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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妒忌是能奇妙地改变人的性格的。请你告诉我,对于这件事,你自己是怎么分析的呢?”
“哦,真是,我到这里来是寻求解答的,不是来提出见解的。我已经把全部事实告诉你了。既然你问我,我也许可以说,在我看来可能是由于这件事对她的刺激,以及她意识到她的社会地位一下子提高了那么多,这就造成我妻子精神有点错乱。”
“简单地说,她突然精神错乱了?”
“哦!真的,当我考虑到她抛弃了——我不想说我,但这是那么许多女人热切地想得而得不到的——我不能做其它的解释。”
“噢,当然,这也是一种可能的假设。〃福尔摩斯微笑着说。〃现在,圣西蒙勋爵,我想我已经几乎有了全部的材料。我想再问一下,你们是不是坐在早餐桌的周围就可以看到窗外的情况?”
“我们能够看到马路的另一边和公园。”
“正是这样,那么我想没必要再耽搁你了,我以后会再跟你联系。”
“但愿你有足够的运气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委托人说着站了起来。
“我已经解决了。”
“是吗?怎么一回事?”
“我是说我已经解决了这案件。”
“那么,我的妻子在哪儿?”
“那是一个我很快就能提供的细节。”
圣西蒙勋爵摇了摇头,“我恐怕需要一个比你或我更聪明的脑袋。〃他说着,行了一个庄严的老式鞠躬礼便迈步走了。
“承蒙圣西蒙勋爵将我的脑袋和他自己的脑袋相提并论,真是不胜荣幸之至。〃歇洛克·福尔摩斯说着,笑了起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盘问,我想我得来一杯苏打威士忌和一支雪茄。在我们的委托人进门以前,我就已经做出了这个案子的结论。”
“老兄,真有你的!”
“我有好几个类似案件的记录,只是象我曾经说过的那样,没有一个象这个这么干脆。我的全部调查有助于肯定我的推测。旁证有时是非常有说服力的。用梭洛的话来说,就象①你在牛奶里发现了一条鳟鱼一样。”
“但是,我也听到了你所听到的一切。”
“然而,缺少对我起了很大作用的过去发生过的案例的知识。若干年前在阿伯丁有一个相似的例子。普法战争后一年,在慕尼黑又有一件极为相似的事情。这就是这类案例中的一个。但是,喂,雷斯垂德来了!你好,雷斯垂德!餐具柜上有一只特大的酒杯,盒里有雪茄烟。〃这位官厅侦探身穿一件水手的粗呢上衣,戴着一条老式领带,显然一副水手形象。他手里提着一只黑色的帆布提包,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就坐下,点着了一根递给他的雪茄。
“出了什么事啦?啊?〃福尔摩斯眨了眨眼睛问道,“看你这样子似乎很不遂心。”
“我的确是感到很不称心。就是圣西蒙勋爵婚事这件倒霉的案子。对这件案子我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真的吗?你真叫我感到吃惊。”
“谁听说过这样一团乱糟糟的事情?每一条线索似乎都从我的手指中溜掉了。我一整天都在忙着搞这件事。”
“看来把你搞得浑身都湿透了。〃福尔摩斯说着,一只手搭
①原名为HenryDavidThoreu,美国作家,1817——1862。——译者注在他那件粗呢上衣的胳膊上。
“是的,我正在塞彭廷湖里打捞。〃①
“天哪,那是为什么?”
“寻找圣西蒙夫人的尸体。”
福尔摩斯仰身靠在椅子上,捧腹大笑起来。
“你没有在特拉德尔加广场的喷水池里打捞吧?〃他问道。
“唔,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在那里寻找这位夫人的机会和在另一处寻找的机会一样多。”
雷斯垂德气得瞪了我的同伴一眼,“你好象全知道,〃他咆哮着说。
“唔,我刚刚才听说事情的经过,不过我已经作出了判断。”
“噢,真的!那么你认为塞彭廷湖和这件事毫无关系了?”
“我认为根本不可能有关系。”
“那么,请你解释解释,我们在那里找到这些东西是怎么一回事?〃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他的提包,将一件波纹绸结婚礼服,一双白缎子鞋以及一顶新娘的花冠和面纱,乱糟糟地倒在地板上。这些东西全都浸透了水,并且褪了色。〃还有,”他说,把一只崭新的结婚戒指放到这堆东西上面。“这可是要你来解决的难题啦,福尔摩斯大师。”
“噢,是真的吗?〃我的朋友说着,向空中喷出一个个蓝色的烟圈。〃这些东西是你从塞彭廷湖中打捞上来的?”
①原文为Serpentine,伦敦海德公园内的一个人形池。——译者注
“不是,是一个园丁发现这些东西在湖边漂浮着的。已经认出这些是她的衣服,我认为既然衣服在那儿,尸体也不会太远了。”
“通过同样英明的推论,每个人的尸体,都应该在他的衣橱附近找到。请问你想通过这个得出什么结论?”
“已找到弗洛拉·米勒与失踪有牵连的证据。”
“我恐怕你很难做到。”
“目前,你是真的这样想吗?〃雷斯垂德生气地喊了起来。〃我恐怕,福尔摩斯先生,你的演绎法和推理并不很实用。在两分钟内你就已经犯了两个大错误,这些衣服确实与弗洛拉·米勒小姐有牵连。”
“怎么讲?”
“衣服上有个口袋,口袋里有个名片盒,名片盒里有张便条。这就是那张便条。〃他把便条一下子扔到他面前的桌子上,〃你听我念念看这写的是些什么:‘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你会看到我的。到时候请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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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圣西蒙夫人是被弗洛拉·米勒诱骗出去的。毫无疑问,她和她的同谋者,应该对这一失踪负责。这就是那张用她名字的起首字母签署的便条。无疑这是在门口悄悄地塞给这位夫人的,诱使她落入她们的控制之中。”
“妙极了,雷斯垂德,”福尔摩斯说着笑了起来,“你真不简单,让我看一下。〃他不在意地拿起那张纸条,但他的注意力立刻又被吸引住,并且满意地叫了一声。〃这的确非常重要,〃他说。
“哈哈,你也发现是这么一回事了?”
“极其重要。我热烈地祝贺你。”
雷斯垂德洋洋得意地站了起来,又低下头去看一眼。〃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失声地叫了起来,“你看反了!”
“恰恰相反,这才是正面。”
“正面?你疯了!这儿才是用铅笔写的便条。”
“哦,这儿,这儿看来是一张旅馆的帐单,这使我很感兴趣。”
“那上面没有什么,我也看过。〃雷斯垂德说,〃〃10月4日,房间8先令,早饭2先令6便士,鸡尾酒1先令,午饭2先令6便士,葡萄酒8便士。〃
我看不出这说明什么问题。”
“你可能看不出什么来,但它还是十分重要的。至于便条,也很重要。或者说,至少这些起首字母的签字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再次向你祝贺。”
“我时间浪费得够多了,〃雷斯垂德说着站了起来,“我相信艰苦的工作,不相信坐在壁炉边编造出色的理论。再见,福尔摩斯先生,让我们瞧瞧是谁先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他收拾起衣服,把它们塞进提包,向门口走去。
“给你一点暗示,雷斯垂德,〃在他的对手走出去之前,福尔摩斯懒洋洋地说,“我可以把这件事的真正答案告诉你。圣西蒙夫人是位神话式的人物。现在没有,过去向来也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雷斯垂德阴郁地看了我的同伴一眼,接着回过头来瞧瞧我,轻轻地在前额上拍了三下,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他刚一关上身后的房门,福尔摩斯就站了起来,穿上外衣。“这家伙说的户外工作有点道理,”他说,“所以我想,华生,我得把你撇下一会儿。你看报吧。”
歇洛克·福尔摩斯离开我的时候是五点多钟,但是我根本没有感到寂寞。因为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来了一个点心铺的伙计,送来一个很大的平底食盒。他带来的一个年轻人帮助他打开食盒,我立即十分惊奇地看到一份十分丰盛的冷食晚餐摆在我们寒酸的寓所的餐桌上。两对山鹬,一只野鸡,一块肥鹅肝饼和几瓶陈年老酒。这些佳肴美酒摆放停当之后,那两位不速之客,就象天方夜谭里的精灵那样,倏忽消逝,除了声明这些东西已经付过帐了,他们是按照吩咐送到这个地方之外,没有再作什么解释。
刚好在九点钟以前,福尔摩斯脚步轻盈地走进房间。他神情很严肃,但他两眼闪闪发光,这使我相信,他所做的结论并没有使他失望。
“那么,他们已经把晚餐摆上了。〃他搓着手说。
“你好象有客人要来。他们摆了五份。”
“是的,我相信,会有客人顺便来访的,”他说。〃我很奇怪为什么圣西蒙勋爵还没有到。哈哈,我敢说我听到了他在楼梯上的脚步声。”
确实是我们上午来过的客人。他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更起劲地晃动着他的眼镜,在他那贵族气派的面容上,显出非常不安的表情。
“那么说我的信差到你那里去过了?〃福尔摩斯问道。
“是的,我承认信的内容使我感到无比的震惊。你有充分的根据证明你的话吗?”
“最充分的根据。”
圣西蒙勋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按着前额。
“如果公爵听说他的家庭成员之中有人受到这般的羞辱,他会怎么说呢?〃他小声地嘟哝着。
“这纯粹是一场误会,我不认为这是一种羞辱。”
“啊?你是从另外一个观点看待这些问题的。”
“我看不出有谁该受到责备,我难以想象这位小姐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办法,虽然她处理这件事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