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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而是金云桥真正心意并非要保存她们的生命,金云桥不喜欢事情太快结束,他喜欢看到悲惨挣扎景象,越惨越好。而陶正直也是这类人,故此他也主张凶残搏斗场面一幕一幕地展开。”
轩堂内至少寂静了几分钟。
金云桥、陶正直本已从心底不敢忽视沈神通的话,所以这时都在自问是不是这样。就算他们自问结果确实被沈神通猜,但他们当然也不会公开承认。
崔怜花向沈神通作一个最动人最美丽的笑靥,那是请求他回答之意。她问道:“沈神通,你仍然认为狗舍内两个女人能苟延残喘到如今竟然不是好事?这样竟反而拆穿金老板其实是本性残酷的假面目?”
“当然啦!李沉香、薛群玉她们自己可能不知道。但她们本是以艳色歌舞著名,如果没有了美貌身材,也没有了声音以至于不能唱歌,她们活下去比死了更惨百倍。而在现在,李沉香、薛群玉正是如此了。”
崔怜花又向他微笑,娇艳绝世的笑靥,使沈神通感到压力强大之极。
她又问道:“李沉香、薛群玉现在怎样了?”
“她们既不能说话,身材也变得一塌糊涂,而且脸上都是犬牙留下的疤痕,你想想看,她们象狗一样活下去干嘛?她们目前虽然获救算是回复自由。但我却不敢太乐观,因为如果我们通通败于黑夜神社高手手底,她们仍然会变成母狗的。”
崔家双姝不家刘双痕等由于震惊之故,眼睛都睁得不能再大,沈神通的推论果然绝不是夸大,而是很切实的话,尤其是关于他们战败后的推论,简直无可置疑。
金云桥朗笑一声,道:“陶正直兄,沈神通把我们都当作没有人性的野兽,你有没有话可以反驳他呢?”
陶正直突出屏风上的面庞,露出专心寻思的表情,人人都觉得他的答复一定值得听听,所以轩堂内又出现长达几分钟之久的沉寂。
陶正直终于道:“金老板,我已经仔细想过,也有了答案,但我认为不讲出来比较好些,我相信你也会同意。”
金算盘笑道:“不,应该讲出来,因为我还有不同意的权利,如果你不说,你永远在心中认定我是某种人,我岂不是永远没有申雪冤枉的机会?”
他的笑声虽然很响亮清朗,但至少有三个人觉得不对而皱起眉头,这三个人就是沈神通、陶正直、刘双痕。
笑声往往可以泄露内心情绪,例如开怀大笑和尴尬干笑显然区别甚明。
还有一点,就是笑声只代表情感以及流露情绪真伪的变化,并不代表智力和推理能力,所以任何人不论是很开心大笑或者凄然苦笑,他的脑子仍然可以继续工作。
这个理论可以扩大范围,引伸到精神错乱方面。换言之,精神错乱者一面狂笑,但脑子也仍然能工作,不过差别在于他的脑子仍然依循错乱路线上工作而已。
“正常”和“错乱”差别的后果,影响之大,自不待言。
陶正直面色忽然变得象泥土那样毫无生气,又象白纸那么苍白,原因就很明显,也很合乎情理了。
我听过疯子的笑声,陶正直一面流冷汗一面忖想:所以我敢用人头打赌,金算盘一定是疯子,而我虽然是“野兽”,虽然很残忍冷酷,但我至少还未疯狂。
但现在他要我讲出实话,我当然不可以当众宣布他是疯子,而我才是野兽!
陶正直脑子工作效率的确很好,因为他刹时已知道唯一能使局势恢复正常化的人,就是沈神通,故此他求助的眼光向沈神通望去。
沈神通回敬的眼光亦已告诉他说,不但深知金算盘是怎么回事,同时对陶正直求助的心意明了得好象看自己手指,手掌一样。
假如金算盘的疯狂发作得更厉害些,那么局势到底对谁有利呢?
答案是对黑夜神社方面有利(当然陶正直也想通这一点才会向沈神通求救)。而黑夜神社有利得胜的结果,自然就等于沈神通以及春风花月楼这一边败亡了。
权衡局势,连沈神通也不能不轻轻苦笑一声,但接着洪声喝道:“金云桥,且不管你用心如何,也不管你们是人或是野兽,现在我只问你一句,你的身份是双方传话的人?抑是幕后操纵指使黑夜神社的人?”
他的声音清朗强劲,大有震耳锥心之感,金算盘好象忽然被惊醒,恢复理智,微微甩一下头,便也大声道:“我当然是传话人身份。”
沈神通道:“很好,那我就仍然找岩岛健先生决战。你意下如何?”
“当然很好。”其实沈神通这一问,连别人也都觉得多余,决战次序本来就是这样,金算盘怎会认为不好呢?
“既然你同意,就这样决定。”
看来一声无缘无故又没有结果的风波就此了解,但沈神通不是一般武林高手,他怎会做些无聊无益之事?
不过他现在态度变得很心平气和,口吻也很轻松地说:“我马上就要出手了,只不过到现在为止,我只看见悲魔之刀。却没有看见我的女人,金云桥,你晃是把她藏在那顶轿子里面。”
这猜测表面上合情合理,旁人只有刘双痕知道马玉仪绝对不可能在轿子里,连崔怜花、崔怜月以及会津简一、岩岛健等人,也都觉得沈神通这一回实是多此一问,实在是很无聊的庞话,轿子里是不是马玉仪还会是谁?
金算盘耸耸双肩,说:“如果不是她,你猜会是什么人?”
“我不必猜。”沈神通答:“假如轿里的人不是我的女人,我知道该找谁的麻烦。如果有兴趣,不妨猜一下我会找谁的麻烦?”
金算盘果然露出大感兴趣样子,想了一下才道:“我,只有我,除了我之外,你还能找谁?”
“你猜错了,我第一个对象就是陶正直,因为只有他才有如此深沉可怕的心机,才有如此高明的手段。”
陶正直怪叫一声,道:“沈神通,你为何找上我?我什么地主得罪你了?”
“你没有得罪我,其实你帮了我不少忙。假如你在狗舍做下手脚,使石田泓一象标枪一样插入他自己布置好的安全地方,却不料竟然插入黄泉,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沈神通停歇一下,并且微笑一下,又道:“还有在拒马圈内边缘藏匿于地底十八个杀手,何以只剩下三个出现?其余的十五个杀手何以不现身出手?假如这些杀手都按照计划出现,则大牧场孙忍率领的这队铁骑就绝对不会剩下两人(李政夫妇)没死,当然,连后来三当前大野丰前也不必出手而败亡了。”
金算眉双眉紧紧皱起,杀气从眼中透出,不过他心中的杀机却不一定是要对付沈神通的,他问道:“你的话有意思极了,但莫非你想告诉我,这一切情况都是陶正直摆布的?他虽然很聪明也很有本事,但他能杀死石田泓一以及藏身地底的另外十五名杀手?”
“为什么不能?如果你随侍过‘巧手天机’朱若愚,大概在别人挖的地洞里装点能杀人取命的埋伏便不怎么困难了,陶正直跟过朱若愚学艺,现在你知道了之后应该怎样猜测?”
金算盘固然愣住,连陶正直也骇得傻了,因为他跟随朱若愚学节得传心法之事,世上无人得知,但沈神通怎会知道?
沈神通又道:“假如对付大牧场那批人手没有遇害,我瞧大牧场方面别说孙忍那一队会覆没,大概连徐奔这一队也通通活不了了,于是局势就大不相同,一来吕夫人不必变成人质被徐奔带走,二来在那地底不明不白丧生的十一殒杀手之内,一定还有两个到三个超级高手,加上大野丰前以及会津简一,这个阵容对付春风花月三个年轻人,自是绰绰有余了。”
会津简一忍不住厉声道:“你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
他声音非常暴厉刺耳,但沈神通声音却反而更平和清晰:“我只不过回到早先谈过的问题上,陶正直既然如此沉潜多智,也如此手段高明,那么他做出这些事的动作何在?他既不会帮我这边,亦与金老板方面没有过节,他为何这样做,我现在告诉你们,他不喜欢战局一面倒,他喜欢看见惨烈搏杀场面,正如金算盘一样。”
极其宽敞的轩堂内,一时寂静得连绣花钊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过了好一阵,金算盘才冷笑道:“会津君,如果沈神通推测正确,恐怕你们第一个目标应该改为陶正直了。”
会津简一用力点头:“对,我想请沈神通等我们对付了陶正直,然后才轮到他们。”
崔怜花、崔怜月由于心意相通,故此她们可以说是一齐倾心迷醉,那是因沈神通的奇异本事--他居然能在箭在弦上局势中,单凭言语就使敌人锋利矛头转了方向。
她们真想挽住沈神通臂膀,最好是偎依在他怀中,然后问他马玉仪是怎样一个美人?她哪一点使得他付出深情挚爱?她们能不能也跟着她侍候她?
陶正直用呻吟似的声音责备沈神通:“就算我做了这些事,但对你沈哥说来,总不是坏事吧?至少你已减少很多强敌,难道你希望他们都很健康?希望他们健康得可以握刀割断你的喉咙?”
沈神通忽然记起何同,那是因为陶正直居然叫他“沈哥”,陶正直一定是听何同讲了很多很多关于他的事,才会记得这个称呼。
陶正直向沈神通微笑,好象讨好他,也好象是求他不要发怒。
陶正直的笑容居然很有效力,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沈神通用手势拦阻会津简一出手,道:“会津先生,你们准备用来对付龙门派三位玄门剑客的高手,我猜想一定也在那十五个杀手之内,可惜他们全都在地底中了陶正直埋伏暗算而丧命,我有没有猜错?”
会津简一粗豪率直地点头,道:“你没有猜错。”
沈神通接口回答道:“若是如此,则龙门派剑客现在忽然出现的话,你们恐怕很难玢出人手应付了?”
“是的。”会津简一说:“但他们决不会忽然出现,因为我已接到确实情报,得知那三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