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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莫罗博士的岛 [美] h·g·威尔斯-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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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那些兽人们被扔在外边活了一、两年,挣扎着,犯了大错,又遭折磨,最后痛苦地死去。就其自身来说,他们是悲惨不幸的,延传已久的动物的憎恨,驱使着他们彼此纠缠不休,可是那篇法律抑制着他们一时掀起白热化的争斗,使他们免于因其本能的仇恨而最终送命。
  那些天来,在我对于兽人的恐惧之外,又增添了对莫罗的恐惧。我确实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而又持久的与恐惧相反的病态之中,它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我必须承认,当我看到它饱尝了岛上的痛苦的骚乱时,我失去了对于世界公正的信心。
  盲目的命运,巨大的无情的机遇,雕刻并且形成了生存的结构。我,莫罗(通过他对于研究的热情),蒙哥马利(通过他对于饮酒的热情),兽人们,还有他们的本能和智力上的局限,都在不停转动的、无限错综复杂的车轮中,被无情地、不可避免地扯裂并压得粉碎。但是这种情况并不是一下子都出现的??我真的觉得,就在我说及它的时候,我确有一些预感了。 




《莫罗博士的岛》作者:'美' H·G·威尔斯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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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大难临头
 
  大约又过了将近六个星期,我才逐渐恢复常态,对于莫罗的这些不光采的试验,我感到厌恶,一直难以忘却。我有个想法,就是逃离开造物主凭想象所制造的这些可怕的鬼脸,回到甜密的、健全的人类交往中去。我的那些分隔到今的人类伙伴们,在我的记忆中渐渐地显得像是田园诗一样的优美和漂亮。我和蒙哥马利最初结识的友谊,并没有增进他长期隔绝于人类,他不为人知的痛饮的怪癖恶习,他对于兽人的明显的同情,影响了我对他的看法。有好几次我都让他一个人到兽人中去,我尽一切可能避免和他们交往。
  我越来越多的时间是在海滩上度过的,期望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给我带来解放和自由的航帆,直到有一天骇人听闻的灾难降临到了我们的头上。这一场灾难把我周围奇特的事物,全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大约是我上岛后的第七个或第八个星期——尽管我没记录下了准确的时间,但肯定是在我上岛很久以后,——大难临头了。
  这场大灾难发生于清晨——大约六点钟。我被往围场里扛木头的三个兽人的嘈杂声吵醒,很早就起床,吃早餐。
  早餐后,我走到围场的敞着门的门口,站在那里吸着雪茄烟,享受着清晨的新鲜空气。一会儿,莫罗绕过围场的墙角走了过来,还向我打了个招呼。他从我身边走过,从身后我听见他打开试验室门的锁,走了进去。那时,我对于这个地方的厌恶,已经变得麻木了,所以听到那头美洲山豹又开始经受新的一天的酷刑折磨时,我竟然丝毫不动声色,无动于衷。那头山豹,简直活象是一头愤怒的母老虎一样,尖叫了一声,迎来了给他带来无比苦痛的人。
  随后就出了事。直到今天我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听到身后一声尖叫,接着是什么东西跌倒的声音,待我转过身去,只见一张可怕的脸朝着我冲了过来,这张脸非人非兽,但是凶恶得令人毛骨悚然,棕褐颜色,满是鲜红的累累交错的伤痕,从伤口处还流着鲜红的血滴,两只没有睑缘的眼睛喷射着火焰。我挥起胳膊防护,可是这一冲击还是撞折了我的前臂,把我一头撞倒在地上,而那个缠裹着纱布棉花、混身飘舞着血污绷带的大怪物,从我身上一跃而过,冲了过去。
  我顺着海滩滚了下去,试着坐起身来,可是因为被撞折了的手臂支撑不住,又倒了下去。一会儿,闪出了莫罗的身影,他那宽大的白脸上显出一副更为惊恐的神色,前额还在一滴一滴地流着鲜血,一只手里提着手枪。他几乎连看也没看我一眼,立即冲出去追踪那头山豹。
  我试着用另一只胳膊支撑着坐起来。前面那个缠裹着绷带的影子,沿着沙滩大跨步地一窜一跳地跑着,莫罗紧追在她后面。
  她回转头看见了莫罗,随后猛然加快了步伐,朝着灌木丛的方向跑去。每向前一跃,她就又把莫罗抛后几步,我看到她一头扎进灌木丛中。莫罗一面斜插过去想阻截她,一面开了枪,但是枪未打中,随即山豹就消失在密丛深处了。莫罗随后也隐没在青枝绿叶的乱丛林中。
  我朝着他们的方向凝视着。一会儿工夫,我的伤臂火烧火燎地痛起来,我呻吟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蒙哥马利穿好了衣服,手里提着手枪也出现在围场门口。
  “哎呀,普兰迪克!”他说,并没有觉察到我受了伤。“那个畜牲没有捆紧!把钉在墙上的镣铐和绑带都给扯断了。你看到他们了吗?”说着,猛然看到我紧握着伤臂,”怎么了?”
  “我正站在门口,”我说。
  他走上前来,扶起了我的胳膊。
  “袖子上都是血,”他说着,卷起了我的法兰绒衣袖。他把手枪插在衣袋里,触摸了一遍我的伤臂,这使我感到非常疼痛,随后他把我领到屋里。
  “你的胳膊骨折了,”他说,随后又说道,”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搞的——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目睹的情况告诉了他。说着说着,我疼得直吸气,因此语句支离破碎,时断时续。一会儿工夫,他就灵巧敏捷地把我的伤臂包扎好了。他把我的伤臂吊在肩膀上,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我。
  “可以了,”他说。“现在该怎么办?”他思虑着。说着,他走了出去,把围场的大门上了锁。一会儿工夫,他就不见了。
  当下,我主要是关心我的伤臂。这一事件看来只不过是许多恐怖事件之后的又一新案。必须承认,我坐在躺椅里,心里恶狠狠地咒骂着这个小岛。胳膊刚受伤时,还只是感到麻木,可是当蒙哥马利又露面时,已经是象火烧一样地疼痛难熬了。
  他的脸色相当苍白,比平时更往下撇着下嘴唇,露出了更多的下牙床。
  “我找不见他,也听不到他的一点响动,”他说,“我一直在想,他可能需要我的帮助。”他毫无表情地盯着我。
  那是头非常有力气的畜牲,”他说,“她干脆把捆绑她的镣铐从墙上拧断了。”
  他走到窗户前,又走到门前,站定在那里,朝我转过身来。
  “我得去找他,”他说,“这儿还有支手枪,我可以留给你。说真的,不知怎么我有点儿担心。”
  他拿出那支手枪,把它放在桌上我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然后走了出去,留下了带有传染性的惶恐不安的气氛。他走之后,我没有再坐多久,拿着手枪走到门口。
  那天的清晨,像死一样的寂静。一丝风也没有,大海就像是一面抛光了的镜子,天空万里无云,海滩荒凉枯寂。处于我这种半兴奋、半发热的状态,这种万籁俱寂的气氛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我试着吹吹口哨,可是什么曲调也吹不下去。我暗暗地又骂了一声——这是那天早晨我第二次咒骂了。随后我又走到围场的拐角处,朝着岛内深处吞掉了莫罗和蒙哥马利的密林绿丛中凝视着。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到底怎么样了呢?
  一会儿,有上方远处的沙滩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灰兽人,只见他向下跑到水边,开始乱踢乱溅起水来。我漫步踱回到门口,又踱回到拐角,就象个值勤的哨兵一样开始踱过来踱过去。有一次,我突然被远方蒙哥马利喊叫的声音吸引住了。
  “喂??莫罗!”
  我的伤臂不象开始那么疼了,但是热辣辣的。我感到又热又渴。照在地上的身影越来越短。我注视着远方隐约可见的人影,直到他又走开了。莫罗和蒙哥马利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吗?
  三只海鸟开始为一些搁了浅的宝贝争斗了起来。
  一会儿,从围场后面的远方,我听到了开枪的声音。随后是长长的寂静,接着又是一声枪响。随后又传来了越来越近的嚎叫声,接着又是一段沉闷可怕的寂静。我开始不停地往坏处想,这使我感到非常苦恼,说话间,就在附近又突然响了一枪。
  我走到围场的拐角处,大吃一惊地看到了蒙哥马利,只见他的脸色绯红,头发纷乱,裤子的膝盖也被挂破了。他一脸极度惊慌失措的神色。身后,垂头弯腰地跟着兽人姆令,只见他的下巴上满是一些不祥之兆的棕褐色的污点。
  “他回来了吗?”他说。
  “莫罗?”我说,“没有。”
  “天哪!”蒙哥马利气喘吁吁地,几乎是在抽抽噎噎地喘着气。“进屋去,”他扶着我的胳膊说,“他们简直疯了。他们全都疯了,到处冲来冲去。到底出了什么事呢?我不知道。等我喘口气再告诉你。白兰地,在哪儿?”
  他一瘸一拐地走在我前面,进了屋子,坐在躺椅里。姆令一屁股就坐在了门口外边,像狗一样地喘起气来。我给蒙哥马利拿来了白兰地和水。他坐在那里,两眼发直地呆视着前方,渐渐地不喘粗气了。过了几分钟,他开始对我讲起了所发生的事。
  他尾随着他们的踪迹,追了一程。起初寻迹辨踪,非常容易,因为他们走过的路上,灌木丛和草都被踩倒或折断了,还有被扯碎的山豹身上绷带的白色碎布片,间或还可看到灌木丛枝叶上染着的血污。
  可是,就在我曾经看到兽人啜水的小溪那边。因为遍地是石头,蒙哥马利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于是他呼喊着莫罗的名字,漫无目的地向西边奔去。那时,姆令已经拿着把发亮的斧头来到了蒙哥马利的身边。姆令对于山豹事件毫无所知,他一直在伐木,是听到他的叫喊声才来的。他们俩一起边喊边走。两个兽人跑来蹲在灌木丛中向外窥视着他们。他们那种举态表情和偷偷模摸的样子,蒙哥马利过去从未看到过,所以这次把他吓了一大跳。他朝着他们高喝了一声,他们自觉有罪地跑掉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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