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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延禄目瞪口呆,一时间灵魂出窍,闹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
几分钟后,那两人听到了北屋传来了声响,立即鸣枪,并叫喊着抓“土匪”,两人却蹲在那里不动弹。估计“土匪”早已跑掉,他们才持枪冲进了院子。
吴延禄不顾自己尿湿的裤子,仓惶跑出了吴家大院的大门,从此下落不明。
也许他躲起来了,也许,他没有逃出萧子敬的手掌心。
听到这里,梁思泰才吁出一口气。他问:这么说,吴家的房产和财宝,是凭空地让萧家夺去了?
梁廷影点头。
梁思泰又问:那幅画呢?是不是甘勇拿走了。
梁廷影摇头。“当时时间紧迫,他没有找到,应该也落到了萧子敬手里。”
梁廷影看着梁思泰,目光炯炯:“吴家大院直到现在还藏着萧家留下的财宝,这是确定无疑的。那些东西,都是萧家采用卑劣的手段从吴家手里抢去的。从情理上说,吴延福死了,长房、三房都死了,那财宝就应该全归二房,全归我们甘家才对!”
梁思泰两眼放光:“表姑,你的意思是……”
梁廷影紧紧盯着他:“你得帮我。”
早上,吴子英起床到院子里活动,看到老康已经在厨房里做早饭了。
吴子英去帮忙,一边说起昨天傍晚那件奇怪的“盗窃案”。
“我今早又跟吴子阳通了电话,详细问了那件事的前因后果,越想越不明白。你看,梁廷影悄悄拿了那个玉鹰以后,藏在她屋里,谁会去偷呢?当时最清楚这事的,只有我爸、梁廷影、那个老简和秋荷。咱俩忙着换灯泡,我都不知道来的那个男人是谁。那几个人当中,首先应该排除掉秋荷。因为小简子以前要把玉鹰送给她,她都没要,说明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个文物;而且,昨天晚饭以后她还是跟吴子阳一起离开大院的。那就应该只有老简了,可他人生地不熟,他怎么进的大院,又怎么找到梁廷影的房间呢?”
老康想了想说:“有个可能不能排除,就是那玉鹰根本没丢,而是梁廷影晚饭后出去把它转移了。然后她伪造了被窃的‘现场’,诬陷你爸爸。”
吴子英一愣。老康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推论:“也不对。因为跟你爸闹崩了对梁廷影没好处。那个玉鹰估计也就值三万五万,还不好出手。梁廷影要是故意设套,还不如直接跟你爸说了。你爸也不好意思硬再要回去。”
吴子英忽然气忿地说:“不就是那么块破石头嘛!就算是梁廷影怀疑谁拿了她的玉鹰,不对,是拿了她‘偷’的玉鹰,她也不应该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诬陷我爸的清白啊!她也是个有知识的人,怎么这么无耻?”
老康笑笑说:“你转过弯来了?知道梁廷影是在诬陷你爸?”
吴子英自责地说:“怪我糊涂。我爸晚上没喝酒,头脑清醒的很。退一万步说,他真对梁廷影有什么‘想法’,也不会选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因为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从外面回来,子阳他们也可能突然回来。“
“一点不错,”老康总结道,“梁廷影那一招确实是个下策。她发现玉鹰被窃,心疼的要命,一下就失去了理智。肯定就为这个跟你爸打了起来。如果让你撞见,会让她斯文扫地,她的脸往哪放?索性就牺牲你爸的‘清白’,好把自己洗刷出来。”
吴子英直摇头:“本来姐姐弟弟叫得那个亲,就为了那么个破石头闹成这样?”
老康说:“古语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不过是为财自辱,离死还远呢。”
吴子英说:“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最重要?钱能买到一切吗?”
老康说:“我原来还想过,吴家的财产我也有份,我就来拿我应得的那份还不行吗?现在我的想法变了,我有了真正的无价之宝,”他搂住吴子英的肩膀深情地说,“有了你,就是拿来一百所吴家大院,我也不放在眼里了。”
吴子英抓住他的手:“你瞎说,我哪有那么好,我更不值那么多钱。”
老康叹口气:“唉,别人怎么看你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真觉得自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从遇到你开始,我才觉得我又重新活了一遍。说句不怕你不高兴的话,你不算很漂亮,也不是最出色,可在我眼里,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你知道我这感觉是什么时候有的吗?是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开始有了。那天,你跟着你爸第一次进大院,你爸介绍了我,你叫了一声‘康师傅’,然后就那么嫣然一笑。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那种笑容。我当时就想,完了,我的魂没了,让这个吴小姐吸附到她的身上去了。”
老康这样说,吴子英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当时她的那一笑是有原因的。是因为她叫了“康师傅”以后,突然想起了同名的那种方便面!
她当时并没有过分注意这个瘦瘦的厨师。她对他的好感,是产生在对他有了更多的了解以后。
老康接着说:“为了你,我想尽早开始我们的新生活。吃完早饭,我就再去联系我那个朋友,早点把咱们的事情落实下来。等这里的一切结束后,我们一尘不染、两袖清风地离开吴家大院,好吗?”
吴子英激动地直点头。点完以后她忽然问老康:“你不是还得处理梁廷影那件事吗?你要不在这里,也许一会儿她又跑回来了呢。”
老康说:“那么下作的手段她都使出来了,我估计,她永远没脸再回吴家大院。”
老康的估计完全错误。他们刚吃过早饭,院子大门敞开,梁廷影气宇轩昂走了进来。她的身后,竟然跟着两个警察。
梁廷影看到了吴子英,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冲她笑笑,回身对警察说:“她是吴家大小姐,有什么事你问她吧。”说完,噔噔走向了后院。
两个警察一高一矮。高个子的自我介绍叫齐天达,又介绍说矮个子姓盛,旺盛的“盛”。介绍完问起事儿,吴子英才闹明白他们是为小简子“失踪”案而来的。
吴子英介绍了小简子的情况以及“失踪”经过,那两个人例行公事记了一下,齐天达对吴子英说:“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失踪案,是他父亲一定要报案的。这个简顺才又不是小孩,出去十天半月不跟家里联系,也不能就说他失踪了。他毕竟是在你们家干过,以后有什么线索,希望你们及时给我们联系。我这有个‘警民联系卡’,到时请你打上面的电话。”
吴子英答应着,忍不住就要将昨天的“盗窃案”说出来。老康赶紧挤鼻子弄眼,吴子英才把话又咽了回去。
警察走后老康解释说:“那事不能讲。因为咱不敢保证到底牵涉到谁。一讲就没有退路了。”
吴子英也意会了过来,不由十分的后怕。老康说的很有道理,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按说谁都可以怀疑,甚至包括吴甘来。尽管他是自己的父亲,吴子英也没有把握肯定地说,他不会见财起意。
老康认真看了那张“警民联系卡”,对吴子英说:“把这个卡放到门卫室吧,用按钉摁到墙上,没准什么时候用得着呢。”
临近中午,老康精心炖了一锅鸡汤,用保温桶装好,和吴子英一起去了医院。临走吴子英交代秋荷,如果梁廷影要走的话,就让她走好了,但是她不能动吴家的东西。要是她敢随便带走什么,你就报警。
到医院一看,吴甘来的精神好多了。吴子英和老康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跟吴子阳聊天。叶初春已经跟着“梁总”到齐渊上班去了。
父女相见,两人都有点别扭。吴子阳就拉着老康退了出来。
在后院的绿地边上,吴子阳跟老康说了他们寻访“擀面杖”的经过,并拿出了找到的那两张残片。
老康仔细看了半天才说:“这恐怕永远都是个无头案了。”
他解释道,从这两张纸片上,只能判断出它确实是一幅年代久远的古画。可到底是谁画的?是那个朝代的?是摹本还是真迹?这些都没法搞清楚。
吴子阳问:“能不能从蛛丝马迹上,假定它就是柯九思的‘山水图’呢?”
老康直摇头:“问题是我没见过柯九思那幅画呀?不光没见过真迹,哪怕是照片或者什么详细的介绍我都没看到过。你看这个‘龙江’,要是我记得不错,应该是明朝万历首辅沈一贯的‘号’,字体也像是他的。沈一贯的字怎么会跑到这个画上来呢?不过就连这个事实,我们也没法鉴定真伪,更别提那画的本身了。”
“这么说,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老康脑子一亮:“有办法!你二叔肯定知道那幅画的大体情况!不过我们这会儿还是不能告诉他这残片的事。他受不了这刺激。”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一定了解那幅画呢?”
“我估计,他在很大程度上是为那幅画来的。既然是为了找画,之前他就不可能不做详尽的研究。他要是一无所知,那真迹就是摆在他面前,他也会失之交臂,你说对不对?”
老康说的很对,但是吴子阳的心里却非常不舒服。假定吴甘来确实对那幅画很知情,他就应该告诉吴子阳,或者给他看看相关的资料。可直到如今,吴子阳仅仅知道有那么一个叫柯九思的老头,抹拉了几把“山水”,其他的一无所知。象老康说的,这会就是把那真迹摆在他吴子阳面前,他也认不出来,也许还会弃若弊履!
说到底,那个“二叔”还是信不过他。
看到老康和吴子英出了院门,梁廷影立即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梁思泰就赶了过来。
梁廷影让秋荷好好看门,她把梁思泰拉到北屋的门前,指着门上的锁说:“撬开它!”
梁思泰看看梁廷影,梁廷影目光“坚定”,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梁思泰拿出一把扳手,插入锁扣稍一用力,就把锁扣连同上面的挂锁一并撬了下来。
北屋一溜四大间。进门西面两间是客厅,东面的一间是吴甘来的卧室,另外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