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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西列夫说,一个男人不论有多少浪漫史,在他的心里往往有一个永远不会被任何人所代替的女子。”
“吻是一个向嘴诉说代替了向耳朵倾吐的秘密。”
“吻是灵魂与灵魂相遇在爱人的嘴唇上。”梦苑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女人即使与男人交合也不会轻易和男人接吻。”
雨亭被臂弯中的这个精灵般的女人深深地沉醉了。他说:“恋爱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诗人,梦苑,你看你也成了诗人,你的语言多么像诗的语言。”
“情人的希望仿佛是意识中的一粒种子,只要一生根,就飞快的成长。”梦苑用纤细的左手扶摸着雨亭的胸膛。
“建筑在美貌上的爱情,一旦美貌消失,它也会随之消失。”梦苑小心地盯着雨亭。
“我一旦爱上一个人,不仅爱她的容貌、身材、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而且爱她的精神、她的灵魂、她的性格、她的思想。”
梦苑笑了,“这不是你说的,是俄国的车尔尼雪夫斯基说的。”
雨亭抱紧了她,“你看的书还真不少。”
梦苑眉毛一扬,“那当然,文学系的高材生嘛。”
雨亭见那副娇美的样子,忍不住又吻了她的脸颊。
梦苑的双眼清澈如水,望不到底际。
“老年是女人的地狱……”她的眼神浮现几丝忧郁。
“风流的女人,有年轻时的快乐;忠情的女人,有年老后的安逸。”
“不知为什么,我的一个女学生说她有妓女心态。”
梦苑不作声了。
许久她才抬起脸庞,“一对情侣如果要想长久,就必须彼此都增强魅力。”
雨亭小心地抚弄着她的柔发,“我不相信人一生只能爱一次,我也不相信人一生必须爱许多次,次数不说明问题。爱情的容量即一个人心灵的容量。你是深谷,一次爱情就像一道汹涌澎湃的江河,其它的爱情不过像这条江河上奔腾翻卷的浪花……”
梦苑忽然脸颊通红,呼吸急促,雨亭感到她浑身颤抖。
“你怎么了?”雨亭问她。
她没说话,整个身体像一条蛇缠紧了他……
“雨亭,我太快乐了……”
雨亭和梦苑在崇文门便宜坊烤鸭店吃完晚饭,走出来时已是黄昏时分。晚霞染红了天际,远际东单公园的红亭时隐时现。车辆川流不息,行人来去匆匆,正是下班高峰时间。
两人走上过街天桥,未抵桥中,雨亭看到下面人头攒动,一片喧嚣,仰头向天,残阳似血,周围一片墨蓝,不由得脱口说了句:“魂断蓝桥……”
梦苑一听,心有所悟,不由自主,情不自禁,紧紧拥抱雨亭,发狂地接吻。
雨亭恍入仙境,真真感到了人生的妙处。心有灵犀,真是古今中外,读破万卷,描述爱情的篇章层出不穷,情景百论不厌,唯独这一章最是真切。他只疑惑自己在梦中,用手掐了掐自己,竟毫无知觉……
雨亭已有两个星期没有见到梦苑了,是学业太忙,还是她生病了?雨亭有点不安。他拔了梦苑的BP机号。过了两个小时,他才收到梦苑的电话,她声音低沉、紧张。
“雨亭,吴欢来了,我给你办公室去过电话,你不在。我们住在奥林匹克饭店,他可能在北京呆的时间不太长,出差路过这里,到时候我会跟你联系的,拜拜。”
电话挂了,雨亭感到有点茫然。
这天晚上,雨亭在床上辗转反侧,失眠了。
妻子柳堤仍在熟睡,可能是白天工作太忙的缘故,她微微发出鼾声。柳堤的脸庞平静、安详,她睡觉时的样子很可爱,女儿朗朗跟她一样。
雨亭再也睡不着了,感到口干舌燥,到厨房倒了杯温水,一饮而尽。他看着挂钟,夜已两点。
他来到女儿的房间,女儿喃喃说着梦话,一只雪白的小脚丫伸出被外,雨亭把她的小脚丫放入温暖的被内。他在女儿可爱的脸庞上吻了一下,轻轻走出来。
雨亭在床上仍然难以入睡,他仿佛看到了灯光辉煌的奥林匹克饭店,看到在梦苑吴欢居住的房间里,在床头灯的暖晕里,梦苑正……
他不愿再想下去,感到一阵心悸,血液涌了上来,痛苦不堪地用双手抓住被角,无奈、痛苦、焦躁、干渴……一起向他袭来。
人间最强烈的最难堪的最撼人心灵的痛苦,莫过于情感上的痛苦。他想起一位哲人说的这句话,真正领悟到它千真万确。
雨亭又一次走进沙龙,这次聚会是在露露办公的名流书屋。
一张黑木长桌,几把圈椅,两壁挂着临摹毕加索、高更的印象派油画,变形的人或物,使人眼花缭乱。两侧有一个组合书柜,柜内摆放着《月亮与六便士》、《永别了武器》、《凯旋门》、《恋爱中的女人》等文学书籍。
黄秋水、洪强、飞天、银铃、牧牧、老庆等陆续来到,露露和阿毛彻茶倒水,忙个不停。新颖没有来,黄秋水带来一个叫水妮的少女,她是个歌手,目前正在中央音乐学院上学。
雨亭环顾一下众人,发现老庆有些反常,平时发自内心的笑容一扫而光。他神情沮丧,搭拉着脑袋,一个劲儿吸烟,目光呆滞,双眼昏黄,就像霜打了柿子,蔫了。水
水妮仪态十分安静,有几丝忧郁,一双黑亮的眸子透亮。她来自嘉陵江畔。
牧牧悄悄地凑到水妮的身边,跟她耳语一番,给她看手相。
水妮笑了笑,把右手递给他。
“老庆,你怎么了?”露露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噢,没什么,昨晚没睡好觉。”老庆猛地从回忆中惊醒,有点手足无措。
“脸上的气色不好看,盖张纸哭得过了。”
露露说完,从他手里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此次沙龙的议题是人生诸境。
黄秋水认为:“以西方现代那种争分夺秒竞争的生活来说,过去东方人的生活方式就是懒惰;但也正是这种看似懒惰的生活中,有着西方人无法想见,见了又无从获得的境界,这境界就是闲适。”
飞天不同意黄秋水的意见,他认为中国人的特点是勤劳而不是懒惰。
露露建议黄秋水把观点讲完。
黄秋水又讲下去,“就拿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民来说,虽然很操劳,很辛苦,但他们的生活却总体上具有一种闲适的味道。住在四合院中,下班后坐于树荫下,四世同堂,谈天说地,儿孙在院里嬉戏,岂不乐哉?”
飞天道:“现在四合院多成为大杂院,‘文革”中又建了不少的地震棚,分而居之,哪里还有谈天说地的地方。”
洪强说:“美国老板对中国城里人的生活不理解,一下班全都回家了,没有社交生活。”
银铃说:“中国人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现在沙龙的涌现恰恰说明中国社会的变化,中国人已经走上社会。现在的沙龙五花八门,有像咱们这种文化的,还有经济的、金融的、体育健身的;文化中又有诗歌、小说、报告文学;艺术中又有美术、雕塑、书法、音乐、舞蹈;体育中有武术、气功……”
牧牧叫道:“银铃可以参加气功沙龙了。”
银玲瞪他一眼,“要有宗教沙龙,我倒是可以参加,但我也不会离开老朋友的。”
“听黄老讲,”露露叫道。
黄秋水缓缓地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言论自由,棒子折了,棍子朽了,大家可以随便发表意见,只要不反党不反政府不违犯国家法律就行。”
他接着说下去,“老庄思想中的‘顺其自然’、“万物与我齐一’等思想,道出了闲适境界的最初底蕴。庄子的老婆死了,他非但不悲伤,还要鼓盆而歌,这种旷达和顺任自然的内在精神,实际上构成了闲适境界必不可少的精神支撑点。闲适作为中国人的人生境界,不仅是文人雅士的追求,而且已渗透于社会基层。近代学者辜鸿铭认为,中国人的精神是内在生命的安详恬静,如沐天恩的心境。……”
飞天说:“诗人华兹华斯有这样一段诗:‘一种欣幸的。如沐天恩的心境;在此心境里,人生之迷的重负,幽晦难明的世界如磐重压,都趋于轻缓;在此安恬心境里,慈爱与温情为我们循循引路……’”
洪强说:“‘不以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人’的东晋大诗人陶渊明更是心远意静。他的诗曰:‘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分拙归园田。久在樊笼里,复得归自然。’”
黄秋水道:“有人认为,要有闲,第一要先有钱。但中国人讲究闲适,并非都要有钱。陶老夫子的闲适,就伴随着清贫。闲适的生活并非要暴富才能过得起。对生存于现代社会的人来说,生存的竞争,日趋激烈,但走向忘忧忘我之境,更要心远地自偏。”
洪强呷了一口茶,说道:“我认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是人生一种崇高的境界。生而奋斗,是人类中每个个体的使命。奋斗作为一种命运,其吸引人的东西,正在于那奋斗道路的尽头。”
“我赞成。”雨亭开口了。
“奋斗有三方面,立德、立言、立行。立德,就是如尧。舜、禹、汤、孙,建立万古不朽的德性典范。立言,就是著书立说,以垂训千古。立行,就是建立不朽的功勋,就是干一番事业。”
“我也赞成。”露露举起手。
“人的一生有限,其奋斗和争雄,并非必在三个方面都名垂千古。犹太人耶稣并未在马上征战,但他身后有那么多信徒。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16岁征战,20岁建立横跨欧亚大陆的帝国,30多岁死去,却建立辉煌功业,他们建立了永久的凯旋门。苦难与奋斗相随,奋斗总要摆脱平庸,总要冒险,并以强大的意志克服重重困难,甚至还要忍受孤独、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