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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爸爸在带我们的同时,他还要安慰着妈妈,爸爸一个劲地说不急,慢慢来,慢慢教。
妈妈说她知道其实爸爸心里比谁都还急。
因为爸爸几乎夜夜都无法入眠,刚睡着就又会被惊醒。
是祖坟地没选好吗?不可能的,听村子里的老人说当初找了好几个风水先生看过呢。自己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何会有这不幸降临在自己身上呢?
爸爸对此真是不懂了,他不知这究竟是为什么?
妈妈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拐杖
村子里的人不再叫我丫头片子,改呼我怪孩子。
妈妈说,有人曾不止一次地对她讲,把我这么怪的孩子养着干什么,应该把我给丢了去,再生养一个好了。
妈妈说她摇头了,说怎么能丢呢,好歹也是一条命呀。
见妈妈不答应,村子里的几个好事者就把村子里最年长的一位老人给请来了。
妈妈说这位老人出生于1892年,是我们张姓家族中最年长的儿媳妇,如今她都五代同堂了。
她还未开口,妈妈说她就已知她此行的目的。
于是妈妈开门见山地对她说您如果是要说我们家楠京的事,您最好是不要说,楠京她爸已给村子里的人都讲明了,这是我家的事,就请您不要再来说了。
可这老人并不就此罢休,她用她那根拐杖指着我对妈妈说,你们两个要是不听大家劝,将来你们会后悔的,我活了九十岁,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事情,这个怪孩子是绝不能养的,赶快丟了吧,让她自生自灭去。
妈妈说那根拐杖据说是我们张氏创始人才有的拐杖,至于为何会在这位老人的手里,村子里的人并不是很清楚。
村子里的人所知道的是,这个老人是个童养媳,十三岁的时候就生了第一个儿子,她一共生了十九个孩子,十一个儿子,八个女儿。儿子长成人的有九个,女儿长成的有六个。
因为这个原因,村子里的人就猜想是因为她生的孩子多,所以那拐杖才落到她的手里,但这仅仅是猜想而已,并没有人敢肯定。
但妈妈说她不会因为她手里有拐杖,就因此听她的话把我给丢掉。
妈妈说到最后这位老人是叹着气离开的。
我继续怪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而妈妈说我仍然还是老样子,很多时候都是傻傻地坐在小木盆里,仰望着屋顶。
我仍然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
妈妈说姐姐每天可以去找小伙伴玩,而我却只能坐在木盆里,傻傻地看着四周,看着她忙进又忙出。
妈妈说她对我走不走路和说不说话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她说她已经努力了很多次,她不管白天干活有多累,都那么坚持每天晚上教我说话,可我就是不开口,只瞪着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看着她,所以她决定放弃了。
妈妈说她教我走路时,我的两条腿就软的像棉花包似的,但只要她把我一放下时,我的双腿远远要比走路时强健很多。
爸妈为此还把我带到医院去做过几次检查,而医生们在检查后都说我并没有病。
这个结果让全村子里的人更坚定他们的想法,他们认为我就是个怪孩子,而我们家一定欠我的前生很多的债,我就是来讨债的,我爸妈前世肯定是恶霸地主。
妈妈说她开头是全力否认村子里的人的说法的,但时间一长,她也不由地开始信起来了。
她想,也许就如村子里的人所说的那样,是张家祖宗在做地主时做了孽,又因为我们家世代是大房,所以就把这惩罚将到我爸妈这来了。
我都两岁半了,妈妈说我的爷爷奶奶都没有抱过我一下,准确地说是他们根本就没认真瞧过我一眼。
我两岁以前他们不抱我,是因为我是个丫头片子,知道我是个怪孩子后,他们就更加离我离得远远的。
每天经过大门出去,看我在门口,他们都是侧着身子过去的,躲避我就像躲避瘟神一样。
两岁以前他们这样做我不懂,我也不记得,但两岁半后我就懂了,我就记得了。
二毛
时间过得很快,我三岁了,我坐的小木盆换成了大木盆。
就在这一天,妈妈搬了个凳子坐在了我旁边,一脸忧心地瞧着我,一边给我讲我出生以来的事一边就叹气。
我坐在木盆里,玩着衣角。
我两岁以前的这些事从妈妈嘴巴里一股脑儿全进入到了我脑子里了。
妈妈说爷爷奶奶不喜欢我,嫌我是丫头片子,其实妈妈不说我也知道了。
妈妈说姐姐叫天京,其实妈妈不说我也知道,我天天都听得到家里人亲热得叫着天京这个名字。
我脑子里虽然有了这些记忆,但我还是没有说话和走路。
不知为什么,我的嗓子就是发不出声来,而我的双腿仍然也是软绵绵的。
只要天气晴朗,妈妈都会把我连同木盆一起抱到太阳底下,我身体虽瘦弱但却很健康,可是我那一头的头发实在是对不住观众的眼睛,于是妈妈说她想用通过晒太阳的方法来让我的头发有所改变。
见我那几根稀疏黄黄的头发搭在我的脑袋上,村子里的人就对妈妈说我的头发真是比三毛还要少,于是他们在背后又戏瘧我是二毛,妈妈为此又在我面前流了泪。
晒了一段时间后,酷暑就来临了。
而我的头发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改变,仍然没几根头发,仍然是黄黄地,头发没晒黑,但我的脸和身上都晒黑了,虽然每当在中午太阳光特强时,妈妈把我移回到了屋子里。
爸爸说,等酷暑过后,家里准备建新房子。
爸爸说等到建房子时,他不仅要指挥工人干活,而且还得自己动手干一些,妈妈要料理家事,妈妈得负责给所有工人做饭,烧水,打杂,同时还得管家里大大小小的牲畜和家里人的生活。
妈妈说姐姐会跑会跳会说会吃,姐姐可以自己玩,而我真是个大难题。
妈妈说到这里时就叹气了。
我感觉到妈妈好像是一瞧着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叹气。
我听到妈妈的叹气声,抬头望了她一眼,四目相对,妈妈的眼神是很失望很失望的那种。
我把头低了下去。
与蛇玩的孩子
爸爸说建房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地基,头天晚上他这样说了一句,第二天天亮了不久,工人们就来了。
他们一看见坐在木盆里的我,就像预约好了似的,几乎同时都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妈妈在厨房忙着给工人做早饭。
姐姐在家门口踢鸡毛毽子。
妈妈还未把饭做好,于是众人都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等了一会儿之后,有个工人对爸爸这样说,与其在这空等待,还不如去干点活。
爸爸点头同意了,于是他们就各拿着自己的锄头跟在爸爸后面走出了院子。
外屋里只留下了我一个人。
一个黑黑的长长的东西从大门口爬进来了。
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站起来抓住它的,我感觉那并不是我的大脑在支配我,反正等妈妈从厨房出来看我时,那东西已经缠绕在我的脖子上和胳膊上了。
妈妈吓呆了,而我在用手摸着那东西,脸上在笑。
妈妈站在门口急呼着爸爸的名字。
爸爸听到妈妈的急切地喊声,立刻和那些工人跑回来了。
他们回来也同样惊呆了。
我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也不知它为何全身冰凉,但我和它玩得很开心,我就觉得摸着它的身子我心里很舒服。
我在咯咯地笑着,而它就在我身上一动不动地挂着。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我,我看到妈妈都紧张地全身发抖了。
走路
我依然自顾自地玩弄着我身上的这个东西。
妈妈嘴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丫头完了,她竟然玩起蛇来了。
我这才知道我用手摸的是一条蛇。
爸爸拿着放在门口的一根长棍,我知道他想用棍子把我身上的蛇给挑下来。
他禀住呼吸慢慢地靠近我,但当他就要接近我的时候,我却来了一个大转身,将后背留给了爸爸。
我听到爸爸的叹气声,妈妈的哭泣声。
记不得站了多久,反正我觉得我站得有些累了,于是我走回到了木盆里,坐了下来,把那条大约有一斤多重的蛇从脖子上取了下来,把它轻轻放在了地面上。
对于我来说,做这事好像很轻易而举。
那条蛇被我放到地面上后,几个工人不由分说地就抡起各自手上的锄头猛砸那条蛇的脑袋,我看到一些鲜血从那条蛇的脑袋涌出,我突然感到我的心口很痛。
我眼见他们活活打死了它还不算,他们竟然还刮了它的皮,一个个都笑着说要炖它的肉来做下酒菜,他们一个劲地说蛇肉香。
他们就在我家院子里支起了一口锅,找我妈妈要了一些木柴和调料,说准备着炖蛇肉。
爸爸此时无心去管他们,他把我从木盆里抱出来,放到了地上。
他的手刚一松开我,我的双腿就开始颤抖,眼见我站不住,爸爸只得又用手扶住我。
你就放弃了吧,她走不了路的,刚才我真以为她会出事,吓得我都哭了,不过现在看她还好,心就平静了很多,反正我现在对她走路和说话是不抱啥希望了,只要她活着就行。
妈妈又是叹着气说话。
可她刚刚是怎么走出来的,你不也看见了吗?她是自己走进盆里的。
爸爸拉着我的手,让我一遍遍地做着站立的动作,可我就是没能再站立起来。
我说了吧,你不信,连医生都说这孩子是个怪孩子,咱们就认命吧,她是来讨债的,咱们前生欠她的。妈妈说完就到厨房去了。
剩下爸爸在那儿瞧着我叹气。
说话
蛇肉很快就炖熟透了,因为整个院子里都飘着香气。
我在玩着我的衣角。
妈妈端来一盆水,在我身边蹲下,默默地用毛巾给我洗手。
就在他们准备用筷子去夹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