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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亭还想起马克思写给燕妮的诗:
“即使天地翻覆迷茫,
你比天空晴朗,比太阳明亮。
即使天下人把我淋淳诅咒,
只要你属于我,我都能忍受!……”
这天上午,雨亭接到洪强的电话。洪强高兴地告诉他,已收到400多人的诗作,星期日上午九时评委们在名流书屋开会,作者中还有海南南岛实业开发总公司总经理秘书烟茗的名字。
星期日上午九时,名流书屋的大厅里密匝匝坐满了评委,除了飞天、黄秋水、洪强、露露、老庆,评委中,雨亭有的只谋其面并不熟悉,有的只闻其名并未见面,除了几位诗歌界老前辈,余下的多是北京一些文学杂志的主编、副主编,还有文科高校的教授、副教授。
阿毛带着几个服务员正在忙乎,沏茶倒水,点烟,桌上摆了几个果盘,放着葡萄和鸭梨。黄澄澄的鸭梨,紫湛湛的葡萄,瞧着让人喜爱。
洪强先简单地向大家汇报了志摩杯全国诗歌大赛的进展情况,由露露向每位评委发了一份打印的评委须知,黄秋水把复印的参赛者的诗作发给大家,足有砖头那么厚。然后洪强又给每位评委发了一个红包,红包薄厚不一,依据每位评委的地位,身份和知名度而定。
老庆掂了掂红包,左瞧瞧,右看看,东瞅瞅,西瞟瞟,感觉自己手上的红包最轻,有些不满,嘴里嘟嘟囔囔。
雨亭用胳膊肘捅他一下,意思是说:“瞎嘟囔什么?给你点打车的钱就不错了,你又不怎么写诗,平时写几个顺口溜,人家叫你是抬举你,都是一个沙龙的人,卖你个面子,识事务者为俊杰。”
有位诗歌者前辈手中的红包最厚,可脾气最怪,他掂了掂红包,又递给洪强,说道:“这钱我不能收,我得先看作品,我看了满意,就署我的名字,如不满意,就不要署我的名字了。”
洪强连忙陪笑道:“您老随意,这些作者多来自基层,有生活体验,写的诗像水葱一样,我大略翻了翻,有点味道。”
那位老者翻翻了眼皮,“那就好,就好。”
黄秋水道:“诸位就多费心了,好的作品有劳在各位主管的杂志上发一下,也算是扶持基层的诗歌爱好者,有劳各位了。”
飞天道:“我有个建议,召开发奖大会时,不是有旅游项目吗?我建议与会者一起去拜谒一下徐志摩墓。”
老庆应合道:“我同意,徐志摩墓就在万安公墓里,从八达岭长城回来时路过。”
黄秋水纠正道:“你说的是戴望舒的墓,徐志摩墓在香山。”
洪强道:“原计划让与会者参观北京慕田峪长城,那是北京新开辟的旅游景点,明朝大将戚继光曾经在那里驻守过,如果去拜谒徐志摩墓,那就只好去八达岭长城,这样更顺道。”
老庆道:“我建议再去拜谒陆小曼墓,她是徐志摩所钟爱的女性之一。”
黄秋水摆摆手,“算了,徐志摩就死在她的手里,为了上海的陆小曼,省钱坐邮机才遇难的。”
飞天纠正道:“不完全是,徐志摩当时从上海赶往北京是为参加林徽音女士的报告会。”
老庆道:“这么说应当也拜谒一下林徽音女士的墓了。”
黄秋水说:“林徽音是梁思成先生的妻子。”
“可她是徐志摩热恋的偶像。”老庆激动地站起来。
洪强咳了咳,说道:“别扯那么远了,拜谒一下徐志摩墓,每人在墓前照张像,又可以收一笔钱。”
雨亭笑道:“你们这些商人,每句话离不开钱。”
洪强略有不快,反驳一句:“没钱寸步难行啊!”
黄秋水笑道:“培养文学新人,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第一,社会效益第一。”
那位诗歌老前辈露出笑容连声赞道:“还是秋水站得高,高瞻远瞩,这符合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的精神。”
黄秋水谦逊地笑道:“主席的这篇讲话一直印在我脑子。里,岁月流逝,记忆犹新。”
雨亭的BP机响了,他来到露露办公室,拿起电话,拨号。
对方传来银玲的哭音:“我的女儿被绑票了!……”
这个银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多灾多难。刚刚从失恋的悬崖上折回来,
心爱的女儿又被歹徒绑票了。
“雨亭,我可怎么办?我都快急疯了,……”银玲泣不成声了。
“报警了吗?”雨亭问她。
“没有,女儿昨天下午放学后就一直没回家,刚才奶奶家接到一个电话,里面传出女儿的哭声;歹徒让我们带十万元今晚12点在香山‘鬼见愁’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如果报警就撕票……”
这可怎么办?
雨亭一时束手无策。他让阿毛把黄秋水、露露叫出来,把这情形对他们说了,她们一听也目瞪口呆。
北京发生过绑票撕票的事情,歹徒曾绑走一个3岁男孩,由于男孩的母亲报警,凶恶的歹徒竟将那男孩塞进冰窟窿里。当警方打捞上男孩的尸体后,那年轻的母亲竟趴在儿子的尸体上疯了,尽管歹徒被一网打尽,可是这幕悲剧令人发指。
银玲已是伤痕累累,心头重创,她的重要精神支柱、可爱的女儿又面临厄运。她能承爱得了吗?
空气是软的,死的,好像世界就要断气了。一切都是黑色,含混,寂静。
红叶林里,小径两侧,伸展开无边无际的丛林,就像硕大的黑衣,裹着整个山脉。远处,传出蜿蜒的细流的低微的潺潺流水声,那是山间的小溪;在这淙淙的水音中,可以听到由于泥土的融解和万物的生长而萌动的沙沙声。
夜晚,雨亭拉着银玲在香山的半山腰上疾行。雨亭手里拎着一个皮箱。为了救银玲的女儿小晗,他实实在在做了一回侠客。
春日夜晚的香山,神秘莫测。从簇叶中望出去,可以看到雾霭中若隐若现的山谷的绝妙景色。雨亭想秋日到香山,几百树,几千树的黄护,一堆堆,一层层,红云般的开放,火红万顷,溢彩流光。一阵风拂过,这红色的海,这眩目的空气,这些金黄色的阁亭,都动荡起来,闪电一般震撼起来,发出一种清新而颤抖的籁籁声;紧接着卷起红色的旋风,红色和风暴,铺天盖地而来,一片耀眼……如今在这里幽幽的天幕之下,已经全无了往日壮丽的景像。
他们向“鬼见愁”攀行。
“鬼见愁”已近在眼前,银玲的呼吸急促起来,雨亭的脚步也显得沉重。
终于登上了“鬼见愁”,毫无人迹。二人寻遍屋亭,巨石和树丛,也没有人影。
“我们会不会上当?”雨亭自语着。
银玲不甘心,两眼直直的,像一只猎狗,急急地在草丛中搜寻。
已是深夜1时,没有小晗和歹徒的身影。
银玲急得哭了,先是啼啼嘘嘘,后来索性嚎陶大哭;在这寂静的夜里,她的哭声凄凉、悲哀。
雨亭不论如何劝她,她仍是泪如雨下,她太爱她的女儿了。
已是深夜2时,歹徒和小晗还是不见踪迹。
雨亭对银玲说,这次虚行很可能是歹徒的“火力侦察”,不如先回城里,歹徒肯定还会来电话的。
可是银玲仍不甘心。
在瑟瑟的夜风中,银玲有些发抖,雨亭让她靠在自己肩头。银玲顿觉一种不可名状的温暖。
雨亭指着那些高耸入云的树,对银玲说:“扎根的,才叫树。树有多大,根就有多深,树枝能遮天蔽日,树根就一定根须绵长。无根的植物也有,但它永远不能被称之为树。无根的一枝树插入瓶中,也吐绿或开花,但它永远不能长大,只是延续垂死的生命。根须浅小的藤只能爬在树身上度过依赖的一生。它们不可能有树的尊严与品格。只有真正的树,才懂得生命靠自己创造,壮大靠自己拼搏。树很少主动选择生存地,却有顽强的毅力在毫无选择的地方深深扎根。做为人,在世上可以有许多选择,但千万别忘了扎下自己的根。……”
银玲已停止了啜泣,静静地听雨亭叙话,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大自然是树的母亲,那些树种飘散着,都是树的后代……”
银玲望着雨亭冷峻的脸,他的脸被夜风冻得有点发青,手里还紧紧地拎着那只皮箱。
银玲望着雨亭,忽然涌起了一种感激之情。
“雨亭,你为我深更半夜来这山上冒险,我说怎么感谢你呢?”
“我们都是朋友。什么叫朋友呢?就是当朋友最困难时,需要帮助,这种帮助是真诚的,无私的,这才叫朋友。”雨亭意味深长地说。
银玲更被感化了,她的心有点颤抖,一刹那间,她突然产生了一些感觉,心头有些燥热。以前她对雨亭只是一种尊敬的感觉,甚至敬而远之。她只知道他是一个诗人,一个编辑,一个博学多才的男人。上番自己失恋,正当一叶孤帆即将沉没于汪洋恣意的大海之际,雨亭和黄秋水及时伸出救援之手;两人一席肺腑之语,使她茅塞顿开,如冰释热。如今女儿受厄,雨亭又“拔刀相助”,不畏艰险,毅然前行,不仅慷慨解囊,还伴她夜会歹徒,真是凛凛然天地一忠肝义胆的侠士。想到这里,银玲更觉雨亭高大,愈加生出崇拜尊敬之情,于是偎紧了雨亭。
雨亭以为她寒冷,于是把皮箱置于地上,用双手拢紧了她。银玲误以为他已有同感,于是更加贴紧了他,并把一对热唇悄悄递了上去。雨亭明白了她的意思,缓缓地把唇移了开去,轻轻地松开了她。
“银玲,真对不起,我不愿玷污我们的友谊……”
银玲走了。
晨曦初露。
银玲的脚步像云的脚步,她想起一句话:“沉船对大海说,‘早知道在你怀中如此安然温馨,何必沉没时那样惊惶失措……’”
果然不出雨亭所料,第二日晚上,又有陌生人给小晗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