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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赶时间?”楚襄打量我。
“嗯……还好。”我笑。
“等下我送你。”他冲我使个眼色。我假装没看到。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王小明,没话说,沉默着。王小明坐到那张长椅里,顺手拿过一 只尼康照相机,把玩半晌,忽然抬头打量我几眼,问道:“你是蝴蝶还是雅城的?”
“啊?”
他以为我没听清:“蝴蝶还是雅城,哪边的?”
我不解,讪笑:“什么?”
我的反应好像让他诧异,他问:“你是哪个公司的平面模特儿,不是蝴蝶、雅城的 ?难道是艺校学生?”
“不是学生。”我忙说。看他的表情,在等我说下去,只得很窘地解释:“不是专 业模特儿,楚襄问我想不想试试拍平面广告,我就来了。”
“不是专业模特儿。”他重复了一遍。仿佛更诧异了。
“那么你跟楚襄原先认识?”
“不认识。”
“那么你跟楚襄的朋友认识?”他追问,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不认识。”我摇头。
王小明持续地打量着我。
“怎么了,有问题吗?”被他看得心里忐忑,忍不住打听。
“哦,没问题。”他语气一顿,欲言又止。
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把话说出来:“楚襄的要求向来挺高,以前他用模特儿,大都 经验丰富,品质一流,不是蝴蝶,就是雅城——本市最好的两个经纪公司。”
知道他是无心的,但这句话的贬低之意实在太明显了。我顿时尴尬。只好笑问:“ 楚襄做设计,很强吗?”
他定定地盯着我超过三秒钟。
然后他说:“嗯。”
我想大概问错了。忽地记起楚襄那辆大个子卡宴SUV来,那是非常有钱的人,才会买 的车,估计一辆就要一百多万,我自己两辈子都买不起。不知为什么,倏然有点紧张, 觉得对楚襄的态度是不是太差了。
我笑着试探:“楚襄在业界很有名?”
王小明一听,把眼光挪向了手里的相机,嘴里淡淡说:“不算太有名,还可以吧。 ”
“不是权威吧?”
“不是。”王小明说,“楚襄是兼职设计师。”
他打断了我后面想说的话:“那么徐小姐,你以前从没拍过广告,对吧?”
“嗯。”
“艺术照?”
“没拍过。”
肌肉男又抬头,高深莫测地望我一眼,我忽然觉得一阵坐立不安。
没多久楚襄胸前抱着三瓶无糖乌龙茶,回来了,分给我们一人一瓶。他拧开盖子, “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脸上笑眯眯,好像挺惬意。
王小明问他:“品牌资料呢?”
他抽出一沓A4纸,递过去。“都在这儿,你先看看,反正主题是‘士与女——候鸟 与暖风的相遇’,过几天我们商量商量具体内容。对了,摄影棚最近有空吗?”
“有。”
“找个时间,给徐欢欢试下镜头。”他说的轻松,我一听,不知怎么,心脏怦怦直 跳,全身都绷了起来,觉得手脚没处摆。
王小明问:“模特儿就只有一个?”
“是啊。”楚襄说,“小公司,预算有限。你别指望太多。”
王小明挺直率,毫不客气地说:“业余模特的瞬间表现可能会差一点。具体怎么拍 ,我们要好好设计下。”
“是吗?”楚襄不在意。
顿了顿,笑嘻嘻地说:“嗨,Sam,应该比你的伊丽莎白强吧。”
王小明脸上立马晴转多云:“操。”
跟摄影师谈过大概后,我和楚襄离开秋林别墅。
一出门,我掏出手机给吴诚打电话,想找他倾诉倾诉新行当的难处。手机里,陈奕 迅的《十年》朗朗唱起来:“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 也不过是分手……”
咦?换彩铃了吗?原先那首歌,是我给他挑的,周惠的《约定》,用了好几年了。
彩铃唱了一遍,转成语音提示。
没人接。
楚襄已经遥控打开车锁,戴上太阳镜,拉开驾驶室的门,很帅地把手架在车上,看 着我。“给男朋友打电话?”
“是啊。”我把手机塞回包里。
“你对你男朋友真不错。”
我不吭声。
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总觉得,这人的态度古里古怪。但我有男朋友了;即便没 男朋友,也不喜欢他,所以还是不要太暧昧的好。
“徐欢欢。”他坐进车里,“我送你回家。”
“嗯……送我去春宜好吗?上班。”
他抬手看看表:“不好意思,请你吃中饭吧,上回你请我,这次我还情。”
我忙拒绝:“不用了,我……”本想说上食堂吃,又怕这人脸皮太厚要跟去,话到 嘴边,改成:“单位里还有事,最近在闹培训。”
他侧脸看我一眼,忽然“哧”一笑。
然后扭回头,把车子开上马路,镇定自若地说:“小姐,你真忙。”
我含糊地“嗯嗯”几声,转移话题,问:“楚襄,那个伊丽莎白是谁啊?”
“Sam的助手。”
“Sam好像……不喜欢她?”
“谁说的,我们大家都喜欢她。”
很快,他把我送到春宜商场。“等确定好试镜时间,给你打电话。”
“再见。”
“再见。”
我下车,卡宴一溜烟地开走了。
时间还有点早,先去更衣室换工作服。真碰巧,吕雪那妞儿也在更衣室里,正挂她 的衬衫,看见我来,高兴地叫:“欢欢!”
我朝她招招手。
“欢欢,你过来啦!”她冲我含嗔带娇。
“干嘛?有什么好事?”我觉得,我要是男人,心都被她叫酥了。
她从衣柜里抽出一个盒子,扬了扬,很显眼的“Dolce & Gabbana”标志。我马上会 意,跑上去从她手里抢过来,打开一看,盒内躺着一只闪闪发光的黑色双开男式钱包。
“吕雪,太谢谢你了!”我一把抱住她,眼冒红心,欢天喜地。
“多少钱?”
“喏,你说的,千元以内嘛——这只打完折八百九。超低折统共只有两种款式,全 是上季的尾巴,我给你挑了个好的。”
“明天给你钱!”
“不急。”她乐呵呵,眨巴眨巴漂亮大眼睛,忽然又说,“欢欢姐,真羡慕你和你 男朋友。”
我愣了下。
别看吕雪年纪小,却绝对是情场老手,可谓万花丛中过,追求她的男人足有一个连 ,条件好的只怕也不止一个排吧。我诧异:“你羡慕我什么啊?”
她叹了口气,嘀咕说:“跟我好八年的男人,估计还没出生。”
我立刻戳穿她:“什么呀,只要你肯,多的是男人想跟你好八年!谁叫你三心二意 ,非要找保时捷呀!”
她赖皮地嘻嘻笑,过了会儿,说:“可是我有原则的哦,宁肯找离婚的,也不找有 妇之夫,我只当大,不做小,崇高吧。”
我登时笑喷了。
吕雪掏出镜子忙着化妆,我换好工作服,又把钱包美美地观察了一遍。
老实说,我和吴诚都属于穷人,记得那时他刚考上研究生,我们去逛街庆祝,顺道 参观了一家路易威登专卖店。出来的时候,他对我说:“老婆,等我毕业,给你买。”
其实真的不在乎他能不能给我买奢侈品。
那不过是一双鞋子,或者一只皮包。
而我与他是一生。
我把“Dolce & Gabbana”钱包小心翼翼地放起来,仿佛珍藏的不是钱包,而是美好 的回忆与光明的将来。我乐不可支地做着美梦,直到周末。
离吴诚的生日还差二十四天。
星期五晚上,做完早班,像平常一样去公交车站。
正值交通高峰期,马路车流如织;等公交车的人像甘蔗般一根根竖着,几乎站得没 有空隙。不知为什么,这样拥挤混乱的局面,我的目光瞬间锁住了某辆黑色卡宴SUV。那 车悄无声息地驶近,像公交车停站似的,停下来了。
车窗迅速移下,一张俊脸探了出来:“嗨,真巧,徐欢欢!”
我冲他笑笑:“楚襄,你好。”
他坏笑:“来,上车。”
我瞪着他。
“小姐,上车,正有事儿要找你呢。”他一本正经地抖抖眉毛,“照片的事儿。”
我深深吸了口气,冷不防大马路旁汽车尾气很浓,令人不悦的燥味登时涌进气管, 填满了整个肺,不禁咳嗽半天。眼看有辆公交车已经开过来了,堵在卡宴后面,司机不 进站不肯开门。车站群情激愤。
见势不妙,我飞快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又“砰”一声,用力甩上门。楚襄眼望 前方,什么都没说,把车开出站台汇进机动车道。
我发现,今天他穿了件浅粉红的衬衫,休闲款的,简直可以直接拉去拍偶像剧。除 此之外,还是那副志得意满的神情,让人忍不住很想在他脸上揍一拳。
“嗨,今天周五晚上,你没约会吧?”
“暂时没。”我想了想,闷声闷气地说。看车窗外,不是回红太阳路的方向。“去 哪儿?”
“滨江广场。”
滨江广场以前跟吴诚去玩过,那是个设计感很强的大广场,顾名思义,沿江而建。 它靠近本市CBD地区,周边全是漂亮的高楼大厦,还能望见许多高档住宅区,和本市的蛋 形大剧院。总之,景观不错,难道要在广场拍外景照片吗?
来到滨江广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灯光点点,如真似幻。
楚襄把车停在一幢漂亮的灰色建筑外。“徐欢欢,这家星巴克你以前来过吗?”他 转头看我一眼,很开心的样子,邀请说:“请你喝咖啡。”
我狐疑:“喝咖啡?”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警惕,说:“你以为我会在咖啡里下蒙汗药吗?”
我们一起走进星巴克。这家咖啡店上下两层,装修时尚,有整整一面玻璃墙正对着 江,视野非常通透开阔。周末晚上,许多打扮鲜丽的年轻男女坐在沙发里私语,还有几 个白领模样的,摆开笔记本电脑像在办公。
楚襄买了两份中号拿铁,分一杯给我。
玻璃墙前的沙发已经满了,楚襄挑个座位,招呼我一块儿坐。那里正好也能够方便 地欣赏江景。我问他:“设计师,你想在这里拍照片吗?”
“候选地之一。”他优雅地呷口咖啡,“你觉得怎么样?”
“星巴克不肯让人乱拍吧。”我质疑。
“没问题。你不知道吗,滨江广场是南嘉集团承建的,这咖啡店的房东是南嘉集团 ,我可以叫关泽帮我开个后门。”他不动声色地说。
“星巴克是白领的地盘,跟初恋的感觉不搭界吧。”我又异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