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一齐将宝刀长剑归鞘。可是陶正直一点也不放心也不舒服,只因为司马无影面上透出的杀气依然冷森森笼罩着他。
司马无影冷冷道:“你是很聪明的人,你应该知道告诉我些什么?”
“我知道。”陶正直赶快回答。虽然司马无影剑已归鞘,但以他这种高手来说,其实跟横剑架在陶正直颈上并无分别。
“我一定尽我所知讲出来,只望你肯相信,因为,我其实也没有很多消息可以奉告。”
“你先讲出来听听,然后我才决定能否相信你。”
陶正直现在的确有如肉在俎上,不过如今想起了华彩霞——那个娇俏任性的少女,虽然似乎已把她毁了,但心中仍然没有什么内疚。
反而是那温婉贤淑而又艳丽如花的华夫人——他的师母——这个女人才令他觉得有点愧疚。
这好象我们平常生活中,有时大发脾气而摔坏了杯盘、电话、收音机等等,当时固然有一阵子的快意。后来却总免不了有点遗憾。
对了,华夫人正象很名贵的瓷器。她大概比南飞燕还艳丽可人,但她仍然象极名贵雨过天晴的柴窑名瓷一样变成碎片,这遗憾却是永远不能够弥补的了。
不过如果他现在供述的话不能令司马无影满意,恐怕还不只是“死亡”那么简单,只是对于这一点他除了祈祷之外,就完全无能为力。
“我三年前离开今剑山庄,这一点相信司马无影大侠已经查得清清楚楚。”
“讲下去!”司马无影表面上虽没有怎么样,但声音却是从牙缝迸出来,冷如冰雪。
“我承认有使用过慢性毒药,我也承认曾经占有了华家母女,可是华彩霞,这个脾气很大很不好伺候的小姐,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却不知道了。”
“你真的不知道?你难道脑筋已经变成石头,连推测猜想一下也不会?我很想砍开你的脑袋瞧瞧是不是已变成石头,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不赞成我这样做的,对不对?”
陶正直表面上虽然诚惶诚恐,连声应是,其实他的心中却尽力大声咒骂,而且是用最恶毒的字眼。
“华彩霞任性也好,不任性也好,跟你他XX的陶正直有什么关系?”
这是朱慎怒冲冲声音,陶正直平生自是见过听过不少愤怒发火之人,可是这一回感受却完全不同,他只觉得朱慎多怒一分,则他的胆就多破一分似的,至于为什么朱慎发怒生气会使得他有这种奇异感应,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得很——是悲魔之刀的奇异魔力。
“是,是,您老人家责骂得很对!”现在朱慎变成“您老人家”了,陶正直又接着说:
“本来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我敢夸口我可以伺候她妥妥当当、服服贴贴。但问题却出在华夫人身上,华小姐那天一知道我和华夫人也有一手之时,跺脚就走,当时我虽然至少讲了一千句话,也跪在地上挽留她,但一点用处都没有,最后她仍然掴了我两个大嘴巴子,就走了。”
朱慎咬牙切齿道:“她太糊涂了,应该一巴掌把你脑袋打碎才对。”
自然这是一定不可能之事,以陶正直的武功和心计,假如那时华彩霞真下杀手的话,他还有乖乖的挨打受死么?那时毫无疑问必是华彩霞当场反吃大亏。
难道朱慎连这一点也想不到?陶正直极小心飞快瞥了他一眼,想从他面上看出一些资料一些线索,因为假如朱慎竟是真的不明白这种道理,则朱慎的才智就不怎么样了,将来有机会对付他之时使用什么手法也就有了根据。
他所得到的印象以及心中的算计自然不会讲出来的,只说:“华小姐后来跑到哪儿去,我真的不知道。”
司马无影声音更冰冷可怕,“那么华夫人呢?她的结局到底怎样?”
陶正直忙道:“我也不知道,真的,我是悄悄离开的,我自从三年前离开今剑山庄,直到师父弃世时才回去,一共只逗留了十几天。我看看十几天当中已发生很多的事情,所以,我就赶快悄悄溜了。”
“狗屁,都是狗屁!”朱慎怒声骂道:“妈的,如果不回去,今剑山庄一点事都没有,金算盘叫你小王八蛋,这名字叫得真好,你不折不扣是个小王八蛋。”
其实,以陶正直的心狠手辣鲜廉寡耻以及全无人性的种种罪行,他岂仅只是“小王八蛋”而已?
司马无影忽然闭上眼睛,变成一株枯树一样没有声息,毫无生气。
朱慎退开七步,他右手按刀也瞑目不语。
一切变化都很突然,连陶正直也瞠目不解,他们何以忽然变成这种样子?难道在这等局势这等情形之下,金算盘方面仍然有一支伏兵?不然的话,他们何以露出一副戒备待敌的姿态?
陶正直所想的其实还不止如此,因为假设金算盘还有“伏兵”,并不算得“很”出奇的事,真正出奇的司马无影和朱慎那种小心翼翼全神贯注的神情,是什么人能使他们这两个当代高手如此紧张如此惕凛?
假如陶正直不是身受剑气制住七处大穴,以致耳目之聪远远比不上平日的话,他敢肯定自己也一定能和他们一样——知道发生什么事,如果是武林高手,则这个人或这些人是谁?
他也一定知道得不会比他们少。
只是目下他的情况是比普通人尚且大大不如,当然更没有可能跟司马无影、朱慎他们相比了。
虽然在事实上时间只过了很快的一阵子,但陶正直却泛起“长久”的感觉。是不是因为天空已经变得很灰黯,加上阵阵寒风的关系所影响呢?
天色本来很晴朗,也还有午间的阳光,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大地变成茫茫阴翳黯淡。
这样自是使人感到更加寒冷和不舒服。
陶正直忽然听到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女人叫唤声音。她的声音简直属于凄厉恐怖那一类,不过却极象是叫喊着“陶正直”三个字。
——这个女人会是谁?她声音何以这么陌生、凄厉?她何以知道我姓名?她为何于渺茫遥远处拼命叫唤我?
陶正直脑子忙碌得很。心里也忽然充满了恶毒暴戾之气。他知道这股可怕戾气来自他的天性,只不过平时能够深深隐藏,能够压制得看不出来而已。
但现在却好象压抑不住要爆发了。可是忙碌的脑子又告诉他,任何人身上七处大穴被剑气制住之后,最好还是乖一点。否则不但一点用处都没有,还反而徒然自取其辱而已。
他忽然想起了俏丽的华彩霞。假如她当日一掌打碎他的脑袋,则这个脑袋现在就不会给这种烦恼的难以抑制的困扰了。
不管“理智”怎样说,陶正直原始本性中狂炽暴乱的感情,仍然扩展到全身每一个细胞。胸中暴戾之气也象台风海啸一般,四下乱窜乱撞。
任何人都一定很难忍受这种矛盾的奇异的煎熬,尤其是你并不是不可以大声叫喊,更尤其是内心隐隐知道只要叫喊就可以立刻解除痛苦。那么你为何还须咬紧牙关闷声不出?
陶正直居然连一丝一毫声音都不发出。那种俊美面孔已因为太用力忍受煎熬痛苦而略徊抽搐,变得丑陋难看。但他仍然紧紧闭嘴不哼一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就是具有这种奇异特质,有时候一秒钟会象一天那么长,但有时候一天又如一秒那么短暂),天色忽然恢复晴朗,天气也没有那么寒冷。
这种转变,陶正直是在听不见那女人凄厉叫唤声便立刻发现。
跟着也发现司马无影和朱慎恢复活动,不再象木头一样直挺挺站着。
陶正直如今自然已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这是他常常怀疑常常思付的问题——世上到底有没有神秘奇异的邪术妖法?
答案已经得到,尤其是切切实实自己体验过的答案。刚才那阵阵凄厉刺骨的叫声,显然就邪教一种著名的极恶毒的“搜魂大法”。凡是听到那声音,每个人都觉得好象她在叫自己姓名。而这种只要答应一声,便气机被吸引而摄去了魂魄。任何人失去魂魄(以佛家说法相当于第八识即阿赖耶识)无疑必死,这已经是常识了。
陶正直亦知道这是“邪法”,而绝不会是正派的法术。因为第一点,这种声音使他深深埋隐收藏的暴戾天性完全激发迸射,使他几乎全身都裂开了。第二,此是杀人恶法,不管亲疏远近,只要在这范围之内一听到声音就立刻变成没生命的尸体。
朱慎摇摇头道:“厉害,厉害!这种妖人应该通通杀死,绝不能留在世间。”
司马无影道:“我瞧还是陶正直更厉害。你我能抗拒得住不算稀奇。但他全身受制,武功已失,却居然还受得住,岂不是比我们厉害得多?”
朱慎点头道:“对,这个小王八蛋实在很可怕,最好趁早砍下他环透了的脑袋瓜子。”
司马无影好象已没有那么坚持了,虽然口中还没有答应,但眼睛射出的杀气却是连傻瓜也知道他的意思。
他们竟然好象已经搭档惯熟,所以根本没有再讲什么,就忽然分站陶正直左右两方方位,宝刀长剑亦都已出鞘,形成最具威力的夹击之势。
他们其实何须摆出这么凶悍严重的阵仗呢,陶正直全身七处大穴受制,就算稍有身强力健的人,只要有胆子杀人,一刀就可以取了陶正直狗命。所以以司马无影和朱慎两大高手,还摆出这等阵仗,当然一定有极奇异莫测的原因。
果然不错,司马无影和朱慎一切动作并没有多余,也不是小题大做。
因为以陶正直对“悲魔之刀”的反应而论,就和刚才大大不同了。
刚才朱慎才一拔刀在手,陶正直已经心寒胆落,已经一望而知至少失去一半以上反抗能力。此所以当时朱慎一说出还有一个司马无影,陶正直就乖得跟孙子一样束手任凭处置。
然而现在他在两大高手刀剑夹击威胁之下,却居然还能够露出狰狞恶毒意味的诡笑。
这种极端的显著的变化,莫说是高手之流立刻察觉,大概连普通人也能够很快知道。
大家都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