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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已是无可变易的结局。这意思就是说那广化广开两毒僧若不能击败西门双飞燕,他们只好接受非伤即亡的命运。
只听陶正直又道:“咱们吵闹了半天,禅字里倒下一大片人,但有两件奇怪之事你们知不知道?”
广化广开当然不知,连西门双飞燕也感茫然,所以很想听听。
陶正直道:“第一件你们究竟何故施毒?此地的人来路大都不同,你们怎么可能结下这许多仇恨?”
广化倒也精乖,立刻应道:“我们跟别人全不相干,但那广安老秃贼恰好今天回到此寺,又假扮镖师混在人群中。”
陶正直道:“广安也是和尚?与你们有什么关系?有何仇恨?”
广化道:“他年纪虽老,却是我们师弟。他偷了本门秘笈,经叛逆之罪还重哩。”
陶正直道:“第二件奇事是本寺老方丈以及微尘和尚,若是你们眼见房门外发生这许多事情,你们能够不出来瞧瞧?你们还能够若地其事谈禅论道么?”
广化广开齐声道:“当然不行。”
陶正直回头用巴结诌媚的神色望住锦袍汉子。
锦袍大汉晓得他意见,颔首道:“依你说该当如何?”
陶正直道:“好不好叫他们到房里把老少和尚都揪出来?”
锦袍大汉道:“这主意不错。”
陶正直眼睛转回广化广开身上,冷冷道:“你们耳朵若是不够灵光,最好通通割掉,反正留着也没用处。”
广化一把扯住广开跃上高墙,一面说道:“我们这就动手,我们耳朵灵光得很呢。”
陶正直冷冷道:“别动。”
广化广开果然立刻就呆如木鸡。
陶正直道:“你们看见没有?院子里横七竖八许多人都是你们做的好事……”
广化广开惶恐交集,简直不知怎样做才对。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感觉出一件尖锐坚硬之物,顶住后心要害。
凡是练过武功之人都能知道那是锋利的刀剑凶器。
又凡练过武功之人都知道如果有人能无声无息用刀剑顶住你后心要害,你最好放弃任何挣扎。
陶正直很不高兴地道:“你们没听见我的话么?院子里是不是横七竖八躺着许多人?”
广化呐呐道:“是……的,我们看见啦。”
“那么你们也应该看见广安老秃贼啦?”
他们一齐点头,一齐用手指住相距不远院墙边一个昏卧的人。
陶正直的身子随着他们的手指所指之处飞去,双脚站稳之时,手中一柄长刀老早已顶住那人胸口要害。
因此那人亦等于无声无息不知不觉地被人制住。
那人正是最后才假装昏倒的中年人,他还选择墙脚躺下大有深意。一来容易溜走,二来想看见他的人非入院走近不可。
谁知陶正直七讲八讲就将广化等二僧顺理成章的弄上墙头。
两人在墙上望下来当然一眼就瞧得清清楚楚,不必走近以致打草惊蛇。
陶正直冷冷道:“广安,你把戏拆穿,我的把戏也要玩完啦。”
那中年人睁眼望着胸口利刃,额头冒出热汗。
陶正直道:“你不必太害怕,大不了胸口多一个洞。”
胸口多个洞谁能不害怕?广安心里咒骂。但陶正直说的话他不敢漏去一个字。只听他又道:“西门双飞燕用剑顶住广化广开背心,他们大不了也不过背心多一个洞而已。”
广化广开身子一震,差点从墙上一头栽下。
陶正直又喃喃道:“现在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若是教你们就此入方丈室揪住那老少两个和尚出来,好象又太便宜了你们了。”
锦袍大汉和西门双飞燕都不作声。
于是陶正直又道:“不如你们师兄弟三人先斗一场,看看谁有资格入方丈室抓人好么?”
广安和广化广开本是敌对的两方,居然一齐出声应好。
他们互相残杀,旁人只不过要看耍猴戏而已,但却有一种惨厉之感。
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绝对不同于一般的仇杀拼命,连锦袍大汉和西门双飞燕都微微皱一下眉头。
陶正直笑得却很开心,道:“妙极,毒教之人就是这么厉害,现在叫他们当中随便一个杀死他亲老子都肯干,快快动手。”
他一收手,中年便跳起身。广化广开跃落院内。六只眼睛都射出怨毒阴惊光芒。
锦衣大汉和陶正直忽然一齐跃上院墙。这时候方丈静室门口一个人坐起身,却是那个伙火军老洪。
他嘻哈连声说道:“我怎的忽然睡着了?嘻哈……人人都睡着啦,这是怎么回事?”
僵卧的三十多人忽然有六个跃起,院落中顿时热闹起来。
老洪叫道:“哈哈,陈镖头、张先生……”他声音忽然咽住,好象被人叉住喉咙。
原来那六个人虽是跳起身,但两目茫然瞪视,而且站姿僵木,不似是有生命的人类。
连老洪都发觉不对,墙头上锦袍大汉和西门双飞燕陶正直四人当然更早就已发现不对了。
诡秘可怕的气氛笼罩着院落中,老洪道:“嘻哈,这是怎么回事?救命啊,嘻哈……”
他虽然仍然有嘻哈声音,但任何人都听得出他很害怕以及真的在叫救命。
陶正直道:“那六人好像已被毒力控制,虽然会行动,却不会思想。”
锦袍大汉道:“陶兄眼力不错,想不到年轻一辈又出了象你这样一位高手。”
陶正直忙道:“前辈太过奖了,小可只不过比别人小心些,所以混了两三年还没有遭遇意外。只不知道这种能控制利用别人身体的毒功,叫什么名堂?”
假扮中年人的广安应道:“这是本门最厉害的‘毒虱行尸’秘功。他们暗中放出无数跳虱,凡是被毒虱所咬,人畜立即中毒,都变成行尸。但诸位知不知道,何以只有六个人变成行尸?”
陶正直道:“会不会是毒虱数量不够多?或是他们功力不够精纯?”
锦袍大汉没有回答,西门双飞燕那两张平板脸上既无表情又无声音。
事实上他们从未开口说过一个字。
广安应道:“都不可能。他们既然敢来找我,一定已练成毒虱行尸秘功。可惜我发现得慢了一点,所以仍有六人变成行尸。不过。他们的本领本到此为止。如果他们知道我已找到‘九叶一枝花’,杀了他们也不敢来找我。”
广化广开都骇然变色,矮胖的广化和尚首先道:“师兄别误会。我只是奉命前来,身不由已,小弟怎敢对师兄无礼?”
广开比较拙于辞令,讷讷道:“对,对。我也不敢……不敢无礼。”
广化突然一掌拍中广开的胸口,怒声道:“都是你不好,是你一力主张来找广安师兄麻烦。还说不敢无礼?”
广开面色变得蜡白,几次张开嘴巴想说话,却没有一点声音。
眼睛也很快就呆滞失去神采,终于连一句话也没说就瘫倒在地上。
人人都瞧得出那广开显然被广化一掌震死。
当然那广化谄媚奉承广安的用心何在,亦无人不知。
锦袍大汉和西门双飞燕三人眼中都露出鄙视广化之意。这等出卖同门甚至亲自出手暗算但求荀活的行径,谁都瞧不起。
但陶正直却笑道:“有趣得很,广安不可出手。”
“如果那六个行尸居然会冲入方丈室那就更好了。”
广化忙道:“当然可以。不过,广安师兄身上带着毒门至宝‘九叶一枝花’,行尸们就不听话了。”
锦袍大汉忽又觉得陶正直的主意的确很好,道:“很好,让行尸们试一试。”
西门双飞燕突然一齐俯冲下去,各自划出不同角度方向的弧线。
广安和广化忽然同时感到寒冷刀锋抵住后背。
那种寒冷就算是普通人也自然而然知道是“杀气”。冷得使人从深心直颤抖出来,冷得任何勇气意志都如雪狮向火,霎时消逝得无影无踪。
锦袍大汉道:“九叶一枝花是什么事物?”
广安道:“只是一种罕见草药。普通人得到全无用处,但我们毒派中人却视为至宝。”
广化没有驳他,可见得广安讲的是真话。
锦袍大汉道:“拿出来。”
广安骇一跳,道:“你……你要去也没有用处……”
锦袍大汉冷冷道:“我没有用?不错,但送给别人就很有用了。”
广安脸上表情好象想哭出来,道:“我……我愿……愿意替你做任何事,杀任何人……”
他背后一阵剧痛,即使看不见也能知道后背斜斜开了一道口子,也知道虽然没有伤筋动骨,却大量流血。
果然一转眼间已经全身虚软,伤口剧痛也使他头晕目眩。
但那“九叶一枝花”绝对不能拱手让人,世上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多么辛苦以及经历多少危险才找到这宗宝物。我宁可死一百次……谁也休想抢走它……
锦袍大汉眼光严冷如刀,道:“拿出来,饶你一命。”
广安摇头道:“不,你休想。”
后背又是一阵剧痛,这是第二道伤口了。
广安可以感觉得出热热的血急速消失,神智也忽然消失。
陶正直道:“广安如果不死,我至少有十种法子可逼他拿出‘九叶一枝花’。但可惜他已经死了,而我们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锦袍大汉道:“他暂时死不了,至少一两天之内决不会死。你有什么法子逼他呢?”
陶正直道:“他很家干净,由帽子到鞋袜都一尘不染,如果把他丢到粪坑,他一定比任何人都痛苦。”
广化身子震动一下,显然他不但害怕,甚至连听到见骇个半死了。
陶正直又道:“炮制广安之事不急,却只怕那些行尸不能等候太久。”
锦袍大汉点头示意,广化马上感到后背微疼,知道是刀锋割破衣服,还刺破一点皮肉。
广化连忙道:“我马上照办……”说时摸出一枚银哨子吹出一种嘶嘶声音。
六个行尸先是蹦跳几下,然后似是恢复平日灵活动作和气力。
他们个个是武林人物,身手矫健孔武有力,忽然一下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