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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庙的弯口太多了,我刚才没有留意苏娜跑的方向,现在根本无从追起。我站在人群中间,望着各个方向向我涌来的人群,在同一片的笑容中,我的眼睛里忽然一片白色。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甩了甩头,然后掏出了手机。我原以为是苏娜打来的,但接通后,才知道是乐悦打来的。
电话里,乐悦焦急地说,我刚才打你电话打不通,然后就打了万锋的,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来生不来生的,我怕他做傻事,可是现在他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了,你说怎么办啊?
你别急,我们去他住的地下室看看。我说。
我找到乐悦,乐悦正准备跟我说明情况,我打断她说,我们上车再说。然后,我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后,我问乐悦说,怎么回事?
乐悦有点害怕,神情紧张地说,刚才我想打电话给你问问万锋的事情怎样了,可是,你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然后我就拨了万锋的手机号码,接通后,我问他情况怎样,你在哪,他说,乐悦,我很谢谢你和浩然,替我转告刘燕,我很爱她,然后,他又说什么来生再见了,之后就挂断了电话。我很害怕,再打他电话就怎么也没人接了,然后我就打了你的电话。她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我将她搂到怀里,安慰她说,没事的,我想万锋只是一时激动才这样说的。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安慰乐悦,但我的心里却像乐悦一样担忧。我有点后悔先前让万锋一个人走了。
我和乐悦来到万锋租住的地下室,我站在门口喊了半天门,里面没有回应。乐悦有点害怕了,流着泪问我怎么办。我的心里也很紧张。我抬起脚,使劲的往门上踹去。一下,“咚”地一声,门没有开。两下,三下,门依然坚固的锁着。我回头看了看乐悦,乐悦焦急地看着我,她脸颊上的泪痕还未干。我又抬起了脚,直到第六下,门才被踹开了。
门开后,我已经累得不行,蹲了下来。乐悦箭步冲了进去。“万锋——”乐悦大声哭喊道。我被这喊声惊站了起来,赶忙冲进门。
万锋安静地躺在床上,眼角还有一滴未干的眼泪。我慢慢地走过去,这个过程对当时的我来说,非常艰难。我觉得我的腿好像失去了走路的力气,等我走到万锋跟前,乐悦已经昏过去了。我把万锋扶的坐起来,说,兄弟,别怕,我带你回家。说完我的眼泪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我背起万锋,朝门外走。我的腿很不争气,就是迈不成个步子。然后,我摔了一交,“咚”地一声,头撞在了墙上。万锋从我背上滑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我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大声的哭喊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死亡逼得这么近,仿佛一个人被许多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也根本无力反抗。
生命就好像一根风中的燃烛,燃烧的是那么不易。我们拼命的使自己的生命之火燃烧的旺一些,可是,命运宛如这要吹灭烛火的风一样,总在为难我们。不要说死是一种解脱,因为这很残忍,对于关心你的还活着的人来说。
万锋服安眠药结束了他正值青春的生命。在医院里,我看见了哭得死去活来的万锋的母亲,还有就是默默流泪的万父。这可怜的母亲哭得昏厥了好几次。我想,我们这些人都是混蛋,当这个生命还存在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帮他,还不停地逼他,直接把他往死胡同里送。我还想说,万锋,你也是个**,为这样一个女人送掉自己的性命,值得吗?看看真正关心你的父母吧。你是一死了之了,痛苦全留给了他们,而那个女人呢,我就不相信她会因为你死了而后悔,以后就不再嫁人了。
这是一个逼样的世界!
这个时候,二姐夫匆匆赶到了医院。他扶住已经哭得昏厥的万母。我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去。我狠狠地朝他打了一拳,他摔倒在了地上。他爬起来,拭了拭鼻血。然后,他又狠狠地打还我一拳。然后我俩扭打在了一起,别人赶紧把我们拉开来。二姐夫大叫道,你个神经病,你为什么打我?
^奇^“**现在开心了,你不是爱钱吗,现在万锋死了,他老子所有的家产都是你的了。”
^书^二姐夫紧张地望了望万父,万父正瞪着他。他大声说,你乱说什么,万锋又不是我害死的。我警告你,话不可以乱说的。
^网^我想跳过去,再揍他两拳,但乐悦抱住了我。她哭喊着说,浩然,万锋已经死了,你别在闹了好不好吗?
我气软了下来,然后,乐悦拉着我离开了医院。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讨厌二姐夫和苏娜这种人了。当然,我知道其实万锋的死也不能怪这个二姐夫,但我的脑海里总忘不掉那天我和万锋离开万家时,他那好像存在的笑。
晚上,我和乐悦去了宾馆。在房间,我们没有开灯,只是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万锋的死对于我们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因为在这之前,我们总觉得这个字离现在的我们实在太遥远了。而现在我们却发现,原来这个字时刻都存在于我们的身边。
乐悦问,这个世界真的是缺了谁,谁就不能活了吗?
我回答她说,不会的,死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一个人的离开如一片树叶落地一样,过往的人们不会留意,还在树上的叶子仍在生长。在这个世上,你千万别把自己太当东西了,因为那样现实会宣告你根本不是东西。
乐悦又问,刘燕知道万锋死了,会伤心吗?
“我不知道,我想,现在我倒希望她能为万锋殉情。乐悦,如果我为你死了,你会怎么办?”我说。
“别,别说那个字好吗,我不想再听到或见到了,我很害怕。”乐悦更加紧紧地抱住我。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一个人离开了,只能留给另一个人回忆。发展总是新事物代替旧事物,生活却总是新人换旧人,无数人在你的生命里来了又走,或许连我们自己本身也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符号而已。
18
春节尾随着万锋的死讯,匆匆来到了。然而,这一个春节已失去了它所有的节日气氛。在我看来,所有人的欢笑都是那么的虚假。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充满了铜臭味。在大年初二,我坐上了北上的火车,打算去北京参加最早的专业考试。
临行前,乐悦送我到火车站,我对她说,我们一起去北京参加专业考试吧。乐悦却推却了。她说,我会等你回来一起考南音的。火车开动的时候,我还看见乐悦不停的挥着手。那晚,我站在火车上,困得厉害。车厢里的人很多,非常拥挤。我站在靠厕所的地方。然后,我不时的钻进厕所。其实我是想直接坐在厕所里打盹的,但是,每次车到站都有乘务员来敲门,而且中间敲门不断,毕竟几百号人挤在这节车厢里。
我开始想,这火车会有多长呢?假设火车上有一千多人,那这一千多人每人拉一坨屎的话,那就是一千坨,然后这一千坨屎都落在了铁轨上,再往下推理一下,一天不知有多少辆这样的火车经过。然后,我又想,哪天一辆火车突然开不动了,那一定是陷入屎潭里了,而这其中有一两坨就是我拉的。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我完全失去了知觉,然后,我竟然站着睡着了,等我一觉醒来,发现我仍然屹立着不倒,突生一丝喜悦。
12个小时后,我终于到达了北京站。我提了一下肩上背包的带子,抬头看向天空。天灰蒙蒙的,视野不是那么开阔。我放下行李包,从口袋里摸出一支褶皱的烟,然后点燃它。我抽了两口,忽然想到我这种样子一定很猥琐,由于当时光线很暗,好像特意用冷色调渲染一下似的。然后我笑了,却给烟呛了一下。我咳嗽起来,连着整个身体都颤动着。我弯下腰,然后蹲在地上。
头顶的云层很厚,阳光穿透的有些吃力。而当它穿透云层再照射到人的身上,热力已退减了许多。
2月7日是艺术学校报名的最后一天,下午,我匆匆地报了名,然后,在学院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了下来。我住的这家是地下室旅馆,一间单人间35元每天。房间连台电视都没有,我问老板,这怎么没有电视啊?
她说,你要电视也行,得再加20元钱每天。我急忙说,那就算了吧。
2月9号,艺术学校初试,那是一场笔试。下午一点半,几千号人在学院办公楼前集合,然后,大家按考号排列整齐,由工作人员带进了考场。我那考场在学院的地下室。当时我在队伍里走着,有个人拍了我后背一下,我回过头,异常惊讶地喊道,吴梅。
她笑了笑,说,考完试电影学院大门口等,不见不散。
我笑着点点头。
“你考得怎样?”吴梅点燃一支烟问。
“不知道,那什么狗屁题目,什么‘情人节’。我提前1小时交的卷。”我盯住她,发现她的变化不是很大,和去年几乎一个模样。
她说,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我想了很久,现在我来考表演。够牛逼吧?
我笑了笑。
“你现在住哪?”她掏出手机看了看,问。
我和吴梅在蓟门公园里漫步,我们说了许多话。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我说,哎,不是去你住的地方的吗,怎么在这里转悠啊。
我说,过了这个小桥,再往前走就到了。。 。。
噢。她笑着说。
吴梅让我和她合租,因为地下室里有一个双人间有电视才50块一天。她说这样我们每人才25块钱,这比一个人住单间便宜10块钱一天。我想,人只要思想干净,立的正,不需要担心其他的。我答应了她的提议。
我说:“你知道吗,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刹那,我都有些不敢相信。”
“是不敢相信我会来考试,是吗?”
“是的。”我坦白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次被你说的我思考了点东西,我见电视的女人也不比我漂亮啊,比如那个什么淇的,演艺圈里的妓女有人追捧,还有社会地位,不就脱光个衣服和男人做爱吗?我想我吴梅也能演。所以我就来了。”
我差点没笑翻,她一语道破当今的娱乐圈。我开玩笑说,我