘大师很和蔼地微笑,却掩不住凛凛神威的气概,他说道:“南姑娘,你好象还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南飞燕道:“你的童子功,但在我们女人立场来说,却一点也不欣赏,因为你已经永远不能近女色不能娶妻生子,你一点也不觉得可怕?你真的那么绝情?”
这种话题对练童子功的人(已彻底摒绝女色)来说,都很不适合,何况是“和尚”?怎肯跟这种名女人谈论娶妻生子以及情爱问题?所以人人预期一尘大师必定沉下脸色,至少也有点不高兴。就算神色间不表露出来,也必将不回答任何话。总之,南飞燕想气气他,想使他不高兴的心愿是可达到。但每个人都猜错了,一尘大师不但没有生气,没有不高兴,甚至他的慈蔼笑容还加添上怜悯味道,就象大人们听到小孩问出一些幼稚可笑的问题时那种怜悯的笑容。
一尘大师道:“南姑娘,如果你很爱一个男人,你甚至已深信自己这段爱情是最真挚的,任何人也不能改变你,拦阻你,这种爱情恐怕不会是假的吧?”
高僧说法已是缘遇难求,而高僧谈爱情那更是少有的事,所以人人都很有兴趣地侧耳而听。
南飞燕道:“当然不假,而且又值得羡慕。”
一尘大师道:“但当你心怀嫉妒或忿怒之时,或者是当你穷愁潦倒,上无寸瓦下无立锥之地的时候,又或者当你青去得志名成利就之时,又或者当你静居林泉心旷神怡之时,你在这种种不同境界中,你的爱情会不会随之而有所不同?”
南飞燕愣了一下,才道:“在种种不同环境中,爱情或浓些或淡些,或强些或弱些,虽有程度上的变化,但却没有实质上的不同。”
一尘大师道:“程度之变化也即是‘感情’的变化,如果你能够消灭能够去除这种会变化的感情,你不会有程度上的变化,你若能够如此,是好还是不好?”
南飞燕道:“当然好。”
一尘大师道:“能够绝灭这类时时变化之情,也可以叫做绝情,所以‘绝情’这个概念并不一定代表错误或者代表不好,但你刚才用绝情来形容我,却显然是不好,是错误的意思。然而你又亲口承认能够绝灭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