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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安战斗,我们又胜利了!
红色干部团的威名,在通安战斗后更为大家所嘉赏,军事委员会下令奖励;同时,更震动了全国——特别是川军,听到戴钢帽的红色干部团便望风而逃!
这是一个谜,现在在我们朋友及敌人的面前揭开这个谜吧!人们以为威声赫赫的干部团有多大力量,其实在数量上说,通安战斗时参加战斗的也不过四百条枪呢!本文作者真实姓名不详,曾在红军总政治部工作。长征途中创作《再占遵义歌》《凯旋歌》等。
由金沙江到大渡河(1)
今日只行三十里,虽因房子问题,耽延些时间,但还有半日的休息。天气既凉爽,村前又有清冽的河流。连日急行军,大家多少都有点倦意,然而不能再忍受汗液的浸渍,于是仍然一群一群地跑到河边去,浮沉在骄阳下的河流里,领略那说不尽“浴后一身轻”的轻松舒畅。
下午得消息,因金沙江对面有敌一营扼守,渡船被焚去,江面阔有五六百米,水流又较急,虽然准备好了一些材料,屡次派遣善水者和放骡子泅水,但因敌人的射击和急漩的飘荡,迄不能达彼岸。浮桥架不成,只得改向东行沿江下,至军委纵队过河处用船渡。
5月6日
六时半起行,沿昨日来小河北下,两翼受丛杂的小山环拱。河两侧敞平,居民掘渠导河流灌田,早插的秧苗已碧绿如毡,新插的尚作鹅黄色,甘蔗亦青葱过膝。农民男妇已成群的在田中劳作,见我们过,似无惊慌不安的神色。二十余里即至金沙江边之龙街(小圩场),居民约百余户,半数被民团威胁过江。至此休息,有两少妇自半里外汲井水来,大家争饮,酬以钱坚不受。
出龙街数里即上山,峻而高,无树木,间或乱石峥嶙,马不能乘,登山不久即口渴气喘,汗涔涔从额头胸前脊背滚下来。战斗员因疲惫而怨恨对岸阻我的敌人,戟手指骂的。上升十余里始达巅,横山脊行,无漓水,求树阴亦不得。缓步行,又数里略降,得一村,寻水仍不得。过村复上山,此时除口燥外,饥肠复作辘辘鸣。行久之下至半山,得一涧,有水略作赭色,大家争往取饮,但入口有苦味,不知含何矿质,虽口液已干,亦不敢饮。下至山脚后,即沿江唇行,山石受河流和山洪冲击,乱杂地塞满进路,江面有时被两岸石崖约束,宽只一二百米。
十四时至一村,古树数十株,阴甚浓,大家争息其下,取江水溶以糖,饮之甚甘。后行即渐凉爽,平坦地亦渐阔,田畴渐多,但因山流少,江水又引不上来,似有旱象。二十时至白马口宿营,因已冥冥,居民亦多躲避,故村中详状不知。
从元谋县以来,居民多种甘蔗,用土法榨汁熬糖。糖不作散粒,均范以瓦缶,成小馒头形,间或范成拳大瓜果状;因提取不精,溶水后满浮杂草及沙泥、渣滓、沉淀物,味亦不甚甘,但在炎暑中行军,取此糖溶江水饮之,亦凉爽宜人,故大家都携带甚多。
5月7日
迟至七时才出发,行十余里,因前途江岸多崩坏,马匹集中绕右翼大山上行,我们仍循江唇前进。崖石崩陷者甚多,碎石排列如刀锋,甚难落足,时或大石垒垒,上倚削崖,下临江流,俯视悸人。用手攀石崚,许久方能移步,稍一不慎,手滑脚脱,即有断肠裂腹或坠入江流的危险,大家翼翼小心的爬进,真感着“行路难”了。挣扎约十里,方渡过此难关。后即行江滨细沙上,陷足没胫,踭蹬甚苦,风起处沙卷起如浓雾,颈项耳孔填满沙砾,闭目驻足,任风沙侵袭,俟风过沙落,方敢张目举步,情状宛如行大沙漠中,不同者有“取之不尽”的江流声随伴耳。此时行军序列已紊乱,随行随取饮江水,沙受江流荡漾,映日闪闪作金色,虽然地理上称金沙江边居民多淘沙取金,但趁取水之便,细心检视,只是满握沙砾而已。十三时至一渡口(或说是太平渡),大树数株,憩其下,取江水溶糖进午餐。对面岸上有一船,并隐约见人影蠕动,取望远镜视之,中有荷枪者,知为民团,呼久之方应,嘱其放船过来,彼亦甚客气,只答“你们到下面过啊,这里没有船。”许多人已疲不能行,在此候马,予以缓步饶有趣,仍步行前进。十六时经一较大村庄,屋多作平顶,上覆泥土或石板,这固因农民生活贫困、无力购瓦,另一方面或许风多关系。对岸在两峰怀抱处,亦间有一二人家,凿田成梯形,承泉水,映苗碧绿可见。
“行行重行行”,天已入冥,摸索行沙滩上,至二十一时即留沙岸上露营。上弦月已升空,踏月赴水滨洗濯,掠过波面的夜风,特别凉爽。大家一群一群地展卧具于轻软的沙面上,仰视弓月,细谈着本日行军中的闻见,不甚繁响的江流,如细嘤着催眠曲,不久即把人们都送入甜蜜梦乡。
5月8日
因传出今日可到渡江点的消息,大家都兴奋地从甜蜜的睡眠中睫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在大地只作鱼肚白的湿润晓气中,据沙堆上进了早餐,即匆遽的起行。天明绕过一个小村庄,江流将崖石刷成峭壁,路改绕右侧大山上行,早日又放出炎威,大家又汗流气促了。以后或山脊或沙滩约三四十里,又上一峻峭的高山,因已接近目的地,大家还是不休息地拖着两只疲酸的腿前进。十三时过鲁车渡,有船一只,×团即留此过江。我们又登数百米的小山,于是大家欢呼了,随着许多手所指向的辽远前方,错乱山峰夹峙的低处,有明彻的一条白纹,并每隔一二十分钟即有树叶样的小黑物在白纹上浮荡过,大家都指着那小黑物争抢着说:“啊!那是渡船啦!”
由金沙江到大渡河(2)
十八时方至绞车渡江边。广阔的沙岸上,塞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和马匹辎重,数十个船夫(每人每天工资五元)划着五个或大或小的渡船,把一群群的长征英雄向北岸输送,于是又蜿蜒地蠕动着隐没到北岸山口中去。
奉主任命令负责在此维持过江的秩序。在兴奋快乐的情感下,也忘记行过八十里的疲劳,成碗的溶糖江水吞下后,也消除了饥饿。“这个船只上三十个!”“马牵在船尾上呀!……”呼喊着,奔走着,有时为着制止超过载数而顽强抢渡的人,一足或双足插入江水中,拖下一个或两个人。渡着渡着,天已入夜了,两岸燃起大堆的火,汽灯也点起了,江岸、江面都照得白晃晃地(这样不分昼夜的槽渡已五天了),继续着一船一船的过。至二十四时,直属队已渡完,确已疲惫不堪了,将维持秩序的任务交给舒同同志,附船过江。摸索到灌木丛中本部的露营地,卧具尚未展放好,又淅淅沥沥落起细雨,破烂的油布,拦不住雨滴的侵袭,而斜坡上又流来高处的余水,于是卧具上下都给潮湿了,把自己的身体缩得像“刺猬”样,勉强睡下了。
此次我军抢渡金沙江本选定三点前进,我军团和右路的三军团均因架桥未成,不能渡河。只中路军委纵队由刘参谋长①亲率干部团以敏捷灵巧的手腕夺得了几只船,并英勇地击溃了对岸会理来的援敌,夺得了这一要点,全部由此毕渡。这是突破天险金沙江的经过情形,是长征史最光荣的一页。
当我军主力从贵阳(贵州省城)城边以强行军急行军进入云南边境时,敌人已多少估计到我们要北渡金沙江、大渡河(这是四川的两道天险外围)入川。但此时其云南的主力部队都因增援贵阳被我们甩在后面很远,云南全境空虚。同时我们又以一小支队急趋至昆明(云南省城)城边六十里处之杨村。因此慌得国民党省主席龙云手足无措,只能到处调兵守昆明,而分不出也来不及派遣部队扼守金沙江,只雷厉风行的发命令,派了一些专员,不顾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危,威逼金沙江各渡口,将一些材料均焚烧,甚至民房都要拆毁或烧去。我们这次东西两路未能达到渡江的目的,多少是由于敌人这一政策。
闻刘参谋长率领干部团执行争取渡江点的任务时,曾连续日夜急行军三百五十里。当将到达江边时,适敌人区公所秘书(曾任过县长)正在办理文件,严限速将绞车渡船只焚去。我军得此信后,即至江边喊船,并与管理这带渡口的彝人土司接洽。先头部队赶至口岸已午夜。北岸有一个国民党抽收苛捐杂税的厘金局,卡勇三十余人,枪十余支。我们巧妙地抢得了船渡过尖兵去,大模大样的进入税局。在局长卡勇奉烟奉茶的恭敬招待下,我们缴了这十几杆枪俘虏了五六十个吸血鬼。于是一面警戒,一面招呼后续部队速渡。拂晓干部团除留一连人维持秩序外,其余部队向通安大道挺进,扩大警戒线。行约十里刚上山时,发现左翼大道上有敌约一营向我前进,而右翼山上亦发现有敌扼守,因山道极小,两旁又为削壁,敌人用机步枪射击外,更滚放大石,极不易仰攻。我们极迅速的跃进,结果一个排接近隘口,在刺刀手榴弹猛烈冲锋下,敌人溃散了,接着两营敌人全退却,我们取得了扼要的出口,成为渡江的坚固屏障。此时地方群众来报告,又有两团敌人由通安向江边前进,此时我主力部队最先头尚距渡点有半日路程。这样只得以一小部巩固渡口,以二个营迎击通安的两团敌人,经过一小时的战斗,敌人便被冲得落花流水。虽然敌人是很狼狈的溃窜了,但我们因力弱未能穷追,只俘得团长一营副一连长二,士兵六百余名,缴长短机步枪八十余支,迫击炮一门。这一战斗,表现着红军的无上英勇,而这一渡点巧妙的夺取,也只有神速机巧的红军才可能。
5月9日
有些部分因粮食携带不足,今早无饭食,就是我们也只得半饱,加以连日急行军(每日都八十里以上),自然难免疲劳现象的发生,所以今早出发时参差零乱,行军序列紊乱不堪。入山口数里即上山,马给加伦同志骑,我一颠一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