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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婪所打断他说:”别来你那套老生常谈,你总是那么杯弓蛇影!”
依波尔塔耸耸肩,”不管怎么说,你得随时准备好咒语和法杖,时刻准备跟敌人作战。”
芑忒廉恩带着愉快的语调走进了房间,“噢?阿森兰特又被攻击了?又兵临城下了?”
马婪所夸张地用手捂着嘴巴,“噢!我真害怕,我真害怕!”
芑忒廉恩也笑道:“我也害怕得紧呐!——依波尔塔,大清早就见到了您,真好!”
老巫师酸唧唧地说了一句,“两个白痴!”就转回身继续翻看他面前的魔法书了。
剩下的两个巫师面带嘲讽地看着对方。
“我看起来怎么样?” 拓珊柏一边问,一边抬起双手原地转了一圈。她裙子上缀着无数小铃铛,一动起来就发出好听的叮当声。腰上的红宝石丝带明白无误地告诉所有人她的职业。外面裹着大红色的斗篷,连靴子也是红色的。
伊尔明斯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若看到你,一定不会转开视线。”他有点忧伤的说,而她则高兴地笑了起来。
伊尔转着眼睛,留心到她的红斗篷。就像他担心的那样,这斗篷果然是名贵货色。
他连忙抗议道:“噢,小珊,你可是一个在哈桑塔城里挣不够钱,不得不出城去拉生意的穷苦妓女啊!”
拓珊柏有点生气地嘟起了嘴,”可我们也说过,这得是一件好玩的事!”
伊尔叹了一口气,挽起她的手臂。她睁大了双眼,猛地拉过他的头,想要吻他。就在四唇交接的那一刻,伊尔念了咒语。他们出现在城墙外堆满垃圾的后巷里。
拓珊柏皱着鼻子,“我可从没在这种地方接过吻!”
伊尔向她鞠躬道,“女士,那不妨试试看这第一次吧。”他的身体渐渐消失,“你脑子里赫尔姆的样子,可还清晰吗?”
拓珊柏点点头,“清晰得很……真是个不可思议的法术!”
“那得花很多年来练习的,我的小女士。太姬神在向你微笑呢……千万小心,在找到赫尔姆和他的骑士队之前,可别让那些热情的人们把你弄个半死,也别被士兵抓住。”
拓珊柏向他的方向比了个极粗鲁的手势,接着大摇大摆地朝巷口走去。
伊尔明斯特看着她走远,摇摇头。但愿他能再见到她活生生地回来,而不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今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有人拉住拓珊柏,她笑着拍开了那双手,“先生,我可是现金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三个银币,好不好,姐妹?”一个声音有点沮丧地回答她。
“噢,三个银币!只够你回家找你的姐妹吧!” 拓珊柏嗤笑了一句,继续往前走。这条小路有些昏暗,她在人群里寻找着伊尔留在她脑海里的人像。那个赫尔姆看上去可并不怎么高贵啊。
“要买剑吗,女士?”一个声音在她背后说。
她往回看着,“老兄,我买剑做什么?”
“修理修理你的刀子嘴!另一个声音咕噜咕噜地说。“在微弱的营火中,拓珊柏看清了眼前人的脸孔,突地停下了。就是这个人。她上下打量着他,破旧的衣服,背上背着油桶,手上拿着锋利的剑。嗯,一定是他!可她应该怎么以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向他们说明自己的身份呢?
“哈,这不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吗?”她镇定地回答,朝赫尔姆走去。老骑士歪着嘴上下看着她,手里的刀像蛇信一样逼进了她的胸口。拓珊柏咽了一口吐沫,她从没见过什么人的剑法有这样快!剑尖贴在胸口,冰凉冰凉的。
“别动,小姐,”剑的主人吩咐道,“告诉我你是谁,或者,谁派你来的?”
拓珊柏往后退了一步,裹着斗篷扭了扭屁股。旁边有个人探着头津津有味地看着,而赫尔姆的视线不曾离开她的手。她贴近他的脸,小声又快速地说,“我是替伊尔明斯特和法尔传话的。”
那把长剑立刻消失了,“噢,”赫尔姆嘟哝着,递给她一杯酒,“快来选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吧。”
“皇家大法师在别的地方,”法尔低声说,脸上全是汗,“要不然我早没命了。”他全身颤抖着。
“放松放松,”伊尔说,“最重要的是,你办到了。”
“现在,”法尔又问道:“万一那个巫师用什么魔法看到了我的行踪,就找上我来怎么办?”
精灵在他们身后静静地摇摇头。伊尔朝精灵法师点点头,又对法尔说:“他对尤达使出的法术,都有感应的。”
法尔耸耸肩,但看上去轻松多了。他把一大堆不同的宝石、小瓶、小袋塞进伊尔手里,“都在这里了。他在卧室里还放了一些东西,但我没有找到进去的路,也没带上斧子。”
伊尔安慰他说,“那下次再去吧。”
法尔喘了两口气,突然笑了起来,“有那么多人都想从尤达那里偷点什么,可我是唯一成功的。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就没看见我……”接着他皱眉道:“我的伙计们干得如何?”
伊尔擤了擤鼻子,“那位叫简纳丝的女士,弄出点小小的麻烦。她一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仆人的身上,而且鲁莽地杀死了他。还好,跟着她的精灵法师把尸体无声无息地弄到了河里。其他人的行动都和预期一样。”
“那剩下还有哪些地方要做?”
“依波尔塔的地方先放在一边,”麦嘉拉的声音从身后的夜色里冒出来,“所以你就只剩下马婪所要对付了。”
法尔点点头,“好吧……对了,小珊在哪里?”
伊尔明斯特对他一笑,”我让她去换掉那身珠光宝气的衣服。”
“我猜也是,”法尔和麦嘉拉不约而同地说,两人互看一眼,笑起来。
“所以她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她在阿拉苏拉闪那里,她的精灵法师还没报告她有任何差错。”
法尔点着头伸开腿,“那送我去这个马婪所的地方吧。”
麦嘉拉冲伊尔明斯特做了个手势,伊尔便往前走了一步,指着夜色里无数黑黑的屋檐,“看见那里那幢小塔楼了吗?我们要让你飞进那个小窗户,那就是马婪所的厕所。其他的窗口里都有魔法,很危险。”
“让我飞过去?”法尔转着眼睛问道:”伊尔,我还是有点不习惯你是个法师的事实。”
“没关系的,”麦嘉拉安慰他说,“伊尔他自己也不太习惯呢。”
法尔爬上房顶,”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吓坏了我。“他身后,两个法师打趣地看着他。
法尔伸向了那枚戒指。这简直是太容易了嘛!
窗帘那边的浴室里传来一个女人抱怨的声音,“红酒都喝光了。”
“那再去拿一点来吧,”巫师的声音在浴室另一侧回答道,“你知道放在哪里的。”
水花四处溅开,法尔的手指继续伸向戒指。一只湿淋淋的手从浴帘下伸出,啊!她碰到了法尔的指头!
法尔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天哪,暴露了!
那女人已经惊讶地大叫起来。诸神啊,真的暴露了。
法尔听到巫师的咆哮声从厕所里响了起来,“快让我从这里出去!快!”
他身后响起水滴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大厅里反复回荡。
法尔忍不住绝望地叫起来,“伊尔!伊尔!”他绕着桌子跑着,她身体四周闪着光点,跌在厕所门边。“静静地躺着,别动。”一个精灵的声音沉着地响起来。
法尔颤抖着,照做了。他还能有些什么机会?
“防护!”巫师不可思议地大叫着,“我的卧室里竟然有一个施了魔法防护的小偷!噢!诸神啊,这片土地是中了什么邪?”
巫师身上还滴着水,怒气冲冲地穿过了房间,手上闪着蓝色的光芒。“我得在弄死他之前,搞个明白!娜那,给我拿点酒来!”
喔,诸神啊,快救救我。法尔额头着地,祈祷着,伊尔,你在哪里啊,我知道你能……
突然一道光芒闪过,接着是一声不耐烦的声音:“我就在这个房间里!”伊尔对着空气愤怒地说,“我早说过,这房间可很不小!你竟然要我现身出来……”
“看在诸神和九重地狱的面上,你他妈的在哪里?”
马婪所大吃一惊:这里竟然有不止一个贼!在他的厕所里!他们毫不留痕地闯了进来。诸神啊!他愤怒地摇摇头,手指上登时冒出蓝色的光焰!火焰击中了一个鹰钩鼻子的年轻人——慢着,这不就是依波尔塔说过的那个人嘛!
他还来不及再有行动,光焰已经从那年轻人身上重重地反弹回来,击打在他身上,把他抛在后面的地上。娜娜再次尖叫起来!
“阿拉巴纳……萨谷诺纳……”他在地上翻滚着,挣扎地念道。芑忒廉恩会为这个帮助大大勒索他一番的,可这次,真正是性命攸关了!
“麦嘉拉?”伊尔叫唤,“你准备好了吗?”
“我会对付他的,”一个温柔的声音回答,“下面有整整一队士兵等着我们呢。”
“这就是我显形的原因吗?”伊尔问道,他已经发现那巫师看见了他。
他朝巫师倒地的方向大步走过去,一个酒瓶子朝他头上飞过来。他弯腰躲了过去,酒瓶砸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不错,这就是原因。”麦嘉拉回答他,“下次你帮我找一个好些的酒杯吧,这许多酒浪费了是可惜的。”
伊尔看着那个惊恐地扔酒瓶的女人,难道这些巫师们都喜欢在家里裸奔吗?——噢,看来不是,她身上还在滴水呢。那么他们刚才一定是在洗澡了。
他转过身,看见麦嘉拉碰了碰法尔,“我们先走一步。”她对伊尔说,随后就两人消失不见了。
伊尔看着眼前的裸女,走到那双脚还在扑腾的巫师身边。
“为了吾之父母,”他轻声道,“受死吧,巫师!”他冒出一长串咒语,银色的光球一个接着一个划过这房间,晃动着。巫师挣扎着想要尖叫。
“噢!好个精彩演说!”伊尔背后传来一个新的声音。
伊尔明斯特转过身,才来得及看见一个紫袍短须的巫师,对方已经举起了法杖,瞄准了他的头。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黯淡无光,接着是一片赤红。伊尔感觉到自己被重重甩到了墙上,撞碎了一块玻璃镜子,他倒在地上,听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