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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四十五分，三个高矮不一的身影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拐进了学校东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
“蚊子喜欢吃鸡蛋灌饼，”顾媛媛扬扬手上的二十元大钞，“除了她的一块五，其它我们可以尽情吃，当然前提是：老规矩，不能超过二十元。”
“是美元或是英镑，我们都不会介意。”林豫点点头，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你们可以预支，不过最好是自费，否则，嘿嘿，我不敢保证这不是你们最后一次来东门。”顾媛媛微笑着把手骨捏的嘎吱嘎吱响，最后潇洒的留了一句“半个小时后灌饼摊前见”便抛下两人大步走开。
两人游游荡荡，刚刚下了一节课街上的人格外多，唐檬提出有点渴，林豫便陪她去粥摊买粥喝。
“一杯红豆燕麦西米露。”林豫对老板喊。
小摊旁边有一对情侣排在她们前面，老板正不亦乐乎的替那两人添粥，那男生忽然问身边的女友：“你就只喝西米露一种，不再加点别的？”
林豫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某个人欠揍的脸。
“我就喜欢西米的味道，有点像牛奶。”女孩故作娇羞在男生耳边嗲声道。
买完粥，林豫一头扎进人堆里，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痛恨自己的好听力。
“sugar，如果有一个男人玩弄感情骗得你团团转，然后又在一个星期之内把你抛弃，你会怎么做？”
“不会有这样的人，没有人能做我的人体模特超过三天。”唐檬抱着热呼呼的粥很是满足的说。
“你是说他们只适合观赏？”林豫一脸好奇的看着唐檬。
“外表闪亮的水果往往内核都黑的，雄性动物都是靠不住的。”唐檬喝了一口粥，补充又了一句：“媛媛姐教的。”
“精辟，就不知道是从哪本书上照搬下来的。”
“她的确是给了我几本书。”唐檬从斜肩包里拿出几本花花绿绿的砖头册，林豫伸头瞧了一眼：有《自强女人速成记》，《他们，就是个渣》，《警惕：现代雄性启示录》……
“sugar，没事不要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林豫把书一下都塞回唐檬的书包，小声嘀咕，“我怕在大街上被人群殴……”
“为什么？”唐檬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媛媛姐说这是了解生命的本质。”
“你媛媛姐不太适合搞教育，”林豫解说道，“她适合当妇女纠察队长，搞异军突起，做中流砥柱。”
“哦。”唐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两人说着走进附近的小精品店，春寒未退，林豫想给自己添一顶帽子。
挑来挑去，林豫往自己头上一边戴一边摘，不是觉得头显得太大，就是颜色太花，总是挑不出好的。
“sugar，这个怎么样？”林豫拿了一顶黑色呢绒的和一顶白色毛线帽走过来，拿其中一个往唐檬头上一戴，琢磨了半天，最后哭丧个脸泄气道：“完了，反差更大了。”
“怎么别人带上都像什么公主天使，我带着就像烤羊肉的厨师，”林豫把另一顶纯黑的给自己带上，往镜子里一站，道，“看来我这辈子也只能当个修女妈妈，求玛利亚耶稣保佑……”
“把我这顶包起来吧，”林豫沮丧的摆摆手，回头想把站在另一边的唐檬叫来一起付钱走人，不想却看见一张男人的脸。
“小修女可不能把我这个虔诚的朝圣者抛弃了，”那人微微一笑，道，“我是你忠实的信徒。”
林豫像没看到一样从那人身边走过，可是面瘫的表情和寒霜似地脸色过早暴露她的心思。生人勿近，这时候谁都看得出来，可是有人偏偏不买账，一张俊脸上摆着三个大字：自来熟。
“这位学长，请你让一让。”
“小学妹，我好像有东西被你拿了，能让我检查一下吗？”秦彦一张俊脸不断的放大，最后靠在林豫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
“请你放礼貌些，我不认识你。”林豫忙向后靠，寻找另一条退路。
“我可认识你好久了，嗯……这可不好办了。”秦彦耸耸肩，颠倒众生的一笑，继续道：“要不找个地方，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你这人……”没等林豫把话说完，秦彦就把她往外拉，美其名曰：再续前缘。
“sugar！”林豫连忙开始向一边的室友求救，却一下寻不见踪迹，忽然发现两件熟悉的外套被搁在换衣间的外面。
“sugar，顾老大……”林豫已经被某人拖出了精品店。
“终于走了。”几秒钟后，顾媛媛从换衣间走出来，拿起脱下的衣服。
“媛媛姐，这样不好吧？”唐檬跟着出来开始解被围巾缠上的外套，忽然问。
“我们这是做了好事，有什么不好的，”顾媛媛从外套里拿出手机一边查号码一边道，“要不是这该死的围巾缠上了，我也不会把衣服丢在这里，真是，不知道小豫她看见没有……”
“喂，蚊子啊，是我。你赶快准备一下，sugar待会回去给你开门，嗯，对，到东门来，到时候我再给你们打电话……嘿嘿，到了有好戏看。”
林豫被秦彦拉到大街上走了一段，终于忍不住心中不爽，开始向对方开火：“你想干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拿你什么东西我双倍奉还，不要拉拉扯扯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小豫终于承认和我认识了？”秦彦还是一脸微笑，反而越挫越勇：“那我们更应该找个地方聚一聚了，看你，这么多天不见，想我都想瘦了。”
“你这人怎么还是那么自恋啊？是，你是发达了，飞升了，事业有成了。我区区小平民沾不起你秦大学长的仙气，放了我行不行？别没事找虐行不行？告诉你，谁和我一起谁倒霉！你没好果子吃！”
“和小豫一起倒霉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我求都来不及，怎么会放手呢？”秦彦放开林豫的手换挽着她的胳膊，一刻也不松开的牵着她走进了东门唯一的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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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垃圾股
上午十点是C市最好的阳光时段，可是到了林豫的眼里却觉得尤其刺眼，特别是跟着这个比阳光还夺目的雄性生物一起坐在刚开门的咖啡馆雅座里的时候。
“你到底想说什么？哦不，我忘了；是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林豫一脸不耐烦的看着窗外，避开秦彦的目光。
“比起自己说，我更想听听小豫有什么想对我说的。”秦彦一脸微笑的看着她，笑的林豫心里直发毛。
“我说？我说什么？事实就摆在那里，我能说什么？你让我说什么？……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欠。”
“可是你欠了我东西，不光欠了，还拿了。”
“我又欠了你什么？谁拿你东西了？什么东西，我犯得着拿么？”林豫一脸莫名其妙的道。
“这里，”秦彦指指自己的胸口，“你拿走了我的，就得把你的给我，否则我就活不下去。”
“我……你……”林豫气不打一处来，被耍得不轻，“少给我矫情，你说的我拿不起，也不稀罕。”
“可是你拿了，既然拿了，就要对我负责。”秦彦小媳妇一样幽怨的盯着林豫。
“怎么总是拿没拿的，都赶上小学生智力竞猜了，快点进入正题啊。”顾媛媛在另一个靠门的雅座里叹息道。
“有点耐心，别瞎着急，缓口气再说。”崔文大口大口的咬着鸡蛋灌饼发出不和谐的声音，顾媛媛连忙捂住她的嘴，结果摸了一手油，即道：“你别吃了，一股葱花味，等会被发现了。”
“要发现早发现了，精神娱乐是关键，但温饱问题更重要。”崔文不顾阻止，又咬了一大口，津津有味的嚼着。
“你这人怎么总不讲理？你自己算算，我和你从去年10月23到10月28，不过区区五天，能培养出什么深厚感情？这其中还不是24小时都像连体婴儿一样绑在一起，有没有投入你半分心力都是个问题，你好意思说什么说？”
“可是你怎么不把我认识你的时间一起算上去？”秦彦眨巴眨巴眼睛继续道，“我追了你三年零四个月十一天，目前仍在坚守中没有放手的准备，那五天不过是白驹过隙光阴一霎，小豫你就不能接受我么？”
“不能，秦大学长，要接受我早接受了。”林豫毫不犹豫地说。
“小豫亮红牌了。”崔文舔舔嘴唇一面回味一面说。
“始皇帝快出局了。”顾媛媛道。
“不会，”崔文继续说，拿起桌子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口，“这么快出局不像他的作风，怎么说也是制服小豫的头号杀手。”
“秦彦，我真的不适合你，你看看系里倒追你的女孩子要多少有多少，就是新进的那几个大一的里面还有几个按耐不住的，你要是愿意我帮你介绍介绍都行。”林豫很是头疼的对面前这个男人道。
“我就愿意看着小豫，其它都不在乎。”秦彦深情款款的看着林豫。
“你不在乎我在乎。”林豫没辙，只能语重心长的道：“我有我喜欢的事，我有我的工作，再过几个月说不定就要离开这个城市，我不可能和你一样在这里生根发芽。你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好聚好散这个道理呢？也许这些在你的眼里都不算什么，可是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不喜欢你。”
“我承认，你给我的生活带来了很多开心的因素，开始我会觉得新奇，不知不觉地跟着你走。可是在一段相处中我也介入了你的生活，那其中包含了太多让我恐慌的东西，我无法适应，总觉得自己会拖你的后腿成为陪衬，所以无法长久，因为我觉得很累，我不想自己为某个人而活着。更重要的是，有你在，我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千疮百孔。你不仅仅使我没有安全感，而且还试图去改变我的生活，让我不得不去面对一些谎言与欺骗，让我发现所谓的事实是那么无力苍白。也许我们本还可以做一辈子好朋友，可是就凭这一条，你我最终会走向平行线的两端。”
“如果你还要说什么，我也无话可说了。”林豫无力道：“今天就当是最后一次见，学长，如果还有什么纠缠不清，就请忘了吧。”
“既然小豫希望遗忘，那就让我们从新开始。”秦彦面色不改道：“小豫觉得累，我们可以停下来看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