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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夸张吗?”夏侯子骞明显不信,待不经意瞧见凌兰额角直冒冷汗,脑子里晴空霹雳,脱口而出,“你之前是不是中过毒?”
凌兰继续哆嗦着,但为了保持镇定不让对面的汉子看出来,也只能咬牙忍着,“你这不废话吗?上元灯节的时候因为采艾和夏侯子寒的设计,本郡主不小心当了一次东郭先生,被夏侯颖咬了一口,然后中了千日醉兰的毒。”
夏侯子骞闻此色变,再开口的时候声调都已经变得异常怪异,“千日醉兰?采艾竟然用千日醉兰对付你?”
凌兰疑惑的瞧着他,“千日醉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怪不得,”夏侯子骞却陷入了自言自语中,“怪不得大哥留下采艾,怪不得不告诉你,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只是他又何必呢,夏侯家再怎么说,还有一个我呢。”
“……”凌兰伸手拍他的头,皱眉,“你在说什么啊?难道采艾有身孕的事有什么隐情?”
夏侯子骞呵呵傻笑了两声,忽然说:“你自己问大哥吧。别废话了,你表哥和三哥快到了。”
凌兰被他说得一阵混乱,好像什么东西明了,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
对面的汉子等得着急,再问:“夏侯夫人,说还是不说?”
凌兰向后退了一步,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我不知道。”
“什么?”不只是那群刺客,就连她身边的夏侯子骞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不是还想吃酱板鸭吗?”
凌兰又往后退了一步,稍微让夏侯子骞给她遮了点风,哆嗦着笑,“虽然酱板鸭很好吃,但我还是觉得叔叔最好吃。”
夏侯子骞:“……你为什么就不承认自己太喜欢他,所以即便是他背着你和别的女人胡搞你都不能容忍呢?顾凌兰,你并没有你自以为的那么坚强和放得开。”
“是么……”凌兰笑了笑,又往后退了几步。
夏侯子骞一愣,忽然意识到她要干什么,忙伸手去拉她,但就在他失神的刹那,已经错过了最好时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凌兰脚边一滑,跌入了江水中。
“喂,女人……”夏侯子骞吓得大叫。
岸边灯火阑珊处,不远不近,不轻不浅,两道或低沉或清朗的声音在她落入江水中的那瞬间,穿破浓浓夜色和皎皎白月随风落入凌兰耳中。
夏侯子骞怔神,下一瞬却猛然惊醒,猛地扑入水中,恰好扑在凌兰身上。带火的箭随之落下,映红了天际。一个是绝壁逢生,一个是拼死一搏,谁输谁赢,早已是定局。凌兰与夏侯子骞不过是借助江水想要逃过此劫,那群刺客不过是拼个鱼死网破,死也要拉上他们垫背。
火光与血水相映生辉,似是在比着谁更妖娆。
“你说,小爷我救你一命,大哥会不会原谅我了?”夏侯子骞坏坏的笑,仿佛背上那一箭不过是闹着玩的。
凌兰咬唇翻过身,扶着他一边小心避过那些越来越少却越来越落水无痕的箭束,一边谨慎着步子向水浅的地方跑去,一时心里堵得厉害,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年她母妃离世,她小小年纪雪夜里往裕亲王府跑,冻僵在雪地里,以至于体质偏寒,经不得寒凉——而今夜这三番四次的被凉水泡着,又因为当日的千日醉兰之毒,身体早已承受不住。凌兰将夏侯子骞拉到水浅的地方时,眼前的景物已经有些模糊,但还是拼着最后一丝清醒对他笑了笑,“其实你不救我,我也死不了的……”
“为什——”夏侯子骞想问她,却发现她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未等他伸手去接住她,纹着金蔷薇的广袖已经掠过他眼前,她的身体恰恰倒在那人的怀中。
玄衣墨袍的男子掠水而过,提气点木,轻巧的落在不远处的柳树下。
顾兰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夏侯兰泱身边,一言不发伸手就是一拳。夏侯兰泱并未运气相抵,硬生生承了携着雷霆之势的一拳。
“夏侯兰泱,要是阿兰有什么事,你以命相抵也不为过!”
夏侯兰泱并未言语,只是抱着凌兰的手臂又紧了紧。
夏侯子骞被搀到他二人身边时,还余一丝力气,闻言可怜巴巴的皱着眉乞求:“二位,能先给我们找个暖和的地不?您二位的恩怨来日再议。”
夏侯兰泱低首吻在凌兰额头,轻声却有力说道:“她不会有事的,有我在,谁也不能把她带走,即便是阎王也不能。”
云幽别院里灯火通明,茜纱宫影灯将夜色照得如同白昼,来来往往的丫鬟一声不响的端来热水,又将热水端出去。
麒麟纹博山香炉里燃着安神的瑞脑香,一缕一缕的香气扩散在空中,然后消失不见。
夏侯兰泱负手立于外阁窗前,眉目间平静如常,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良久,不闻内阁有什么动静,他忽然沉声开口问:“梁氏一门怎么还会有余孽活着?”
顾兰溦叹了口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五皇子一人独大,占据有利局面,靖国公自是瞧不惯你的所作所为,你坏他大事,他自是想尽一切办法报复你。靖国公在梁氏倒下后,暗中寻找梁将军的死士寻你报仇。但你向来行踪诡异,他也只能从阿兰身上下手——毕竟,阿兰是你唯一的软肋。”
“唯一的软肋么?”夏侯兰泱忽然勾唇而笑,笑意阴狠而决绝。没想到他一心一意捧在手心里的人儿在别人看来竟是能够威胁他的软肋!他忽然转过身,冰冷的目光直直盯着顾兰溦,“朝堂恩怨本座向来不予理会,此次大张旗鼓的帮宇文瑾轩也不过是看在凌兰的面子上。不过你们这次做的委实过分。你和宇文瑾轩早就知道那些人会寻凌兰的麻烦,为何还任由他们横行?”
顾兰溦紧紧握拳,手心里满是汗渍,“五皇子与我本以为阿兰与你在一起,谁知你竟然惹得她一人逃离,如今你又来质问我们,当真是可笑!”
“可笑?”夏侯兰泱忽然眯了眼,似笑非笑的望着顾兰溦,许久,忽地笑了一声,转身甩袖进了内阁。
可笑?顾兰溦那句漏洞百出的话骗骗一般人还行,若是骗他,实在是稚嫩的可怕。靖国公都能知道凌兰离家出走,他宇文瑾轩岂会不知?他只负责将三皇子党与六皇子党的死穴交给宇文瑾轩,其余的事一概不管,却没想到竟然因着这个疏忽,差点害了凌兰。
小东西心里最重要的就是她表哥和三哥,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还是被利用!
他们不过是利用小东西的生命安危去要挟他出手除去那些宇文瑾轩想动手却又怕污了手的一群人罢了。君子之道,帝王之术,倒是用得甚好。
帝王之爱,泽皮众生。帝王之爱,绝不是仁慈的爱。宇文瑾轩不愧是顺天应命的帝王,狠得下心,忍得下心,只是可惜了,他夏侯兰泱不是什么帝王,也不想学什么帝王术,他们这阴损的招数,他夏侯兰泱不屑于,亦不想搀和。
自此以后,他宇文瑾轩的事,和他的小东西再无任何关系。
“夏侯,你快来。”南宫子抹了把汗,冷飕飕的笑,“子骞那小子命大,虽中了一箭,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躺床上养养伤就能回杭州了。顾小丫头情况不大乐观啊。”
夏侯兰泱心里猛地一沉,皱起了眉。
南宫子再次抹汗,“上次我就跟你说过,她身体里的千日醉兰造成身体大伤,不易于子嗣。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吧,今晚被冷水泡了这么久,以前还有点机会怀上子嗣,现在是机会都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还不咸不淡的干笑几声,“你这两鬓霜白也值了。”
夏侯兰泱用力握拳,仍旧镇定问道:“她醒了吗?”
“哦,醒了醒了,早就醒了,不过我还没有把这事告诉她,除了我也就你知道了……”
“那就永远不要对她说。”夏侯兰泱猛地打断他的话,撩袍向里面走去。
内格里燃着的却是薄荷香,丝丝缕缕清凉到骨子里。凌兰侧身向里,听得脚步声,也未回头。
夏侯兰泱顿了步子,站在离她约有三步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想上前却不敢。沉默了好大会,忽然开口:“丫头。”
凌兰闷声闷气的囔囔:“你出去,我——我不想见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继续渣剑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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