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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神通道:“别担心,我有办法。”
“好,你有办法。但就算我能见到他,又有什么用处?”
“你背着十七号,陶正直看见了会有什么想法?”
李大通骇然道:“你已知道那一个是十七号,唉,你既然是沈神通,我看我也不必问你是怎样知道的了,你问我陶正直替有什么想法,我没有办法回答,却知道他必定很迷惑,很诧异。”
“对极了。因为假如十七号负伤不能行走,你也绝不会背了他一齐逃走的。除非其中有极其特殊原因你才肯这样做。所以他一定会现身设法弄个明白。何况你不只背着十七号,还有一个王若梅呢?”
“那么你有什么好处?”
“我一定可杀死他,只要他现出身形。因为他是‘巧手天机’朱若愚唯一传人,假如他躲起来的话,连我也找不出他藏身之处,反而在搜寻时,可能遭他毒手暗算。”
原来如此。李大通禁不住也十分佩服,因为这种反客为主的上乘手法,可真不是容易想得出来的,陶正直向来狡诈如狐,阴毒如魔,且看这回能不能逃过这个陷阱?
沈神通似乎变得急躁起来,立刻用手进行起程动身的种种事宜。看他的样子,现在好象忽然连一分一秒都很宝贵似的。
智慧过人的沈神通向来沉稳冷静之极。不少人怀疑就算天塌下来,他仍然能不慌不忙应付。
但现在他却现出急躁神色。他竟然沉不住气!何以会这样子?是不是他以“智慧”之眼看见一些凶兆?
假如真是这样,这位公门强人能不能及时赶去化解?命运的力量当真如此强大而无法抗拒?
第十一章 强中自有强 胜惟胜于心
沈神通果然不负强人之名。
他以智谋及武功,尽力铲除崎岖的人生道路上的障碍。
不过道路却仍然很长很长……
不管沈神通心里怎样急法,也不论他动作怎样迅速,事实却正如他所预料,陶正直果然有足够时间做他的事。李大通所率领的是一个王若梅和十五名“兽人”,的确只有一步闲棋。
马玉仪固然目瞪口呆,连徐奔也惊愕做声不得。
这是因为那面貌冶艳身材绝佳,但全身只有一件透明蝉翼薄纱的吕夫人,忽然从陶正直掌中飞起。
她“飞”得很好看,像轻烟一样冉冉上升,到了差不多两丈高,身子在空中稍稍停歇一下,然后才像蝴蝶一样轻盈翩翩移动——在空气中。
这种情形真是惊人,她姿势不但好看,最要命的是晶莹肉体魅力四射极诱惑,尤其是徐奔由下向上仰视的角度。
本来任何男人看见这等情景,都不免怦然心动,血流加速,但这种反应却纯粹基于“情欲”,而没有感情混杂其中。
徐奔却不同了。吕夫人长得跟她姊姊吕惊鸿一模一样,单单这一点他本就要花很大力量克制自己,不准自己表错情。
平时好像没有问题,但现在是十分特殊的情形,故此徐奔的反应好像比旁边的男人强烈得多,好像更迷醉些就甚是合理了。
许许多多事情竟然似是同一刹那发生。例如马玉仪已像小鸡一样被陶正直抓住,但马玉仪却直至感到吕夫人在空中的舞蹈大有古怪时,才发觉自己已落在陶正直手中。
另一方面吕夫人凌虚妙舞也已经结束,因为她有如一朵落花飘坠在徐奔怀中。
徐奔竟忘记还有别人在旁边,不但把她抱得很紧,还吻在她美丽朱唇上。
陶正直笑容仍然很俊逸,声音也很温柔,但马玉仪却觉得其中似乎蕴藏着无尽邪恶。他说:“你们应该先查验我的伤口才可以相信,因为我本人虽然有血,但别人也有。”
徐奔身子一震,抬头望住吕夫人。
吕夫人也笑盈盈道:“许多男人只不过看见我身体就被处死,你能够抱住我,能够吻我,死也比别人划算光彩得多。”
她双手已分别按住徐奔脉穴,当她声音提高之时,徐奔马上感到真气波荡,显然她不但已制住他重要脉穴,连他的内力亦在她控制中。
吕夫人本来已被徐奔以极之精纯奇奥剑法,破去全身武功,使她真气提不起来,也就等于破去武功。
然而陶正直居然能够助她迅即复元,而且过程中无痕无迹,这陶正直的武功造诣委实可以称为“深不可测”了。
陶正直看见马玉仪露出厌恶表情,眼光也不望向自己。当下哈哈一笑,道:“吕夫人,你愿不愿猜测一下,我怎样对付这位沈夫人?”
“猜大概猜不出了。”吕夫人一面吃吃笑着一面回答,“但我却很有兴趣想知道,你肯不肯讲出来呢?”
“当然可以。”陶正直也笑着说道:“我对她印象不怎么好,不过有些男人一定不同意,尤其是那些像野兽的人,所以我想研究那些人对她印象究竟好到什么程度,哈哈……”
徐奔是苦于不能作声,否则他一定破口大骂。
马玉仪却暗暗庆幸徐奔不能开口,所以没有激怒对方,使对方立即出手,她本人虽仍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她心中充满希望以及斗志,原因是她已看见一个人的面孔在窗外露一下,这张面孔当然是故意露出来给她看见的。
马玉仪虽然本身简直没有武功可言,可是任何女子若是像她一样经历过无数风波苦难,也必定会坚强,变得大胆,而且她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预感。
——这一次的灾难似乎已是最后一次,如果应付得过去,将来大概不会再发生。
因此她必须镇定冷静,以便全力以赴,冲破这一重灾险难关。
但假如徐奔激了对方,使对方立下了毒手,那就什么都不必提了。
陶正直话声又传人众人耳中:“现在,就算沈神通率领了天下无数高手赶到,我担保他一定没有办法可想,何况我还下了一着闲棋。这着闲棋必可阻延他赶来此地的速度,故此当他终于摆脱了一切陷阱、伏兵赶到此地之时,他只能看见一幢很有意义的屋子。”
“这间屋子有什么意义呢?”吕夫人问。
“因为马玉仪曾经住过。”陶正直回答,“深刻的感情会使人痴心,因此,聪明人也会变成傻瓜,吕夫人你最擅长利用人性弱点,当然非常了解。”
“我还是喜欢多知道一点儿。”
“你不必客气,你已经是此道一流高手。例如从前的金算盘,现在的徐奔,哪一个不是因为‘痴心’而被你摆布?你不妨问问徐奔,假如他不是把你当作吕惊鸿的话,他肯拥抱你、吻你么?”
“他大概不肯。”吕夫人承认了,又道:“就算比我漂亮十倍的女人,恐怕也不能引诱他。”
“但这种痴心对健康没有益处,徐奔本是生龙活虎的武林高手,如今却有如病猫,这就是痴心的害处了。”
徐奔冷冷道:“废话讲完没有?”
陶正直笑嘻嘻应道:“别急,我说的绝没有一句是废话,我的意思是说沈神通会由于痴心,而惨遭败亡命运。”
马玉仪道:“不可能,你绝对无法击败他,你虽然可以折磨我、杀死我,但这只不过我是他的累赘而已,如果你帮他除去我这个累赘,你就有得瞧了。”
陶正直居然不嘲笑、不反驳,稍微寻思一下,才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
吕夫人皱起眉头,但这种表情却也竟然能予人美丽之感,她说道:“陶兄,你就算真的不敢杀她,也不应该告诉她。”
陶正直道:“你的话也有道理。”
吕夫人道:“可是你已经泄露了心中秘密,你已经不能使她变成不知道,这却如何是好?”
“很简单,任何人肚子里装了再多的秘密,也得要活着才能够宣泄,所以如果沈夫人和徐奔都死了的话,大概连沈神通也无法向尸体问出什么秘密,何况,我还有本事能够使沈神通找不到他们的尸体。”
“好极了。”吕夫人欣然含笑道:“我可以下手了么?”
“等一下。”陶正直说道:“一来我们时间充裕得很,二来这两个人死亡的次序乱不得,一定要沈神通的夫人先死,才轮到徐奔。”
不但吕夫人想问,连徐奔、马玉仪也想知道,但陶正直不给他们开口机会,诡笑一声又道:“因为徐奔的身份是目击证人,他必须看见听见一切情形,然后沈神通以及世上之人才知道,才相信,现在你看看我怎样对付这个目击证人。”
他把马玉仪也交给吕夫人抓住,提高声音说话,好像要给屋外的人听见:“假如有人袭击我,你想都不要想抢先震断他们心脉,请务必记住这一点。”
吕夫人的话声也表示也坚决心意:“我一定照做,最了不起同归于尽,我怕什么?”
对,她还怕什么?假如拼着同归于尽的话。所以现在外面就算有很多一流高手,纵然有足够摧毁陶正直二人之力,恐怕也不敢有所行动,除非根本不必理会马玉仪徐奔的死活。
那陶正直独自走到墙角,用一些小巧工具,“叮叮当当”不知捣什么鬼。
徐奔叹气道:“沈夫人,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因为我应该看得出陶正直也是疯子那一类的人才对。”
马玉仪没有做声,现在讲任何话看来似乎完全于事无补,她隐隐感到这个最后的灾难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险得多,至少现在外面虽然有朋友,虽然想抢救她,可是,正如俗语说“老鼠拉龟”,简直无法下手。
徐奔又深深叹口气,道:“我是死是活都不要紧,因为我好像已没有苦苦活下去的理由。但你却不同,沈夫人,为了沈神通之故,你必须尽力求生。”
真是见鬼的废话,难道有求生机会还肯放弃不要么?可是徐奔绝对不像讲废话的人,那么他这些话是何用意?他暗示什么?
马玉仪连忙定神摄心仔细观察,首先注意到徐奔站立的姿势。他全身虽像木头一样僵硬,但由于上身向外稍稍斜倾,如果不是吕夫人一只玉手搭在他肩膀,他必定不能保持重心而倾跌。
由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